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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他犯病时总把我推出房间,却忘了把攥着我的手放开;
想他在没有事情的时候,会跟我携手品茶聊天,坐在凉亭里;
想他喜欢在我绣手帕的时候,坐一旁嘴角噙笑看着我,弄得我心猿意马;
想他跟我约定的三生之约……
身后传来马蹄声,把遐想的我惊醒了。转头看去,风吹起头发打在我脸上,遮去一半视线。
雪池跳下马,走过来看见我的神情,微不可闻叹了一声,伸臂把我拉起来。
“我带你去城门吧。”不由分说,拉我上马,一挥马鞭疾驰而去。
庄园其实就在南城门附近,虽然天不早了,但是宫廷里的繁琐礼仪拖着,我们到的时候车队才刚刚爬出城。
站在一个小山岗上,雪池扶着我,朝那长长望不到尽头的车龙看去。灿金色的用六匹白马拉的车应该是楚泽王,颜色稍淡的五匹白马的车厢就是那个人的了。终于要走了吗?回到烟雨江南,那里有我们的回忆,你还会想起来吗?
潮水般的疼痛袭上胸口,呼吸一滞,我捂住胸口弯下腰。雪池连忙抱住我,低声道,“我们回去吧?这里风大。”
我摇摇头,靠在他胸膛上,依然痴痴望着那辆越来越远的车。那辆车承载了我最爱最爱的一个人啊,为什么如今却要分离。分离,这么悲伤的字眼,为什么会发生在我身上。曾经看过一本小说,总是蹦蹦跳跳的女主角临死前在深爱的男人怀里,第一次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她悲伤对他说,“为什么相聚总是这么短,而别离总是这么长”,让人泪流满面。
雪池不再说话,默默地撑着我的重量,把披风上的风帽给我戴起来,打好结子。
车队很顺利地出了城门,不再缓缓放马而行,在宽敞的官道上一声令下,撒蹄疾驶。
没有任何意外,最后一匹马消失在视线里。只剩下山岗下我和雪池的身影,久久地站在那里。
天很蓝,风很凉,一切一切,都在静静循着自己的轨迹进行。世人的悲欢离合,不过庸人自扰之,本不关菩提事,可是谁又能摆脱人世间的悲哀?
2。水琪番外(一)
小时候的事情水琪不大记得了,那时候双亲健在,总算日子还过得去。有一年实在穷得揭不开锅,就带着五个兄弟姐妹投奔城里亲戚去了。
到了亲戚那里,有个矮矮胖胖的总管过来左看右挑了半天,把他给挑上了,改叫水琪。在新家可比家乡好多了,吃得饱睡得香,作息规律,每天和很多年纪相仿的男孩练武、学书。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年多,水琪一家人以及他自己全都被养得身强体壮的。一天,水琪突然馋起在家乡时哥哥弄过的叫化鸡,就动了心思。那时水琪的武功在府里同龄人中已经算得佼佼了,轻而易举偷了一只娘养的母鸡,然后胡乱宰鸡去毛。施展轻功,在府内的西北角找到一个看起来甚是冷清的院子,折了几根竹子烧起过火来。
水琪忙得那个不亦乐乎啊,想到香到流油的烧鸡,一点儿也不觉得烟味儿呛鼻子了。被黄泥裹得严严实实的烧鸡即使埋在土里,也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味,口水几乎被勾引下来了。
水琪忽然觉察身后有异响,回头一看,看到一个漂亮得不像凡人的小男孩站在一丛竹子下,黑黑的眼珠一动不动盯着他,表情很是老成。
不等水琪说话,那个小男孩弯起葡萄似的眼睛,居然有些羞涩地笑了笑,“小哥哥,我也想吃。”
没有丝毫经验的水琪被他这么一笑,七魂六魄都飘到空中了,反射性地回答,“嗯,嗯,哦……”
然后一个半大不小的少年和一个美丽小男孩在院子深处,弄得“烟尘滚滚”,不时传来咳嗽声。
“这个……嗯哪……”水琪难为情地搓搓手,不敢看那满眼期待的小男孩。天啊,千算万算,算漏了要带上盐巴和调料,他难过得脸都红了,他是真的好想做一个最好吃最好吃的烧鸡给这个美丽的人儿尝啊!
“我、我想……”水琪结结巴巴,看着已经烤得焦黄焦黄的叫化鸡,“我们没有盐和调味料,这鸡没有味道……”从来不懂愁滋味的水琪此刻快要哭出来了。
小男孩蹲在那一团黄泥鸡的旁边,不解地看看他,又看看鸡,乌黑的头发垂下在颊边,“我们就这样吃吧,管他呢。”
于是一大一小两个小人蹲在角落里一人分一半,大嚼特嚼,全然不顾沾了一身油。那天虽然缺少油盐酱醋,但是鸡肉分外香甜,咬一口唇齿留香,两个人连烤焦的皮都吞下肚子了,骨头也都啃了又啃才舍得丢掉。那个香哟!现在水琪想起来口水直流。
那是水琪第一次看到他笑得那么开心。后来水琪才知道那个天仙似的的男孩是王府的小世子。不久水琪就做了世子的贴身侍卫。
第二次看到世子笑得如此愉悦,已经是过了很多很多年。
天毅元年横县郊外那个晚上,把那个拉里邋遢的女子抱进世子车里的时候,他知道世子生气了。果然世子罚他不准跟去京都,留在落雨行府看守那个女子。他不敢有怨言,每天都恪守尽职地给那女子服迷药,保证在世子回来之前不让她清醒过来。
唉,没办法,谁让他太不小心了,鼎鼎大名的罗烟玉桃花簪就顶在自己咽喉上都没有认出来,亏自己还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如果不是世子恰好往窗外瞟了一眼,真的就要错过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了。他真的好佩服少爷,隔了那么远,居然还能瞧出端倪,心思缜密无人能敌。
其实也不能怪她,谁能想得到京都第一美女居然是这个模样,其貌不扬,从树林里钻出来时一身破烂头发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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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金菊前来报告说乔竹悦居然会自己叠被子,不要人伺候自己漱口洗脸,水琪很惊讶,开始怀疑世子是不是弄错人了。
黄昏前的阳光特别亮,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娇生惯养的乔竹悦却丝毫不注意会被晒伤,没有要金菊撑盖伞就走到芳草亭来了。
水琪主动让开路,她有礼貌地笑了笑,“谢谢水琪大哥。”她穿着金丝线绣小花儿的白裙子,煞是好看。
和世子聊天的时候乔竹悦的眼睛一直睁得大大的,亮亮的。学弹琴很努力,无奈没有那种感觉,但是为了不使世子失望,听说她在院子里经常练习,练习得手指都破了。
世子是什么样的水晶人那,当然清楚乔竹悦的心思了。他也只是观察着她而已,并不动声色。水琪不知道世子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不过那天下午他就知道不对劲了。
乔竹悦进了凉亭,石桌上搁着两杯茶,一只是白瓷雕青竹的杯子,一只是青瓷雕玉兰。弹了一会儿琴,她随手拿起白瓷青竹杯子喝了一口。
水琪倒吸一口凉气,那个……不是因为她的手很好看很白嫩,而是……她喝的是世子的杯子啊!记得在杭舟王府的时候,一个丫环不知道世子的杯子除了宁儿可以拿去清洗,其他人是不许碰的,就自作主张拿去洗了洗茶垢,当场就被世子赶出去了。
更加令水琪大跌眼镜的是,世子看了一眼自己杯子被送到别人嘴里,居然一声不吭。慢慢地,他嘴角竟然还缓缓浮现出一丝笑意,淡淡的,确是非常真实舒悦。
这就是水琪第二次看到世子笑得那么愉悦。
3。行云流水
今天一天都在收集正常二倍体西瓜的花粉,腰弯了一天,到傍晚酸得躺在藤椅上怎么捏都不舒服。
我让大娘把饭桌搬到院子里,摆上热腾腾的饭菜,盛好饭碗。院子里有很多藤萝架,青青色的藤蔓蜿蜒着,在夕阳中闪着柔和的光泽。
我四下望了望寻找启云的踪影,她就伴着一股特殊的香味兴冲冲拎着个什么东西冲过来了。
“宝华春的酱猪蹄!小姐!”她走得很轻很急,表情却是愉悦无比的,感觉就像小时候在路边捡到一把被丢弃的塑料花的小女孩,笑眯眯的。
我惊喜地跑到屋里拿了一个干净的大碗,把冒着热气和诱人香气的猪蹄装起来,说:“宝华春的!怎么买到的?”
启云小心翼翼地把食盒里的酱汁全都倒在碗里,一滴都不舍得浪费,开心地说,“下午从瓜田里回来洗完手就跑去了。”
我摸摸她柔软头发,“到城里那么远,你跑得也太累了。”
“没事儿,我原还担心卖完了呢,谁不知道宝华春的酱猪蹄出名的要早去排队那!今儿我刚赶到那里排队,天晓得,正好剩下最后一只了。看来我轻功虽然不够月落好,速度还不慢……”本来她是笑着对我说话的,然后突然就出不了声了,怔怔看着我,细细的眉毛拧成两股。
啊,月落已经不在我们身边了,启云再也不能说,“月儿轻功比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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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静地坐下来,把她的碗筷子推过去,用小刀把那个又肥又烂飘着香气的猪蹄切成两半,“坐下来吧,该饿了。”
她轻轻地坐下来。我们两个沉默地吃饭,如这几个月来一样,一人一半把猪蹄分吃光。吃完饭,我们收拾碗筷,我伸手揪了揪她的发稍,说,“好啦,趁着天没黑透,帮我洗洗头发,晾干好睡觉。”
她回头微微翘起嘴角。把脸盆皂角毛巾什么准备好,搬出一张长躺椅出来。
我躺在躺椅上,闭着眼睛感受着启云柔软的手把温水泼到我头发上,晚风凉凉地吹拂在脸上,恩,还有刚吃饱饭的满足。
“天真要变热了。”我睁开眼,看着蔚蓝色的天空和几丝云霞,悠悠呼了一口气。
“是呀。对了,雪池送来的钱庄账本看了么?”
我想了想,“看了一半。其实他不给我看也行的,我又不大明白生意上那些事。”
“他不是要你放心么。”
“我很放心啊。”
启云看我一眼,手指力道恰好地揉捏着我的头,笑道,“他的心我明白,你还能不知道?他不想你再像在王府里时那样日日提心吊胆,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罢了。就你这个敏感别扭的心思,平日看账本都爱理不理漫不经心的。要是他真的不给你按例送来,你嘴上不说,心里又该疙瘩了。”
我扑嗤笑了一下,眯着眼自嘲,“哎呀,原来我这般小心眼啊。”
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天边红霞愈深,皂角的清香和着热水的温度流淌着,藤萝椭圆的叶子在微风中摇头晃脑,此刻我的心是安宁的。在痛苦中沉浸太久,片刻的安详亦是奢侈。
身边只剩下启云陪着我,月落走了,洛宇也离开了,雪池雪舞不可能天天过来。原以来,找到了陪伴一生的人,不会在漂泊寂寞,原来还是竹篮打水。一个接一个都走了吧。那么启云呢?启云终究也要离开我的呀。
想到这里,我抬眼看向启云,“启云,你今年多少岁了?”
启云略惊奇地看我一眼,“怎么想起问这个了?今年应该27了吧。”
噢,乔竹悦也21了,眨眼间,我来到这里已经整整三年了。“你看你看,启云,怎么大家都把你的大事都忘了呢?”
她手上的动作缓了下来,“我倒希望所有人忘掉,永远不再提起来才好呢!”
我笑着羞她,“这怎么行呢?女人总是要嫁人的。该不是你不好意思吧?”
启云白我一眼,不出声。
我拉拉她沾满水的手,被她拍回来。我叹一口气,“云,我也不和你扭捏。女人需要一个男人陪着的,难道你总没有欲望?”
启云微微一笑,“我是干哪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