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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了些炮竹过来。又叫了些酒庄的酿酒师傅们,为冷清的苏家撑个门面。
因着有了皇帝的暗旨,苏流水便也没有把这婚事当成个事儿来操办。只听得温行云一来,她便拿个红盖头往自个儿头上一盖,便随姣杏一道出了门媒人由姣杏暂替,喜婆则由温行云给她的一个手脚伶俐的婢子充当。
她穿庭过廊,走姿婀娜。蓝姑草见她这般,心中甚觉安慰。太子负手立于苏宅门口,远远的瞧着她向他走来。
这女子,竟真要嫁他了!头一回,他上苏宅提亲,她要嫁的是温清零。第二回,他们在御花园商量婚事,她情愿独自出帝都也不愿嫁他!
最后一回她又告诉他,她要嫁的是六王!可这一回,她却终于为他盖了红盖头,走向了他!
苏宅外头不知何时,竟是人头攒动。大伙儿都想瞧着心中的青阳美人出嫁。
不知是谁点燃了爆竹,先是点燃了一个。然后是无数个。那震耳的声响,竟把这本该清冷的日子弄得颇为喜气。
苏流水隐在红盖头下的面色有些发青,正想问是谁弄了爆竹来放,身子却突的一轻。温行云,竟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她抱上了马车!他这一抱,倒把外头围着瞧热闹的人情绪一下子调了起来。
他们竟个个欢呼着殿下英明。
她心中一震,英明?这叫英明么?可众目睽睽,她又不好反抗。便也就这么随他了。
马车里头甚是宽敞,苏流水才坐定,便听见外头有人飞扬一鞭,那马车便在帝都街道上飞奔起来!
人群外,花千树骑了匹白马,远远的瞧着。眸中隐着一星冷怒。他,竟就用那辆马车把她接走了!那般的随意。仿佛就只是把她视作等闲!
苏流水,又岂是可以被人视作等闲的女子?他一夹马腹,远远的往太子府去了!
街道茶室雅阁,温清零倚窗而立。双手紧握成拳。
“王爷,苏流水在太子府的份位是个二夫人。虽不是正室,可却总算也是个夫人。”男人在他身后禀道。
温清零眸中锁着怒波,许久才道,“怎么这二夫人进门的排场,竟还比不得一个小宠么?只那些东西,温行云他!竟也敢拿出来辱没了她!”
“王爷,听说那是苏小姐的意思。”男人淡淡的应道。
“那就该依着她了?给我准备一份厚礼,今儿我便上门喝喜酒!”他拂袖道。
“王爷,这怎么能成?太子殿下没给您送贴子来。”那人为难的道。
“如今他是庶民,我是王爷!怎么?自个儿的妻子嫁人,我这个当人夫婿的不该去喝杯喜酒么?”他双目尽红,薄唇紧抿。
男人未出声,他很想告诉眼前的男子,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龙锁骨在使馆里砸东西。见着桌子摔桌子,见着椅子砸椅子。他暴怒的模样,让孤城轻轻摇头。
“闲王,孤城说错了什么,您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孤城蹙眉冷道。
“你没错!错的是苏流水!她竟敢嫁给温行云!她竟嫁给了温行云!她情愿嫁一个平头百姓也不要做小王的皇后!小王就这么不招人待见么?”
他说罢,又摔了一个碟子。“啊!是了!她曾说我女扮男装。是了!她定是瞧不上我这女气的容貌!孤城,小王长得是不是很丑?”他被打击得信心全无。
孤城眉毛一蹙,道,“闲王的长相,在紫月只怕找不出三位来。”
“那她为何瞧不上小王?小王究竟哪里不好?”他说到此,打了个酒嗝,一向清俊的脸上却染了层薄薄的红。
孤城轻轻一叹,道,“这事儿与闲王无关!如今苏流水嫁给温行云。也是无妨。闲王若真是喜欢,便伺机杀其夫,强占美人。”
龙锁骨被他一说,心中雪亮。他面色一正,道,“是!自此之后,小王定当加倍努力拢络官员。务求坐登紫月大宝!小王倒是不信了,皇帝坐拥天下,却得不到区区一个女子!”
孤城见他如此,遂轻轻一笑。
龙锁骨又道,“好,咱们备些礼,去吃他们的喜酒!”他说罢,便又取了把折扇,摇身一变,成了那翩翩的佳公子。
孤城唇角抿了丝森冷。倒也不加反对,便与他一道往前太子府去了!
太子府里倒也算是热闹。温行云特地为她僻出了一处流水阁。那儿的景致在太子府里最是动人。流水阁门前是一处沫涂的溪水。溪水清可见底,冰心玉魄。溪边植了几处桃红柳绿,只淡淡的一抹,便觉别有风味。
苏流水盖着红盖头坐在新房中。簇新的红衣是娘跟姣杏二人连夜赶制的。没描龙,未绣凤。简单却又不失美艳。
大红的喜榻上,铺了一床百子被。像征二人百子千孙。床褥子上洒满了花生桂圆跟干枣。寓意早生贵子。那鸳鸯新枕下,便压着一道明黄的圣旨。
她刚进来便瞧见了圣旨的一角。心里更是踏实许多。屋里还有许多人忙进忙出。似乎在打点着什么。
趁着她们不注意,她的手便悄悄的探向枕下圣旨。
“唉哟!新娘子等不急要睡下了。咱们赶紧着!把这儿收拾了,便让爷进来跟她洞房!可别耽搁了人家的好事!”一道略粗的女声生生的阻断了她的动作。
她嘴唇僵硬,只得将手收回。垂首而坐。
外头的人很快的把东西安置了,便退了去。她只听得砰的关门声,好一会子屋里都没了响动,她以为她们该是全都退去了,便又悄悄的将手探向枕头底下那道圣旨。
“你就这么迫不急待的想瞧圣旨?”温行云的声音里头蓄着微怒。
苏流水心中一怔,伸手便要去扯那盖头。温行云见她这般,竟先她一步将她的盖头掀开。她抬眸瞧向他,眸中现着无奈。“事关终生,怎么也要瞧上一眼。”
温行云冷冷的睐她一眼,俯身将那圣旨取了,摊展开来放到她跟前口道,“你瞧罢。”
苏流水真就接过那圣旨,只见圣旨上头龙飞凤舞的写着,温苏成婚,乃权宜之计。特准二人,不同房,不摆酒。不拜堂。不入籍,不入宗祠。苏流水若有一日想离去时,温行云不论身在何位,都不许阻拦!
苏流水一字一字的瞧了个仔细。发现这圣旨并无但书,遂轻笑道,“甚好。甚好。”
温行云见她这般,面色一窒,随即又道,“原本确是不想摆酒,可今儿倒是来了几个客人。你若愿意,便与我一道出去,可好?”
苏流水讶然的瞠大双眸,惊道,“是谁来了?”
温行云负手冷笑,“去瞧了就知道!”
虽是不摆酒,可毕竟也是太子的第一个夫人。今儿毕竟也是要小操小办着的。苏流水寻了面纱戴上。随他穿庭过廊,到得前厅。却见着执了一枝桃花在手的花千树,拿了一把折扇的龙锁骨跟孤城。还有就是她那无缘的大君,温清零!
一见他几人,苏流水便作了个福,笑道,“今儿来的怎么都是些贵客呢?”
太子启唇冷笑:“都是先头熟悉的人。对了,千树。今儿六弟怎么没来?”
花千树轻轻一笑,道,“六王今儿旧伤复发,怎么也起不来。便托我给小姐送了些礼物过来,倒也罢了。”他说这话的时候,那双眼睛便一直在苏流水脸上打转。想瞧瞧她是怎么个意思。
苏流水一听这话,心中一怔。脸上已有了愧色。六王这伤,她知道!想到此,她狠狠的剜了眼龙锁骨。
龙锁骨被她一眼瞪得莫名,可他却立刻深情的回望过去。
苏流水心中一恼,赶紧把脸儿转了开去。
温清零见他几人眉来眼去,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心里气闷,一时之间却也不好发作。
前厅八仙桌上摆了三十二道菜品,有单有素。其中一盘,竟是苏流水教过他的生鱼寿司!温行云与苏流水二人坐在上首,其他人便依次落座。
花千树瞧了那寿司半响笑道,“千树走南闯北多时,竟从未见过这般吃法。将生鱼放在米饭上头。孤城,你见过么?”
孤城瞧了眼寿司,便觉胃里翻搅,差点就吐出来了。他摇头淡道,“我也从未瞧见过。”
苏流水面色微僵。她倒是怕他们几个又说出一个茹毛饮血来,遂不敢举筷。
反倒是温行云,竟淡淡一笑,举筷夹了块寿司,就着酱油往嘴里送去。见他一送,一桌子的人就都瞧着他。看他何时会吐出来。哪知他优雅的咀嚼,非但没有吐出来的意思,反而竟让人有了几分跃跃欲试的味道!
苏流水也跟着拿了块含入唇间。她一吃,桌上其他人便也跟着来吃这寿司。
花千树赞道,“这鱼滋味甘香嫩滑,一点都没有腥味儿。端的是不错!”他这一赞,所有人便也都跟着赞起来。
温清零笑道,“行云,这是哪儿的厨子做的?倒是真新鲜!”
温行云淡淡的瞧他一眼,道,“这是我做的。”
一桌子人全都震在了当场。他又道,“流水喜欢茹毛饮血,生食鱼片,我便也只有夫随妻便,学着这么一手。”
这话一说出来,大伙儿心里都不是滋味。
苏流水唇角抿了一点轻笑,道,“这些鱼其实都用姜跟酒泡过。又用开水烫了烫。所以并非生食。”这是假话。
谁都看得出,这鱼便是血淋淋的杀了便拿来做寿司了。
龙锁骨轻咳了声,笑道,“这种吃法倒是好,连生火都不用。小王回紫月也叫厨子给小王做。”
苏流水心道,她就是在厨房打不着火才做的这寿司哪!她轻笑了声,对花千树道,“厨房那儿还得几个寿司,便带了回去给六王尝个鲜。”
花千树心里知道,这便是她的回礼了。遂笑着应了声。
温行云又笑,“这鱼原来有个名字,叫鹣鲽。今儿咱们这桌饭上头有这鱼,便有了我跟流水往后便会鹣鲽情深的意思在。所以,我才亲自动的手。”
他这话一说出来,一桌人心里就都明白了。
他,这是示威来了。如今苏流水已是他的妻子,不管他们以前多么的爱着,也不过都是从前的事儿了!今儿他们个个带了礼物过来,明着是祝福,暗地里头打的什么心思,大伙儿心知肚明!
可这正主儿一盘鹣鲽情深,便把他们那点儿心思全都压了下去!
各人心中都锁着一点恼意。刚才还甚觉美味的寿司,此时竟似是哽在喉间,上也不得,下也不是!那股子生鱼的味儿,在腹中翻搅。恶心欲呕!
第一个坐不住的竟是孤城,他一早便对生鱼反感已极。此时这般,便自飞奔出去。他一走,龙锁骨也跟着优雅的走出去。
花千树虽腹中未曾翻搅,可不知为何,竟觉那鱼生沾在了牙上,嘴里怎么着都有腥味儿。便也跟着出去了。
反倒是温清零,倒还依然端坐当堂,眼睛直直锁在苏流水的身上。
苏流水对这人甚是反感,可又不好赶他离去,便伸脚踢了踢温行云。温行云自是知道她的意思,遂笑着对温清零笑道,“二哥喜欢这生鱼,我这儿还有两条,二哥走时,便带着回去给厨房,让厨子杀鱼取肉,再削成薄片便是了。”
温清零听他一说,轻笑道,“这鱼原该二哥来做才是。可却教五弟做了。”
他这话一语双关,颇有些酸他弟娶兄媳的味道。
温行云这般人物,又岂会不知?他面上有笑,可袖中的十指却根根尽白。
苏流水也知他这话有些酸意,便自掩唇笑道,“王爷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来不屑做这些个小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