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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望振足了精神,指了指我道:“她前儿受了点伤,过来帮她诊一诊脉,看妨不妨事。”
居然绝口不提我恶心作呕和癸水两月未至的事,也不晓得是在考较这乡间大夫的医术,还是连他自己都不愿意相信我可能有了身孕。
但这大夫显然比他预料得高明。
隔了一层丝帕,他熟练地搭上我的脉门,诊了片刻,已是喜上眉梢,站起身便向淳于望笑道:“恭喜公子!贺喜公子!夫人伤势并无大碍,并已有身孕一月有余,二月不足!”
淳于望并未显出意外,眸中倦意更浓,轻声道:“她的身体还算健壮吧?可有需要注意的?”
大夫答道:“夫人甚是康健,脉相也稳定,只是气血行得甚慢,大约与受伤有关,因此最好多用滋补养气的药材多调理调理。再则夫人有孕,寻常伤药中有些药材便忌用了,待小人另行开了药方来服用即可。”
淳于望点头,摆手令人将大夫带出去领赏,又走到门前吩咐小戚道:“呆会你亲自去抓药,再找两名大夫问问,务要于胎儿无碍的药才许用。”
小戚应诺而去。
淳于望对着外面的梅林出了会儿神,才回到床边,在床沿挨着我坐下。
彼此在早前便已经把话说开了,他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听说我有孕而好看多少。
而我更是通体冰冷,拿手用力地按住小腹,狠狠地掐着,恨不得拿把刀子来,一刀剖开肚子,把他留下的孽种挖出,当面掷到他脸上。
却不知这样掐着,能不能他在我身体里留下的孽。种生生掐死在腹中?
9 缈云水,稚子不识愁
我可以把和他的欢。好当作彼此享受对方身体的一场游戏。
必要之时,你死我活,鲜血冲刷之下,恩怨两消,无所谓耻辱不耻辱。
可如今,这算是什么?
我是大芮的昭武将军,德妃娘娘的亲侄女,南安侯司徒凌的未婚妻,却成为这位大梁亲王的女俘,为他生儿育女?肋
淳于望抿紧唇,幽暗焦躁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我,忽然一把抓过我用力狠掐小腹的右手,止了我动作,飞快扭往我的后背,寒声道:“秦晚,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安安分分为我把孩子生下来,我会陪着你,照顾你,什么都依着你。”
往后拉扯的手臂带着连胸前伤口都疼起来,我勉强忍着,恨恨道:“你做梦!”
淳于望手上猛地加力,向后别紧我的手,却把我压得半边身体倾到了锦被上。
看着我额上大滴大滴冷汗落下,他慢慢道:“第二,我砍了你的双手双足,给你好吃好喝,待你怀胎十月,剖开你肚子抱出我的孩子!”
我脚底有寒意往上直冒,颤声道:“你敢!”
话音刚落,只听清脆的“格”地一声,我痛得惨叫出声,眼看着自己的右臂自他掌间滑落,无力地垂了下来。
他竟生生地把我之前曾经脱臼过一次的右臂再次扭得脱臼。镬
抬起我的下颔,他冷冷地看着我在痛楚中扭曲的面庞,目光一如初见时的深沉陌生,清寂如水。
他徐徐道:“我敢不敢,你可以试一试!”
他又伸出了他的手。
手指洁白修长,指骨分明,每晚爱抚我时那般温柔,那般暖和,像粘附了不属于人间的魔力,只在一寸一寸的爱。抚间,一次次让我飘然云端,沉醉于我的敌人一手为我缔造出的美妙幻。境中,颤。悸,喘。息,不由自主。
此刻,那曾让我如痴如醉的好看的手,缓缓地抽紧了我的左臂。
“我要这个孩子,这是你答应过我的!”
他的声音凄黯,有种心碎般的绝望。
我尚未及从右臂的剧痛中回过神来,哆嗦着看向他时,他的半边面庞被帐幔挡住,晦暗如死,一双黑眸却划过刀锋一样决绝而凛冽的光芒。
“不要!”
我嘶声喊叫时,左臂被猛地扭向身后。
剧痛钻心……
眼前忽然间一片黑暗。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霎那,我忽然觉得我根本称不上是什么地狱修罗。
这个相貌绝美高贵出尘的男子,才是真真正正的玉面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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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已是深夜,满屋俱是醺醺的酒气。
勉强一动,双臂折断处的疼痛立时疼得我冒汗。
他的力道很是恰到好处,生生地把骨骼拉得错位,几处筋络也给拉伤了,却并未伤着骨骼。此时已经续上,能勉强活动,却连动一动手指都一阵疼痛,更别说打别的主意了。
没料到淳于望看似温雅,居然也有这么狠毒的手段。
我满腹怨恨,盯着正在桌前一杯接一杯喝酒的男子。
我曾劝他保重,别喝凉酒,此刻却巴不得他就此醉死算了,最好能让我有机会在他身上补上几剑。
他居然觉察出我的动静,转过头来,半启的黑眸很是黯淡,疲倦地在我脸上一掠而过,又转过头去,一边倒酒,一边懒洋洋吩咐道:“来人,侍奉夫人。”
进来的是软玉。
她和温香都是淳于望特别找来的高手,一向颇受礼遇。但这会儿她进来时,居然也是屏声静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脸的惶然。
“夫人!”
她很轻地呼唤我,小心翼翼地将我扶起,喂我晚饭。
香梗米粥加几样平时我爱吃的清淡小菜,还算精致。
胸间除了疼痛,还有烦闷。
如此清淡的膳食,吃着居然还是阵阵的胃部作酸,只是犯恶心。
我闭上眼睛,大口大口地喝着寡淡的粥菜,强迫自己把一大碗吞到腹中,然后靠在枕上,屏了呼吸,静静等待最难受的时刻过去。
忍耐,忍耐,不想死亡,只有忍耐。
比这难熬一百倍的日子都过去了,现在又有什么可怕的?
只要这一切过去,只要回到大芮……
淳于望,淳于望,你所施予在我身上的一切,我将十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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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传来淳于望淡淡的话语:“你可曾想好你的选择了?”
我眯起眼,恨不得用目光汇做一道利剑,把他生生地刺个透心凉。。97xs。更新最快
他静静地与我对视,根本无视我眼中的刻毒恨意,然后轻轻一笑,“如果你还抱着离开大梁的希望,如果你舍不得死,你只能选择第一条。”
这人眼睛很毒。
他竟能一眼看得出,我想弄掉腹中孽。种的意志虽坚,但我的求生意志更强。
他已用他的手段告诉我,他要定了这个孩子。
如果执意违拗他,说不准真的砍了我手足,至少,也会如今日这般很随意地扭断我胳膊,就像折下一枝梅花,摘下一枚果子般轻便。
我不敢想象,这人就是那个前一晚还和我亲密无间的温柔男子。
拥吻,**,共赴巫山云。雨,同享鱼。水之欢……
纵然没有男。女之情,至少我们享受着彼此身。体带给自己的极度欢愉。
果然这人世间的情和欲是分开的。肋
我明明早已明白,不知为什么最近怎么会犯迷糊。
“我选第一条。”
我在衾被中努力地绞着身下的垫褥,感受着被他扭伤的地方尖锐刺骨的疼痛,轻描淡写地答道,“我的确舍不得死。我当然要好好活着,才能报今日之仇,雪今日之耻!”
他微微眯了眼,似笑非笑地望着我,“找我报仇?雪耻?”
那模样,仿若是看着他的相思在玩闹,半是戏谑,半是好笑,分明的不以为意。
我愈是冷静,同样微微笑地答她:“我会像坑杀五万柔然降卒一样,坑杀你轸王府所有人。包括你的婢仆,你的牛马,以及……你的相思。”
他保持着他不以为然的轻笑,缓缓喝完杯中的美酒,说道:“好,我等着看你怎样来覆灭轸王府报仇雪耻。只是……在这之前,你必须为我生下这个孩子!”
我不觉将手掌抚向自己的小腹,又有一种把那个看不见的小东西生生扯出肚子来捏死的冲动。镬
略一用力,肩部的剧痛已让我疼出冷汗,手间顿时无力。
他生生地扭伤我的胳膊,不仅是在警告我的桀骜难驯,也是抽去我最后一点可能伤害到腹中胎儿的力量。
他盯着我的手,眸光中又闪过刀锋般的凌锐,道:“秦晚,我警告你,你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这个孩子,我要定了!若他好好生下来,说不准我便放了你回大芮。若是……若是你敢害了我的孩子,我把你沉到梅林边的池塘里,救你的人连你的尸骨都别想带回去!”
“梅林边的池塘?”
我笑了起来,“为什么不是梅林边的山坡呢?你同样可以告诉别人,里面埋的,只是你的一位故人。然后,继续带着你的相思,走遍天涯寻找你那个尸骨都已经化成灰的盈盈?”
他蓦地站起身来,神色已是仓皇,脱口便道:“你怎知……你怎知……”
我冷冷地看着他,嘲讽地轻笑,“轸王殿下如果还想再找一个和盈盈相像的女子,只怕得抓紧了。等相思再大些,可就没这么好糊弄了。你准备让她的母亲死几次?”
他握紧手中的酒杯,脸色像结了冰,甚至他整个人都像是冰雪铸就,坚硬,冰冷,却透明,易碎。
“你不配提相思!你不配……”
“啪”地一声脆响,在他喑哑的话语间,他手中的杯子碎了。
但他依然紧紧捏着尖利的碎瓷片,怆然地盯着我,完全无视指缝间缓缓滴落的鲜血。
软玉低低地惊呼,想上前查看,但却似被他过于凄厉的神情惊吓住,踏出一步,又迟疑着顿住。
我不以为意地侧转身,拖着我疼痛无力的胳膊闭着眼睛养神。
许久,背后传来退出屋的脚步声。
步履不稳,踉踉跄跄,仿佛他也给人捅了一刀,受伤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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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又有药煎了送来,也不知是治伤的还是滋补安胎的。
我大约有些作烧,头脑昏沉,只闻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