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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福善祸淫,降灾于夏,以彰厥罪。肆台小子,将天命明威,不敢赦。敢用玄
牡,敢昭告于上天神后,请罪有夏。聿求元圣,与之戮力,以与尔有众请命。上
天孚佑下民,罪人黜伏,天命弗僭,贲若草木,兆民允殖。俾予一人辑宁尔邦家,
兹朕未知获戾上下,栗栗危惧,若将陨于深渊。凡我造邦,无从匪彝,无即慆淫,
各守尔典,以承天休。尔有善,朕弗敢蔽;罪当朕躬,弗敢自赦,惟简在上帝之
心。其尔万方有罪,在予一人;予一人有罪,无以尔万方。呜呼!尚克时忱,乃
亦有终。”乃以商水为名,国号曰商,定都亳邑,汤王用政宽仁,百姓自禹王逝
后,二十年喧嚣离乱,又逢后羿暴政,不得安稳,此时终于过上了太平日子,作
歌讴曰:“浚哲维商,长发其祥。洪水芒芒,禹敷下土方。外大国是疆,幅陨既
长。有娀方将,帝立子生商。武王载旆,有虔秉钺。如火烈烈,则莫我敢曷。苞
有三蘖,莫遂莫达。九有有截,韦顾既伐,昆吾夏桀。”四海清宁,只有一事稀
奇,桥山乃轩辕黄帝衣冠之冢,五帝以降,天下人民皆视为圣地,自后羿继位以
来,邻近居民常见有白光出没帝陵之间;中夜月圆之际,又常见有紫星光,升腾
于帝陵之上;风雨如晦之时,陵中隐隐又有鬼呼神号,种种异像,匹夫匹妇皆以
为黄帝显圣来往,互相传告,因此万民汇聚,络绎不绝,香火祷祝盛况空前。
不少进香百姓因路途遥远,来往不便,晚来每每在轩辕坟附近露天歇宿,不
料最近七八天以来,常有进香百姓在夜间离奇死亡,死者全身精血皆被吸干,只
剩下一副皮囊裹着枯骨,异常可怖,一夜间总有数十人死去,为此百姓大是恐慌,
来轩辕坟祷祝的人群一下稀疏了很多。
今夜正当十五,一轮金黄的圆月高挂中天,照的远近如白昼一般,轩辕坟中,
冰冷的月光从墓顶的一个圆形孔洞泻在墓心祭坛之上,如有实质,形成一根巨大
的金黄色圆柱,将祭坛之上的一头白狐全身罩住,丝丝缕缕的紫气金线从轩辕坟
外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流入虚悬在白狐头顶七尺之处的一柄黑色剑中。这柄铁剑
长约四尺,形制极为古朴,剑身阔大,握柄狭长,初看之时但觉剑身乌沉沉的并
无光华,若细细观瞧,便可见剑身中似有无数金星浮凸隐现,更有一点紫光在剑
身中缓缓上下游走,每走一分,紫光便仿佛更明亮了一分,剑尖处射出一道细细
的七彩光芒。白狐人立剑下,前爪悬空,张口向着天心明月,作势一吞一吐,那
道彩光合着金黄色的月华,如水流一般在白狐口中卷进卷出,渐渐凝成一颗金银
光丸,光晕流动,滴溜溜旋转不已。
一头玄色小狐静静地伏在祭坛边的角落里,专心地看着白狐缓缓吞吐月光剑
气。
良久,那白狐张口一吸,将金银光丸吞入腹中,“锵”的一声清响,那柄铁
剑也落将下来,白狐一把捞住,口吐人言:“小玄,你在这里守着轩辕剑,我去
外面看一看,到底是什么人在此作恶伤人,惊散四方进香百,坏我大事。”那玄
色小狐脆生生应了一声,跳上祭坛,接过轩辕剑,压在身下。白狐扭腰一纵,已
跳出墓顶圆孔,稳稳落在墓旁的一株数十丈高的古柏上,它动作轻捷异常,古柏
枝叶丝毫不见晃动。白狐抬起前爪,舌底低低吐出几个古怪音节,一抹淡淡烟雾
涌过,已失去白狐身影,唯余古柏萧然,在月光下向着青天展开苍劲的枝干。
亥时已过,四下里静悄悄的,轩辕坟南十余里的一处峡谷之中,数堆篝火已
经燃尽,余烬兀自发出幽幽的红光,篝火之旁,百余顶帐幕连在一处,帐幕之下,
千余百姓打熬不住,昏昏入睡,帐边又有数十名强壮汉子,手持长剑,来回巡逻,
因离奇伤人事件不过是近几日的事情,原来聚集在轩辕坟附近的数万百姓闻风早
已四散归家,但远道进香者不知消息,尚有不绝赶来的,一时回不去,无奈之下,
便商定将帐幕连接一处安排强壮汉子值夜巡视,希冀防止妖物作祟。
忽地里一阵阴风吹过,将篝火灰烬尽数吹散,团团打着旋儿,呜呜有声,数
十名值夜汉子齐齐打了一个寒噤,心中一惊:莫不是那话儿来了?都将手紧紧握
住剑柄,紧张地看着阴风吹来的方向。
月色明朗,众人看的真切,远方山峦间不知何时已多了一大团黑影,如活物
一般向众人所在峡谷飞速移动,漫漫黑影间血光若隐若现,值夜汉子大惊,正待
叫醒帐下熟睡的众人,那黑影中忽地发出一连串桀桀狞笑,如枭箍蓿龈吆
低,刺耳之极,笑声甫一入耳,数十名汉子脑中嗡的一响,软软晕倒,手中长剑
纷纷落地,玱琅声响作一片,帐下百姓兀自昏睡,竟无一人惊醒。
那黑影狞笑不停,须臾已来到峡谷上空,垂下一道漏斗般的黑气,探入人群
之中,一涨一缩间,道道血光从众身上升起,源源不绝吸入黑影之中,那黑色越
发深了,墨也似的浓稠漆黑,如有实质,黑影中血光鼓动,啧啧有声,似是觉得
美味非常。
正文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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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里两道碧绿色的光柱急射而来,狠狠投入黑影之中,黑影发出一声高亢
的怪叫,几乎落到地上,连忙重新飞到高处,向东南方迅速逸去,只见那一大团
黑影在移动中越来越是稀薄,月光下依稀现出一颗头颅模样,那头颅须发蓬然,
拖着一条细细长长的青灰色影子,逶迤东去,浓稠的鲜血一路飞洒,浓重的血腥
味在风中远远传出。
虚空微一荡漾,白狐在古松间现出身形,低低冷笑:“我道是何方魔物,原
来是个不成气候的左道之士,也敢在此行凶。”身子一扭,那白狐已出现在峡谷
中,抬起前爪,在一方巨石上写了一行字,随即轻轻一纵,无声无息返回轩辕坟
里。
月将西沉,像一个巨大的圆盘,低垂在西北方黑黢黢的群山之间,黑色的云
雾已完全散去,那头颅完全显露出来,嗬嗬急喘,飞行速度越来越慢,离地越来
越低,晃晃荡荡,摇摇欲坠,挣扎前移,丛丛乱石间的一具无头躯体终于出现在
眼前,那头颅尖叫数声,一头扎下,却偏了方向,从肩头骨碌碌滑落,那无头躯
体慌乱地探出双臂,捉住头颅,安在自己的腔子里。
“呵——”头颅接上,那人一口气长长吐出,全身不受控制的急剧颤抖,良
久,方才渐渐平复,颤巍巍站起身来,西垂的月辉斜斜投在他脸上,虽然满面汗
珠,须发凌乱,狼狈之极,仍然流露出几分道骨仙风的意味,只是在那浓密的白
眉之下,透出的却是两道暗红色的光芒,一下让这名黑衣老人显得阴森而邪异起
来。
老人急促呼吸,手抚胸口,跌跌撞撞走出乱石丛,行了二三里,山崖边流水
潺潺,松竹掩映,现出数间精舍,老人走到精舍跟前,推门而入,直入后院,只
见院角盘着一条水桶般粗细的青鳞巨蟒,顶上生出一只血红肉角,眼放金光,正
自昂首对着天边落月,口吐如血红信,嘶嘶作响。
老人跨步入院,那巨蟒一惊,回过头来,见是老人,立时低下头颅,放平身
子,似乎对那老人非常畏惧。老人走近前去,那巨蟒越加顺服,缩回蛇信,磨盘
大的三角头颅趴在地上,不敢稍有动作。老人微微弯腰,伸手轻轻抚摸那巨蟒头
颅,喃喃呼唤:“小宝!小宝!”忽地脸色一变,举起手来,“哧”的一声,五
指如穿腐木,深深插入巨蟒厚达半尺、坚如金钢的颅骨,那巨蟒痛的全身鳞甲开
张,竟仍是不敢稍作挣扎,老人嗬嗬低笑,从蟒头中掏出一颗大如鸡卵、微微透
明的青色珠子,连血带肉塞入自己口中,仰首吞下,又低头张口咬住巨蟒头顶那
支血红的肉角,啜唇吮吸,巨蟒粗长身躯软趴伏地上,眨眼间枯萎下去,只剩下
一堆鳞甲与白骨。
老人吃完蟒珠蟒血,原本苍白的脸色稍稍恢复了红润,转身来到后堂静室,
燃起一支黑色线香,在蒲团上坐下,五心向天,盘坐疗伤。只过了片刻光景,只
听得牙关相击,格格急响,那老人身躯又遏制不住地急剧颤抖起来。老人脸如死
灰:对头手段竟如此厉害么?小宝已有千年道行,我吸食了它的精血内丹,竟无
丝毫作用。双手按住地面,挣起身来,走到屋角,奋力移开一块石板,一个黑黝
黝的洞口出现在地面上,原来此处乃是一个地窖,地窖中一片黑暗,嘶声悉索不
绝,似有无数蛇虫在其中爬行相斗,令人毛骨悚然。
老人慢慢走下地窖,屈指一弹,地窖周围百余丈铜灯同时亮起,原来这片地
窖竟是极其广大,总有数百丈方圆,中间留了一条过道,两边一格一格,隔成数
十个数见方的洞穴,每处洞穴里都有千百条五彩斑斓的毒物翻翻滚滚,来往厮斗,
蛇蝎蜈蚣、蟾蜍大蛇,应有尽有,空气中弥漫着重重毒雾彩烟,老人鼻翼舒张,
贪婪地呼吸着地窖中的毒烟,走到一处地穴边,张口一吸,吸入一大团纠缠在一
起的毒虫,胡乱咀嚼了一番,吞咽入肚,胸口烦恶之意竟不稍减,老人摇了摇头,
晃晃悠悠走向地窖尽头,那处用儿臂粗细的铁栅栏另外隔出了数十丈见方的一处
牢笼,腥臭扑鼻,笼中白骨堆叠如山,细细分辩时,有狮虎之骨,有豺狼之骨,
有龙蛇之骨,有犀象之骨,有不知名的大鸟之骨,这如山堆积的白骨中,卧着一
头皮毛油亮的黑斑大豹,两眼碧绿,甚是威武雄壮,见老人走来,也似非常害怕,
弓腰一窜,躲入角落。
西山白虎正猖狂,东海青龙不可当,两手捉来令死斗,化成一块紫金霜。这
紫金霜还差了几年火候,竟全功,今日实出无奈,说不得也只好服来一试,老人
喃喃自语,走到笼前,揭下数道黄纸符印,掏出钥匙,正欲打开笼门,忽地里一
阵晕眩,但觉眼前天旋地转,金星乱冒,重重摔倒在地,双手紧紧抓住自己胸口,
在地上不住翻滚,口中胡胡低吼。
这老人乃黄帝生于黄帝年间,求仙成痴,只是未得明师指点,不知从哪里学
了些左道皮毛、降头巫蛊之术,那飞头吸血、食蛊服毒的种种作为,皆属此流,
多是道听途说,胡想乱练,哪里能够白日飞升,然而到底也有些延寿保生的作用,
喷云吐雾的伎俩,至今千余岁,精力不衰。西山白虎正猖狂,东海青龙不可当,
两手捉来令死斗,化成一块紫金霜。他不知从哪里听得这句言语,近千年来,捉
得狼虫虎豹、龙象蛇蟒之流,便关入这笼中,令其自相残杀,只道最后那硕果仅
存的禽兽内丹就是紫金仙霜,服之便能令人证果飞升。这头黑豹最是凶狠,自数
百年前放入笼中以来,后入的不论是何毒虫恶兽,尽数被这黑豹吞吃,眼看再过
数年,便满四百九十年之数,紫金霜便可告功德圆满,不想天理循环,今日因飞
头吸食人血,被轩辕坟中白狐破了法术,千余年摄入的蛊毒一时发作起来,再也
压制不住,眼看就要死在当场。
那黑豹本来极为害怕,躲在笼角,偷偷窥视,见那老人在地上翻滚嘶吼,只
道是什么古怪法术,越发畏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