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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厂长的这声叹息,莫非是在谴责自己的疏忽?桂樱虽说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工,但是从厂长及熊主任二人的话语里还是不难听出像他们这样作为城市人骨子里透出的对来自农村兄弟姐妹们的不信任和鄙视。
“好了,熊主任你的话我基本上已经听明白了,”二人的交谈一结束,厂长即刻转向了孤零零的桂樱,“桂樱同志,从人事部那里我了解到你是今年开春的时候招入我厂的,碰巧也是来自……”
厂长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只听见熊主任身后传来一声颇为响亮的开门声,接着,英建国的身影不慌不忙的走了进来。
“哟,不好意思,我还以为这里是杂物储存间呢,抱歉,我先出去了。”说罢,建国很是歉意的准备离开。
“站住,”熊主任较厂长先叫住了建国,“英建国,你进门的时候没仔细看门框上边写的什么吗?就这么唐突的闯进来,要万一是厂长在和别的厂家老板商谈事情呢?”
看熊主任说话的表情,倒是像极了五官扭曲了的臭虫,不过这并不是桂樱关心的,她此刻真正担忧的是建国。
“没您说的这么严重吧,熊主任,”建国满不在乎的瞅了熊主任一眼,“我见您和厂长在跟别的老板谈事的时候完全用不着关门的呀。”
“你……你太没礼貌了!”
“算了,年轻人嘛,莽撞了点不算是什么大事,”还是厂长压住了熊主任的怒火,“对了,建国,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人告诉我一声。”
“哦,是这样的,大家一块出去考察学习什么的都累了,为了不辜负厂长您的良苦用心,所以我就自告奋勇的来向您汇报这几个礼拜考察学习的成果,可是我刚一进门就瞧见您和熊主任在说什么事情,还有,”说着,建国故意瞄了眼一旁的桂樱,“咦?这不是咱们缝纫车间的张桂樱同志吗,怎么了,她犯什么错了?要来您这儿。”
“好了,英建国,向厂长汇报工作的事你还是等会再来吧,先出去一下。”熊主任再次抢到厂长前头说道。
“熊主任,您什么时候成了厂长的发言人了?”建国忽而向厂长的办公桌那望了一眼,“唉,这是什么?我能瞅瞅吗?”
“这是监督工作的师傅从桂樱同志的枕头下面发现的赃物,我和厂长正在……建国,你懂不懂规矩,赶紧放下!”
熊主任的话还未说完,建国早已经上前拿起了桌上的物件瞧着。
“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建国拿起桌上那包鼓鼓的东西翻开来瞅了瞅,“不就是些没人要的破布条而已嘛,你们何至于的这么兴师动众,我说是吧,厂长大人?”说罢,建国不屑地将手里的碎布条放回了桌上,走回到桂樱身旁时调皮地冲桂樱眨了眨眼。
“东西虽然不是很贵,但是这个偷窃可就是大事。”厂长终于得空说了句话。
“厂长,您不会是认为这些连老太婆都不会要的边角料会是这位小桂樱同志偷的吧?”
“怎么,英建国,你觉得没这个可能吗?”熊主任反问了起一句。
“当然,有这个可能,完全有这个可能,”建国顿了顿,接着有模有样的分析道,“如果说像您这样德高望重的主任生活都会出现揭不开锅的情况的时候,那就完全有可能趁大家伙下了班的空档偷偷地收集来一大堆用不了的边角料来给孩子做个开裆裤什么的,那太有可能了,是吧,厂长?”
“呃,这个可能性的话……”面对建国这么突然的一问,厂长也有些无言以对。
“英建国,现在讨论的是有关我服装厂声誉的问题,你不要在这里混淆视听!”被建国这么一气,倒着实是扰乱了熊主任的阵脚。
“我可没有这么做哦,敬爱的熊主任。”
“好了,建国,听你刚才这么一说我自己也想了想,的确,结论不能下的太早了。”
“厂长,您作为厂里的灵魂骨干,出现这种有损厂里名誉的事可不能心慈手软啊!”
“哎,我说熊主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为了一堆破布料子就要开除了咱们厂如此优秀的缝纫女工张桂樱同志吗?”
“英建国,张桂樱偷窃服装材料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忙你的去!”
“熊主任,现在可是新中国,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张桂樱同志偷窃的,那就不能凭心情来判决,您说是不是?厂长。”
“这个……我,”厂长望了望自己最信任的熊主任,又瞧了瞧刚刚学习归来的英建国,再瞅了瞅可怜的桂樱,嘴边原本想出的话一点点又咽了回去,“我看这样吧,张桂樱同志,介于目前这些布料还不知道是不是你从车间带出来的,而且也没有什么可信的人亲眼所见,再而考虑到你一个女孩子离开家辛苦来到这里打工也确实挺不容易的,这样吧,你回去先写个检查,明一早交到我这里,至于布料的事,”说着,厂长抬眼瞧了瞧二人(额头上青筋炸出的熊主任和一脸不屑于世的英建国),“这也确实只是些剩下的边角料,就算卖也卖不了多少(钱),事情就这样打住吧。”
“厂长……”
“好了,熊主任,我知道你很关心厂的荣誉和名声,但是我们也不能因为这个就随便定性,今后只要严加管理,我相信这种情况不会再出现的。”
“既然如此,那就一切都听厂长的安排。”听厂长这么一说,熊主任也只得认罢。
“谢谢您,厂长,那我……”桂樱紧张的望着厂长,而眼角的余光此刻正瞅着身旁的建国。
“你先回去工作吧,对了,别忘了写检查的事。”
“是,厂长。”说罢,桂樱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厂长办公室。
“呃,厂长,要没什么事的话,我也……先回去工作了?”见桂樱的事情得已解决,建国想着赶紧开溜。
“建国,你不是还要汇报学习的情况吗?”
建国想了想,满是歉意的回答道:“这个嘛,我还没想好怎么跟您说,请容我回去好好组织一下。”
“那好吧,熊主任,你也快回去工作吧。”
“是,厂长,您好好休息。”
“亲爱的熊主任,您可要好好地回去工作吧,千万不要辜负了厂长的一片苦心啊~”离开前,建国冲着熊主任使了个鬼脸。
离开了厂长办公室的建国,赶紧追着桂樱出了这令人压抑的办公大楼。
待建国走后,熊主任狠狠地攥了攥手心,然后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退了出去。
“桂樱,厂长给了你什么处分?”瞧见桂樱出来,小姚赶忙上前询问情况。
“小姚,我没事。”
“她当然没事啦,要不是我从天而降帮她,说不定她就要被开除啰~”
“什么意思啊?樱子。”
“他说的没错。”说罢,桂樱面向身旁的英建国,轻声道了声谢。
“哎,谢我倒不用,只是你以后呀,要给自个儿多留个心眼才是真的,像你这么单纯又天真的女孩子,想不让你上当都难哦~”
“是啊,我是很天真很单纯,谢谢你的提醒,小姚,我们走,别理他!”说罢,桂樱拉起小姚的手快步朝着女工宿舍走去。
建国踮着脚瞅了瞅两人逐渐变小的背影,心底里自娱自乐的乐呵了几声。
(本章完)
第63章 意外告白
虽说厂里布料“被盗”一事与自己并无确凿关联,但是在桂樱心里还是存在着一丝芥蒂,尤其是那天早上发生的搜查,也确确实实是在自己的枕头下面发现的“赃物”,而且当时宿舍外大部分围观的同事都已知晓,这或多或少在自己的声誉及同事间会有流传。为向厂长诉说清楚自己的清白,夜里,趁着大家伙熟睡,桂樱又悄悄的从抽屉里拿出晚饭后写好的检查,仔细想过后,桂樱才动笔加上了一段为自己申辩的话语。
第二天早上,桂樱交了检查后便去了车间重回到工作岗位。
厂长办公室,英建国正向厂长汇报着出差学习的情况。
“厂长,以上就是我和其他几位一同前去考察学习的老师傅的汇报情况。”对着手里的稿子,英建国满手都流着汗,倒不是单独和厂长面对面的紧张感,而是手上密密麻麻排满的文字压迫的建国无法正常呼吸。
“建国同志,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安排你去考察学习,看样子我是选对了人。”
“厂长,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这个人就是好吃懒做和死皮赖脸,别的真没什么值得您这么夸我的。”
“你是谦虚了。”
“厂长,我可真不是什么谦虚。”
“建国,出差考察了这么久,对于我们服装厂,你有什么好的个人意见和建议么?”厂长突然一改往日的语调,谦卑的问起建国来。
“好的建议和意见嘛,我倒是没什么,哦,对了,有件事我很早就想提了,只是不知道说出来您老会不会采纳。”
“有什么好的提议就大胆的说嘛,***不是教导我们要谦虚的嘛~呵呵。”
“我来咱们厂不是很久,但是我总是听见厂里的几个老师傅抱怨咱们厂的机器实在是太落后了,确实需要好好的换一换。”
“提到这个机器嘛,”一听到更换设备的事,厂长就有些犹豫了,“呵呵,毕竟都是咱们厂的老元帅、老功臣了,我听说,我刚进厂的时候就已经在厂里干了快五六年了。”
“我说呢怎么这么破烂不堪,一天起码也得修个五六次,原来都是些老祖宗留下来的哦。”
“话也不能这么说,”说着,厂长较吃力地拧了拧手里的瓶盖,脸上浮现出一丝的尴尬,“这时代总归是在进步的,旧的东西当然会被淘汰,如果还能再用个几年就先用着吧,要是真的不能再用了,咱们再考虑和别的厂换一换嘛,呵呵。”
“那倒也是,这种事也只有厂长您自个去考虑,我呢也只是顺嘴这么一提罢了,听不听的在您不是?”
厂长沉默了小会儿,杯子里的热水已被喝了大半。
“厂长,汇报的事我已经完成了,锅炉房那我还有事就不打扰您休息了。”说罢,建国准备转身离开。
“建国同志,你先等等,”厂长忽然把欲走的建国叫住,“我还有个事要和你说说,先别急着走。”
“您还有什么吩咐?”建国不情愿的将已经迈出去的左腿慢慢收了回来,与此同时,建国突然注意到桌上放着的一份检查。
“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只是,”厂长顿了顿,笑着继续说道,“我有个侄女叫何美玲,她千里迢迢的从广州投奔到我这来,也是怪可怜的。”
一听厂长提起何美玲,建国心里就已然猜到了几分情况。
“厂长,这个是您的家事,我听见不太好吧。”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你看啊,建国,我们也都不是外人,我认识你的父亲,他为人很好,想必你也是和您的父亲一样有才华。”
“哟,厂长您可真是抬举我们父子了,我还真和我爸爸不一样,他为人很严肃的,眼里从来都是容不得一粒沙子,而我呢,眼睛里最看不得的就是诬陷他人的事,而且,我不像我爸什么话都不喜欢绕圈子。”
“是的,”听建国刚才那么一说,厂长的脸霎间白了一层,“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