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真是难为师叔了。
师父总对我说:“可惜你师叔这个人对武学没大的兴趣,除了剑术什么都不碰,不然肯定是个中高手,江湖翘楚,不会像现在这样,害得我一身绝学没地方去。幸而小毛头你对打架兴趣盎然啊,还是便宜你了。”
师叔也不强迫我学好那些之乎者也,他倒是会时常给我开小灶,他说女子还是该有些才情,于是他会讲那些在学堂里从来很少讲的东西,比如各朝历史、诗词歌赋,音律琴韵……我不会告诉师叔,其实这些内容我早已经倒背如流了,不然,我怎么能变着法儿地缠着他给我开小灶了!
大出我所料的是,师叔以那张在外人面前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和那种我恨得咬牙切齿的敬业精神,居然很快就取代了以“英明神武”著称的师父在十里八乡的江湖地位。无数少女少妇,大妈婆婆从师父的阵营里倒戈向师叔,那叫一个倾心啊,这使得媒婆上门的速度,堪比飞火流星,真真络绎不绝!
我六岁的某一天。
“师父啊,怎么没有媒婆给您说媒啊?”
师父笑而不语,看着某媒婆远去的肥硕背影,幽幽然地开口:“天机不可说也——”
“你的好师父成天往清恩阁跑,在乡邻之间那是出了名的。”媒婆已打发走,师叔恢复了一脸淡定,其实他方才拒绝某媒婆时也是这幅表情,俗称:脸不红,心不跳。
“师父,出名才好呢,走,咱把艳姨抢回来当压寨师娘!”
“压寨师娘~不错不错~小毛头真是深谙为师的心思啊——”
“真受不了你们师徒两个,我还是回书斋,清静。”
“小毛头,你跟你师叔去,为师出门看看能不能把你师娘早点骗回来。”
“我也去!”
“你去没用。”
“有用!”
“有什么用?”
“自然是艳姨喜欢我多一点。”
“怎么可能,她最喜欢的只可能是你师父我~不然怎么让她当你师娘?”
“那那——”
“那什么?”
“我去了,可以博同情!艳姨看着我们孤儿寡母怪可怜的,一心软就会答应了!”
师父的脸上出现无数条黑线,“书儿啊——”
师父喊我名字了,不妙
“一看你就是平时功课没做好!孤儿就算了,你师父我正当意气风发,大好青年一个,寡母这种词——”师父狡猾地瞥了一眼正在默默离开的师叔,“形容你师叔这种讨债脸最合适了!”
“是吗?”我问,“可我不是师父你捡回来的么?又不是师叔。”
“捡你回来怎么了,那我也不是母的啊……”
师叔大概实在受不了我和师父进行的天人对话,折了回来:“师兄你给我赶紧消失!书儿我带着,你别在这儿接着误人子弟!”
“那敢情好啊!”师父忽的就出了门,消失不见了。
我看着师父不见的背影,一股忧伤油然而生:“师叔,师父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越想越心酸,连眼睛鼻子也酸起来。
“怎么会呢,你师父他就是出去办事不方便带上你。”
“师父一个人去找艳姨,就是不要我了!就是不要书儿了!”说着我就号啕起来,还朕就掉了几滴眼泪。
师叔哪里承受得了我有感而发的呐喊和精湛的哭声,立马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看着师叔干着急,好像格外有满足感,那张写满心疼和怜惜的俊脸真是生动撩人,百年难得一见,那美得叫一个天崩地裂,地老天荒啊!这美让我感动啊,连哭得也越来越带劲!
“好了,不哭了啊,你师父不要你,师叔要你,师叔不会离开书儿的!”
我的眼泪即刻收放自如,转眼就安静下来,哑着嗓子问:“真的么?”
“真的。”
我心花怒放地朝师叔一笑,像迎接全世界一样张开双臂——
师叔顺势把我抱了起来。
我奸计得逞——
“无隔啊——说话要算话啊——”我操着嚎哑的幼稚音,学起师父的口气,装模作样地伸手拍拍师叔的肩。
“喊师叔,别学你那混蛋师父说话。”
“为什么我不能喊你无隔?”
“因为我是你师叔。”
“好吧,但这是没道理的,师叔又不能吃。”
“书儿,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我平时怎么教你的,师叔是称谓,我是你长辈!”
“书儿只有师父一个长辈。”
“谁这么告诉你的。”
“当然是师父了!师父还说长辈有一个都嫌多了。”
“以后你师父的话你都别听。”
“为什么?”
“听师叔的。”
“师父说——书儿除了听他的话,还能听老相好的话,师叔是书儿的老相好嘛?”
师叔默不作声,但他的脸迅速黑成了一团乌云,只见他仰头望天,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好像夏天吃的白白嫩嫩的莲藕,我还没来得及狠狠咽下口水,他怒吼一声:“安无耻你个造孽的混蛋!”
天晓得我当时心中一阵窃喜,因为待会儿师父若是回来,肯定会被师叔黑着脸指责一番,那就意味着晚饭时我可以很顺利的吃掉师父那份点心!
师叔也没给具体我解释什么是老相好,其实我真的很认真地问了,但他只是脸红地气道:“那是心上人的意思,你的艳姨就是你混蛋师父的心上人。”
“这样啊——”我若有所思,“那师叔当书儿的老相好也行,反正书儿要一直和师叔师父在一起的。”
我朝师叔甜甜一笑,顺势趴上了师叔的香肩。
“书儿啊。”师叔很是语重心长嘛~
“唉~”我甜甜地应道。
“等你长大了,自然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师叔和你师父不能照顾你一辈子的。”
“为什么!”我很震惊,我年幼的小心脏告诉我,我不同意!我猛地在师叔怀里竖起身子,瞪着师叔满是温柔的脸,“书儿就喜欢师父和师叔,你说永远不离开书儿的!别人都不要!别人都不要!都不要!”
“好好好,不要不要。只要到时书儿不嫌我们烦就好啦。”
师叔果然倔不过我!
“不过老相好这个词不雅,书儿是姑娘家,以后不要说可好?”
“恩,这个可以。”我的战斗模式消失,我又重新像一团棉花窝在师叔的怀里。
☆、有美人兮当如师叔3。0
后来,也不知道师父是不是上辈子积了什么大德!
在我九岁的时候,他居居然然真的把我美丽动人,风情万种的艳姨给娶回来了!不,准确地说,我一直认为师父是把艳姨骗回来的!
要我相信师父是好人?
绝对不可能!
除非师叔以后天天有事没事儿就对着我笑,我才会相信!
但是,我还没来得及沐浴在新师娘带来的光辉母性中,还没来得及梳上个漂亮的发髻,还没来得及穿一件女孩子家家该有的罗布小裙衫,甚至还没来得及多喊几声“艳娘”!!我那无耻的师父就把师娘连带自己一半的家当都拐跑了!
师叔和我被留在了书庐,师父走的时候跟逃命一样连个招呼都没打,连夜就走了!那招打败邻村大牛的绝招我还没练成呢,以后怎么去他家田里摘瓜吃!
为此,我整整哭闹了小半个月。师叔连番好哄好骗,才最终令我接受师父和师娘离开的事实。伤心之余,我自然也没忘了多揩师叔几把油,那眼泪鼻涕,没少往师叔的白袍青衫上招呼。
后来我发现,这是个极好的借口,因为只要我一摆出想念师父的委屈表情,就能名正言顺地赖在师叔的房里,躺在师叔的被窝里打滚,然后在师叔怀里被师叔哄着睡觉。
师叔也不再勉强我上学堂,而是有空便单独给我上课,平时就让我自己读书练字,顺带练习师父教的功夫,学识是没长进,不过功夫嘛,大约是师父当时给我打的基础牢,外加我平日打架的经验丰富,那基本的几套拳法、轻功我都练得有模有样,早已是打遍乡里无敌手了。
起先师叔还能指点我一二,给我纠正动作,如今,他也只在剑术上教导教导我了。
就这样,过了四年,师叔,二十五岁,性子愈加沉静内敛,温文尔雅,也愈发不食人间烟火。一个人,怎么能清淡成师叔那个样子!
因为师叔没娶媳妇,这事儿还不知急死了多少十里八乡的媒婆……
我,十三岁。
功夫,我进步神速。读书,我脑子依旧不够用。因为生性顽劣,不知诱拐了多少十里八乡的小屁孩做我的手下……
传说中,这就是豆蔻。
其实我只记得自己几岁,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哪日出生,于是师父就把见到我的日子当做我的生日了。
“豆蔻!?我还豆角呢,又不能吃,要来做什么!”在师叔给我庆祝十三岁生辰的时候,我就是这么大咧咧地对师叔说的。
师叔那张原来一本正经的美脸,被我的一句“豆角”破了功,他“噗——”一声笑了出来,优雅的唇线舒展,露出了满口齐整白亮的牙。
一时间,那狭长凤眸里的流光满是宠爱,真是差点闪瞎我的一双眼啊!
夏日刚过,余暑未消,我不知道这天师叔会提早下学,自然没有乖乖待在书庐,而是跑到村东头的小溪捉鱼乘凉去了。
等我提着小半桶下午捉的鲜鱼走进书庐的小院时,书庐里没有往常的读书声,或是下学那会儿一群学生猴急地跑回家吃饭时处乱窜的情形,更加诡异的是,那群像红头苍蝇一般成天盯着师叔不放的大妈大婶呢?
有问题!
“无隔——”我扯了一嗓子。
自打师父走后,我时常喊他“无隔”,我一般直接喊他的名字,就像师父那样。我最恭敬的时候,也就是在外人面前会喊他“无隔先生”或“先生”。除非我故意撒娇耍滑,否则“师叔”这个称呼就像心里的秘密一样,轻易不能说出来。仿佛一说出口,就真与他隔了十万八千里一般。
没人应声?我忽然感觉很害怕,如果师叔也忽然消失,我是不是又要回到遇见师父之前那种日子!变成那种成天被人嫌弃,吃不饱也穿不暖,只能偷鸡摸狗的小乞丐!这不行!我还没欣赏够师叔那张绝美的脸蛋儿呢!
“无隔——”我慌了,慌得顾不得手里的小水桶打翻在地,打湿自己的衣裤,脚上使了些轻功地一个劲儿跑进里屋——
“哗——”一个抬腿,我没怎么用力就踹开了师叔的房门,在看到师叔的那清瘦笔挺的背影后,我才安下心来。
师叔不紧不慢地回头看了我一眼,又转过身去,用一种近乎责备的宠爱口吻说道:“书儿,我提醒你多少次了,不要动不动就踹门,像个野小子似的。”
尽管听到师叔犹如洞箫般的悦耳声音,可我还是傻愣愣地站在门口,不得动弹。
师叔他在干嘛!收拾行李?他要走?
什么!他要走!
师叔见我没有贫嘴,也没出声,又背对着我问道:“今天下学,不见你在书房,又去哪里玩了?”
那一刻,我很害怕,不知是年纪不大不小太爱胡思乱想还是旁的什么原因,我就是不敢开口问,生怕一开口,师叔半夜就一声不响走地了。
于是我只有老实巴交地胡乱答道:“去捉了鱼。”
“你又捉鱼去了!”师叔有些生气地转身看向站在门口的我,他动作一顿,疾步朝我走来,我看到他素色的衣裾在空气里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