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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绝,中箭,血流不止。
当这些词尚且在段木然脑中混乱时,他人已经本能地往敌方军帐赶。待回过神,已在苏绝营帐的暗处。
此时夜色未浓,段木然亦不想惊动苏冽,于是只在暗处观察苏绝。
用食指点破帐篷,透过烛光,之间营帐内面对面做了两人。苏绝面朝段木然,另一人背对,看身形是苏冽,在给苏绝包扎伤口。
正如那些士兵所言,苏绝的手臂被射中,而且是一箭射穿,当时苏绝为了不影响君心,硬是一把把那还有着倒钩的箭拔了出来,顿时把伤口扩大了一倍。然后又没有及时回去治疗,硬撑到日暮西山一天的战役打完,后来被军医检查一下,伤口已经发炎感染细菌了。咳,当然,当时并没有细菌这种说法,只是以我们后人看起来就是这种病情。此时看起来,手臂上一片血肉模糊,虽已处理过伤口,仍旧触目惊心。让段木然好生心疼。
他闭上眼,想起来从前苏绝尚在相府里的时候。那次也是这样,他来刺杀自己,银色的软剑光辉闪过,恍惚了段木然的眼睛。当时没有看清那刺客的脸,段木然只是条件反射地便夺了那剑反手向他刺去。若非当时正好看见苏绝那双桃花眼里有着自己熟悉的那么冰封下的温柔,恐怕他也不会收手。可剑势已去,要刹住却已是无法挽回,只能尽所能将剑偏离。即使这样已然刺中他的肩胛骨,不然若是以段木然练就的杀招,恐怕苏绝这条命就要毁在自己手里了。
每思及此段木然就会心疼,他真的无法想象,若是当时剑一如既往,那被刺中的地方,岂非就要刺中那颗脆弱的心脏。
所以当抱住晕倒的苏绝时候,段木然看着摘下面具的他那张依旧清冷不改却因伤痛微微皱眉的脸,心里心撞如鼓,还好还好,还好没有伤及命脉。也是从这一刻,段木然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对苏绝的怨恨,早已变质,成为了爱情。
而苏绝的体质太让段木然心疼。仅仅是肩上的伤,普通人只要两天血就可以凝固的伤口,而苏绝却花了十天才能保证不出血,但是伤到的肩膀微微动弹伤口就会裂开。这样,他人,便是普通人十天一定可以好的伤,练武之人大约只要五天就可以好得七七八八的伤口,苏绝花了半年时间才愈合,这还是因为这半年时间精通医术的段木然一有时间就守着苏绝,几乎寸步不离,甚至把处理日常国家大事的地方都搬到苏绝住的地方。天天用益气补血的药来调和,再一直看着他乖乖把药一滴不落地喝完,还要他不能过于劳累,一天睡觉的时间要多于醒着的时间。
所以也是自那时开始,段木然就知道苏绝有败血症的体质,所以特别小心,几乎守着苏绝不让他有受伤的机会。可是这时却忘记了。一看见那恐怖狰狞的伤口就觉得满心满意被怜惜覆盖。这样严重的伤,居然还不尽早医治,苏绝他是不要命还是怎样?!
思及此,段木然眉头都皱在一起纠结成了个疙瘩。
他在你心里,就真的这么重要?重要到你不管自己的身体,重要到不管那三年来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守护,重要到你甚至不去想,若是你有事,我该怎么办?
苏绝,苏绝,段木然开合的嘴唇无声地吐出这两个字,明明没有声音,却好似如同万钧般沉重地压在心上。
痴痴地看着苏绝微微低垂的脸,这张脸,他无数次地在梦里面追念着,却无论怎样努力都是一场梦,无法追及那片衣角,再接近而是咫尺天涯,终有一刻梦会醒。好像不久前的那个晚上,也许因为太过于美好,所以这个梦的时间只有短短一晚,现在,梦就已经醒了,已经支离破碎。
苏绝,这样的你,美得太惊心,太让人心疼,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为什么不爱惜自己,以你的本事,我那三年的武功是白教你的么?为什么?
还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想等到我们两相对峙沙场的那一刻?
所以才宁愿死掉,也不愿意面对这份感情,不愿意面对我。所以才撇开护气任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苏绝,你根本就不懂,即使你死掉我也不会放弃你。我的灵魂是你,我生存的意义是你。我爱你,然后你刚好是我的弟弟。就是这样。无关年龄,无关性别,无关身份,无关血缘。
所以妄图让自己毁灭来让我放弃对你的爱,这不可能成功。
苏绝。。。不要再伤害自己,求你。。。
20?拯救我,求求你
梧桐树下桃花飞 下部?到纠结结束 20?拯救我,求求你
作者:红缠
只听里面背对的那人边包扎边说:“今儿个怎么这么不小心,伤成这样?”
帐外,段木然微眯起漂亮的凤眼,暗夜里冷光闪烁。
“啊,不是故意的。暗箭,怎么放得了?”
“哈?人家主帅大张旗鼓地张弓搭箭,别告诉我你感觉不到杀气。”
“战场上处处是杀气,放不了的。只不过手臂受伤,大不了就是明天无法上阵杀敌,做个指挥使也不错。”
“是因为他吧。”
“……说,说什么呐?”
“你在躲什么呢?恩?像个缩头乌龟似的。明明知道他会着急会担心仍要这么做。”
“……”一阵静默,半响的时间不长,只是这短短时间足以让段木然的心情慢慢下沉,然后苏绝方回,“与他又有何干?我们俩各为其主,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这样说着,苏绝的目光却抽远了,散乱了。段木然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苏绝,他本不知道苏绝时常在不经意间流露出这样的表情所谓何事。其实他一般总是马上会拉回苏绝的视线,因为那样的苏绝让他不安,让他觉得苏绝一不小心就会从自己身边离开,虚无地好像随时就会融化在风里面。
一阵苦笑,这样的眼神,从前从未注意过,但是今天段木然知道了,他是想到了自己,想到了他们这样痛苦地挣扎着,蹒跚着去乞求那份爱情。
好可笑,从前一直担心这样的目光实在想别人,却从未注意过,原来他所念所思,都是自己。段木然问自己,若非他知道了苏绝是爱自己的,若非他听到了之前他们的话与自己有关,他是不是又要继续错过这样的苏绝,这样深爱着自己却逃避着自己的苏绝?
“阿绝,若是你真这么想的,便不会想这么久才回答我的问题。你,……恨我么?”
“恨?何来?你是我大哥,本就应当傲立于世界之巅。而他,其实才是我真正该恨得啊!害死了我爹,让我走上那条黄泉路。可是,可是我恨不起来啊……我好恨,我好恨我自己,为什么连杀父仇人都没办法去恨,为什么会这样?大哥,你可知,燕氏一门独留我一人苟延残喘于世,我本该是以报仇为下半辈子的唯一目标和意义。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反正我是彻彻底底地沦陷了,堕落在那个人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了。大哥,救救我吧,求求你了。”说到最后,苏绝却已经是泣不成声。
“阿绝,这是你的事,我没办法说。除了你们自己,没人就得了你们。阿绝,你要做出一个决定了,若是你俩兵戎相见,你该怎么办,他又该何去何从?”
“不知道。”沉沉的声音,带着苏绝特有的清冷音色,犹如磐石投入宁静湖面,不过引起一阵浅浅涟漪,涟漪过后,便是可以吞噬一切的安静。
尽管没有看见帐内令人确切的表情,但段木然可以肯定,两人的表情定然相当深沉。
而他自己,宽大的流云袖中双手已悄然紧握。
不是不知道这已是苏绝能给出的最好答案,无论他做出哪个选择,必然会伤一个人的心,而他自己,不断在兄弟情道德伦常国仇家恨面前徘徊不定,而自己这一方能给予他的,只有一颗连苏绝都无法完全相信的心。即使自己将满心满意的爱意都掏出来给苏绝看,可是苏绝就像是乌龟,毅然执着于自己的龟壳当中无法自拔。
他段木然一个人,确实可以完完全全满心满意毫无顾忌地去爱他苏绝,将他一直绑在自己身边,可是再坚定的心情,终于还因为苏绝的不确定而心疼了。即使理智知道这才是苏绝,可是有时候脱离理智之外的那个段木然,仍旧妄想着,最起码在私下,苏绝可以承认这份爱情。
他们总是这样,永远在痛苦的深渊当中徘徊不定,或者因为道德,或者因为,或者因为各为其主,或者因为家恨不可不报。对于他们而言,也许死亡是一种解脱,可是死不了,仍旧要拖着残破的身子活下来。只因为,其实心里面狠不下心,仍旧对这世界有着眷恋。
不是自己,他们早已生无可恋,只是因为世上还有那个人,而若是自己死了,则那个人也活不了,而恰好自己又宁愿自己死也不愿那人死。就是这样一个绕来绕去复杂得要命的循环怪圈。甚至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绕进去的。
现在除了那份失落,段木然还要面对与苏绝同样的选择。他清楚地知道,如果苏冽问的是自己,那么他也只能说不知道。
与苏绝为敌?不,办不到。
在那之前,即使不去看那双含着冰下温柔的桃花眼,恐怕单单看一眼苏绝的身影他就会心痛得要去死掉。
他清楚地知道,与苏绝对峙沙场恐成必然,可是除了逃避他又能做什么?没了。只有逃避。
他不知道放下一切的他,那样的他,苏绝会不会去接受。他不敢尝试。如果,如果苏绝无法接受,他就一切都没有了。而他知道苏绝多半会继续缩在乌龟壳里不出来的。因为即使苏绝这样爱着自己,可是他毕竟不像他。段木然可以放下一切唯卿是一,可是苏绝不行,他肩上的东西太多,太沉。他会宁愿傻傻地割舍掉自己的爱情,却放不下道德、伦常、家恨、国仇、苏冽,等等,几乎所有一切横亘在他们面前的,便是他放不下的。
所以与苏绝不敢面对这份爱情比起来,或许因为段木然太过于清楚,看得太过于通透,对于苏绝太过于了解,所以只有等待着苏绝,一直一直等。这才是真正的段木然,懦弱,胆怯,这才是段木然,极度自私,像个孩子一样的对身边的一切有天生的不安。
要等到什么时候?
也许,等到再也生无可恋的时候,等到自己承受不住这份无望的爱情的时候,当然,也许他有生之年,或许可以看见苏绝放下一切的那一天。
可笑苏绝来求苏冽救救他,可是段木然呢,谁来救他?
他可不可以跪在苏绝面前,看着他那双令段木然无法自拔的桃花眼,然后说:拯救我,求求你?
21?原来初识,是开始的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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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红缠
逃避无法解决任何问题。
段木然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迎风的山岗上,明月当空,清冷的光照不到他的身上。晚风静静地吹,衣炔翩翩,他俊美温润如神祗之子。
可是他的脸上,不是温柔的浅笑,不是通透的睿智,不是暗藏的锋利。
是萧条。
一脸萧条。
他没有傲然地挺立于山岚之巅,没有如枯井老木般沉寂地盘坐于水边,只是静静地抱膝,静静地坐在草地上,静静地仰望天空中那轮明月。
【母亲说,当仰望明月的时候,逝去的亲人也在看着自己。】
【曾经很多很多次,当我艰难得想要放弃自己的时候,我都会觉得天上的母亲和姐姐在看着自己。】
【那么这一次,娘,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