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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黛握住她的手,在一旁歪着脑袋,努力地与他对视,仿佛是在思量这个人为什么长得那么高。
“你怎么在这里?”即黛问。
巨人皱了皱眉,将视线从即墨脸上转过去,“这是我该问你们的,你们怎么在这里?”他说得是汉语,口气不咸不淡的。
“我们出来走走。”即黛回他。
“在皇宫里,一大清早出来走,你与你姐姐还真是有闲情逸致啊。”巴图鲁语带嘲讽,目光转向即墨,试图从她眼里探出一些究竟。
即墨微笑,向他微微点头,不想让他从脸上读出任何讯息。
“这马真大,是大宛来的马么?”清亮的声音打破沉默,两人侧头,却看见即黛正轻抚巴图鲁的坐骑,欣赏地问着。
巴图鲁将眉头皱得更紧,即墨看见替即黛捏了把冷汗,这孩子真的太骄纵了,天性使然,要改还真不是一日两日可以的。
“不。”巴图鲁的声音依旧听不出情绪:“更远!比大宛更远的地方来的。”
“哪里?”
“天方。”说着,他走向自己的爱驹,牵起缰绳,大手在马背上抚了抚,顺势挥开了即黛不规矩的小手,将她的身体向后逼退了一点。
随即回头,眉间纠结的疙瘩舒展开来,显然,即黛摸他马的动作是极不受欢迎的。
讪讪的收回停在半空中手,即黛慢慢挪到即墨身边。
巴图鲁往深巷的尽头看了看,回头厉声警告说:“快跪下,别冲撞了可汗大驾。”
闻言,即墨想声音来的地方探头,远远的,一群人向这边移来,抬着的那个就是传说中的宁远可汗了吧。
太远了,根本看不清样子。
再看看身边巴图鲁警告的眼神,低头,扯了扯即黛的衣袖,低头叩首,额头触地。
如今的地位,已不是以前。所谓尊卑,不过是一扣
5、皇姐,我见到鬼了 。。。
头的差别。即墨已经不计较这些,或者,根本没有能力计较了。
人马车架从身边经过,眼睛所及之处,也不过是众人的疾行的脚步与马蹄交错的踢踏声。
直到声音渐远,身旁的巴图鲁与高头大马也离开,姐妹两人才抬起头,回身望去,依旧是远远一群。
“那个蒙古可汗什么样子?”止不住好奇心,即墨轻轻自问。
即黛看她一眼,脸上现出一个调皮表情,向人群那里喊:“大个子!这是你的东西吗?”
她飞身向可汗前面的巴图鲁跑去,不过只到队伍的最后,便被一干士兵举枪拦住。即黛抬手,向巴图鲁挥了挥,手里一个金灿灿的东西,仿佛是——马扣?
她什么时候不为人知地将那匹马的一颗马扣扯下来的?即墨皱眉。这样的小把戏可大可小。如果当年,依旧称霸皇宫那也便无所谓了,大家只当小公主与人开的小玩笑,一笑了之,无人追究。
只是,现在面对的,是~~~~巴图鲁,他是怎样的人啊?
远处的巴图鲁摆手示意队伍停下,让即黛穿过人群上前去,即黛回头对即墨灿烂一笑,眨了眨眼睛,跑了过去。
看她将马扣交给巴图鲁,两人似有交谈,然后即黛回身,向蒙古可汗叩拜。
可汗似是抬手,示意她起来。
整个过程,即墨手心沁出细汗,希望这个莽撞而别有心机的动作不要惹来任何的祸事才好。
看样子,蒙古人今天心情不错,应该不会追究。
直到蒙古可汗车架继续向前移动,才见即黛面对自己站立,一动不动。
人群走远,消失在宫城的走道尽头,只留即黛一人站在原处。
即墨才跑过去,一把握住即黛手臂,着急说:“知道自己在干吗么?”
即黛微微点头,面无表情。
“知道你还这么莽撞?!刚才那枚马扣,连我都知道不是巴图鲁掉的,根本就是你从他马上扯下来的,你以为蒙古人不知道?”
即黛依旧点头。
“你是宫里长大的孩子,这种生死之间的事情应该也见得多了。以前我们看着后宫里的妃嫔因为这些小伎俩争宠,结果送了命的还少吗?怎么现在你就变得那么糊涂呢?”
即墨说完,看到即黛依旧沉默。无奈地低下头,思索是否自己说得太多了。
放缓了语气,问:“那个蒙古可汗没有为难你吧?”
即黛摇摇头,轻声说:“没有。”
吁出一口气,总算放松了。轻拉起即黛的手,“即黛,回去了。”
即黛默默跟在身后,沉默得很不寻常。
是自己不再了解这个妹妹了,从她昨夜的出格话语,刚才的冒险行动,还有现在的莫名沉默。
也许,再好的姐妹,都会有越见疏离的那一天吧。如果真是这样,这天能晚些来多好。不要
5、皇姐,我见到鬼了 。。。
是现在,不要是今日,本就无所适从、毫无方向的生活没法再多承受这一件了。
“即黛?”
“嗯?”
“你看到蒙古可汗了?”
“嗯。”
“什么样?”
“皇姐~~~~”
~~~~~~~~~~~~~许久的沉默,让即墨不得不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即黛一脸的惊恐无措。
“我看到鬼了。”
6
6、我叫安明 。。。
三年多前。
即墨十五岁。
刚及笄没多久。
帝王之家的女孩儿,在这样子的年纪,本就是无法无天的。
即墨虽然漂亮,但被宫内宫外所被提到最多的,一定不是这位公主的美貌,当然更不是她的才德了——贤良淑仪这东西,在即墨身上是完全不存在的。
宫里头都知道,温婉的皇后所生下的两个公主反而是如同混事魔王一样的人物。
而且,当时的即黛才十一,众人的目光比较多聚集的,还是在已经成年的公主身上。
太监宫女们之间,偷偷流传着这样的话:皇宫里最美的是即墨公主,最让人受不了的也是即墨公主,而最招人喜欢的却是冯贵妃所出的启明公主。
这话,即墨是知道的,她偷偷听到不少人讲过。但那又怎么样?母后说了,启明的母亲是冯贵妃,细算起来,她能爬上如今的地位,可算是用尽心计了。再要往上,碍于出生背景,那就到头儿了。
心计这东西,即墨没有,因为她是正统嫡出的,需要那玩意儿干吗?
父皇本就无心国事了,被一群大臣们怒叱为不管江山的皇帝。母后自从添了新弟弟,日日照顾左右,企盼弟弟长成之后,继承大统,可以一震颓废的朝堂,更是完全无心理会她与即黛。
所以,没有人管束的日子里,爱干什么都可以。
刚才,母后还难得地将她召到面前,与她说了些有的没的。无非是朝中大臣的支持对她们多么重要,要即墨对大臣们一定要有礼谦虚。
什么吗?自己居于后宫的,见得最多的,也不过是那些宫女太监,低等妃嫔。每年见到朝堂大臣的机会也不会超过三次,何况说话的机会呢?真是到了场面上,哪一次,即墨也都是乖乖配合,谨守礼数的。也未见给皇室与母族丢过人。
难道自己变成启明那样,说话轻,走路轻,放个东西也没声音才算对得起大家么?即墨变不成那个样子。
现在她要做的事情,如果让母后知道了,才叫不合礼数,或者说,简直是不知羞耻了。如果传到朝堂上那些大臣们的耳朵里,按母后的说法,这辈子就别想嫁出去了。
即墨嘿嘿一笑,表情得意。
“鲍公公!鲍公公!”她站在库房总管鲍德兴屋外喊着。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叫了两声,恩?每人么?
不会啊,这个鲍老头,一般可不会离开库房的。一个贼精贼精的老头子,看着宫里的宝物古董、书籍和典仪册子。少了本账册都会紧张得不得了,无故不会离开这个库房最尽头的屋子,今儿个是怎么了?
提高了嗓门继续喊:“鲍公公!你在吗?库房的东西不见啦!”
“跨啦~~”一声,门开了,一个圆圆的脑袋从门缝里探了出来。说那个脑袋圆,实在是因为鲍德兴的
6、我叫安明 。。。
脑门实在太凸,高高地撑起着,有点像福禄寿里面那个寿的脑门。一缕白白的胡子稀疏地挂在下巴上,让人看了有种忍不住想要去拽一把的冲动。
即墨笑了,打了鲍老头的脑门一下:“鲍公公,刚才我叫你干嘛不应门?”
鲍德兴看到即墨,低头哈了一下腰,从门缝里钻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将门扇合了起来,脸上陪着笑,深深做了一个揖。
“公主见谅哈,刚才小人正在午休,衣衫凌乱,不便出来见公主,冲撞了公主大驾可不好。”老太监的脸上透着谄媚而又温和的笑。在宫里待得时间久的人脸上都有这样的表情,连他们脸上的褶子都朝着这个方向和趋势生长。
即墨笑笑,摆摆手,“无妨无妨。”随即便不说话,直勾勾地盯着鲍德兴一语不发。
被即墨看得有些心底发虚,不安地抬起头,又对她笑了笑:“公主有何吩咐?”
即墨偏头,靠近鲍德兴:“鲍公公?你忘记啦?上次我问你讨的东西呀。”
鲍德兴这才做出幡然醒悟的表情,然后又紧张地往即墨身后张望了一下。即墨让开身体,让鲍德兴看:“鲍公公,我怎么会带人过来啊?你知道的,我又不傻。”
“嘿嘿!公主见谅。小的还是要小心些才好。”老太监笑着,弯腰说:“公主没有带人来是最好的。这种事情,毕竟还是要小心点才好。”
即墨不说话,笑眯眯地看着鲍德兴下一步的举动。
今天这老太监似乎有点迟钝,似乎心里想着什么事情,答话之间总有走神的迹象。
“鲍公公!”即墨突然叫他。
“啊?!”
“我的东西呢?”
鲍德兴这才反应过来,低头哈腰的说了一通抱歉,这才将房门打开一条小小的缝,别手蹩脚地钻了进去,还小心的将门给关了起来。
即墨在外面,微微皱眉思索这鲍老头何来今日的异样。
不一会儿,门又复开,还是圆圆的脑袋先钻出来,接着才是整个儿身体。不过这次,他手上握着一个布袋,里面是一卷书册之类的东西。
“公主,这个是前半册,等您看完了,再到我这里来取后半册就好。”
即墨笑笑,点头表示谢意:“鲍公公,辛苦您了。”
“不敢不敢。”老太监笑着摇头。
即墨也不点破,直接转身,挥挥手里的书册,“鲍公公,那我就走了。”
鲍德兴低头目送即墨离开,望见娇俏身影消失于院外,才悄悄又钻回到自己那个不大的屋子里。
从屋里将门合好,鲍德兴回头看看那个跪在地上的人,轻吁一口气。
“你瞧,没人来救你。”
地上的人抬起头,将散乱的头发向后甩了甩,脸上扯出一丝笑意,仿佛并不在乎被老太监绑住双手。
“鲍公公,担心你自己吧
6、我叫安明 。。。
。东西丢了你怎么办,嗯?”
鲍公公尖笑,那声音从喉咙的深处掐出来,微微有些刺耳:“那我就从你身上找,你不说,我就割你一块肉,再不说,再割一块。直到你说为止。”
“哈哈~~~”地上的人也开始笑,两人的笑声合在一起,一个高,一个低。
直到鲍德兴突然停了笑声,地上的人也渐渐收了声音,满眼笑意地说:“你就算是把我身上的肉都割没了,怕是也问不出东西的下落。而且~~~~”
“而且什么?”
“启明公主找不到我,会着急的。到时候在你这里发现了我的话。鲍公公就只能吃不了兜着走了。”
鲍德兴弯下腰,直瞪着眼前的那个人:“你以为到时候,即使启明公主能找到你,还能认得出你来么?到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