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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春香阁的花头牌是柳烟姑娘,其实柳烟长得也只能算是中上之资,可是谁让人家搭上了知府大人呢?
所以春香阁的头牌让柳烟来当也就无可厚非了。
嫣然如今的日子不太好过,原本春香阁的头牌姑娘是她,那个时候柳烟跟在她身后姐姐长姐姐短的,可是嫣然本身便是千金小姐,因父亲犯案才沦落至此,这骨子里难免有些清高,对春香阁的众人也就没了个好脸色。
自然,对这个谄媚的柳烟,嫣然也是不多看一眼,不多说一句话,偏生柳烟记仇的很,自己成为花魁之后便处处针对了嫣然,将嫣然打压的基本都接不到什么客人了。
殊不知,这却正和了嫣然的意。
如今若不是得知闻人礼要来当此届花魁选举的评委,嫣然那是宁愿被打发到洗衣服去,也不愿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跟人争这个花魁头牌之位。
头牌姑娘住的是小花园里面单独一栋的香阁,以前是嫣然的住处,如今却是柳烟的了,在香阁对面,有一个单独的小院子,极小的一个小院子,正房两间,厢房一间,小小的院子也不过十步就能走完。
这里原本是堆放杂物的,在柳烟成为春香阁的头牌之后便让人将这个院子收拾了出来给了嫣然去住。
柳烟的心思谁都知道,无非是要嫣然日日看着她昔日所住的高楼如今被一个她看不起踩在泥里的人给住了。
嫣然对此倒是不屑一顾,只是对那香阁里面日日的欢笑有些烦腻罢了。
嫣然将厢房收拾了出来供梅素素居住,对此跟着一起过来的梅李氏觉得很是不妥:
“姑娘还是在外面给我们找一间方子吧,不然住客栈也可以。我一个成亲的妇人倒是没什么,可是我们素素还没定亲呢。”
春香阁这样的地方,女子一脚踏进来已经是坏了名节。
只是这也是针对这些个大家闺秀而言,梅李氏这样普通的妇人进来接些活计做做也没人说什么。
这南越城里最出名的几个喜娘都是青楼妓坊的常客,甚或一些头牌姑娘专门定了喜娘每日里上门为她上妆。
“舅妈,如今侄女都也没那么多讲究的。”
梅素素垂了眸子道。语气有着说不出的伤感之意。
今非昔比。
梅李氏也是明白过来,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嫣然只能抱歉的对两人道:
“我如今的日子也不大好过,你们便委屈一些吧,待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梅李氏撇了撇嘴,很想说若是人家翻脸不认人如何,只是想起那支金钗,便闭上了嘴。那支钗怎么也抵得上家里半年的开销了,而且还有成色那么好的宝石,早就让她压箱底给女儿当嫁妆了。
屋子不大,只用屏风隔开了内外两间,但是收拾的很干净整齐,被褥虽然不是新的,却洗的很干净,还有淡淡的熏香味儿,一点都不刺鼻。
床只有一张,好在这青楼楚馆的床都是双人床,胜在够大。
梅素素看着床上的被褥蹙了下眉头,很想让梅李氏回去搬自己的被褥过来,又怕说了这样的话让嫣然伤心。
犹豫之间嫣然似是猜到了梅素素的想法,笑道:“这被褥是我自己盖的,嗯……”她的脸红了一下,眼中划过一抹羞愤:“接客的时候另有被褥。”
不是用来接客的便好,梅素素松了一口气,将手上的包袱放到了床上,清雅的香气扑面而来,正是那人喜欢的味道,梅素素抿了抿唇,未回头的问道:
“姑娘费心了,不知……不知姑娘和闻人公子如何认识的?”
嫣然疑惑的看了一眼梅素素,想起昨日里知府夫人对梅素素那有些异样的样子,她又细细的去打量梅素素的背影。
嗯,是有些像,可是又不像,这都三年了,三年前那人的身量还未张开,这……
嫣然只远远的见过那人几面,因为留心了,所以如今觉得像,却也因为离得远了,看不清楚,却也只是觉得有些像。
心中思索着,嫣然帮两人倒了茶水放到一旁的妆台上,道:
“奴家就住在武穆侯府后街,父亲是个教书先生,却不知得罪了何人让奴家破人亡,还将奴卖到这等地方。之前也有人愿帮奴赎身,只是奴如今是官奴,赎身……也就武穆侯的公子闻人公子可以做到了。”
就住在武穆侯府的后街上,那么和闻人礼相识也就不奇怪了,他那人虽然是武穆侯的公子,未来的世子爷,为人却是最豪爽侠义了。
梅素素去了心中疑虑,转身展颜笑道:
“素闻闻人公子侠义之名,姑娘又是他的旧识,定会相帮的。”
却是没问当初嫣然家里遭难之时闻人礼为何没有出手。这若不是嫣然说谎,便是闻人礼当时又是不在京里。
不然“家破人亡”这样一个结果,又是在侯府后街上,闻人礼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可能不想帮的。
横竖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到时候闻人礼一来,便知她是否说谎了。
接下来的几日梅素素和梅李氏只是在这小院子里住着,梅李氏住了两日见嫣然这里着实冷清,春香阁的春妈妈也没有叫嫣然出去接过客,便回家去了,家里还有她的宝贝儿子,她可不能跟着在这里住上半个月,等着盛世结束再回去。
越是临近花魁盛世,这南越城里的人也就越多,这青楼楚馆的客人更是让妈妈们笑的眼都睁不开了。
嫣然也忙了起来,只是在柳烟的刻意打压下,来找她的大都是粗鄙武夫或者老头子之类的,嫣然不耐,却也只能强笑着应酬。
梅素素每到此时便躲了出去,索性南越城的治安很好,又没有宵禁,她可以在茶馆叫上一壶茶,然后拿了绣品消磨到三更半夜再回去。
文章正文 第四章 偶遇
这一日,距离花魁盛世还有三日,南越城里不仅游人多了不少,那些常年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也纷纷戴着帷帽和丫鬟婆子们出了门。
傍晚,梅素素又来到常去的茶馆,茶博士已经认得她了,引着她去了老地方,照着老三样上了茶水点心就下去了。
这里的茶馆临街,也便宜,喝上一壶茶要上两碟干果也不过几文钱,不然梅素素也不能天天来。
拿出了绣品,梅素素开始绣起了荷包。
梅茵茵已经定了亲,年底就要出嫁了,梅素素若是在家会帮着绣嫁衣,如今在外面绣那个有些不合时宜,便绣些小东西拿去卖然后帮梅茵茵添妆。
平日里到了傍晚这茶馆里的客人便少了起来,今日一反常态这客人不减反增。梅素素身边的茶座里坐满了人。
一壶茶喝道一半,茶博士过来蓄水,梅素素便问道:
“今日客人怎么这么多?”
茶博士笑道:
“您这是每日里专心绣东西没发现,这两日客人开始多了起来。听说是闻人公子到了南越城,这大姑娘小媳妇的都上街来以期能够来一次邂逅呢。这茶馆里的人,自然是等着看那些轻易不露面的千金小姐了。”
梅素素心中颇觉得好笑,真正的千金小姐出门都是前呼后拥的,即便不乘坐马车也是戴着帷帽捂得严严实实,在这茶馆里坐着又能看到什么?难道还盼着那些千金小姐们进这个简陋的茶楼里来喝茶不成?
虽是这么想着,绣了几天东西的梅素素也忍不住好奇往外看去。
街边的店铺已经挂上了灯笼,道路两旁的摊子也都亮起了油灯或者小灯笼,灯光朦朦胧胧的一片和着微微泛白的天色竟是跟凌晨的景色差不多,只是这人多了些。
今日姑娘们也很多,那些挑着担子沿街叫卖的俊俏小货郎趁机卖力的叫卖着自己的东西,大姑娘小媳妇的便被那叫卖声吸引过去挑选自己所需的针头线脑。
梅素素目光一转,看向街边的店铺,那里进进出出的人更多一些,门口停着不少精致华丽的马车,有人下车有人上车,虽然小姐们戴着帷帽看不到样貌,可是单看那身段,也是赏心悦目的紧。
梅素素会心的笑了起来,她现在明白茶馆那些客人在看什么了。
看够了,梅素素的目光准备调转回来,眼睛在酒楼门前的马车上一扫而过,不期然装进一双璀璨的眸子里。
温润,柔和,却又带着一抹违和的锐利。
梅素素心中一慌,忙低下头去,却又忍不住抬头去看,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那双眸子旁边,她霍地站了起来,连针线篮子都没拿的就跑了出去。
陆博嫌弃最近京里的气氛脏乱,跟着闻人礼溜了出来,没想到这在南越城也不得安稳,在酒楼的雅间里吃个饭,一道菜还没上来呢,进来拜访的人倒是排成了排。
好在这些人不是找自己的。
陆博有些幸灾乐祸的想,没了负担,站在大街上他也能四顾看美人儿了。
咦?好清亮的一双眸子。
陆博只觉得自己撞进了一弯碧潭里,似是在里面激起了涟漪,那弯碧潭迅速的低了头,陆博有些惋惜的去看那双眸子的主人,眼角那殷红的胎记横亘在脸上,本就不怎么美丽的容颜更是让人不忍多看一眼。
哎,可惜了,这么一双眸子配上国色天香的容颜方不算辜负。
闻人礼好不容易摆脱了一众娘子军们,狼狈不堪的从酒楼里出来,看到陆博正往街边的茶寮里看,一巴掌就拍上了他的背:
“看什么呢?”
陆博正想将人看清楚呢,闻人礼一出现,那名女子就猛地起身跑了,陆博没好气的回头瞪了他一眼,一准儿是来找闻人礼的,他扯着他的手就往反方向走去:
“看什么也没你刚才看过的美人儿多!走,找个清静的地方你请爷吃饭,爷今儿个可得好好宰你一顿!”
梅素素跑到酒楼门口,竟是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了,她茫然四顾,只觉得嘴里发苦,说不清楚是个什么滋味。
神思恍惚的回了茶寮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将帐结了,她转过一条街回了春香阁。
这几日春香阁的胭脂香气比原来要浓重了许多,满院子的花朵似乎也都撒上了廉价的胭脂,刺鼻的香气呛得人眼睛生疼。
院子里许多寻芳客搂着姑娘们卿卿我我,梅素素一路躲避着跑到嫣然的小院子,还没进门口就听到阵阵丝竹之声,梅素素咬了咬牙,闷头就往里闯。
“哎呀……”
梅素素撞进了一具温热的身体上,扑鼻的青草气传来,她迅速的红了耳朵往后退了一步闷头就往外跑去。
别是撞上了哪个寻芳客可就不得了了,她可不敢再回院子了。
陆博看着哪个仓皇逃去的背影,轻轻抚平被撞的有些褶皱的袍子,没想到在这里还会再看见她,只是,有那样一双眸子的女子竟然是青楼妓馆中的人吗?真是可惜了。
指尖上似乎还留有她的发香,陆博捻了捻手指,喟叹一声转身回房。他避开了这么久了,有什么话有什么情也应该诉完了。
一曲抚闭,嫣然的俏脸儿上留有一丝红润,她起身上前对着陆博闻人礼屈膝道:
“两位公子,奴家献丑了。”
闻人礼赶忙起身扶起嫣然,道:
“平姑娘不用多礼,当年是我没在京城,不然也不会让姑娘受这么多年的苦楚,我娘知道后千叮咛万嘱咐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