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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弯顿时松了一口长气。
“你呢?你的内力还能撑多久?”南夷抬头问她。
“从明天起,我就再也没有内力了。”庞弯摸摸鼻子,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右使说以后我的武功都要从头练起,师哥,你要保护我不受欺负啊!”
后一句本是她临时起意随口说的玩笑,然而南夷闻言却变了脸色,显得分外慎重。
“嗯,我会一辈子保护你。”
他摸摸她的额头,仿佛在心里下了个了不得的决定。
庞弯没有想到,南夷的本事竟然这么大。
她前一天才跟他讲了眉妩与桑婵的关系,第二天南夷就将人提到了拜月教里。
当她在山洞里瞧见那张几乎令人窒息的脸蛋时,下巴都碎了一地。
“你你你你……”她指着正用天蚕丝将桑婵捆成粽子的南夷,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猛人!这家伙绝对是真的猛人!他不是师哥,是猛哥!
“你什么你?还不快过来帮忙!”南夷瞪她一眼,凶神恶煞。
庞弯吞了口唾沫,颤抖着伸出手指,颤抖着在女神昏迷的躯体上绑出了一个蝴蝶结。
——美女,就是要配可爱的东西。
“你恶心死我了。”南夷三下两下解开那可爱的蝴蝶结,毫不怜香惜玉打了个死疙瘩,“真应该一脚把你踹下去。”
庞弯没功夫理会他的挖苦,只是近乎贪婪的端详眼前这张精致的面庞。
——她真美啊,用世间所有美好的话语来形容这个人的相貌,都不会有丝毫过分的地方。
她和我,真是云和泥。
摸摸自己的脸,她忽然觉得自己当初妄想成为桑婵第二代的想法是多么愚蠢可笑,简直可笑至极。
绝世美人浓密的睫毛忽然动了动。
她醒了。
“你们,想得到什么?”
睁开眼睛,桑婵第一句说出的便是这样的话。
镇定,淡漠,没有丝毫的惊慌。
她高临下看着两人,面色平静举止高贵,仿佛这山洞是她的仙邸一样。
“说说看,关于眉妩的死,你知道些什么?”
南夷自腰间抽出飞鹰剑翻来覆去的把玩,寒光如水中波纹,映射在美人莹白如玉的脸上。
桑婵看着他,轻启朱唇一笑:“哦?你就是她那没命嫁的未婚夫?拜月少主南夷?”
只听嗤啦一声,她的脖颈被剑气划出一道鲜红伤口,有血珠如泪渗出,滴落到仙女雪白的衣襟上。
“再不回答我的问题,下一剑就会直接刻在你的脸上。”南夷望着她,面无表情。
庞弯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
她本以为南夷面对同样是白莲花类型的桑婵手下留情,却想不到他下手却还是这么狠戾。
哦,不对,其实他多少还是留了情的,要不然仙女姐姐现在就只会剩下一条胳膊了。
桑婵笑起来,凤眼含春,长眉入鬓,在这容光映照之下,再灿烂的珠宝也都会显得黯然无色。
“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你要问问你自己。”
她笔直注视着南夷,目光深深,似乎要一直望进他心里:“你发现了什么?你感觉到了什么?”
“你抓我,是因为你不敢面对现实,你心中还有幻想,需要我给你一个交代,不是么?”
她垂下睫毛,脸上的表情在烛火映衬下分外奇特。
庞弯正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见南夷眼一睁,宝剑眼看着就要划向桑婵的心脏。
“师哥!”庞弯忙不迭叫了一声。
南夷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咆哮,飞鹰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闪亮的弧线,转眼又重新收回了剑鞘。
“能言善辩,牙尖嘴利。”
他冷脸看着桑婵。
“少主,教主请您去一趟正殿。”洞外忽然有教众来报。
“你帮我看着她。”他朝庞弯吩咐一句,转身一甩袖子走了。
一时间洞中只剩下两个女人。
庞弯因为没了内力,不敢贸然离仙女太近,只能站在离她一丈开外的安全距离好奇的上下打量。
桑婵转头看见她,忽然笑了,笑得和风细雨。
“你就是那个代替我跳飞仙舞的小丫头?”她眼中有抹几不可查的怜悯。
庞弯一怔,咬住下唇没有说话。
她想起来了,这个绝世美人曾当着所有江湖人的面说假话,将莫须有的罪名栽赃在拜月教身上,她包庇顾溪,她和那个混蛋是一伙的。
想到这里,她狠狠剜了仙女一眼。
“你恨我?你是不是觉得被我们骗得很惨?”
仙女却望着她毫不在意的微笑,眼波流转间有些难以名说的风情:“看来你当初是真心喜欢顾溪。”
庞弯别过头不理她,全当她梦呓。
“所以说,女人是全天下最愚蠢的生物。”
桑婵见她没有反应,兀自叹了口气,开始自言自语。
“为什么世间这么多女人都拘泥于情情爱爱呢?什么‘除却巫山不是云’,什么‘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她摇头,神情甚是惋惜。
“就像你,明明有可以做一番大事的天赋和根基,却偏偏为一些蝇头小利将未来搭了进去。”
庞弯惊诧扭过了脖颈。
——她本以为桑婵会说出“武林盟主也是你这妖女能肖想的么和我争你也配”诸如此类经典的女性反派台词,却不曾想,从她嘴里冒出的竟然是这么一番颇有气势的话语。
桑婵见她面露惊色,睫毛如蝶翅忽扇,摄人心魄。
“我和你们是不一样的,我不会只满足于得到男人的宠爱。”
她眼尾长挑,瞳孔中有灼灼光华流转,仿佛在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你因为这个拒绝了九王爷的求婚?”
庞弯看着她,眼睛眨也不眨,心里着实非常好奇。
——她从未见过桑婵这样的姑娘,生活在玛丽苏大陆上的女贵族们,哪个不是以获得男主角的心为终极目标?男人征服世界,女人通过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这是一贯的真理。
她完全没有想到,在桑婵心中男人的爱根本不值得一提。
“王妃之位又有什么稀罕的?你以为我会满足于嫁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男人,然后天天与三姑六婆家长里短与各种小妾斗来斗去?”
“见识浅薄,眼界狭窄,这就是女人千百年来地位低下的原因。”
桑婵轻笑出声,蔑视至极。
庞弯被她说的哑口无言。
她很清楚,她说的不无道理,然而心里同时更加觉得酸楚。
——原来自己拼尽全力想争取的东西,对人家来说非但唾手可及,甚至还被弃若糟糠。当初我那么渴望得到的幸福,她却随手将它推了出去。
“你喜欢顾溪吗?”她想了想,轻声道,“你们是师兄妹,他又……那么喜欢你。”
桑婵眨眨眼,欢快勾起了嘴角。
“你还是那么天真啊。”她望着她,眼神温柔如水,“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被你家少主轻而易举抓到这里?”
庞弯一怔。
桑婵叹了口气。
“他喜欢我,也喜欢百晓生,当初也肯定喜欢过你。”她面上显露出颇为遗憾的神情,“他喜欢所有可以被利用的人,大家都不过是他的玩具。”
“如果我会喜欢他,那么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奇怪的事情。”
她平静看向庞弯,就像在告诉她一个全天下所有人都该知道的真理。
作者有话要说:桑婵是不是和你们想象中的很不一样呢?
黄雀在后
“告诉所有人;桑婵仙子被魔教少主劫走了。”
望着树林里远去的背影;顾溪居捡起地上的丝帕,嘴角弯出一道好看的弧线。
百晓生跟了他这么多年;显然明白着笑容意味着什么,这是得尝所愿的笑意。
自前几日中毒事件之后;各门各派一直人心惶惶;不时有谣言传来说此地不详天不助阵,队伍里有不少人打起了退堂鼓,商讨着放弃攻打拜月神教。
然而今晚出了这件事,这帮江湖人就算想临阵退缩也不可能了;他们不能丢下桑婵仙子独自走掉,没有一个门派愿意背上这个骂名。
行走江湖;讲的是道义。
“少主出关,真是马上就送了我一份大礼啊。”
顾溪居轻轻叩击着桌子,脸上露出了惬意的神情。
出云山,拜月教正殿上。
“孽子!”左淮安一个巴掌甩来,将南夷打得连续后退好几步。
“混账东西!谁让你把那姑娘抓回来的?”他勃然大怒,头发都气得根根竖起,“你知不知道,这又会成为顾溪居攻打拜月的借口!”
南夷咬牙擦去嘴角的血丝,闷声道:“我不怕。”
“你不怕?你不怕个球!”左淮安被他的不卑不亢弄得更加火冒三丈,又是力道十足的一掌拍下,“你做事前怎么不想一下?你师妹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弄得人心惶惶,你这么一搞,她的心血全没了!”
南夷站在原地,硬生生受下这一掌。
“我会负责的。”他脸色煞白,却依然固执坚持。
“负责!怎么负责?”左淮安简直被他气得七窍生烟,“你好不容易才练到洗髓经第九重,我为你疗伤目前又功力不稳,全教上下正是急需休养之时,你偏生要去给我招惹事端!你怎么老喜欢抓这种姑娘回来,难道你到如今还不明白?红颜祸水!祸水红颜!”他破口大骂。
南夷刷的抬起头来,眼睛灼灼望着左淮安,目光如炬。
“阿爹,我想知道,眉妩究竟是怎么死的?”
他沉声开口。
左淮安一愣,怒道:“怎么死的?你不是都看见了?她被人砍了双足,挑断经脉,血都流光了,然后她就死了!”
“我要问的是,究竟是谁,为什么杀了她?”南夷凝视他,一字一句都仿佛从齿缝里挤出来,“她不过一个小小的侍女,与人无冤无仇,为何会死得这么惨?这么离奇?”
左淮安迎着他的目光好一会儿,高大的身躯开始颤抖。
“孽子!”他一掌挥下,大理石桌轰然化为粉碎,烟尘飘洒,“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老子了?你吃了雄心豹子胆?那叫桑婵的臭婆娘给你灌了汤?!”
南夷静静抬着头,毫无退避之意。
“那种女人有什么好?你以为她真心喜欢你?!”左淮安深吸一口气,怒极反笑,“她死得好,死得恰逢其时!假惺惺没有半点真情,根本不配进我拜月的大门!”
南夷额头上的青筋几乎要跳脱出来:“你凭什么这么说她?!”
左淮安哈哈大笑,笑声洪亮回荡在房间里。
“我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老子的话,你也敢反驳?”他朝南夷一甩袖子,呵斥道:“给我滚出去,将那臭婆娘毫发无伤给我放了!晚一刻我都为你是问!”
南夷的额角已经被打流了血,他咬着牙没说话。
“我告诉你!不要再肖想别的女人,这辈子你只能娶你师妹!要是你再有二心,小心我灭了你!”
左淮安雄狮般咆哮起来。
南夷彻底怔住了。
他迅速抬起头,用不能置信的眼光看着左淮安:“这怎么可以?她明明……”
后面的话被他硬生生吞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