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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月白白,“出去。”
“真是,不扶我就算了,居然连凳子都不让我扶,钱多的公子哥就是小气。”
程独将墨笔一搁,伸出手将地上的包子拎了起来,“月白白,你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现在直接将你从窗子里扔出去喂鸭子。”
月白白暗藏在口罩后的脸有些僵硬,她颤颤抖抖道,“我真的快死了,你都不关心我一下么?”
程独扯了扯嘴角,“月白白,你说你究竟想做什么?”
月白白伸出被衣服裹得胖乎乎的双臂,往前一搂,“就是想抱一下,抱完了再走。”
程独只觉得身体一僵,拎着她脖子的手也松了开来,月白白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但是因为她穿得衣服多,这个拥抱就显得很“珍贵”,欲抱又抱不住,意犹未尽。
程独的手没有绕上去,只是僵直在两旁,他在犹豫或者说有些意外。月白白抱完之后要从他的身上爬起来,因为行动不便,从他的身上爬起来有些磨磨蹭蹭。不过她爬起来之后,就毅然转身了,对着他挥手道,“程独,我真的走了哦,我真的自己去挖个洞去埋了自己哦。嗯,生死离别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太没有劲了。”
她从他的书房里出去,脚步越走越沉,原来所谓的第六十九计是如此意思。他一点也不配合,而事实上,老板也不是很肯定地跟她说这招有用,或许程独就是那个无毒不侵的例外。
月白白从下人那里要了个铲子,在后院的一颗大树下挖坑,因为很热,她逐渐地将身上的棉袄脱下,突然有点气闷,直接将身上价值不菲的几件棉袄往坑里扔进去。她还泄愤地上前踩了几脚。她将棉衣埋了之后呆呆地坐在那个土墩上,“太郁闷了太郁闷了……”
本来程独应该表示关怀一下,问她出了什么问题,还应该,掀开她的口罩看看她是不是毁容了,看看她是不是发烧了,又或者能够哄哄她,总之一个男人一个老公该做的他都没有做。
“坐这里干嘛,你自己怎么不埋进去?”一片阴影罩来,罩在她的头顶上,程独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响起。
“管你什么事儿,滚开。”月白白抬头瞪了他一眼,掘起唇来。
“我觉得你埋自己难度有点大,我来帮你。”
“切……”月白白此刻对程独失望到了极点,看到他就满心地不爽。拿了旁边的一个树枝,逗地上的蚂蚁去了。
“你有没有毁容?”
“呃?”
“你是不是发烧?”
“呃?”
“需不需要温暖的怀抱?”
“啥?”月白白抬起头来看向程独,眼中有喜有惊。
一本《三字经》“啪”地扔在她的面前,程独的声音又恢复了原始的冷傲,“满足了?”
“啊……”月白白的小脸垮了下来,他就是这么干的,满足个啥呀,她根本还没有尝过满足的瘾,就知道了真相。
月白白微微移动让自己面对树干,将脸贴了上去,“大树啊大树,请您告诉我,为什么我会碰到这么没有情调的男人,为啥呀为啥呀?”
程独嘴角僵硬,不由上前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从她的身后将她紧紧抱住,双手在她的腹前交握住,声音低沉,贴近她的耳边,“现在满足么?”
月白白在反映过来片刻之后才摇了摇头,“不满足。”
书里可是说了的,男人问女人要不要满足的时候,绝对不能说满足,否则男人便会恃宠而骄。她一直牢记这一点。
程独咬牙切齿,“那你要怎样?”
月白白有些结结巴巴,“我快断气了,你抱太紧了。”
下一刻,程独将月白白推倒在地,有些愤愤地走了,黑色的背影挺直,带着一种倨傲。月白白揉着她那白嫩嫩的地方,咧了一会嘴,自言自语道,“若是一个男人三番四次推开你,说明这个男人的忍耐度有限……月白白,你要来点更直接的。”
月白白以脱缰野马的速度狂奔上去,扯住程独,眼睛一眯,仰着脸,“程独,你说,我哪里不好?”
程独转过身,冷哼一声,拍开她的手道,“你觉得你哪里好?”
“既然我不好,你为什么不让我爬墙?”月白白理直气壮起来,踮起脚,声音高了些,“你明明嫉妒夜牙摸我的脸,你很嫉妒!”
程独伸出手用力捏住她的脸,脸色有些沉了下来,眸中多了一分阴鹜,“月白白,我现在让你去爬墙,你爱爬多高就多高,不过爬高了是会摔死的,而且还有人跟你一起死。”
月白白只觉得脸皮一疼,她知道她又说错话了,程独这个人翻脸不认人的。她呆呆地望着他走远的背影,觉得自己受伤了。
他没有爱过,所以她想给他一些爱。可是看起来他不需要。
那一晚,风有点凉,月白白从厨房里拿了点点心和茶水坐在院子中,名曰赏月。天上黑漆漆的,月亮很淡,星星很稀疏。她的身上披了个白裘,她十八岁以前的人生没有追求,偶尔只是为了吸引人注意而胡乱捣乱,十八岁之后自己给自己上了一个枷锁,让自己进入了一个死胡同,却忘记了退路。她的人生本来不该是这样子的。
夜深了,风大了,她觉得更冷。她不喜欢这么坐着的,其实她想要人陪。她很想那个会叫她老婆的程独,但是她必须深深克制住,因为那个只是虚幻中的人,她不想再对他产生依赖。
眼皮越来越重,她扑在石桌上睡着了,半睡半醒之间,她感觉到有人在抱她,她嘤咛一声,往那个怀里靠了靠,她说,“好冷。”
“冷还在这里睡……”
此刻月白白已经微醒,也知道了抱着她的人是谁,可是她非不想醒来,他抱她去房间,将她放在床上,又替她盖上被子。
“唔……我要喝水……”月白白踢了踢被子,翻了个身子,声音模模糊糊道。
程独走到桌前倒了杯水过来,半搂着她,喂给她喝,她喝得很慢,一点点喝,喝完了又躺下去。感到程独要离去,又踹了踹被子道,“我要上茅房……”
程独脸绿了绿,走到月白白的床前,拖着月白白下床,拍着她的脸颊道,“醒醒……”
月白白本来还说是有几分睡意,现在是一点也无,黑暗中瞪着一双清澈的眼睛,她说,“程独,我找他出来好不好?”
“你敢?”程独声音低沉,带着一分犀利。
“我想他。”
月白白声音哑哑地继续说着,“我很久没有见他了,我很想他。”声音有些后怕,却很坦诚。
他记得的,那天晚上她说,她不恨他,只是因为那个他的存在。
他突然有点想知道那个他是怎么样子的,那个他也是他,但是到底是中了巫术的他,还是本质的他呢,他不明白,“为什么想他?”
“他会对我好。”
“月白白,你不觉得你贪心吗?”
“程独,现在我已经不再纠结你是否是种人的问题,因为我真不知道,但是我想他,我不觉得有错。”
“我只是程独,这点我比你明白。”他想了想还是实话说,“因为你用错了方法。”
“……”
所谓金馒头
月白白有些迷茫,她只知道她用错了方法,却不知道后果有什么偏差。
“你试着召唤他出来。”程独的声音略略低沉下来,听不出他声音中的一丝异样。
“哦。”月白白听了心底倒是有些开心,乖乖地从枕头底下掏出了根笛子,望了望天色道,“时间刚好。”
她刚想吹,笛子就被程独夺去掰断了,“他也是我,而不是你所谓的‘种人’……以后你也别指望笛子这东西能够在府内流通。”他将掰成两段的笛子用力地摔在地上。
望着阴暗中的程独她说不出一个字,她愣了好久略带颓废地坐在地上,“他终究是你,我召唤他也是个错误。委实是我笨了。”
程独听着她沉闷的声音有些不忍,问了声,“不是想去茅厕,我带你去?”
“你要伺候我么?”月白白的声音带着怨妇般的幽怨,闷闷地从胸口飘出来。
程独拂袖离开,唇角有些僵硬地动了动。
这一晚,月白白睡得很不好,从那根笛子被掰断的一刻起,她就感觉到身体内的某一处被劈开了,有种被撕扯开来的疼痛。那个人纵然在生活中出现的几率不多,却也成为了她在近几个月的一种追求。
次日清晨,她起得很早,带着两个黑眼圈到院子中散步,碰上正给她送早餐的小英,“少夫人,你今个儿怎么也起这么早?难道要跟少爷一起去西城么?”
“嗯嗯?你说什么呀?”月白白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拽着小英的领子道,“他,他又去西城?”
小英点了点头,“对呀,少爷很快就要动身了呢。”
“他居然骗我,太不是人了。上次明明说带我去的,人在哪里……?”在得到确切的方向之后,月白白就以一副衣冠不整的形象奔跑起来,跑到程独的面前一把拽住他,“你为什么不带我去?”
程独刚想上马车,被月白白抓着,微微皱了皱眉头,冷哼了一声。
月白白现下是急着去西城,软硬皆施,“你带我去吧,程大爷,到时候我满足你一个愿望,真的,你带我去吧……”月白白趴在他的身上,抱着他的手臂蹭啊蹭的,直到程独怒了,一把拽着她扔到了马车上,月白白才笑了起来,“程大爷,你是好人。”
程独声音冷冷清清,“月白白,给我安分点。”
月白白的那双清澈的双眼瞪得透亮,眼波流放光彩,双手合十,“我这次一定要去乱葬岗,实现我的愿望。”
“你有什么愿望?值得你这么奔波?”程独不经意地问出口,此刻他有了一种想窥视到她内心的想法。
月白白看在程独让她上马车的份上,奸奸一笑,“我的愿望可多啦,比如再种十个八个的男人出来,又或者可以不用生育就有孩子蹦出来,又或者我能冬天吹暖风,夏天吹冷风,嘿嘿嘿嘿……”
某人在奸笑的同时,只听得程独凉凉一句,“你多种些男人出来,我让他们给我当靶子。”
呃……月白白不说话了,等她静了心才想起来,她还没有做什么准备。比如她还没有吃早餐,刚刚应该顺手从小英的手里拿两个包子来,再比如她连换洗的衣物都没有带。
“程独。”
“嗯?”
“你饿吗?”
“不饿。”
安静了以小会儿。
“程独。”
“嗯?”
“你饿吗?”
“不饿。”
如此仿佛了五次之后,程独让车夫停了车,他带她下去,此地是座荒村,人口不多,只有寥寥的几家客栈。程独带着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包子铺,包子看起来也不怎么新鲜,他说,“方圆几里地,人烟稀少,你若看不上就忍忍,到了下个地儿……”
“就这个,就这个吧,包两个起来垫垫肚子。”月白白也不计较那么多,虽然那馒头看起来硬硬的,还有些发黄,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不过到了马车里之后,月白白就不像刚才这么豪爽了,馒头咬起来硬邦邦的,可能是这里的水不够纯净,包子有股子馊味道。吃了一个就不再吃了,她将包子包起来对着程独谄笑着,“你饿不?”
程独这次没有搭理她。
路途漫漫,因为心中有了希望,月白白也不觉得无聊,她在想自己若是拿到了幸运之星之后该许什么愿望。
当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程独言简意赅,“到了。”
呃……乱葬岗……这里弥漫着一股黑色的浓烟,里面是繁杂的丛林,从外面看起来有些诡秘和恐怖的色彩,月白白惨白着张脸,也不管程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