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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西……”燕夫人颤抖着双唇,说不出话来,曾经她要我离开燕丹,我的身份配不上燕丹,我古怪的模样也无法做她的儿媳,现在只是如了她的意而已。
“照顾好阿丹吧。”无力地叹了一气,我步履沉重地离开,不准备回宫了,买了一匹马,我就奔驰着出城去。
我骑马的技术不好,犹记得陆秋枫说要教我骑马的,至今他还未实现诺言。
无法走远,天黑之际,我到达了城外的橘林下方,以前我和燕丹在这里卖过橘子,想起那时的时光,我把马儿丢在林中,只身进入橘林。
这橘林还像以前一样无人管理,我四处见不到人,就自顾自地摘橘,夏天的橘子果肉鲜嫩,汁甜味美,透过橘子,我好像又找到了以前的感觉。
在这里呆过了一日,我便兴趣浓浓地摘下橘子,并下山去卖,我不是想要赚多少钱,而是树上的橘子就这么烂掉,委实可惜。以前我与这橘林没有关系,我摘橘子卖,那叫偷,现在我是西湘王的女儿,这橘林也算是我的,所以我应该有权为它做一次主。
橘林太大,我独自干了两日,累得直不起腰,遂赶紧下山去找人,附近的村民都愿意干,于是十几个人一起开动,傍晚摘下橘子,次日运到各地去卖,忙碌了两月,一片橘林就处理干净了。
付了工钱,辞退了工人,我站在橘林中,歪着脑袋看空荡荡的橘树,突然后悔了,我找那么多人干嘛?我一个人干的话,一个夏天我都没有空闲,那我的日子不就挺有乐趣吗?
“呵!”有笑声忽然从背后传来。
我掉头,一身白衣、飘逸俊美的陆秋枫半握拳掩唇偷笑。
“哥哥……”我怔愣着,几月不见,他仍然像往常一样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你那么喜欢卖橘子,现在卖完了,怎么办?”陆秋枫漫步过来,唇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他很少发笑,但他每次笑起来都美得摄人心魂。
“我后悔了。”我微微勾唇,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苦笑不已。
“觉得没事干了吗?”陆秋枫看着眼前的橘林,脸上嵌着笑意,好像心情还不错。
“是有点。”我现在就只想找点什么事来做,否则停下来我会胡思乱想。
“那么多叶子飘落下来是不是应该处理处理?”陆秋枫示意我看林中树下,的确,一层一层的枯叶铺盖下,林中已经乱不堪言了。
“是哦!”我会意一笑,着实找到事干了。
说干就干,我接下来的日子就以扫树叶为乐。我每天把林中的树叶扫成一堆,然后在一个空旷的地方烧掉,看着那跳动的焰火,我的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陆秋枫没走,一直在这里陪着我,纵然他有什么心思,我也不想去猜了。其实,与我一样,他也在努力地埋葬过去,接受现实。看见他渐渐地扫去脸上的阴霾,并多了许多笑容,我也为他感到高兴。
这日,天气晴朗,我和陆秋枫在橘林中走着,突然一直白鸽飞来停到他的肩上,他自白鸽腿上取下一张信纸,看了后,脸上就收敛了所有的情绪。
“发生什么事了吗?”瞥眼他手上的信纸,我侧着头问。
“玉儿要临盆了。”陆秋枫的脸上看不出兴奋,倒是把眉头皱得死紧。
东方玉是我的姐姐,不管我和她有没有感情,听见她要临盆的消息,我首先是感到开心,始终血浓于水。
“哥哥,你应该高兴才是。”我没有盲目地恭喜陆秋枫,而是语气平和地安慰,他与东方玉的婚姻我也知道是政治的结合,所以多多少少我也知道他和东方玉没有感情。
“哥哥真的应该高兴吗?”陆秋枫凝视着我,那深邃的眼眸仿佛要把我看穿。
“是啊!那是我的小侄子或是小侄女呢。”我开朗地一笑,微微闭目呼吸林中的空气,一个生命的到来让我突然地感觉到轻松,也许我们都应该多想想开心的事,忘却那些苦恼。
掌灯时分,我和陆秋枫有幸赶在东方玉生产之前到达了西湘王府。听见东方玉在屋内竭斯底里的痛喊,我的心悬了起来,陆秋枫捏着拳头,眉头紧皱着,也是紧张得很。
一声啼哭之后,陆秋枫第一时间冲了进去。
接生的婆子把孩子抱到了陆秋枫的手上,看着那孩子可爱的面孔,陆秋枫第一次冒出了会心的笑。
东方玉要看孩子,他坐到床边扶东方玉坐起,一家三口依偎着,很是幸福美满的样子。
看到那画面,我知道陆秋枫终于释怀了,我高兴地微笑,真心祝福他们,一个是我的姐姐,一个是我喊习惯了的哥哥,他们俩人能够幸福,比我获得幸福还令我开心。
或许我该叫陆秋枫为姐夫了。
“子西……”在我心情愉悦地看那一家三口时,芸娘来到了我的身侧,好像觉得对不起我,她弱弱地喊了一声,见我掉头看她,她又闭住了口,无法言语。
“师父……”我应该叫她“娘”,而非“师父”,只是话到嘴边,我喊不出来,硬生生地改了口。
“你还是无法原谅娘,对不对?”芸娘的脸色难看,目中尽是自责。
能原谅吗?不能原谅吗?我不知道。
从西湘王府出来,我仍然不知道答案,以燕丹的性命要挟我,致使我的人生如此混乱,我能原谅她吗?若不是她,或许我就能与燕丹在一起了。
想起燕丹,我茫然地走在京城的大街上,心情郁闷得无以复加,如今陆娴姬死了,燕丹孤身一人,貌似我又有了机会,可是,燕丹已经是孩子的父亲,他与我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我憎恶我为何会这样介意,我也憎恶我为何不能像别的女人一样接受男人三妻四妾的事实,便是我的这诸多难以融入世道的想法,使得我不知道我是该离去,还是该去找燕丹。
在我的想法矛盾得难做抉择之时,我无意中抬头,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燕丹家的门前,门顶上还挂着白布,两月前的丧事似乎到今日还没让人从悲伤中完全平复过来。
既然行动已经作了选择,我想了想,就上前去敲门。
“燕少爷在家吗?”开门的是一个身材瘦小的下人,看见他,我就出口问。
“少爷……”那人哽咽地重复了两字,就低头抹泪。
“阿丹怎么啦?”我心下一惊一凉,潜意识地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
“少爷,少爷……”那人悲凄地抽泣,每每想要告诉我什么,却有说不出话来。
想起燕丹那日的状况,我害怕地心脏紧紧一缩,迈开步子朝燕丹的房间跑去。
“阿丹,阿丹……”怕燕丹当真出了意外,我焦急地喊。
推开门,屋内漆黑如墨,死寂一片。
“阿丹……”没有看到人,我心中不禁担忧起来,我想埋葬自己的心,让自己远离这一切,过一些平静的生活,可是,离燕丹近了,那所有的想法都如潮水一般倾泻而去,似乎无论发生了什么,我的人生都不能缺少燕丹的存在。
“哎!”一声叹息忽然自背后传来。
我掉头一看,燕夫人站在门口,昏暗的夜中,她一脸疲惫。
“夫人。”我轻轻地喊,呆呆地站,那个一向强势的女人露出的凄凉表情令我不敢多言多语,不是怕她,而是怕某些不好的消息自她的口中迸出来。
燕夫人缓缓地进门,点燃了房中蜡烛,示意我坐在桌边,幽然开口:“子西,你怎么现在才来呢?你来得太晚了。”
“夫人……”我心中一酸,哽咽着不敢问话,什么来得太晚了,这话很容易让人想歪的啊!
“知道吗?陆娴姬的孩子不是阿丹的。”燕夫人看着虚空,兀自说话。
“什么?”我惊诧了,陆娴姬的孩子不是燕丹的,难不成她还敢红杏出墙吗?
“阿丹从没与陆娴姬同过房,那孩子自然不是阿丹的。事实上那孩子还不是陆娴姬的,是她让她的丫鬟小萍从别处买来的,说是只要把她与阿丹有孩子的消息传到皇宫去,你就会嫁给皇上,到时阿丹对你死心,她自然也就能够得到阿丹的正眼相看了。”
我怔然听着,素不知一个女人为了得到男人的爱,还会如此不择手段。我没有埋怨陆娴姬,只觉得她爱错了人,燕丹不像别人,说过不爱,就不会给予任何机会,他甚至不会想到以三妻四妾来安慰那些爱他的女人,这点与我的思想观念到是八分相同。
“子西,以后好好的过吧。”幽幽然说完那一番话,燕夫人站起身,语声悲痛地安慰。
我看着她眉宇间的神情,心狠狠地疼了几下,终于问道:“阿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丹去了。”费了多大的劲,燕夫人才将这话道了出来。
“阿丹……”眼睁睁地看着燕夫人,我唇角颤动,泪从眸中滑落了下来,一个“去”字像一把利刀一样刺进了我的心底。
“哎!”燕夫人回应我的只是一声叹息,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门去。
房内就只剩下我了,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我鼻头酸楚,心疼得深入骨髓。
“阿丹……”想起以往种种,我怀念地喊着阿丹,难受地捂住胸口,我想放声大哭,可我还哭不出来,我恨我自己,我也埋怨我自己,明明知道燕丹重病,我怎么还忍心离他而去?若是我在他的身边,他该不会这样与我阴阳相隔吧?
觉得胸口闷得难受,我半趴在桌上,忽然一口血吐了出来,要怎样我才能接受燕丹逝去的消息?要怎样我才能原谅我的固执与狠心?
燕丹,那个刻进我心底的人,他怎么能独自离去?没有他,我要怎么活?我真真切切地尝试到后悔的感觉了,后悔得我呼吸都是疼的。
这一夜像一个世纪那么长,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我只知道我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疼得麻木了。
天亮了,我从燕丹的房间出去,询问了遇见的下人,知道了燕丹的墓地。
怀着一颗支离破碎的心,我来到城外的一座山上,看到坟地中一墓碑上刻着的燕丹二字,我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我希望燕夫人是骗我的,我希望燕丹没死,我希望我还能再看到他,可是,我还能再自欺欺人吗?
跪坐在墓碑前,我颤抖地伸手去抚摸那石刻的二字,好像我抚摸的是燕丹。
“阿丹,知道吗?我好想你啊!”脑袋靠在墓碑上,我暂且将它当作燕丹的胸膛,心疼地低语,“这些年经常与你分离,可是子西时时刻刻都想着你呢。对不起,我的爱很自私,我不想要别的女人拥有你,我只想要与你永永远远地生活在一起……抱歉,我居然介意你的过往;抱歉,我居然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离开。阿丹,你不是最了解子西的吗?你为何不抑制子西的任性啊?……”
我口中诉说着悲凄的往事,心一点一点地疼得滴血,不管我怎么自责,燕丹就是回不来了。
“阿丹,让我陪你可好?我真的舍不得你。”我撑起头来,抚摸着石碑上的字眼,微微一笑,打定主意了,我反而能够释怀。
当感觉心情舒畅之时,我拿出了芸娘当年给我的匕首,没有任何犹豫地刺进胸膛,不管天上地下,此生我都要追逐燕丹。
“子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