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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笺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她被我点了穴。”没办法,这丫头实在是太太太吵了。
“哦?”老鸨听到这里,围着亦苒儿转了一圈,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你让汣汣娘子多费点心。”然后,又似是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问一旁的红笺。“可还是处子之身?”
红笺心虚地点了点头,这丫头这张嘴实在是太厉害了,说什么也不让别人碰她的身体。这身衣服还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套在外面的,所以,其它的一概不知。
老鸨这下笑得更灿烂了:“哈哈哈,明天一早就准备上台。”
红笺点点头,领着亦苒儿出去了。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坐在房顶悠闲自得的白衣男子眼中。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不解为啥买那么多书,家里都放不了还不停的买,塞得到处都是书。去图书馆借阅或者看电子书不一样吗?当然不一样,出去找小姐和坐拥后宫三千哪个更爽,你问问男人就晓得了。
☆、自投落网
半夜,门外那些另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方总算得已安静。
亦苒儿翻身跳下床。没有了银子作诱饵,只好拔下被红笺硬插在头上的碧玉瓒凤钗,悄悄扔进走廊。走廊四周一片安静,如愿所偿没有人来捡。
亦苒儿这才小心翼翼地踏出房门,整座怡红院都沉浸在一片美梦中。
房顶,呈闭目休息的白衣男子听到动静,悄然坐起身。一眼便瞧见了怡红院后门外候着的一大批人,不由得有些担忧地看着下面浑然不知的小丫头。
亦苒儿轻手轻脚了下了走廊,顺着白天的记忆摸到精致小苑里,就着苍穹暗淡的月光找到院子一角的狗洞。洞口黑幽幽的,这堵墙冒似有些厚。
上帝保佑里面的狗主人正夜不归宿,阿弥坨佛。亦苒儿胸口虔诚地画了一个十字,暗自祈祷。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往狗洞里面钻去,洞里漆黑一片,正前方渗漏着几楼细细的“月光”。
亦苒儿心里有些激动,没想到传说中的逃出生天这么容易,爬行的动作加快。人刚一钻出狗洞,眸子便被外面的冲天的火光愰得一阵紧缩。
几位彪形大汉手举火光一脸看好戏的看着趴在地上亦苒儿,带头赫然是怡红院里那胖老鸨。
“第五十五个自投落网者。”老鸨宣布,然后转过身习惯性地吩咐一句:“先给她一点教训。”
“等等。”亦苒儿双手举过头顶,作一个投降的姿势。“红妈妈,你知道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吗?”
原来,这狗洞是怡红院的老鸨专程为逃跑的女子准备的,可惜亦苒儿明白得有些晚了。
“逃跑。”老鸨转过身。
“错。”亦苒儿双手放在胸前打了一个大大的叉字。勇敢地抬起头,嘿嘿一笑:“我早就知道逃不了,为何还会来自投落网呢?”火光下,一张小脸上涂满了污泥,左脚不动声色的往狗洞挨近一步。“因为,我是想替你们试试这狗洞是否有一人宽。免得你们亡羊补牢,为时已晚。现在,我已经亲身偿试过了,这狗洞绝对不能留……”话未说完,亦苒儿弯下腰,身子已经再次钻进狗洞,死也不出来。
“红妈妈,这……”一位大汉看着黑幽幽的狗洞,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见。
“她会出来的……”老鸨双手抱胸,语气信心十足。
话未说完,亦苒儿惊慌失措的求救声伴随着“汪汪汪”的犬哮声自狗洞传出。
下一秒,一位满身污泥的红衣女子从狗洞里面咕噜噜滚出。
TNN的,肯定是刚刚祈祷时上帝又跑去打瞌睡了,亦苒儿摸了摸摔痛的屁股暗自咒骂一句。还没有想好对策,那青楼老鸨已经再次开口:“注意,不要伤着脸了。”
“啊……救命啊!!!”亦苒儿双手抱头。身上立即传来一阵拳打脚踢,混合着未痊愈的鞭伤,一遍一遍,疼痛欲裂。
老鸨转过身,开始无所事事地掰动起自己胖乎乎的手指。
听到亦苒儿的求救声,房顶上的白衣男子直觉地站起身。手中折扇握紧,似乎是要出手相救,却又不知何缘故,摇摇头,坐回了房顶。
下面的青楼老鸨已经掰完十个手指头了,伸手制止住大汉们的动作,这身子留着还有用。
亦苒儿浑身无力仰躺在地上,两眼发狠地盯着带首的老鸨,紧咬的嘴唇边缓缓流出一股鲜血。
“锁回房间,叫上汣汣娘子。”老鸨吩咐一句,然后扭动起肥胖身子,离开。
亦苒儿被扛麻袋似的扛回原来的房间,扔在床上,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亦苒儿绝望地闭上双眼,不一会儿,开门的声音响起,迎面袭来一股淡淡的药香味。
亦苒儿下意识睁开眼。进来的女子一袭白色长裙,群罢绣着朵朵墨色菊花,三千青丝随意绾成一个如意髻。眉目如画,淡然如菊,似水双眸里带着一股淡淡的疏远气息。
亦苒儿缓慢闭上双眼,弯曲的睫毛微微颤了颤,脑海不由自主浮出另一位同样带着药香的女子——丛棋。
白衣女子来到床边,将手中的药盘放在一边。自我介绍:“我是汣汣娘子,负责来给你上药的,你可以叫我汣汣。”她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一股黄莺般的啼翠般的婉转,让人不由得心生清灵干净之意。
汣汣娘子说完,伸出手欲扶起床上的亦苒儿。
亦苒儿用力一甩:“不要。”不知是谁的力道过猛,裂帛的声音自空中响起。
汣汣娘子收回手,已经能确定此女子不会武功了。
亦苒儿转过头,左臂上的衣袖整个被扯断,这青楼里的衣服真不是一般的中看不中用。无可奈何地拾起一旁的断袖往手臂上套:“我不想上药,你走吧。”
“等等。”汣汣娘子突然伸出手阻止亦苒儿的动作,力道大得吓人,跟本不像一位她外表那般柔弱。两眼不可置信地盯着亦苒儿的左肩。“敢问姑娘左肩上的伤疤从何而来?”
“疤痕?”亦苒儿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左肩,上面还残留着慕容暄抽出的鞭痕。幽黑的眸子生起一抹暗色的痛意。“你捏痛我了。”她拒绝想起那个黑暗的下午。
“不好意思,是汣汣冒昧了。”汣汣轻声道歉,低下头,遮住一眸的失望。“我先替姑娘身上的伤上药吧。”说完,转过身,欲拿起盘中的伤药。
“不用了。”亦苒儿再次拒绝。她知道上完药后明天将面临着什么,所以,宁愿背着这一身伤,能拖一天算一天。说完,躺下身子,转过身,下意识将自己的身体缩成一团。
站在床边的汣汣似乎是犹豫了好一会儿。
就在亦苒儿以为她已经离开时,耳边再次响起了那如黄莺般的啼啭:“我不明白姑娘为何执意要离开怡红院,难道姑娘不会觉相对于外面的的虚伪,这里反倒像一处难得的庇佑之所吗?”
听到这里,亦苒儿转过身,一字一顿道:“因为我—要—回—家!”
“家?”汣汣抬起头,清秀的脸上爬满迷茫。然后似是想起了什么难受的事,一向淡然的眉目纠结成一团,如水的眸中泛起潮水般汹涌的恨意,是的,如水如火如荼的恨意。
“我奉劝姑娘一句,若真的想离开这里,就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做无谓的抵抗。”汣汣的脸恢复如初的淡然,似乎刚才那个满眸恨意的似乎并不是她。
亦苒儿狐疑地看着眼前这女子,突然有种错觉,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汪幽深的清泉。外表看似清澈柔弱,让人心生怜惜。一眼望进去,却是断然见不底的幽深。里面藏着数也数不清的秘密。
见亦苒儿不语,汣汣来到床边坐下,携带着一股淡淡的好吻的药香味。“我会帮你离开。”顿了顿又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相信我,但是你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
亦苒儿皱了皱眉,“你为什么要帮我?”
“任何事都讲究一个缘法,或许你正好入了我的缘。”汣汣轻轻拨了拨额头的秀发,口气里带着漫不惊心:“当然,这世上也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也需要姑娘替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
“先上药吧。”
“你保证我能离开这里?”
汣汣嘴角轻轻勾了勾,带着一股风情万种的美。“这要靠你自己,我只是告诉你方法罢了。”
亦苒儿沉默了。相信眼前这女子,前面的道路迷茫一片;不相信眼前这女子,前面的道路无疑亦是一片迷茫。
“先上药罢。”汣汣拿过一旁的药盘,伸出手欲褪去亦苒儿的外套,又像是想什么似的淡淡开口:“阁下还要继续偷窥吗”声音有些高,显然是说给房顶上的白衣男子听的。
“嗯?”亦苒儿一脸疑惑,四周瞧瞧,并不见其它人。
汣汣听见房顶传来脚步轻踏而过的微响,这才放心地拉开亦苒儿身上的外套,一口凉气不由自主脱口在而出。
是鞭痕!
触目惊心的鞭痕!
深的、浅的、淡紫色的、深红色的,纵横交措的爬满了亦苒儿凝脂般的背部,与先前肩上见的那一条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见过太多伤疤的汣汣,玉手还是不由自主地轻轻抖了抖。下意识看了一眼低着头的亦苒儿。后者苍白着一张小脸,红唇紧抿,没有一句话。
身体上的鞭痕经过先前那些大汉们的拳打脚踢,有些已经微微裂开,渗出细密的血珠。可,刚刚,她居然像没事人一样躺在床上,只是因为想要回家。眼前这丫头,或许并不像表面见到的那般简单。
想到这里,汣汣放下手中的药,换上另一瓶上好的外伤药。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选择这个丫头,十年间,进来怡红院的姑娘没有进千也上百了,每一个姑娘,她都亲自接触过。倔强的、清高的、淡然的、胆小的,到最后都换上了一张风尘的脸。
为什么会选择眼前这丫头来倾听?是因为她那一句“我要回家”触动了她心底的伤,还是因为她眼底那一挘霙C汣过于相似的倔强,或许只是因为她压抑得太久刚好想要寻求一个解脱……
上完药后,汣娘娘子将一瓶青色小瓷瓶递给亦苒儿:“这药你拿着,每天涂抹三次,好好养伤,三日后我再来找你。”
“等等,你说让我办的事?”
“三日后,你自会知晓。”汣汣转过身,顿了顿又道:“不要再做无谓的反抗,这怡红院并不像你表面见的那般简单,不是谁都可以逃得出去的。”说完,提起一旁的药箱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汣汣娘子
紫影气冲冲地回到屋顶,已是第四日了。三日来,他被白衣男子的小厮忽悠着在殇城转了好几个来回,连白衣男子半个衣角都没碰着,直到今天早晨小厮出了殇城,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上了当。无精打彩地看了一眼房中安然无事的亦苒儿,索性趴在床顶睡大觉。
房间内响起敲门声,是汣汣,身后跟着红笺。
这三日,果真没有人再来打扰亦苒儿,身上鞭痕也在汣汣留下的药物帮助下,消失迨尽。
红笺将手中的化妆箱与医药箱一同放在桌子上就出去了,门关得很紧。
这一日,亦苒儿听到一个故事。
那汣汣娘子,原来姓宋,是瑷瑷谷里鼎鼎的大名宋神医的大女儿。
十年前,不,确确地说,是十一年前。
她也有一个另世人艳羡的幸福之家,家中有世人崇拜的神医爹爹,有贤良淑德的温柔娘亲,还有一位娇小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