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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李二妞把八卦说得活灵活现、颇有些说书先生的味道,鱼儿听到这一段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完才猜测着说了句:“我猜这王书生一定拿了家里的大扫帚,把这些踩低捧高的亲戚都给撵了出去。”
李二妞闻言笑眯眯的摇了摇头,道:“错了,这王书生倒没把人给赶出去、且人家送来的物事他还都一一收下了,只是收完后转身就给了那些人一个冷脸……你说这王书生好玩不好玩?”
“这王书生的做法还真是有些与众不同,收下物事却不同人亲热,也只有他想得出来,”鱼儿边拉了拉绣线,边坏坏的补了句:“不过我倒是很欣赏王书生的做法,那起似墙头草般的亲戚送的物事不要白不要,反正他们送物事到王家本就不是真心实意的……”
此时的李二妞双眼亮晶晶的、表情更是一脸激动,那模样像极了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说道高潮处的模样,只见李二妞索性叉腰站到了一块石头上,挤眉弄眼的冲鱼儿二人说道:“王家的那些亲戚送物事倒不算是稀奇,最稀奇的是王家在城里的一个亲戚,还给王书生送了几个如花似玉的丫头来呢!”
“鱼儿你猜这王书生白白得了几个如花似玉的丫头,究竟如何处置?”
这李二妞明显想吊一吊鱼儿的胃口,但鱼儿却想都没想直接答道:“还能如何处置?我猜王书生定是把那些丫头转手卖给了人牙子,得来的钱好给妻子孙氏添几样首饰。”
“你……”
李二妞“你”了半天说不出下文来,怔了好半响才一拍大腿、道:“你定是事先已经听闻过此事了,否则怎可能猜得这般准?!”
鱼儿闻言没好气的堵了李二妞一句:“这王书生同孙氏一直都恩恩爱爱、相敬如宾,谁都能猜出王书生会如何处置那几个丫头!若是王书生真把那几个丫头收房,那可就太对不住孙氏那片真情了,会被天打雷劈的!”
李二妞见鱼儿推断得句句在理,只能讪讪的补了句:“你还真是猜对了,那王书生不但立马把城里亲戚送的丫头给卖了,还真给孙氏买回了几样好看的首饰,同时王书生还冲着那些亲戚放出了话,说这一辈子只会同孙氏一人白头到老、绝不会纳别的女人为妾!”
李二妞最后这句话着着实实的把鱼儿给感动了,让她听了马四娘家的事后有些心灰意冷的心、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花,原来即便在人人都想着家里能有三妻四妾的北宋,也会有宁愿从一而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好男人!
既然坚持一夫一妻制的男人北宋也有,那鱼儿也就对未来的婚姻又多了一份信心,同时决定把“一夫一妻制”这个观念列入自己的老公养成计划,从小就给小栓子灌输这样的观念,力争把小栓子培养成像王书生那样的“北宋极品男人”……
只是,鱼儿要如何把这个观念灌输给小栓子呢?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鱼儿又有了新的难题,天天绞尽脑汁的想如何把“一夫一妻制”这个观念、有效的灌到小栓子的脑袋瓜子里,让他能够真正的领悟一夫一妻制的好处、以及一夫多妻制的坏处,毕竟这老公得自个儿亲自培养才放心不是?
第四章 方氏套话
鱼儿虽然这几日都绞尽脑汁的在想给小栓子灌输“一夫一妻制”观念的办法,但该做的事她还是一件都没落下,腌制豆腐乳的时间一到就带着刘氏和杨七娘去开罐子验成品,验完再叫上杨三郎来挑豆腐乳,二人一起上城里把豆腐乳担到酒楼给掌柜的。
因黄豆剩的不是很多,所以这一次鱼儿只再腌制了大约二十罐的豆腐乳。这二十罐豆腐乳卖给酒楼可得十二两银子,扣除掌柜的先预付给鱼儿的六两银子,这一趟鱼儿又赚了六两银子回来……这数目可是杨大柱卖鱼得来的钱的好几倍呢!
鱼儿同掌柜的结完帐后,掌柜的殷勤的留鱼儿兄妹小坐了一会儿,不但一个劲的叫小二上茶、还大方的拿出几碟糕点请鱼儿兄妹吃。
鱼儿见掌柜的无事献殷勤一定有什么缘故,于是喝了口茶后就主动问道:“掌柜的可是还有别的什么事儿要说?”
“上回小姑娘你说暂且不会再有豆腐乳送来了,我就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才会再腌新的?”
掌柜的说这话时脸上有着掩不住的欣喜,搓了一会儿手掌才接着说道:“不瞒你们说,你们腌制的豆腐乳还真是好卖,没几日就卖去了一大半。照着这个速度来估算,今儿再送来的这些豆腐乳最多只能再卖一个多月,一个多月后可就得断货了……”
鱼儿听了掌柜的话后没有立刻给他答案,而是暗暗的思忖了一番———这北宋本就有豆腐乳,只是还没传到闽南一带而已。但这豆腐乳还没传到闽南一带,只能让大部分老百姓没口福吃上这种口味独特的小菜,但那些经常往来不同地方的人、还是有机会在别的地方品尝到豆腐乳的。
鱼儿早就清楚这一点,因此也知道这豆腐乳她只是占了先机才能小赚一笔,待豆腐乳卖得久一些便会引起他人的觊觎,那些曾经在别的地方尝过豆腐乳的人、发现豆腐乳在闽南一带如此热销后,便会想方设法的从别的地方学来做法……
而只要有人跟着卖起豆腐乳这种小菜,那鱼儿腌制的豆腐乳便不再稀罕了,到那时候不但价钱会有所下降、每日卖出的数量也会大大减少,掌柜的酒楼眼下的热卖很快也会成为昨日黄花。
既然鱼儿已经能够预料到卖豆腐乳的前景不乐观,那她自是不会大规模的种黄豆、腌制豆腐乳了。否则到时候不但先前赚的这些钱要全亏了,还可能欠下一笔外债,因此鱼儿早就打定主意见好就收。
不过鱼儿见了掌柜的酒楼生意的火爆程度后,估摸着从眼下这“稀罕时期”、慢慢的发展到“普及时期”还需要一段时间,可以不必这么快就见好就收……于是鱼儿仔细斟酌后,决心趁着两个时期的过渡期间再迅速的赚上一笔!
打定主意后,鱼儿便开口同掌柜的说道:“掌柜的若是想让我再腌制豆腐乳也行,但我们得先说好了腌制多少数量、再立下契书,立好了契书我才会动手腌制,否则我花个十天半个月腌制好了、掌柜的却突然说不要了,那我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番功夫和心思?”
眼下这豆腐乳在酒楼卖得很好、掌柜的自是不担心积货问题,于是当下便答应道:“行,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细谈,谈好了马上立契书、按红手印。”
“既然掌柜的这般爽快,那我们还等什么?”
于是鱼儿最终和掌柜的一一将细节谈妥、答应再腌制一批豆腐乳送到酒楼来。而掌柜的则根据鱼儿的要求先付了一部分的订金,随后双方商讨的大小事宜更是白纸黑字的写在了纸上,最后鱼儿和掌柜的都按上了红手印、并各自留了一份契书。
鱼儿收好契书和订金后拉着杨三郎就往家里赶,一上船把订金给了刘氏后、马上同她商量道:“阿母,既然种大豆比种别的物事赚钱,那我们家那几亩田就暂且先别种稻子了,待白菘丰收后就接着种大豆吧!”
这杨家的那几亩田十几年来都是种最实在的稻子,因此刘氏虽然知道种大豆比较赚钱,但这大豆再怎么着也没稻谷实实在在,于是她还是有些犹豫的说了句:“阿妹,那依你的意思今后我们家那几亩田里就只种大豆、不种稻子了?”
鱼儿摇头答道:“不,咱就只拿种一季水稻的时间来种大豆,待第二季播种种水稻的日子一到,咱依旧种水稻。”
鱼儿这话正好合了刘氏的心意———这刘氏其实是既想种大豆赚钱、又不想放弃能变成大米的稻子,因此眼下一听鱼儿说每样物事各种一季,当下就点头应下了。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刘氏和杨七娘便忙着在田里收白菘、种大豆,而鱼儿教会她们后就忙自个儿的事去了,待两个多月后大豆丰收了、鱼儿才接着在旁边指导刘氏和杨七娘腌制豆腐乳。
鱼儿先前就已教过刘氏和杨七娘一些了,加上腌制豆腐乳其实算不上什么技术活,因此刘氏和杨七娘真正操作起来时一点都不觉得难,很快刘氏她们就把豆腐乳都腌好封罐搬到阴凉的地方放着了,就等着七、八日后开罐验收了。
这豆腐乳还没开罐,杨家众人就又迎来了多日不见的方氏,只是除了杨大柱外,鱼儿几人都没人给故意避开麻烦的方氏好脸色看,就连“从犯”杨二柱也没什么人搭理他……
为什么鱼儿几人不愿意搭理杨二柱一家呢?
原来这杨七娘出了事,方氏生怕大房一家来找他们二房要私房钱救急,于是故意拿远房亲戚病危的话哄了杨老太爷一回,哄得杨老太爷被他们骗去隔了好几座山的村子里、探望一位“重病的亲戚”。
那位“重病的亲戚”家离小岞村还挺远的,因此二房一家带着杨老爷子一去一回、足足花了个把月的功夫,直到杨七娘都接回家好几日了、二房一家才姗姗归来。
这方氏一见杨七娘平安归家先是一怔、随即假惺惺的前来慰问,杨七娘生性老实憨厚,因此方氏问什么她便老老实实的答什么。于是方氏很快就旁敲侧击的打听到,大房一家不但筹到了二十两银子、眼下还没欠村里人半分钱。
这个消息当下就让方氏瞪直了眼、一脸难以置信,反复同杨七娘确认过这个消息后,便开始有些心不在焉的敷衍杨七娘的问话,且没说上几句就急急忙忙的告辞回到自家船上。
方氏一回到自家船上就悄悄的把杨二柱叫到了船尾,小声问道:“当家的,你可知道七娘归家一事?”
这杨二柱是不赞成方氏躲开麻烦这个办法的,但无奈被方氏又是逼迫又是威胁最终只能从了,因此杨二柱这个把月来心里一种觉得十分愧疚、也暗暗的替杨七娘担心……
眼下见杨七娘已经平安归来、杨二柱心里自是十分高兴,也没觉察出方氏问这话的目的,只一个劲的点头说道:“嗯,我已经听大哥说了此事,七娘能平安归来真是我们家的大喜事,那孩子终于不用再受苦了!”
方氏压根就不关心杨七娘有没有回来、只关心她是如何回来的,只见她用手肘子捅了捅杨二柱、问道:“大哥有没有同你说接回七娘的那笔银子是打哪儿筹来的?我听七娘说眼下大房一家可是无债一身轻,可光是接回七娘就得要二十两银子,他们怎么可能无债一身轻呢?真是奇了怪了……”
杨二柱闻言有些不悦的看了方氏一眼,训道:“我们一点力都没出、我怎好意思开口问大哥银子是怎么凑的?!再说了,只要七娘能平平安安的被接回来,怎么接的又有什么关系?”
杨二柱这话让方氏当下把腰一叉,尖声骂道:“怎么没关系了?大房无端端的得了这么一大笔银子,指不定是寻到了什么发财之道,我们怎能不问问呢?!你这榆木脑袋想不到这件事里含的猫腻也就算了,我想到了你竟然还让我不闻不问?!”
而杨二柱反正是不愿意去问杨大柱此事、只想赶紧揭过此事,于是听完方氏的训话后杨二柱便像往常一样缩了头、一言不发的蹲在船头,打定主意任凭刘氏怎么骂都不理会。
方氏见状心里越发恼怒、当下就伸腿踹了杨二柱一下,骂道:“瞧你这点出息!我不管,明天你就给我想办法从大哥那儿套一套话,把他们打哪儿弄到那么一大笔银子给我套出来!我们不问清楚,怎知道他们是不是动了家里的钱物?”
杨二柱叼着烟杆子狠狠的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