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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跪让薛小姐诧异了一下,待听到梅素素的话,她连忙转身拜了下去,瞬间满院子的丫鬟婆子都跪了下去,便是连屋子里正在忙着搜东西的丫鬟婆子也都出来拜见:
“见过大皇子,二皇子,淑玉公主,淑媛公主。”
淑玉公主淑媛公主两人在薛小姐身前三尺处站定,淑玉公主却没叫起,而是转头看向了身后的大皇子陆博,陆博看了一眼二皇子,目光转向了程妈妈手上的荷包,笑道:
“二弟,你的荷包怎么在这里?”
二皇子觑了一眼,嗤笑道:
“怎么就能是我的荷包了?我不是记得皇兄也有一个吗?”
陆博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腰间,道:
“不巧,我今日正带在身上。”
众人往陆博腰上看去,同样的宝蓝缂丝陀纹荷包,用深蓝的丝线绣了浅浅的花纹,很是别致,粗粗一看倒是与程妈妈手里的荷包有几分相似。
二皇子却道:
“这荷包宫里的司制房一年也不知做出来多少个,说不得是哪个不开眼的奴才带出来卖的。这也值得你大惊小怪的。”
陆博对着众人一摆手:
“都起来,把荷包给我。”
程妈妈依言将荷包捧过来,陆博身后的侍从忙上前接过荷包,打开瞅了一眼,确定没有暗藏毒针毒药之类的方才双手捧给陆博。
陆博捏着荷包,很明显里面是装了东西的,摸着样子像是宫里常见的用来打赏的金银锞子,他转头看着二皇子道:
“二弟此言差矣。这宫里的一针一线都是父皇的,无论是毁坏还是做东西之时的损耗,都要归档记录,好方便日后查阅,至于毁坏的东西都要集中销毁,以免宫中物品流落民间造成不知情的人违了规制。这荷包是皇子所用,便只能戴在皇子身上,他人所用便是冒充皇亲国戚的罪名。这是其一。其二,今日可以偷运出宫的是一个小小的荷包,或许还有别的东西呢?宫里各位主子那里值钱的物事颇多,不说别的,单单玉佩便比一个荷包要小上许多,偷运出来怕是更省事吧?只是不知这宫里每年又要出多少东西才能喂得饱那么多的刁奴!”
二皇子笑容怪异的撇了大皇子一眼:
“如今宫里管着司制房的是皇后娘娘的人吧?”
当今皇后已然过世,后位悬空,贵妃一直想登上后位好为自己的儿子争夺皇位增添砝码,只是皇帝却一直跟贵妃打太极,以致现在大皇子陆博占了嫡长二字,贵妃为了阻止大皇子当上太子,便利用手中权力勾结外臣压着皇帝不立太子。
皇后过世后,贵妃在后宫中圣宠日隆,她也很顺理成章的将皇后的势力在宫中一一拔起,只是有些地方却不是贵妃可以伸得进去手的,例如尚宫局的尚宫,再例如司制房的司制,司膳房的司膳,还有看似无足轻重的宫奴院。
这四个地方看着是少,至少对比贵妃手中的权利而言似乎根本就是太少了,可是这四个地方却是统管着宫中众多人包括皇子们的衣食住三样,这四个地方的管事也如一根刺似的扎在贵妃心里,不除不快。
如今陆博这话里的意思是要严惩这偷偷将荷包运送出去的人,那么司制房的司制便难辞其咎,二皇子还不赶紧顺杆子爬的扳倒皇后遗留之人?
陆博看了一眼二皇子,毫不在意道:
“如今掌着宫里慎刑司的是谨妃娘娘吧?此事回头当让她处理才是。”
谨妃便是九公主淑玉公主的娘亲,虽然不受宠,出身低,不过好在养大了一个公主,所以有了妃位。又因为为人耿直,所以皇帝命她掌了宫里的慎刑司。
谨妃与贵妃的关系淡淡的,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但是因着谨妃的脾气,在宫里时常扫了贵妃的面子,偏生九公主在皇帝面前又受宠,拉拢了九公主也可以为争夺太子之位添筹加码,所以贵妃也只能忍着。
二皇子面色便有些不好看起来,他转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人,将脾气发到了别人身上:
“这里是怎么回事?”
薛小姐见二皇子不再问荷包之事,便也不愿多生事端,那边李丹还被两个婆子压着,她对那两个婆子挥挥手示意将人放了,然后对二皇子道:
“回二皇子的话,不知谁趁着府中杂乱混进了我叔祖父的院子偷了东西,这会儿正带人搜呢。”
梅素素在后面垂着头听薛小姐说话,不知怎的竟然觉得有人看了自己一眼直觉的是陆博在看,她抬起头来却发现陆博正神色温柔的看着薛小姐,她心里咯噔一声,直觉的隐隐有些不妙。
文章正文 第六十章 偷香窃玉
“是书房?”
陆博皱了眉头。
薛小姐点头:
“正是呢,听闻是丢了一些公文,不然也不会如此大张旗鼓了。”
二皇子看了陆博一眼,道:
“那我们便不在这里耽误薛小姐的时间了,薛小姐还是赶紧派人搜一下。今日宾客众多,怕是那些客人也都要搜上一搜了。”
淑媛闻言蹙了一下眉头,却没说什么,淑玉公主惯被人宠着,此时听到二皇子这话不悦道:
“二皇兄是说妹妹也有可能偷了东西不成?”
淑玉蹦出来凑热闹是二皇子没想到的,他虽不喜淑玉这样,却也只能出言安抚:
“九妹,你明知二哥不是这个意思。”
妹妹哥哥的,似乎跟普通人家的兄妹似的那般亲密,淑玉公主却不领情,对着自己身后的侍女一摆手,道:
“看看,二皇兄怀疑我们呢,还不快进去让人搜身?免得回头找不到东西说我们仗势欺人。”
这话岂不是在说薛府了?薛小姐连忙道歉道:
“九公主,我们薛府绝无此意,更何况九公主怎么会派人来我们薛府偷东西?只怕是哪个不长眼的毛贼偷了叔祖父的私房银子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本来挺严峻的事情,却因为九公主的胡闹让薛小姐说成丢了财物,淑玉公主也是听了这话方才缓和了脸色,白了二皇子一眼,对薛小姐道:
“那我就给你面子,也是二皇兄说话不明不白的让人生气。”
陆博却道:
“依我看你们都不用搜了,赶紧全城戒严才是。”
“此话怎讲?”
丞相府丢东西而已,怎么就到了全城戒严的程度了?二皇子与薛小姐同时开口道。
陆博的目光在院子里扫了圈儿,有意无意的看了梅素素一眼,道:
“今日听闻东胡国,我怕是有人趁机混进了京城以探虚实。”
“东胡?”
二皇子目光闪了闪,神色诧异。
陆博看了二皇子一眼,道:
“二弟今日没有参加早朝吧?东胡今年收成不好,如今还未到秋日便蠢蠢欲动起来,边关探子来报……”
陆博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人,很显然,在这里谈论政事是不合适的,二皇子会意,转身招呼也不打的走了。
陆博看向了薛小姐,眼神温柔,眼角余光却与梅素素看过来的目光碰撞了一下随即专注的看着薛小姐:
“今日人多口杂,还望小姐注意一下进出之人,我也怕有人与那东胡人勾结。”
“是。”
薛小姐被陆博看的脸红,敛衽屈膝谢过了。
陆博又对淑玉公主与淑媛公主道:
“这几日不太平,你们还是呆在宫里或者家里不出门的好。”
“是。”
淑玉公主虽然不情愿,却也乖乖的应了,淑媛公主跟着屈膝应了,心头却盘算着等会儿要跟父亲说一声,诚亲王府有一些产业在边关呢。
梅素素看着陆博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纳闷,他这是专为自己解围的吗?
李丹得了自由早就躲在了李家的身后,心中暗道晦气,同时也很奇怪那个荷包是怎么到自己身上的,自己今日可没有看到二皇子啊。不过真是可惜呢,给掉了出来,若是没掉出来,自己带回去好好盘算一番,说不得可以嫁与二皇子呢,就算当不了正妃,当个侧妃也可以吧?日后若是二皇子当了皇帝……
李丹越想,心头越是懊悔,这荷包怎么就被人给搜了去呢!
既然国公府里出了这样的事儿,这赏花宴也不好再办下去,更何况这里一个个的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正主儿都走了,人都留在这里也没意思,遂尚未开席,人便散了。
为着今日之事,国公府备下了许多的酒菜,现在没人吃了,放着也是浪费,是以李家的在走的时候除了拿了一封二十两的赏银,还有一桌酒席并点心干果若干。
李丹看着车里堆的满满的食盒两眼放光:
“国公府真是大方。”
李家的不满的看了她一眼:
“这是给我们封口的,今日看到之事谁都不许外传。”
“是。”
梅素素很是乖巧的应了。
李丹的手伸向了点心匣子,被李家的拍了回去,她抱着手不满道:
“纵然我们不说,今日那许多人,保不齐便有谁说出去了。”
梅素素抬眼看了一下李丹,封口之事可不是指的丞相府丢东西国公府搜查,而是东胡之乱吧?
东胡国蠢蠢欲动之事若是传扬出去,只怕民心不稳,别说仗没打,这东胡国有没有开始点兵还没准儿呢,自己这边先自乱了阵脚,真要开打的时候不是输定了吗?
李家的瞪了李丹一眼,从腰里摸出一锭银子来扔到她身上:
“让你闭嘴就闭嘴!”
那是一锭足有五两的银锭子,又是国公府打造的专门为了赏人用的,是以上面刻了吉祥如意的花纹,极为好看精致。
李丹欢喜的接了,爱不释手的看着那锭银子,她如今不过是学徒,跟梅素素当时进官媒凭借的手艺不同,她一个月只有一两银子,而不是梅素素的五两,所以看到这五两银子她很是欢喜。不过关于保密什么的,她倒是没放在心上。
梅素素看她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一手摸着身边妆奁匣子上的花纹,一边淡淡道:
“你若是想活命,就不要多嘴,若是外头有一句传言,我们三个是最先被怀疑上的。另外那个荷包不管是不是你拿的,它在你身上你便难辞其咎,若是宫里追究起来……”
若说国公府的事情李丹倒是真的没放在心上,可是提起那个荷包她却是真的不敢多言了,若是在普通人家里,男子的荷包无论何种原因在一个规格小姐手上,两人都有了私相授受的嫌疑,可是若是这个男子是皇子,那么这件事便要看皇子愿不愿承认了,若是承认,皆大欢喜,若是不承认,这女子便是偷盗,偷窃皇家之物,罪可至抄家灭族。
事关自己的性命,李丹忙不迭的点了头,并且捂上了自己的嘴巴以示决心。
梅素素笑了笑低了头,却没发现李家的若有所思的瞧了她一眼。
回到官媒属衙,喜娘们大都回来了,回不来的大概到晚上也不会回来了,李家的带回的这一桌酒席差不多得有三四十道菜,二十来人吃的话还是绰绰有余的,是以这些饭菜在热过之后被端上了桌。
热饭的功夫,李家的将梅素素拉到一边,偷偷塞给她一锭银子,梅素素一摸,心头一跳,这怕不是得有十两银子,那今日所得不是她拿大头了?
梅素素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