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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铺的左边是一条幽黑的巷弄,细细长长,行人稀少。右思迅速的拐进去,瞧了瞧墙壁的高度,一跃而入,闯进了店家的院内。药铺的老板不过是寻常人家,耳力普通,对一切浑然未觉,仍是慈眉善目的与客人抓着药。右思敛尽气息,贴在薄薄的木门上,不让身形显露出来。
不一会儿,前厅便传来了交谈的声音。
“老板,流血流的快死了,用什么药?”右思悄悄从缝隙里瞧去,烛火飘摇处,正是那个眼熟的小厮。
流血?什么人流血快死了?右思皱起眉头。
“流血流的快死了?”老板差异的问道。
“是啊,先开始吐了很多血,然后路途颠婆,又吐血,最后由于……咳咳……总之,又流了许多血。快死啦快死啦,老板,用什么药?”小厮手脚并用比划着,说着说着不耐烦起来。
右思在后面听的心惊肉跳,这样的形容怎么越听越害怕?她摇摇头,压下心头那不安的猜测,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老板痛心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人都伤成这样了,光止血有什么用?得赶快送他看大夫。”
“不用啦不用啦,不说这么多,止血药给我抓一点好了,动作快一点吧,老板。”随后是银子撞击柜台的声音。
老板悉悉索索的拉开药材柜子,开始分装药材。
右思被小厮的话震的五脏六腑都痛,想到七情草出自宣阳武院,而这个小厮又是一副宣阳的打扮,想到他说的话,吐血、路途颠簸之类,想镇定下来委实困难。
她眼看着小厮走出药铺,急忙也跃出院子,紧跟其后。
沿途穿过长街、洛河,最终停在了宣阳武院的门前。那小厮停顿一番,略有挣扎,最终绕过正门,往旁侧走去。右思跟的近了,听他一个人小声嘀咕。
“这人这般厉害,就这么死了好生可惜。”又略带寒意的道,“平常人哪有这种体魄,心里承受能力也真是强大,平常人早就疯了,哎,这都疯了多少个了。”
他忽然顿住,警惕的四处看了起来。
右思吓了一跳,急忙敛住呼吸,手指暗弹,树叶被巧劲带着摆动起来,她不动声色,隐在暗处。
“呼……”小厮舒了口气,擦了擦汗,道,“只是树叶摇晃,我还当有什么鬼影,真是惊不得惊不得。”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块面具碎片,边往左眼处罩边道:“防的到紧,人人都罩着面具,不细看都不认得。”说着说着,手指一抖,语调也冷了下来,“不认得倒好,忽然失心疯了,也不难受。”
右思握紧手指,暗筹,听这人此番说法,竟是有个组织的样子,组织的成员也会被影响到发疯,想来想去,只有跟七情草有关了,与七情草接触久了,被各种大量负面情绪充斥,夜夜噩梦,怕是不发疯也离崩溃不远了。不过人人都不认得,倒也是个好事情,至少,她能进去了。
小厮哆哆嗦嗦的戴着碎片,忽的一阵冷风掠过,粘腻的感觉仿佛某种多足的爬行动物,湿冷阴森,吓的他手一松,面具碎片闷闷的跌进了草丛里。他一晃,便要弯腰去捡,耳边却忽然传来如泣如诉的呜咽,仿佛亡灵的哭泣。
风势更加猛烈,他仓皇的抬起头,却被眼前的憧憧鬼影吓的长大了口舌,正要尖叫,却被一只白嫩的手捂住了嘴。
“来吧,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夜色里,诱哄的声音带来奇异的安全感。
27血色·暗号之劫
右思拧眉沉思;下意识的摩挲着手上的一小片铜色碎片,碎片并不甚精致;但恰巧能罩住人左眼附近的轮廓。
方才她先令他恐惧的失了心神,又吹奏了一曲**;令他获得片刻心安。在他心里崩溃的情况下施以援手;顺利的令他打开心防,回答了她的问题。只可惜,这个小厮只是最普通的一个下手,人人又带着面具;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他只不过时时见着发疯的人,心有余悸罢了。
关于那个流血的人他倒是知道一些情况。
他说那个人是前几天护法带回来的;在江湖上颇有地位,武功很高,带回来的时候就不省人事了。这几日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一直吐血,昏迷不醒,护法便下令叫他去买些止血药回来,权且止一止,拖着一口气。其他的便不知晓了。
右思又是着急又是无奈,只得将他打昏,剥了他的衣裳换上,又在他的腰间摸出一块腰牌,木质的腰牌触手极凉,刻着浅浅的两个字“七七”。右思琢磨不透,索性揣进兜里。
将轻巧的碎片盖在左眼上,隔开了眼睛与鼻梁。
右思定了定神,吐出一口气,便寻着方才那人说的方向走了过去。
……
大厅内鸦雀无声,安静的只余不动声色的眼神交流与细微的呼吸声。
玄底暗纹的锦缎长袍如同窗外的月华,缓慢的流淌在大厅之中。苏暖一路走到首座,止了步子,蓦然转过身来,众人皆是一凛,惊惧不已。
苏暖毫不在意众人或恐惧或愤怒的眼神,只随意的倚在座位上,半敛着眼皮,慢条斯理的用茶盖浮着轮转给他沏的茶。
秦堡主与公子颜交换了一个眼神,便站起来,大声吼道:“苏暖。”想必苏暖平日积威甚重,他喊出这两个字时人群中明显传出惊呼。他顿了一顿,痛苦之色浮上脸颊,道:“今日我们是来找你讨说法的,不是来看你喝茶的,休再遮遮掩掩。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了你不成。”
“秦堡主。”苏暖不愠不火的声音合着茶水的清香响了起来,“冲动鲁莽的人总会比旁人多付出些代价,你说可是?”
秦堡主一滞,顷刻间便想起两个儿子,悲从中起,嗓音也重了起来,“我只知道狂妄自大的人不得善终。”
轮转将大镰抗在肩上,眸色暴虐,哼道:“连凶手都搞不清楚,还妄言报仇。不过,被人牵着鼻子走倒也省的用脑子,活的轻松些。”
“你!”秦堡主被他激怒,脸颊通红。
“苏尊主。”苍老的声音压下了秦堡主的怒火,令众人心中一定。说话的正是离心客栈的三长老,左三。虽然他年岁已高,但是却无一人敢小觑于他。
“我家小骞的事你可能告知一二?”左三眉目开阖间,偶有精光流转,想来一身本事也是精妙难当。
苏暖依旧自我,并不看他,只将视线停留在白玉圆润的茶杯上,口中淡淡的道:“我若说与我无关,你可信?”
“若有凭据,自然是信的。”离心客栈的另一个老头,左四开了口。
“并无。”苏暖平和的语调仿佛在与人坐看风云闲聊心事,指尖把玩着茶杯,无所顾忌。
左四拉了左三,恼道:“这小家伙是逗我们玩呢。”说罢,转向苏暖,“无凭无据,非亲非故,为何信你?我家小骞可是写了你的名字,不是你伤了他还有谁?”
苏暖闻言抬起头,道:“你怎么知道是伤了不是杀了?左大掌柜说不定此刻已经在黄泉底下喝茶呢。”
轮转一皱眉,担忧的望着肆无忌惮的苏暖。
“我家小骞武艺虽是不及你,但也差之不远,你最多将他重伤罢了。”左四道,想了想,又拉着左三问,“小三子,是吧?”
“最多是重伤,可是你存了杀他的心,我便不能放你这般离去。”左三直直的看他,“小骞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便不能让人随便欺负了去。”
左四紧跟着点点头,气势陡然攀升起来。
苏暖听到这话,无声的笑了,眼睛里却黯然一片。茶杯一时不察,从指间滑落,摔在地上,发出尖锐的破碎声,水渍溅了一地,在提上滩成无数尖锐的刺。
大厅里由于二位长老引起的窃窃私语瞬间止了,再度回复到了开始的静谧沉寂。
苏暖愣愣的望着地面,摊开的水花就仿佛那座冰冷大殿穹顶上的花纹,他孤零零的坐在坚硬的石椅上,足足仰望了很多年。
左骞多好,秦公子多好,还有人为他们出头,替他们难过。
“尊主?尊主?”焦急的呼唤声将他拉出了梦魇,苏暖回过神来,就看见轮转担忧的样子。
“不碍事。”他小声安慰他。
瞧见众人如临大敌的模样,苏暖懒懒的斜睨着众人,摆摆手,毫无诚意的道,“一时失手。”
秦堡主终于忍不住了,霍然像前走来,道:“苏暖,你休要威胁我们,我、我不怕你。你不要以为摔碎了杯子,我就会知难而退,你根本不了解一个父亲的痛苦。”
苏暖抚额,自己当真是不小心,奈何这人怕是强装的镇定,方才是吓到了。他望了望轮转,又望了望众人,脸色俱挂着或麻木或观望或恐惧或茫然的表情。
公子颜脸上是笃定的笑容,离心二老气势万钧,一触即发,秦堡主目龇巨裂,名剑庄众人倒是群虫无首,但是却追随着公子颜。
这场上,真正的明白人又能有几个?浑水摸鱼的又有几个?
苏暖单手撑着脸颊,面无表情的思索着,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大厅众人心思各异,却谁也不敢先动手,谁都知道在苏暖不行的时候补上一刀,谁都不想莫名丢了性命,便宜了他人。况且苏暖深不可测,谁知道他有没有不行的时候,如今之计,只能跟着实力强横的人行事,故彼此都胶着着,不敢妄动。
“小三子,动手。”左四一声大喝,人便打破平静,飞身上前。
苏暖眼睛一眯,长袖一卷,便消了他的声势,利落的避了开来,左三此时已然追到,合掌印向他的后背。
……
右思身子一阵发虚,鼻腔里痒痒的,似乎立刻就要打个喷嚏,她急忙捂住嘴巴,揉揉鼻子,好不容易将喷嚏压了下去。
换了一身衣裳,可惜内里还是湿的,紧紧的裹在身体上,冻得她嘴唇一阵发白。她搓搓手心捂上脸颊,温热的气息扑在脸蛋上,瞬间觉得好了许多。
前面就是小厮要去的暗阁了,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摸了摸眼罩,深呼吸了几次,便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什么人?”暗阁门口只听其声,不见其人。
“是我,护法命我去抓药,我回来了,这就要找护法复命。”右思压低了声音,粗着嗓子道。
“腰牌。”
右思一愣,急忙从怀中取出腰牌,在空气中晃动了几下。
“七七?”那人道,“到确实是方才出去的,暗号。”
右思一惊,暗号方才那小厮并未说,她也并未问,这下糟了。
“暗号。”那人不耐烦的又重复了一遍。
“额……额……”右思愁眉苦脸,冥思苦想,奈何暗号这种无边无际的怎么可以想的出来。
“不知道么?”那人语气忽然凶狠起来,语调也变得异常危险。
“知道的,知道的。”右思苦着一张脸,想把他干掉都不知道他在哪,更何况除了他以外不知道还有没有别人。手指暗暗摸上紫竹箫,想着万一穿帮就拼了,却忽然被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打断了。
来人与右思一般打扮,他扫过右思的腰牌,惊喜道:“七七,你可回来了,快、快,那人撑不住了,快跟我走。死了这个实验品,护法一定会发脾气的。”
右思被他拉着手臂,惊愕不已,门口阻拦的人也消弭了声响。
右思松了一口气,被他拖拽着走进了暗阁,一路小跑,来到了一间锁着的门前。那人见右思迟疑又缓慢,便道:“我是四七,你忘了吧?”
右思这才大悟,想必七七、四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