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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令狐丘那老东西出来说话。”
。。。
这些江湖中人不得上山本就心有怨气,更别说当中的某些玩家更是凑热闹不嫌事大,起哄之间说话也是越发难听,眼见局面有失控的迹象,正这时,不远处却是传来一声暴喝。
“这乱糟糟的成何体统?!”
话音未落,众人只听一声刀鸣,紧跟着就见一道白线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破空而来,不待有人做出反应,那白线直落山门之前。
砰!
一声闷响,随即就见山门之前多了一道丈长的刀痕,王延目光一缩,循声望去就见一行四人竟是从数十米外踏空而来,当先一人是名头戴玉冠,身着两色锦衣,腰系鱼龙佩,脚踏云头履的年轻男子。这年轻男子一身贵气,一看便知出身不凡。而在其身后,一名身材高壮,满脸恶相的披发大汉紧紧相随,这披发大汉右手握着一把长刀尚未归鞘,显然刚才那道刀气便是此人用出。
“这难道是抱元期强者?!”
刀气,剑气这类手段乃是内力极其深厚之辈方才能用出,一般只有抱元期强者才能让内力离体而用,不过也有一些天资妖孽亦或际遇惊人之辈能在蕴胎期用出此等手段,不过那等人物无不是江湖上威名赫赫之辈,只可惜王延见识尚浅,无从分辨眼前之人的修为,只是下意识的以为此人是抱元期强者。
王延不禁心海翻腾,他万万没想到此番还会有这等人物牵扯到书剑庄之事中来,他看了一眼夏河,只见夏河也是满眼惊色,登时晓得来的这些人亦是出乎夏河预料,这书剑庄的浑水是越来越深了。
王延思绪翻涌之间,那四人已然是横空而过,待四人落到地面站定后,那披发大汉一指身前的刀痕,道:“不得书剑庄准许,擅过此线者,杀无赦!”
披发大汉这番话暗含内力于其中,声音一经传开,直震得的人耳膜嗡嗡作响,甚至有些实力太过低微纯粹来凑热闹的人当下被震伤心脉,口中呕血不止,如此一来,场中登时静若寒蝉,无人再敢起哄。
“秦叔叔,何必这么大火气?”
那年轻公子朝着披发大汉微微一笑,说完这番话后,他朝着众人一拱手,彬彬有礼的道:“在下高斯言见过各位江湖朋友,此番各位因书剑庄的比武招亲大会而来,这自是好事,在下也为令狐伯伯高兴,但是。。。”
说到这,这高斯言话音拉长,脸色急转,声音一冷道:“各位可别忘了这是横水城,若是敢在此地撒野,我冷月宗的刀可是会杀人的!”
高斯言一番话说得杀气腾腾,极为霸气,但场中却无人敢站出来较劲。夏河凑到王延身边,低声道:“没想到老庄主竟然能请到三公子来站台,更没想到恨天刀也来了!”
听着夏河这番话,王延登时明白了眼前一行人的身份。
横水城作为北部十九大城之一,掌控方圆近千里的地盘,自是实力雄厚,不过横水城内里其实也分做三方势力,当中势力最大的便是城主高凌阳一系所在的冷月宗,高斯言便是高凌阳的三子,而恨天刀金无言则是冷月宗内的六大高手之首。
金无言并非抱元期强者,不过此人战力惊人,曾有越阶单刀斩杀抱元期强者的战例,乃是整个北部威名最盛的蕴胎期绝顶高手之一,甚至天元圣岛对此人也是非常看重,曾言此人若是他日进阶抱元期,不出五年便可踏入潜龙榜。
夏河的语气中充满了意外,王延自是知道事情超出预料,他心念不禁急转,而就在这时,一道人影自山道上飞奔直下,不过几个起落间便至山门前,却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三公子和金兄联袂而来,老朽有失远迎,还请三公子和金兄莫怪。”
这来人正是书剑庄庄主令狐丘,这老家伙在高斯言和恨天刀面前舔着脸的点头哈腰,毫无一派之主的风范,不过了解个中内情的人却是不奇怪。概因令狐丘早年便是老城主高岳的一条走狗,后来又在高凌阳麾下奔走,他尽心竭力的为高家效力了三十多年,五十多岁才得以在高凌阳的支持下占了小镜山从而开创书剑庄。
令狐丘与高斯言和恨天刀一番见礼后,便欲引着一行四人往山上而去,却不想金无言这时一转头看向了王延,道:“藏头露尾,鬼鬼祟祟,当真白瞎了你那一手好剑法!”
话音未落,金无言竟是脚下一动,王延随即只觉眼前一花,下一瞬,金无言便出现在他身前两三米之处,其右手竖掌成刀朝着王延的面门就是劈来。
金无言这一掌来的不快,可王延却是大惊之色,脚下连点身形爆退,然而金无言这一掌却是如影随形,王延如何也无法摆脱,眼见掌刀便是要及至面门,王延手腕一抖,长剑便是破空而出,金无言的掌刀登时向下斜切,直击王延手腕。就在这瞬间,王延手腕一个转圜,手中长剑一颤,剑锋登时好似隐去数寸,金无言眼中现出一抹惊异之色,但很快便隐去。
下一瞬,金无言另一只手提着刀鞘往身前空处一扫,只听‘叮’的一声,王延刹那间隐去的剑锋竟是被刀鞘凭空扫出,紧跟着,金无言原本切向王延手腕的掌刀却是一提,复又击向王延面门,掌刀尚未至,刀风嘶啸之间,王延脸上便是传出‘咔咔’之声,只见恶鬼面具已然四分五裂,从王延脸上掉落下来。
金无言这一记掌刀用力极为讲究,刀风勃发之间,只是震碎了王延脸上的面具,却没伤着王延分毫。
“你这一剑可有什么名头?”
金无言震碎王延面具后便是收手,立于王延身前问出这番话。
“晚辈草创此剑,只觉是剑意融合剑招的粗浅用法,并未刻意起名。”
王延也停住身形,老老实实回答金无言所问,他现在已然反应过来金无言刚才那一掌是存了考校之意,若非如此,只凭金无言之前所用的刀气,王延自知绝无还手之力。
“能将剑意如此运用而不自傲,心性倒是不错,不过老夫有一言,希望你能听进去。”
金无言口中虽是称赞,但表情依旧淡淡的,特别是他面相凶恶,倒让人有些生畏,不过王延已知金无言并无害他之意,躬身一礼道:“恳请前辈指教。”
“这世间剑道万千,可若非修炼诡杀剑道就不要整日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长此以往的话只会为你日后凝聚剑心凭添障碍。
一个剑客可以心狠手辣,可以出剑不留情,甚至可以杀人盈野,但他终究需要明白自己为何拔剑,否则剑法再高超,也终究只是末流。”
说完,金无言不理会王延是何反应转身就走,随同高斯言朝着山上而去。而王延的心中却如平湖中投入石子,荡开一层层涟漪,虽然他无法尽数明白金无言的话,但一点一滴的感悟不断涌上心头。
过了好半晌,王延才回过神来,此时金无言已及至半山腰,王延不明白这位恨天刀为何会指点自己,但他心中却是感激异常,不由朝着金无言的背影遥遥一拜。
第五十九章 剑不容辱
“为什么恨天刀一个刀客要来指点你一个用剑的?我明明是用刀的,却被视若无睹,真是不公平啊,早知道我也带个面具!”
夏河和王延并肩走在小镜山的山道上,这一路夏河嘴里嘀咕个不停,对恨天刀指点王延很是不忿,王延懒得理会这家伙,只是他心中也很奇怪,他与恨天刀素不相识,而且传闻中此人并没有好为人师的习惯,怎会平白无故指点自己?
想了半天,王延也没有丝毫头绪,而这时他与夏河已然及至山顶,亭台楼阁现于眼前,只是不待王延细看书剑庄的格局排布,不远处却有一名书剑庄弟子带着两名侍女款款而来。
“两位少侠。”
这名书剑庄弟子倒是很客气,纵然知晓王延和夏河的营生,口中却以‘少侠’相称,两人也都是脸皮够厚,略微拱手以作回礼,这弟子随即又道:“庄主已有吩咐,夏少侠仍居原本住处,至于令兄则安排在画眉园。”
夏河眉头微皱,显然对如此安排有些意外,当即就准备说什么,可这时一名侍女上前,在夏河耳边低语了几句,夏河便即看向王延道:“你先安顿下来,我办完正事便去寻你。”
这侍女的举动可谓僭越,但那名书剑庄弟子从始至终只是低着头权当没看见,这样奇怪的场景越发让王延觉得书剑庄这趟浑水难趟,不过已然来此王延也不准备就这么离开,便随着另外一名侍女朝着峰顶南面而去。
小镜山的峰顶并没有多大,至少远不及傲剑山庄外门弟子所在的子母峰子峰,在那名侍女的带领下,王延绕过山上的演武场,穿过洗剑池,又通过九宫阁后,便到了所谓的画眉园。
这处园子在山顶的最南边,颇为僻静,园子不大,当中除开一栋两层小楼外,就只有三间厢房,园内倒是栽种了不少花草,引得不少鸟儿徘徊,这让园子内多了份自然的雅致,可也仅仅如此罢了。
“这画眉园本是庄主夫人的居所,不过由于此番来参加比武招亲的人太多,山上实在接待不下,夫人才把园子收拾出来,供各位少侠居住。可即便如此,能被庄主安排在画眉园居住的,加上公子也不过三人,皆是庄主十分看好极有可能赢下比武招亲擂台的。”
进入园子后,侍女一边引着王延往厢房而去,一边给王延介绍画眉园。王延却是没想到此地竟是那水性杨花的颜玉儿居所,这实在出乎意料,不过在他之前既然有两人已入驻此园,想来这当中应是没什么鬼名堂,不过王延还是有些不放心,转头看向那栋建造的颇为精致的两层小楼,道:“多谢庄主和庄主夫人好意,只不知那栋楼内现在所居何人?若是在下无意间冲撞了庄主的家眷那就不美了。”
“公子不用担心,庄主夫人已然搬离画眉园,近日都和庄主同住在弹剑楼中。至于那栋楼内现在是舅少爷暂住。”
侍女此番话听起来无甚出奇,可已然搅进书剑庄这趟浑水中的王延却不禁琢磨起来,颜玉儿与令狐丘同住,会否已然被令狐丘控制起来?这舅少爷想来应该就是与颜玉儿有苟且之事的远方侄儿,方勃敖。如果颜玉儿当真被控制起来,令狐丘却让方勃敖独居此地不加看束,那么令狐丘是否已然洞察了颜玉儿的计划,想观察方勃敖在私下里拉拢哪些人?
王延不禁头疼起来,他只觉此行有些唐突了,掌控的信息太少却贸然卷入这样的一趟浑水,说不得会产生什么后果,只是对于一名剑客来说,一把名剑的诱惑实在太大,毕竟一把适合自己的好剑对于剑客来说等若第二生命,即便王延如今还算不得一名剑客,可他终究是要踏上这条路的。
思索之间,侍女已然引着王延到了厢房之前,只是不等侍女领着王延进屋,旁边的厢房门却是突然打开,紧跟着一名留着短发青须的昂藏大汉走了出来瞥了王延一眼,道:“又来个送死的。”
这昂藏大汉面相有些见老,若不是知道此番参加比武招亲的人不能超过三十岁,王延只怕会以为此人有四十年许。此人或许是有些能耐的,说话的语气中满满的自傲与不屑。
面对这莫名的挑衅,王延多少知晓些原因,毕竟此番前来参加比武招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