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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蚕甲于广陵王是可有可无,而他的军队于拜月教却是必不可少。”圣姑叹口气,面色严肃而坚决,“莫说区区一件天蚕甲,就算十件镇教之宝,只要他肯出兵,我便都愿意给。孰轻孰重,我心中自有一杆明秤。”
石决明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又想圣姑总算是有了大家风范,不禁更是欣慰。
他自幼看着圣姑长大,她天生聪明伶俐,虽在武学上不求上进,但偏偏拥有极好的骨架和领悟力,因此甚得教主赏识。只可惜半年前圣姑下山游历重伤而归,不仅内力全失,还差点丢了性命,教主大为震怒,这才革掉了她的职位。
不过明眼人都知道,教主其实是恨铁不成钢,他心里依旧是极疼圣姑的,不然也不会让她整日陪在少主身边。这次大乱之时圣姑重新出山掌权,救全教于危难,长老们都没未见有任何微词。
更何况,圣姑为镇住来犯者不惜动用秘术,让邱长老将三十年的功力强行灌入自己体内,硬撑着上了战场。
这三十年的功力,必须在七日内完全爆发。
而圣姑要付出的代价,是寿命要为此减少十年。
看着床上打坐吐息的少女,想她花一般的年纪却要面临这等残酷抉择,石决明不由得感慨万千。
五内俱焚,百脉鼎沸,庞弯好不容易平复体内那股上蹿下跳的暴戾之气,这才睁开眼睛,虚弱擦掉额间的细汗。
“右使不必担心。”她见石决明面带焦虑,以为他仍旧在为未来担心,强撑着露出一个笑脸,“只要七日后教主和南夷哥出关,便再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她知道南夷的洗髓经已经突破了九重,要是真打起来,只怕顾溪也无法在他手下讨到便宜。再加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教主叔叔,那些“名门正派”想一鼓作气剿灭他们,哼,只怕没有这么简单!
只要教主出关,一切困难都会得到缓解,所以她当前的任务便是在七日内守住出云山。
还好,还好在当初跳飞仙舞以前,她多了个心眼,将行李收成包裹埋在山下。
——火凤袍没有丢,天蚕甲没有丢,猪头小公子送的的玉佩,也没有丢。
至今她还是难以相信,那个当初她随手救起的猪头小公子竟然是广陵王最疼爱的幺子重台,还变成了那样一个俊俏的玉人儿,让她躲在樟树上偷看的时候,不由得咋舌老半天。
小公子为了帮她向广陵王求情,在屋檐下整整跪了一天。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仙女姐姐的救命之恩?
重台对她如是道。
临走的时候,重台将这只鹿角笛塞到她手里,告诉她只要在危难之际吹响,广陵王的铁戟军便会站在她这边。
虽然,只能借她短短一天的时间。
顾溪这只老谋深算的狐狸,千算万算,算到了她的意乱情迷,算到了左淮安的为子闭关,甚至连她会在阵前撕破脸皮反咬一口都算到了,早早与桑婵本尊窜好了口供,却独独漏算她会有广陵王这条后路。
所以说,人算终究不如天算。
庞弯想到这里,哈哈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顺着眼角滑下来。
他亲她,哄她,到头来都是为了骗她。
他疼她,怜她,为她做牛做马,原来不过是为了将她踩在脚下。
——多么好的演技!多么滑稽的结局!
她也许再也没有办法,像当初那般不顾一切的去依恋一个人。
笑容从脸上隐去,脸上的河流渐渐汹涌澎湃。
玛丽苏的爱是场豪赌,她输得几乎倾家荡产。
“圣姑,有一位自称阿浊的姑娘求见。”
门外响起通传声。
庞弯一怔,迅速擦掉脸上的泪水,跳下床来。
“你输了。”
角落里一位冰肌玉骨的美人儿,懒洋洋用花瓣染着自己的纤纤玉指。
“师兄,我有些失望呐。”
她撩起眼皮看了对面的紫衣人一眼,面上有了丝若有似无的娇嗔。
肤光胜雪,桃腮欲晕,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江湖上任何壮年男子受了这星眼流波的一睹,身子骨便早已软掉了。
然而那紫衣人却对美人的秋波置若罔闻,只是轻轻提起了茶壶精致的滤杯。
他脑海里还在回味。
回味方才阵前的那一刻。
小女孩长大了。
他心里想。
无论是在阵前呵退众人的傲慢咄咄,还是面对嘲笑时的狠辣凌厉,她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那朵清纯的小花,最终还是被染上了腥红赤色,再不会净如白纸,再不会天真娇憨。
她学会了仇恨,她将展开报复,她的未来将陷入着无休止的纠缠和斗争。
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心里感到一种难以言状的刺激和欣慰。
——她是因为我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只要一想到这点,他心里就莫名兴奋,血液在血管里快速流动哗哗作响,这种奇特的感觉比得知她还活著时更甚。
“你看那拜月圣姑是不是……”
百晓生的声音忽然插进,干扰了他的回忆。
他笑了笑,看了百晓生一眼:“你不觉得她很有趣么?明明是只小花猫,却偏偏要张张牙舞爪伪装成猎豹。”
“可广陵王的军队……”百晓生皱眉,那铁戟军可是货真价实的啊!
顾溪的眼神一寒。
“我自有分寸。”他半闭了眼,似乎在嫌弃窗外的阳光有些过于明媚了。
“你太乱来了。”
阿浊给庞弯把完脉,惊慌失措在纸上写下一行字,递到她跟前。
庞她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自己强行灌入三十年功力,并且必须在七天内全部消耗完毕的事。
“你放心,我已经想清楚了,如果不这么做,根本吓不跑那些前来攻山的人。”她拍拍阿浊苍白的面颊,咯咯吃笑,“好阿浊,别难过,不过是少活十年而已,我想得开。”
阿浊眨眨眼,两行清亮的泪水自面颊上滑下来。
她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飞快的递给庞弯。
——“求少爷。”
庞弯看着这张纸,有些啼笑皆非。
“你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这不是逼着我去害你们家少爷么?”她笑嘻嘻去戳阿浊的脑门,“你家少爷有他的立场,孤宫永远不能涉足正邪之争,他不能坏了自家的规矩。”
然而阿浊只是不停的哭不停的哭,执着的将纸重新递回她面前。
求少爷!
求少爷!
她焦急的看着庞弯,嗓子里发出啊啊的叫声。
庞弯没想到她会这么执着,一时之间敛去了嬉笑之色,面孔渐渐严肃起来。
“好阿浊,你以为,我没想过去求你家少爷吗?”她握住哑女冰凉的小手,声音中有一丝苦涩,“我也想找一棵可以供自己依靠的大树啊,我曾经比谁都想,想得发了狂。”
她深呼吸一口气。
“可去求你家少爷,就是在变相害他——害他不仁,害他不义。我师兄杀了孤宫那么多人,他如果答应出兵帮我,只怕日后便再也做不成少宫主了。”
她话到这里,嘴角微微向上弯,露出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
“退一万步说,就算在他二叔的支持下勉强当上宫主了,这位置也未必稳。”
阿浊呆呆看她,一时之间忘记了哭泣。
“好阿浊。”她用拇指为哑女缓缓擦去嘴角的泪,神情有点恍惚,“也许现在你家少爷心里确实对我有那么一丁点好感,但假如我害他失去了未来,他终有一天会将我恨之入骨,我不能去冒这个险。”
她望着她,眼神温柔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我不能用感情去换取一桩买卖,也不想依靠某个男人过完这一生,你明白吗?”
阿浊先是拼命点头,而后又恍然大悟般拼命摇头,仿佛不知停歇的拨浪鼓。
她忽然站起来,猛的推开庞弯,一股脑儿朝门外跑去了。
万籁俱静的深夜,城郊的栈里。
有个衣冠楚楚的公子正望着天边半轮橘月出神。
明明已是三更时分,他却丝毫没有睡意。
他在等,等一个人。
砰的一声,房门忽然被打开,他惊喜转过身去,只见一个少女满面泪痕的站在面前。
“少爷,求求你救她。”
阿浊朝他用力比划着,浑身都在颤抖。
“求求你!救救她!”
她已经哭得不能自已。
“怎么回事!你好好给我解释清楚!”
公子紧紧箍住她的双臂,眼中有怒火翻滚。
阿浊顾不得满脸涕泪,朝他伸出双手,一字一句严谨比划着。
“救救她吧,她已心脉俱损,只能再活五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影照的金手指是那么好开的么……哼
特别说明一下,下周起我有事要出国一趟,比较仓促,最近特别忙,所以文章更新先暂停一周,有什么动向我会发在微薄里,对不住大家了啊,请你们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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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铁戟军真的已经撤离出云山了?”
何山奈抓住弟子追问。
“虽不知他们是否还会回来,但确实是从前日起就不在山上了。”弟子点头道,“我们已将方圆几十里都搜查了一遍。”
“拜月教有何动静?”何山奈皱眉。
“大门紧闭,未见有任何教徒出入。”弟子面色有些疑惑,“守卫人数也一切照常,好像并没有严阵以待的架势。”
“难不成那群铁戟军只是临时撤退,随时还会回来?”
何山奈掳了掳胡须,他想起那妖女吹奏鹿角笛的样子,禁不住心有余悸。
“难道我们要一直这样等下去?”他转头去看坐在窗边的紫衣人。
顾溪居拨了拨白瓷茶杯光洁的盖子,吹了口气。
“何掌门,无需着急。”
他闲闲捧着茶盏,低眉浅啄,一身紫袍衬得人端丽修长,眼眉俊朗如画。
“你说的倒轻松!我们各大派都有要事缠身,怎能经得起在这蛮夷之地长久耽搁?”
见他气定神闲,何山奈禁不住更加恼怒。
顾溪居不置可否微微一笑。
屋中人相顾无言静坐了片刻,忽听见一声尖利哨音响起,一只金嘴苍鹰从天而降落在窗棂边,自顾自梳理起褐白相间的华羽。
百晓生走上前解下那绑在鹰爪上的纸条,一字不漏看了,方才转头笑道:“盟主真是料事如神,那群铁戟军已经在返回的路上,他们上了官道,就算临时返回也需要三天时间。”
顾溪居嗯了一声,勾起嘴角:“果然是虚张声势之计。”
“你看我们是不是……”百晓生试探朝他问了一声。
顾溪居将茶盏往桌边一放,慢条斯理道:“传令下去,大家这三天来连续搜查也累了,先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们便正式出谷剿灭魔教。”
他的口气是这般轻描淡写,就好像在说,明天我们去吃个饭喝杯酒,小小的下一盘棋。
百晓生得令点头,正欲吩咐安排下去,却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有个小和尚连扑带爬跑了进来,满脸焦急之色。
“不好了不好了!有很多人突然晕倒!赛华佗说这里可能闹瘟疫了!”
黑衣探子进屋如此这般禀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