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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主张,面面相觑。
忽听门外从人来报:“君侯,门外有一道者求见。”
道者?何以夤夜来访?癸口中说道:“请进来!”一语方毕,已有人在内室
门外朗声道:“君侯,贫道稽首了。”葵一惊,回转身来,见门外廊檐下立着一
名道人,道髻高挽,水合道袍,大袖飘飘,见了亳侯,微微躬身稽首。癸连忙答
礼:“不敢。”只听得屋内小儿啼哭,一声高过一声,癸脸上略略有些尴尬,道
人听得,微微而笑:“君侯,屋内啼哭的是否令郎?可否抱出来让贫道看看?”
癸心中思量:听闻修道人常怀异术,也许他有什么法子能止住孩儿啼哭也未可知。
当下亲自进屋将婴儿抱出,递与道人,道人接在怀中,那婴儿大哭不止,道人轻
轻以手摩弄婴儿顶门,低声说道:“正域彼四方,命厥後,奄有九有。邦畿千里,
维民所止,肇域彼四海。汝何为啼哭不止耶?”那婴儿听了,果然不再啼哭,只
是睁着乌溜溜的眼珠看那道人,那道人哈哈大笑,又问癸道:“令郎可曾取名?”
“小儿方才降生,尚未取名。”“如此,贫道僭越,为令郎取个名字如何?”癸
躬身道:“老师肯为小儿取名,那是最好不过。”道人拈须沉吟:“此子当有四
海,为天下一人,取名‘天乙’如何?”“老师所取,必是嘉名,在下多谢老师。”
道人微微而笑,从怀中取出一枚玄玉凤鸟,佩于婴儿胸前,复将婴儿递还与癸:
“君侯,此子非同寻常,贫道别无它物,唯
正文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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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从来人心无餍足
话说方今天下,子罕在位,后羿恃仗武力,涤荡中原,慑伏四方,自己做了
首相,统领六师,任东夷旧臣招灵、次民、巫立、空桑、寒促等人分掌夏之天地
六官,军国庶务悉由东夷族人参决议定,内外大小百僚臣工噤若寒蝉,无敢多言
者;又命逢蒙执掌禁军,宿卫宫廷,早晚不离子罕左右,名为侍从,实则形同监
视,子罕名虽天子,非但无处分朝政之权,连自由也是难保。子罕心中气闷,又
不敢形于颜色,也曾思量要削夺后羿之权,然而后羿势力遍布朝中,他身前并无
一个得力之人,终究是无可如何,这也不消去说他。
岁月如箭,倏忽已有数年,好在后羿虽然专擅,赖有招灵、次民、巫立、空
桑等忠贞老臣管理政务,用法宽简,倒也颇有条理,四海很是宁定,姓多赞后羿
之仁德。
这一日正逢五月初八,子罕王后简贞生辰,嫦娥与内外百官夫人一起进宫为
简贞贺寿,至亥时方回,后羿携手接入,见嫦娥面罩寒霜,十分不悦,问道:
“今日王后生辰,大家进宫聚宴,娥妹却为何这般不欢喜?”
嫦娥并不理他,坐下兀自生闷气,良久忽然问道:“君侯以为,今我们的日
子,比在东夷如何?”
“娥妹为何突然想起问起这话?如今我们大权在握,四海归服,比之昔日在
东夷局处一隅,有如天壤之别。”嫦娥嗤声不屑:“以我看来,今时不及昔日多
矣!”
“呃,娥妹这话怎么讲?”后羿不解。
“我们在东夷之时,可用看人眼色,受人指使?”
“娥妹这话又怎讲?你如今贵为首相夫人,一呼百诺,还有何人能指使于你?
又有谁人能给你气受?”
“怎地没有,大有人在,今日王后生辰,我少不得低声下气,与她斟酒传杯,
这还不是受人指使,看人眼色?”
“我道是何事,原来你为此事不悦。不过简贞乃是王后,又逢生辰,你与她
斟几杯酒,也算不得什么。”
嫦娥哼了一声,又是半晌不语,后羿甚感无趣,正想说些什么别的题,嫦娥
幽幽道:“君侯,你可还记得我们定情那晚所说的言语?”
“自然记得,我后羿此生,绝不敢有负于娥妹,如违……”
“不是这话,”嫦娥打断了他,“君侯可还记得?我们后来说道,若有一天
君侯得了天下,必立嫦娥为后,母仪天下,为万人之上。”
“这……”后羿不由沉吟。
“君侯何故迟疑至今?公子罕何德何能,可久居天子之位?我们当时不过以
他为名罢了,如今诸侯已平,君侯仁名也已播于天下,何不叫那子罕退居,禅位
于你?”
“这……禹王骨血,如今只有子罕,禹王待我恩重,我不忍蘧言此事,恐有
逼迫之嫌,总要子罕主动让位于我,方是完美。”
“那子罕若永不提起禅位之事,君侯也就不问么?”
“呃……”后羿一时语塞,“此事来日方长,也不急在一时。”
“来日方长,”嫦娥冷笑,“你对禹王骨血倒是情意深重,当日将太康诸人
腰斩弃市,如何又那般忍心?”
后羿怫然不悦:“夏启乃弑父逆子,他的子孙便是孽种,岂可与子罕相提并
论?”
嫦娥心道:你这话说的倒漂亮。却也不再纠缠此事,续道:“人无害虎意,
虎有伤人心。大丈夫遇事须当早决,不然终贻其害。君侯便等得,那子罕名为天
子,大权尽在君侯手中,心中岂无怨气,怎知他无异谋?他一日在位,我们便如
与虎同眠,何时方能安心?”
后羿不以为然:“娥妹多心了。朝廷事务、宫中动静在我之掌中,那子罕不
过膏粱子弟,能有什么作为,焉能为害?”
“君侯……”嫦娥还待再言,后羿摆手道:“娥妹不必再说,天时已晚,此
事容后再议。”
夫妻二人躺下,嫦娥心中恚怒,使出小性儿,当夜碰都不让后羿碰一下,后
羿心中懊悔,说了许多赔情的话,嫦娥全不理睬,后羿无奈,只得翻身自己睡去。
一夜无话,捱到天明,两人起来梳洗了,用过早膳,后羿上朝视事,嫦娥坐
在正厅,想了一会,唤府中下人:“与我请逢蒙将军过府议事。”下人领命而去,
约有顿饭工夫,逢蒙随下人来到相府,朝上躬身道:“夫人在上,唤小将过府,
有何吩咐?”两眼时时瞄向嫦娥身上。
嫦娥心中厌恶,屏退左右,笑道:“将军,我有一事拜托,不知将军可愿承
当?”“夫人只管吩咐,小将无有不从。”
“将军,你上前来。”逢蒙连忙上前,此时离得近了,嫦娥身上幽香透入鼻
端,越发意马心猿。
只见嫦娥从身上掏出一个小小绿色绣囊,递与逢蒙,逢蒙心脏怦怦乱跳:
“夫人,这是……”
“此中有我木雕的乌雀数只,白鹿一头,将军慎密收藏,如此如此……”逢
蒙听了大感失望,继之紧张道:“夫人,事关重大,可曾与君侯商议?”
嫦娥嫣然一笑:“不曾,莫非定要君侯吩咐,将军方肯为我做事么?将军放
心,此事虽然干系重大,但我担保将军必无性命之忧,只是君侯有所责罚,却须
将军担当一二。”
逢蒙见嫦娥美目流转,巧笑倩兮,魂儿都飞到九天之外去了,连忙道:“夫
人说哪里话来,夫人吩咐,不消说小小责罚,就是要小将赴汤蹈火,小将也是在
所不辞。”
嫦娥又是一笑,微微向逢蒙福了一福:“如此,偏劳将军了,此事你知我知,
将军万不可对第三人提起,就是君侯……”
“夫人放心,这是何等大事,小将岂是多口之人,纵然君侯问起,小将也决
计不说。”
“那么,我就不多留将军了,日后恐有人疑心。”
“小将省得。”逢蒙告辞而去,嫦娥立在厅上,看着他离去背影,微微冷笑。
数日之后,天气晴和,子罕出游狩猎,逢蒙、柏皇率侍卫相随——子罕亦是
禹王之子,颇有勇力,一身武艺虽比不得后羿等人,却也远在常人之上,朝廷之
事容不得他这个天子插手,也唯有外出游猎之时,方觉得有几分畅快,故此子罕
最是喜爱狩猎,逢佳日十九要出外游猎,朝臣也不以为意。
君臣一行百余人出了阳城西门,转到嵩山脚下,只见得前方草丛里窜出几只
野兔,子罕张弓搭箭,箭箭中的,左右侍从齐声喝彩,子罕兴致越发高涨,一骑
当先奔在前面,将众人甩出许远。
逢蒙见状,暗想:“是时候了。”假意贪玩景色,落后数步,将嫦娥所与绣
囊从箭袖中悄悄取出,打开口来,诵了一遍嫦娥所教咒语,只见袋口中一道白气,
几缕黑雾涌出,被山风吹去,飘散不见。逢蒙心思:也不知有无效用,左右也疑
不到我身上,我且以计做来。将绣囊收入衣袖,复打马赶上,却越过柏皇马前去
了。
子罕驱马持弓,呼啸向前,忽听得空中鸟唳,众人抬头观看,只见好几头大
黑雕在天上盘旋,子罕一见大喜,勒住缰绳,翻身向天,“嗖”的一箭高高射去,
只听得天上数声哀鸣,两只大雕从高空直落下来,正正是一箭双雕。左右彩声如
雷,子罕意气飞扬,高举角弓,回身向众人挥舞示意,随即纵马急驰往雕儿落下
之处,要亲自拾取了挂在马后,以显今日射雕手段。
奔出里许,看看将到其地,见那两只雕儿落在草丛之中,露出羽毛,正欲上
前,忽见前方矮树林里刷刷声响,走出一头大鹿,立在那儿看他。子罕勒马看时,
见那大鹿全身皮毛雪白,修颈长腿,端的是好生漂亮。世上都说白鹿乃天子祥瑞
之兆,子罕见了,心中更是大喜,掌中弓箭随心而动,白羽箭出,直奔白鹿,那
白鹿惊鸣一声,急欲躲时,哪里来得及,臀后早中了一箭,那白鹿痛鸣声中,四
蹄一蹬,往前直窜,一眨眼转过山崖去了。子罕哪里肯放?长声呼哨,拍马急追,
只听身后柏皇与众人连声呼喊:“大王!大王!慢着点儿,山道峻峭,留神足下!”
子罕一心要猎取此鹿,全神前驱,哪里听得见,转过山崖,见那鹿倒在前方不远
处一片茫茫白雾之中,挣扎哀啼。子罕马鞭重重击下,座下马儿后腿力蹬,横空
一跃数丈,落向白鹿所在。
逢蒙与众人一道在后呼喊,纵马飞奔,有意无意,总是挡在柏皇马前,胯下
青鬃马忽地希律律一长鸣,前蹄人立而起,将逢蒙甩下马背,柏皇在后猝不及防,
急急勒马,未勒得住,胯下紫骝马直撞在逢蒙青鬃马上,直翻出去,柏皇到底是
久经战阵,喝了一声,纵身一跃,跳在一旁,忙去扶起逢蒙:“逢将军,你没事
吧?”
逢蒙挣扎站起,摆手道:“擦伤了一点,并无大碍,我们速速跟上主上要紧!”
两人换过马匹,重又来追子罕,刚刚奔出数步,忽听得前方马嘶凄厉,有人长声
惨叫,叫声未毕,倏然而止,四面山谷兀自回音不已。
柏皇骇得魂飞魄散,高叫:“大王——”急驰马奔去,转过山崖,马儿惊嘶
一声,险险乎冲下山谷,柏皇急忙勒住缰绳看时,直叫得一声苦,不知高低——
只见崖下一片乱石嶙峋,犹如刀剑一般,一人连人带马,摔在六七丈外,被乱石
刺穿,血肉模糊。
马蹄响处,逢蒙与众人也已赶到,一看之下,众人也吓得呆了,立在当地,
做声不得。柏皇老泪纵横,滚鞍落马,高声呼喊子罕名字,一步步挣下山崖。
众人回过神来,纷纷下马跟随,到近前,柏皇将子罕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