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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苒儿觉得这尾音拖得异常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可是,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又是什么时候?脑海一团浆糊……
正思忖间,身后的墨尘殇已然开口:“多谢轩辕公子的救命之恩,待来日,我一定带着内人亲自登门致谢。”作势揖了揖手,看着轩辕轲的眼神微微眯了一眯,嘴角勾起。“今日时辰也不早了,就此别过吧,后会有期。”说完,调转马头,准备就这样离开。
“等等。”轩辕轲伸手制止,骑马来到二人面前,不顾墨尘殇明显不悦的表情。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低头不知道想什么的亦苒儿。问。“丫头,这就是你所谓的回家吗?”
一开始,看着她蓬头垢面地躺在另一名男子怀中,他心里还存了一丝侥幸;后来,听到她的介绍两人之间的关系时,他也只是进一步证实了眼前这男子的身份而已。可是,刚刚,他亲眼见到她为了不让马上的人误会,一脸急切而又在乎的解释:“他是轩辕轲,曾经救过我的命”……他连欺骗自己的理由都找不到了。
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他拥有了母后所有的思念,还要夺走他这十几年来唯一想要珍惜的女子。明明,眼前这女子是他先放手的。
“你的行礼我都存在了悦来客栈掌柜那里,有时间,你自己去取一下吧,我得回去了。”亦苒儿并没有正面回答轩辕轲的话,说出如此几句模凌两可的话。
回家这二字过于沉重,墨尘殇不会放下身段陪她一起背负,她独自一人还承受不起,至少,现在还承受不起。
“告辞!”墨尘殇看了一眼呆愣住的轩辕轲,双手一辑。然后,马鞭狠狠一抽身下低头依旧沉思状的俊马,在轩辕轲来不及组止前,连同亦苒儿一起扬长而去。
轩辕轲独自一人骑着马留在这一大片茫茫沙漠之中,身后那一大片火红的苍穹渐渐被暗觉的墨色代替,夜风吹起他白色的衣角,身影美好且孤寂,遗世而独立。
很多年以后。同样的环境,换了身份,乱了流年。他亦是这样独自一人骑在马上,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最终彻底脱离他的视线。那时的他,回想起今天的一切,竟然生起一股无比怀念的感情来。只是,彼时的他无从猜测。
就好像墨尘殇猜出了轩辕轲的身份,却猜不出他同亦苒儿之的关系。那一个“轩……”字,他听得真切,却不敢向自己证实,证实后面未出口到底是几个字,又是个什么字?一路上的欲言又止,回到军营时,军中火光正旺。
苍穹褪去它的诗情画意,披上一件没有一丝星辰的黑色外套。风,在夜的掩护下肆意妄为,军中萧火看着马房前这一前一后的身影,不悦地皱了皱眉。
“阿……切……”亦苒儿跟在墨尘殇身后,有一脚没一脚地踩在凹凸不平的沙地上,冷风阵阵,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喷嚏,顺便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藏青色外套,边关的夜晚真冷啊。
身子突然一暖,亦苒儿抬起有些晕乎乎的头,是墨尘殇。这一路回来都没怎么搭理她的墨尘殇,冷着一张脸,一把将她从地面抱起,大步往帐篷走去。
没有月亮的夜晚,苍穹漆黑如墨,连棋子都没有一颗。他的脸在营中火光的照耀下,不悦的神情惹隐若现,忽远忽近。
亦苒儿眸中怯意微现,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只好没头没尾地解释了一句:“他只是救过我的命。”
墨尘殇人已经到了主帐门口,听到亦苒儿这句话,掀帐布的手微微顿了顿。半响,才缓慢开口,道:“你已经讲过了。”
然后从容不迫地掀帐走了进去,将她安置到床上。帐中支起的火盆中,火光正旺,他注意到她脸上不正常的红晕,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头,脸上闪过一丝懊恼。拉过一旁的被子:“你好好休息一下。”
说完,人已经出了帐篷。亦苒儿抱着被子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丛棋便提着医药箱过来了。替她把了把脉,低头回答了几句墨尘殇的话,又出去准备药材去了。
亦苒儿双颊烧得绯红,头也有些迷迷糊糊,心里却一直卡着下午的事。一方面对轩辕轲心存了愧疚,一方面又害怕墨尘殇脸上的不悦是因为误会了什么,脑门急出一层层薄薄的汗珠。情急之下,又一把拉过墨尘殇放在自己额头的试探体温的大手,再次重复:“他真的只是救过我命而已。”
墨尘殇似乎是轻叹了一声,伸手轻轻擦了擦她额头的冷汗。似乎还说了一句什么话,亦苒儿听得并不真切,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的亲,表忘了顺便点点紫云的专栏,现在才知道,专栏的收藏很重要,求包养……
☆、我,害怕……
亦苒儿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黄昏了。账内鸦雀无声,丛棋瘦弱的身影一动不动站在门口,帐外秋雨煞人。
亦苒儿自床上坐起。四下瞧瞧,并不见半分墨尘殇的影子,心中有些担忧,掀开被子就准备起床。丛棋听到动静跑了过来,按住她不安分的身子,提醒:“你昨晚受了风寒,高烧才退。现在这又是要去哪里?”
“墨……”亦苒儿抬头看着,脸上神色尽是焦急。顿了顿。“你们殿下呢?”帐外秋雨绵绵,伴随着整日整日刮过不停的风,吹起营帐的门布,绵绵不绝。
这样的天气,他不好好呆在军营,又是去了哪里?
依昔记得昨晚她拉着他的手胡言乱语了好多话,他出乎意料地任由她握着,听着她那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她知道他一直在,便安心睡了过去。没想到,今天醒来的第一眼,他又不见了。
说不出的失望,难受,交叉着一股隐隐的担忧随着帐外的雨水,一层又一层,久久不能平息。
听到亦苒儿的话,丛棋也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帐外渐渐连成一条线的秋雨,狂风贸足了劲,似乎要将整座营帐吹翻似的,从早到晚,一直没有停过。如画的眉目渐渐纠结成一团,自言自语道:“早晨天还没亮,前方的探子便来报,说桑隅两国趁雨对我国边关发起大规模攻击,前方十分危险。殿下一早便带着澄影一同前往了。”从棋说完,轻叹一声,人又不由自主走到了营帐门口。
听完丛棋的话,亦苒儿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脑里不由自主浮出见墨尘殇受伤的梦景,那一件红色的披风,那一把银色的剑羽……胸口突然传来一阵顿痛。起床,迅速披上一件外套,来到帐篷门口问丛棋:“前面可有消息传来?”
雨,越来越大,哗哗打在散沙似的地面上,溅起一个个小沙坑。
“没有,一点消息也没有。”丛棋摇了摇头。然后,又似是想起什么似的,将亦苒儿推回床上。“你怎么起来了?殿下离开时特意吩咐我要好好照顾你,不让你四处乱跑的。是不是饿了,我那边有熬好的粥,这就去给你端来。”丛棋说着就要出门。
“等等……”亦苒儿拉住从棋,大病初愈的两颊还泛着不正常的苍白,干渴的嘴唇颤抖着开口:“这……这一仗,是不是很不容乐观?”问出这句话,心里没由来的又是一阵抽紧。
从棋顿了顿,本就毫无血色的脸越发煞白,眉头爬上一层担忧。挣扎犹豫了好几翻,最终还是选择将亦苒儿按回床上:“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军中的事是岂是我一介女子能随意揣测的。”注意到亦苒儿并没有好转的脸色,声音柔了柔。“殿下武功那么高,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况且,不是还有澄影吗?澄影的鞭子可是长月大陆第一名。”澄影鞭子虽使得好,却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便是在雨中毫无用处。
只是,知道这事的人并不多,除了殿下与影子婆婆就只有她们四姐妹与七道暗影了。但愿,这只是巧合。
亦苒儿抱膝坐回床上,垂下的眼睫毛一直不安分地颤抖着。心里那股不安并没有因为丛棋的话得到安慰,相反,随着外面越来越暗沉的苍穹,涌起更多的不安来。
丛棋出去了,不一会儿又进来了,手里端着一碗粥。
亦苒儿已经换好了衣裳,正打理着披散的头发,见从棋进来,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与其这样徒劳无功的等着,倒不如出去看看。”能走近一点算一点,这样毫无结果的等待只会让她心里更加不安。
丛棋连忙放下手中的粥,来到亦苒儿面前阻止:“不行,你不能出去。前方不是你我这等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去的。再说殿下一直叮嘱我好好照顾你,绝不能让你出去淋雨的。况且……”殿下为了你,昨晚一夜没睡。
“我不是乱跑,也不会让他担忧私自去前方去。”亦苒儿并没有注意到丛棋的欲言又止,鬓发已经高高束成一束,露出宽阔白皙的额头,不由以往的是,上面爬满了一股子倔强。打断丛棋的话。“只是不想这样坐在这里空等,能近一步算一步吧。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
“可是,你不能让殿下替你担心……”丛棋的声音越说越小,明显有些动摇了。
“眼下是我心里为他担忧得坐立不安……”话到这里,亦苒儿的声音嘎然而止。似乎在思索着自己刚刚究竟说出了怎样一句不可思议的话。等反映过来时,丛棋已经拿来了两把伞。
拿一把于亦苒儿,一脸的坚定的说:“好,我陪你一起到军营门口看看,说不定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亦苒儿点了点头,撑开伞同从棋一起离开了帐篷。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变小了,秋雨霏霏,随着路过的风斜织入网。军营四下除了巡逻的将士,只剩留在帐中将养伤口的残兵了。看来,这一次的战役很大,不然,依墨尘殇的性格,绝不会倾巢而出,不给自己留一点余地的。
两人撑着伞到军营门口,雨已经成了毛毛细雨,风却依旧没有丝毫减弱的意思。远处黄沙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气中,越来越暗淡,近处,高高架起的军墙上,熊熊烽火已经点燃,随风颤抖。
亦苒儿脑海里再次不由自主浮出那个梦境,那一身银色的盔甲,红色的披风,还有那支银的羽剑,毫不知情的背影……转过头问了丛棋一句:“你们殿下最近是不是受过剑伤?”
丛棋显然很惊讶,自伞下抬起头。“你怎么知道,你那时应该还没来军营才对。那是殿下来边关后受过的最大的一次伤,伤在后背……”
话语间,远方突然响起了“嗒嗒……嗒嗒……”的马蹄声。亦苒儿定睛一看,只见坑洼不平的大路上,突然出现一大群人马,带头的身穿银色盔甲,肩披红色的披风,一路自风雨中驰聘而来,正墨尘殇。他的身后跟着无数个穿着盔甲的小兵,黑压压好一大片……
看着他带着千军万马骑在马上威风凛凛的模样,她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得以落地,却又随之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无法言语的失落之感。似乎这才是他的世界,战争、权利、斗争,是她永远也走不进的世界。
眼睛突然变得酸涉难忍,泪眼模糊中,她看见那一道红色的身影于风雨中已经越走越近。她手中那把白色的油纸伞不知何时已经掉落在地,在湿鹿鹿的沙土上滚上几圈,最终停留于一沙凹处,伞面还在缓缓滴着水。
骑在马上的墨尘远远地就看见了军营门口那一红一白的两道身影,眼中缠绕着同样的关切,与放松,还有一丝说不出的悲哀。
他起初还自己产生了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