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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身着黑色镶金锦袍,披着黑貂皮裘,手持乌黑的长剑。火光因照着他略带笑容的面容,仿佛来自地府的勾魂者。
满地的血,唯有他不染分毫。
“你……你不要过来……”
阿扎克颤抖着退后,一步又一步,直到退无可退,抵在树干之上动弹不得。他看着琳琅瑜邪的双眼,仿佛跌入深渊。恐惧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让他几近崩溃。
“啊——”
琳琅的剑明明还没有挥出,那抓狂的人已经发出凄厉的喊声,痛苦的抓下自己的面巾,捂住自己的喉咙,慢慢下滑、下滑。
聂远之目睹着一切的发生,他的武功没有全部恢复,刚才琳琅的出剑的速度太快太惊人。若是巅峰之时的他,或许也抵不过他的攻势。
他此时才知道,与琳琅瑜邪为敌是件多可怕的事。也庆幸,海青与北国,终究不至于兵刃相见。
远之知道,琳琅这么做是对的。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今日他不出手,他日死的人或许就是他。可是琳琅的手法,还是有些过于残忍了。
看那一地的尸体,在琳琅出剑之后,便没有再完整的了。除了初时被拍断心脉而死的那人与此
刻活生生被吓死在树下的阿扎克,相较于死于剑下的亡魂,他们幸运得留了全尸。
琳琅沉默地收起剑。那把软件不知是何金属制成,杀人之后竟不留丝毫血迹于剑身。转身对上的聂远之时,他的眼神还带着深深的厌恶,冰冷无情。
“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夜晚是狼群出没的时候,这里已经充满了血腥的气息,马上便会引来大量的狼群。届时,与一群兽性大发的野兽缠斗,可要比刚才那些人难对付多了。
聂远之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点头同意了琳琅的说法。两人才走出没几步狼嚎之声便从不远处传来,这促使了两人加快了脚步。
突然,远之觉得只觉得身子被人猛然一扯,接着一声重重的落地声贴着自己身后响起。反射性地回头一看,心中大惊。
“琳琅瑜邪!你怎么了?”
倒在地上的琳琅瑜邪此刻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他大口的喘着气,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他双唇开合间,竟是连一个音也无法发出。只能勉强伸出手,颤抖着在地上划下几笔。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聂远之强自镇定,定睛一看地上的划痕,心中一沉。
中毒。
琳琅是说他自己中了毒。可是到底是何时发生的?是谁下的手?自己为何没有事?
狼嚎之声越来越近,远之无法再犹豫。将地上的人架起,用尽所有的力气背上自己的背,一步步往前走。
此刻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因为对于这片冬猎的森林,他根本不熟悉。要走出这里,只能凭自己的运气。
琳琅若死,自己也活不了。
26、遇难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偏生是在自己耗费了大量体力,琳琅瑜邪又昏迷不醒之时,天空开始下起大雪。
北国的天气变幻莫测,这场雪来得突然,白日里更没有一点征兆。茫茫大雪阻碍了远之前行的速度,一步一个足印都深刻得印在脚下。两个重叠的身影渐渐隐没在风雪中,地上的足迹也很快被雪覆盖。
远之心里明白,原就对他们不利的情况,现在更是雪上加霜。就算裴嗣衣与白辞等人前来寻人,在这样的天气情况下恐怕也很难找到他们的行踪。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因为突来的风雪,身后那些狼群已离他们很远。风雪阻隔了彼此的气息,连动物都知道面对风雪,躲避才是好的选择。
然而远之没有时间了。他根本不知道琳琅瑜邪中了什么毒,又是谁对他下的毒。他一想再想,唯一能对他下毒的只有刚才交手的那些人。
还记得琳琅瑜邪之前提过,那群人皆是江湖中的邪魔外道。赤魔、毒龙手、北域双煞、天魔道人。哪一个都有可能对琳琅用下三滥的手段使毒。自己虽也略通医理,但毕竟只是些皮毛,若是白辞在此,就好办多了。
对了!白辞!
远之想到先前在林中与琳琅争执,后昏迷醒来便是白辞照顾的自己。在他出发来找琳琅瑜邪汇合前,他曾给了自己一个玉瓶。
从怀中取出那玉瓶,把琳琅从背上放下靠在一旁的树上。聂远之不知这瓶中的药到底能不能救得了琳琅。但此时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风雪已然越来越剧,再这么下去,不等琳琅毒发,两人也会因他力竭而双双死在这里。
将怀中的药丸塞入琳琅口中,奈何此时的琳琅双唇已经发紫干裂,根本含不住那药丸,更别提自己吞下。
他看着失去意识靠在树上的琳琅,心中一叹,顺势俯身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先用舌尖舔湿干裂的唇,接着将自己口中含着的药丸渡给对方。只是毫无反应的琳琅含着药丝毫没有吞下的迹象,远之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将自己的舌钻入对方口中,助着对方把药压向喉管。最后伸手一拍琳琅的胸口,让他将药吞下。
周围的风雪还是肆虐,他们必须找到个地方落脚,至少等风雪过去再继续赶路。远之继续背起琳琅,在风雪中找寻可以躲避的地方。
不知走了多久,寒冷让他觉得自己的手脚已经不听使唤,此时只凭着一股坚定的意志在促使他前行而已。
远之之前大伤未愈,若非恢复了几层内力,靠其支撑自己,如今怕早已无法抵御这样的环境。然而先前与人动手时,已经耗费了
他不少体力,如今的他也已是油尽灯枯之时。
就这样的结束了吗?
脸上已经冻得连一个自嘲的笑容也无法扯动,只能在内心默默的感慨这一切。
没想到陪着自己走完这辈子的人,却是身上的这个男人。琳琅瑜邪,若是此次俩人都大难不死,是不是也算患难与共?而曾几何时,也有个人这么对自己承诺过。
喘息呼出的热气越来越少,眼前的视线已经开始变得模糊晃动,脚下的步履蹒跚不稳,身子摇摇晃晃却还在向前。
聂远之知道,这已经是自己的极限。没想到他这辈子并非是输给了人,而是输给了老天。
“轰隆——”一声,仿佛炸裂天空的巨大响声。
聂远之集中最后的精神向声源看去,那巨大的白色雪浪犹如天上来,滚滚而下。
是雪崩!在这个时候,竟然发生了雪崩!
罢了,或许这就是他与琳琅瑜邪的命。他已经无力带着琳琅再躲避这场灾难。
“呵呵呵……”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声音,他让琳琅与自己靠着身后的硬物,不去分辨自己所处的位置。就这么静静看着白色的巨浪向自己这边越来越扑近,等待着黑暗将自己吞噬。
最后,聂远之索性闭上眼。都说人死前会回想起自己这一生的生平,看到他最想见的人。可是为什么,他看到的不是墨彻,更不是燕离,而是琳琅瑜邪愤怒之极的表情?还有他的那份——莫可奈何。
原来他对自己还有无奈,想必自己的所作所为,确实让他在费了不少心思吧。可是来不及了,自己已经没有机会再去改变自己,也没有机会再与琳琅好好谈一谈了吧。
听着那震天的巨响声,远之渐渐沉入了黑暗。
27、中毒
没想到还能再次醒来,闪烁的火光将拉长的身影映照在一旁,随着自己的动作而动作。睁开眼,看见头顶上方由岩石自然堆砌出的洞顶。心中一愣,随即挣扎着起身。
他的手脚已经稍许回暖,血液再次流畅所带来的痛觉刺激着他的神经。低头看着自己冻到发紫裂开的双手,只是动一下手指都困难不已。而他的双腿,此刻还迟钝得没有太多知觉。
自己的身下是一件熟悉的皮裘,那是琳琅身上所穿之物。远之再打量四周,山洞中空无一人,只除了自己与一堆尚在燃烧的柴堆。
自己与琳琅都没有事?之前的那种状况下,能救得了自己与琳琅的人,除非是琳琅本人醒来……只是,可能吗?
“唔——”
轻微的声响从一旁的角落传来,循着声音望去,远之眯起眼努力的想要看清那片洞中的死角,光没有照射到的黑暗影响了他的视线,他撑起双掌慢慢拖着自己的身体移动了一段距离,这才看清了黑暗中的人影。
是琳琅瑜邪!
远之失去意识的那段时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琳琅出现在这里,就足以说明救了自己的人是谁。
他分不清自己内心此时矛盾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明明无法从此时琳琅瑜邪的身上看出任何端倪,却依然只是僵持着身子,盯着琳琅躺靠的位置。
片刻,远之狼狈爬到琳琅瑜邪身边,拉扯着将人缓缓移动向火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人移至火边。喘息稍定,远之已经一身是汗。此时才有时间稍稍打量琳琅,却在下一刻猛然一震。
琳琅瑜邪那双手比自己伤得更严重,身上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还有他那张刚毅的脸上,此刻多了一道狰狞的伤痕,从左眼直直划下,贯穿了整张侧脸,直到下颚。
血已经止住,可那脸上留下的大片血渍让人一眼即止,这个伤当初让他流了多少血。
当远之回神之时,自己他的手已经颤抖着想要抚上琳琅那脸上的伤。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个答案远之已经自己给出。
他到底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如果是药效让他在最后一刻醒来,如果抛下自己,那他绝不会落得如此狼狈的地步。
自己对他来说,是伏臣,是欲征服的对象,是想纳为己用的棋子。他口中说的喜欢,或许有几分真,却绝不足以让他赔上性命不是吗?聂远之不明白,他只知道经历了此番变故之后,他与琳琅再也回不到从前。
“远之……”
昏迷中的人突然唤出的名字让聂远之背脊一僵,整个人呆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男人确实昏迷着,却一声声断断续续的呢喃,叫着他的名字,还有些让他不知作何反应的话语。
若是清醒的琳琅瑜邪,
绝不会说出这些话吧。
明明是在寒冷的洞中,外头还刮着风雪。可洞中的聂远之却觉得双颊火热起来,不知是不是因为太靠近火堆的关系。
他抬手想替琳琅擦一擦额头的薄汗,却不料另一手被昏迷中的人用力一把抓住。远之静静的端详了好一会儿,才继续伸手替琳琅擦去额头的汗水。
此刻他的眼神中有着令他自己也不知的温柔,第一次觉得眼前的男人有让他心疼的感觉。过去那些他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屈辱,似乎也随着心中发酵的某些感情而变得淡去。
琳琅会在危急之时醒来,说明白辞给的药确实有效。远之替琳琅把了把脉,那体内之毒并没有解,只是琳琅的脉搏比先前平稳了不少。
刚想松手,却在瞥见琳琅脖颈间的印痕时脸色骤然一变。他伸手拉开琳琅的领口,那犹如黑蛇般从他在胸口盘绕而上直至颈部的黑色细线,他并不陌生。
七煞之毒,天下剧毒之一。要解此毒只有两种方法,而能解此毒的人,这个世上只有二人。
七煞之毒源于海青,能解此毒的其中一人正是自己。然而,他只能解了琳琅身上的毒,却不能彻底根除此毒。
七煞毒是由蛊毒厉变而来,药引便是蛊。若是将药引取出,自然中毒之人便会无事。要取出药引,必与中毒之人交合,借由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