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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究竟是怎么回事?”四人沿着瘦马镇的小径散着步,等待着掌柜的收拾好客栈。
“居然自爆,他当真不怕死?好好的怎么命都不要了?好生奇怪的人。”轮转摸摸脑袋,“他来这里就是为了送死?”
“兴许不是自愿呢。”苏暖接口。
“可是他能动能说,不像有人逼迫的样子啊。”轮转想不通。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什么都可能会发生。”苏暖总结道。
“右姐姐。”沉默了许久的平等忽然出声,“你方才吹的曲子叫什么名字?”
“那个嘛,叫‘流水’。”右思笑了笑道,“是我最喜欢的曲子,你也喜欢?”
“恩,很好听。”平等亦随着她笑了笑,“有空能不能教教我?”
“包在我身上。”右思拍拍胸脯,俄顷,又似想到了什么,道,“神语者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我们可以问问他。”苏暖指了指前方。
右思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正巧见到一人闷着头往前走,仔细一看样子,正是之前失声尖叫的那人。
“这位兄台。”轮转悠哉的截住了他的去路,那人抬头一看,顿时吓的跌在了地上。
“你们要做什么?”
“你不要害怕啊,我像坏人么?”轮转烦躁的扯了扯头发。
“额……”那人艰难的吞了口口水。
“你……”轮转气了,就要揍他。
“轮转。”右思无奈的拉着他,走到那人跟前,安抚道; “你别害怕,我就是想问问你神语者是什么意思。”
那人略一犹豫,瑟缩的道:“告诉你们可以,但是你们要保证我平安的离开这里。”
“那是自然。”
“我也是前些日子途径别的城镇才听说的。”那人回忆起来,“他们的装束与方才那人相差无几,最重要的是,他们生来就是传达神的旨意的,若有违逆着,根本不用动手,就像方才一样,你们也看到了,他只是说了一个死字,那人就死了。”
“你的意思是,神语者只要说话就能杀死对方?”右思不可置信。
“是的。”那人畏畏缩缩的说完,见众人已经不在意他了,拔腿就跑。
“你们怎么看?”右思迟疑的道。
“声音杀人的话,最常见的就是音功,比如你与慕云昔的功法,或是吼声中藏着内力,一击便能震碎人的心脉。”轮转接口道。
“可是方才那人一没弹奏乐器,二没使用内力,他确实只是平常的说了一声‘死’字。”平等分析道。
“好了。”苏暖缓缓道,“差不多了,夜也深了,天寒地冻的,我们回去吧。”
众人回到客栈的时候,店里已经清洗的差不多了,掌柜的目光呆滞,手指依旧再微微发着抖,连苏暖几人进来都没有发觉,直到他们上楼他才勉强的打了声招呼。
右思忽然心有所感,向后看去,入目极远,却只是一片茫茫夜色,她不由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了,便摇摇脑袋,跟上了苏暖。
……
第二日一早,他们吃了早饭便离开了瘦马客栈,由于昨天的事情,客栈里除了他们已是再无别人,因此轮转叫嚣着多上几盆饭的时候,老板很是老泪纵横了一把。
车轱辘再次响彻在路上,沿途的景致已入了冬,微微散着寒气,苏暖用毯子将右思裹得严严实实,还在马车里起了个小炭炉。
平等素来不怕冷,这般时节仍是单薄的衣衫。苏暖将矮几空了出来,让平等趴在上面休憩,又将炭炉挪的离她近了些。
轮转则在外面驾车,寂静的路上马蹄奔跑的声音异常清晰。
又是几日光景,便远远看见了掩映在竹林中的山谷入口。右思正睡的香,蓦然马车一阵颠簸,她便醒了,掀开车帘一看,正是她日思夜想的希音谷,大喜之下,忙将挨着她睡的平等推醒,平等惺忪着眼睛,慵懒的让人只想搂紧怀里,右思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出了车外。
轮转与苏暖早已立在外头,右思一出来他两便回头看过来,右思得意的一指入口,便带着平等先行一步。
说是希音谷,其实偌大的谷中已经只剩她一人了,但是爹爹去了之后,慕云昔便召集走了大量弟子,她又赶走了左骞,一门心思要出来寻找苏暖,亦不知自己何时回去,便将谷中的人员尽数遣散了。
空空的谷中没有人烟,显得很是冷寂,右思倒是浑然不觉,无论何时,回到自己的家中总是心情舒适的,她沿着小路一直走到了竹林的尽头,这才拨开了竹林往里走,几人随着她走过去,往外一看,这才失笑,原来她在谷外建了个小房子,而掀开竹林,尘世的喧嚣便扑面而来。
平凡的人世烟火十足,贩卖物什的摊贩零星遍布,酒馆客栈一应俱全。说来真是神奇,回到竹林这边,便是冬日里的世外桃源,而掀开竹林,却似回到了人间,着实精妙。
轮转平等这几日竟赶路也破觉无聊,见他二人氛围上升,亦是自觉地往城镇奔去。
空空的谷中传来鸟鸣,今天的阳光也甚好,不骄不躁,温热的恰到好处。
苏暖握了她的手,世间便仿佛只剩他二人。
“跟我走。”右思拉着他的手,带他一步步踏上希音谷的土地,穿过长长的竹桥,很快便到了目的地,右思看着安静的墓碑,便盘腿坐了下来,将脑袋靠在墓碑上,道:“爹爹,往日常与你说话,这些日子着实有些野了,许久不来看你?可有生我气?”她说着说着笑了,又道,“我知道你不会生气的,你看看那边站着的人,怎么样,比你好看吧?他是我……夫君。”她羞涩的道。
苏暖抿起嘴角,挨着她坐了下来。
“他待我很好,你看,你总说除了左小骞没人会待我这么好,可是这么差的我还是找到了这么好的人。”
苏暖瞧了她半响,沉默的看了半响墓碑,只说了一个字。
“爹。”他丝毫不显别捏,特别自然的就说了出来。
右思一愣,转眼就“扑哧”的笑了
苏暖一把将她捞进怀里,道:“笑什么?现在就成亲。”
“啊” 右思呆了。
苏暖笑咪咪的将她拉了起来,道:“我们就在你爹面前成亲,可好?”
“这么仓促?”右思垂下头,脸颊一片通红。
“还害羞呢?”苏暖打横将她抱了起来,“都跟我这么久了,怎么还是这么害羞?那不成亲了,直接洞房吧。”说完,就要往屋里走。
右思受惊不小,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道:“先成亲、成亲。”
苏暖将他放下来,道:“就说嘛。”
“不等轮转和平等么?”右思想拖延时间。
“那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苏暖想了想,“你真想等他们回来?”
右思略一思索,想着那两个家伙兴奋的眼睛,道:“不、不,还是不等了。”
“就说嘛。”苏暖笑眯眯的拉着她的手,开心的道,“快点成亲,接下来好洞房。”
右思挫败的摇了摇头。
彼时虽是冬日,却不见丝毫寒风,舒适的暖光照在身上,泛起微光,右思只觉得苏暖的脸颊既模糊又清晰,他的面容几端变化,终是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小苏暖的倔强,平安的澄澈,他此刻的温柔安静,变成了一个她心爱的人。
苏暖携了她的手,撩起袍边便跪了下去,右思毫不迟疑,紧随其后。
身边男人身上好闻的味道仿佛从小的时候就一直存在了记忆力,他高大的身躯将娇小的她笼在安全的阴影里,似囚笼似救赎。于她,却是一步也离不开。
右思被日头晒的有些发晕,不禁沉浸在这亘古遥远的舒适里,她的耳边是他坚定的声音,鼻端是他温润的气息。
她感受到他与她紧握的手在轻轻发颤,她不知道他如今与她成亲用了多大的勇气,她只知道,只要他说成亲,她丝毫勇气都不需要,就会义无返顾的跟他走。
这件事,可能很小的时候她就决定了。
他的誓言缓缓流淌而出,右思耳边忽起那些苍茫的曲调,都是父亲每逢夕阳便会吹奏的曲子,坚定又婉转。
右思越发的晕了,她只听到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那句我苏暖与右思再不分离的话语已经轻的仿佛叹息,右思急了,她努力的想听清楚,却无论如何也听不到,她一急,头脑便更加发晕,蓦然眼前一黑,她只看见苏暖焦急的脸庞对着自己。
“右思,右思。”焦急的呼唤终于清晰了起来。
太好了,还在我身边,并没有走远。右思微微扯开嘴角,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失了全部的力气。
……
轮转与平等回来的时候只看见苏暖衣衫凌乱,失魂落魄的守着右思,向来冷静自制的人竟隐隐散出一种狂乱的气息。
平等一愣,急忙问道:“尊主,怎么了?”
轮转亦是丢了手头的东西,第一时候凑过来。
“我不知道。”苏暖的声音里由于压抑而微微发抖,“之前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这样?”
平等瞧他如此,眼眶微微发红,走上前扶着他的肩膀道:“尊主,你别太担心了,得找个医师来瞧瞧。”
轮转则焦躁的紧紧捏着大镰。
“轮转,平等,你们两即刻出谷,找百草圣手来。”
轮转平等对视一眼,应了一声,便要走。平等走到门口时沉默了片刻,又转过身来,道:“尊主,我跟平等买了不少吃食,你……即便你不在乎自己,也该在乎右思姐姐,我们不在的时候,你也要照顾好右思姐姐和……你自己。”
苏暖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平等知道再说无用,叹了一口气,便与轮转一道走了。
暮色渐起,白日里的温暖早已消失殆尽,徒留下呜咽的寒风。
屋内起了一只小炭炉,红烛滴着刺目的泪珠,苏暖的背影一如先前,似是从未动过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包子果断没抗住。。。好吧,就3更了~~包子牌过山车要启程啦~~请拉好扶手,咱们要下降啦~~
43顺者昌,逆者床
漆黑的巷弄仿若梦魇;右思手脚无措的沿着石板路往前走;心脏扑通扑通跳的非常快;那仿若擂鼓的声响逼的她几欲发狂。
巷弄仿佛没有尽头;她不记得何时来过这里,亦不知自己为何要在此中穿行,她只知道;似乎有什么在前方等着她。她很害怕,却不得不往前走。
前方出现了小小的转折;视线所及是拐角处零落的破旧木筐;风穿过木筐嶙峋的伤口,发出了吱吱嘎嘎的声音。
右思不禁握紧了衣领,她不安的看着寂静仿佛坟地的四周;咬了咬牙;一步一步朝拐角处挪去。
右脚刚刚落地,眼睛还未适应四周的光线,视线就被一片血红覆盖。
飞鸟仿佛受惊一般,仓惶的掠过高空,纷纷逃离这令人惊惧的地方。
错杂的挥动羽翼的声音割破了眼前的血色,右思这才回过神来,她头皮发麻的凝神看去,不由得失声尖叫起来。
那只尚在滴血的手曾无数次握过她的手,血线爬满了他修长的手臂,而顺着手臂看上去,则是那张纤尘不染的脸。
是日日拥她入眠,熟睡以后总是略含担忧的脸。
苏暖。
“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夜色替他的身体笼上了一层寒霜,漆黑的夜里瞧不清楚的殷红沾满了他的衣袍。他满不在乎的望着手指上的血,神情又开心又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