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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竹笑了:“那位中国棋手的风格习惯你都不了解,虽然是十五番赛,但没必要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这里吧。进入胜者圈的番赛才是最重要的,他进了表示有资格有实力,你自然也能与他对阵,而且还不落下与李民泽的对阵。”
小林考虑良久终于点了点头,同意了大竹的安排:“这样的话那位中国棋手由谁对阵才好?”
“自然是我。”大竹背起手转过了身,“他自然是顶替的卫平君,卫平君的对手本来是我,那么仍然由我接着才对。”说着这话他眼里有不服输的神采,隐隐的,还有一丝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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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竹……寒生,你的对手是大竹先生和金泰和。”卫平看着手上的传真,突然翻了翻背面,仿佛那里有什么要特别注意的文字。
我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淡淡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其他几人根本来不及指责我的心态这么放松,此时都将心思放到了那张对阵传真上去了。
肖夏,曹眩,朴太星三人对阵;姚洋,浩介信,李民泽三人对阵;孟宽,小林,银三顺三人对阵;常汉文,左近藤,金熙坤三人对阵。
虽然都是名人,但嚷嚷着对手的时候可看不到半点风范,尤其姚洋更是苦着了一张脸:“怎么说也要让新人多锻炼锻炼才对,怎么把我和李民泽分在了一组?”
在笑着姚洋鸵鸟心态的时候其他几人脸色也不见得有多轻松,怎么说参加三国杯赛的无一不是本国的一流棋手,没有对阵个百来盘也有过近十次交锋。
“金泰和在棋盘上和生活中都是比较冷漠的人,棋风非常狠、决,是少有的能在大赛上运用快棋赛手法的人,尤其是对于三国杯赛这样每一局棋只有三个半小时的赛事,他占有很大的优势……”知道我从没有参加过国际性的赛事,卫平首先给我介绍起要对阵的韩国棋手,“大竹先生可是日本棋界的老人,虽然近年来他棋力颇有下降,可数千盘的对弈经验可不是放着好玩的。”
似乎怕我有轻视之心,卫平又道:“大竹先生性格豪迈,走棋也是大开大阖,棋型变化大多周正,绵延有张而不失柔和,在前六十手左右是很难占到他便宜的。这样说寒生你可不要以为大竹先生很好对付或者很难对付……”
他话没说完常汉文便笑着插了一句话:“只要下对了路子,不管是谁都好对付。哼哼,卫老师,这话你可是从我做学生起就说过了。”
卫平一愣,随即朝他瞪了瞪眼:“怎么,你现在就不是我的学生了吗?”
姚洋、肖夏几人都嗤嗤低声笑了起来,常汉文赔着笑脸,紧赶两步,伴在卫平身边讨好的道:“哪能啊?一日为师终生为师,这话我可记着牢呐。”趁着说话的空隙他朝姚洋肖夏几人飞了一个不准笑的眼神,“我这不是怕你给寒生太大压力吗?”
卫平自然知道自己学生的小把戏,他也没在意,嘿嘿笑了两声,瞟了我一眼:“你看他有紧张得不会下棋的样子吗?”
我淡淡笑着,一点也没有刚参加国际性赛事会紧张的自觉感,因为与我年龄相近——这自然是外貌上看来——常汉文嘻嘻笑着就走过来逼迫我说理由,被他纠缠得哭笑不得我只好解释着:“不是我不紧张,我怎么可能不会有紧张的时候?而是我觉得根本没必要紧张,现在是什么时候?三国杯赛?三国杯赛又是什么比赛?对啊,围棋赛,那我们是干什么的?是啊,我们是下围棋的棋手,我们来参加自己最擅长的一项比赛,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被我一问一说的话弄得一愣一愣,常汉文眨了眨眼,什么也没说。姚洋咳了两声:“道理是没错,可我怎么觉得这话好象似曾相识?”
我亦一愣,立刻意识到自己这话给别人的感觉象是领导说出来的话,太空泛太广了点,笑着解开尴尬,道:“最主要的,围棋发展到现在,已不单单是任何一个国家独大。在不同的国家,围棋已经发展成具有各自特色:日本主战、韩国主稳,丢掉自己国家的特色而去适应其他国家的特色,想要赢棋无疑是天方夜谈。”
这番话一出几人都收起嬉笑的神色。肖夏屈着手指,在心中不住思量着,他是中国围棋界,也是世界围棋界第一个将古术思想——孙子兵法——融入围棋的人,对我的话自然也体会更深。一边斟酌着他说道:“那中国现在围棋的表现是什么?”
“都有,却失之偏颇。”我立刻接着他的话道,“对于日本和韩国现在的围棋思想中国古代围棋思想无一不包含在内,不论历史上众多名手如何争论战为高还是稳为重但都脱不开,或者说不会抛离一个思想……”
“那就是平衡!”顿了顿,我沉声吐气,“这种平衡境界的追求是刻意不来的,它的前提是自然而为。中国古代围棋是用来修身养性,体天道而和自然,现代围棋却是以求战以求胜,心境失了,棋力自然下乘。中国人或多或少都会受五千年文化的影响,脱开了最基本的去迎合在国外发展的棋道,对弈如何不输?”
孟宽眉头重重皱起:“寒生你的意思是中国现代的围棋还是要追求古代那种修身养性?”
我哑然失笑,摇了摇头:“现代围棋跟古代围棋不同,而且社会形态不同,自然不能这样说。就算古代围棋追求的是修身养性可依然能够看到为数不少流传至今的征战局,其战况激烈不亚于现代围棋,甚至其中的生死劫尤有过之,这表明古代棋手并不忌讳战,也会战也能战。仔细研究古人的棋谱可以发现一些国手的名局更是攻击凌厉,但在其凌厉的攻击下防备也是浑厚无比,这就是古代人追求的平衡,自然的平衡。”
休息室内沉静下来,在场的五人显然都体会到我话里隐含的意思,而且他们也很清楚围棋界现在追求的胜利是以战为主,中国的围棋也在朝这方面发展,与古代围棋追求的胜利基调完全相反。他们在围棋上下的工夫都是数十年甚至更多,自然能够分辨我的话是胡说八道还是据之有理。
现代围棋与古代围棋的不同是如此明显,我当然不会认为就这么一番话能够让他们马上改变。中国围棋低于日本低于韩国,难道只是棋法的问题就可以说得过去了吗?留存下来这个疑问现在就足够了。
日本韩国的围棋是从中国传去,但发展到现在都已经完全具备自己国家的特色与文化,虽说是分支但也是泾渭分明,走着自己发展的道路,中国围棋忘掉自己的思想而去追着其他国家围棋发展的道路难道不是舍本逐末?
“中国的围棋的确追求的是平衡,”卫平苦笑着看着我,“可现在这个平衡可不是讲究的时候,若是不潜心下来思考,恐怕会连现在的想法也丢掉。”
我知道现在说出的这些话可以说有混乱其他人思维的嫌疑,最直接的后果便是导致这届三国杯赛中国棋手的全面崩盘。我也随着苦笑了一下:“说这么多只是解释我不紧张是因为我是以平衡基调来下围棋的,至于对不对大家还是在这次赛事过后与我讨论,毕竟,眼前最重要的还是三国杯赛。”
彼此望了数眼,不知是谁先笑出声来,接着大家都笑了起来,将刚才因我一席话给说得有点沉闷的气氛和心情扫了开。
接着几个人便开始讨论起自己的对手来,分析弱点、讨论可能出现的棋招、探讨应对办法……直到陪赛员进房告知休息时间到,棋赛将在十五分钟后开始而结束。
“好了,诸位不要有太大负担,是时候进场了。”卫平作为领队首先站起身,拍了拍手振奋精神道。
参与三国杯赛的都是国内的顶尖棋手,国内国际性的赛事也不知道参加了多少,笑嘻嘻的站起来,看来心态都比较放松,朝自己对仗的棋室走去经过我身边时都对着我肩上来了一下,没有言语却是实实在在的鼓励,显然还是有点担心我这个没参加过任何赛事的新手。
当卫平经过时,他停下脚步,抿了抿嘴,看着我:“就同平常下棋一样,大竹与金泰和的特点都分析给你听了,具体的就靠你自己把握了。”他面上泛起一丝微笑,“不过依照你的棋力,对付他们两个是没点问题的。”
我耸耸肩,不置可否的朝他一笑,在走廊的另一头李民泽缓步走来,与正出门的我碰个正着。他盯着我看了数秒,突然露出一丝微笑,我还没觉得什么,卫平可就有点惊讶了:先不说礼貌与否的问题,光李民泽这一笑可是从来没见过的。要知道,那“玉佛”的“佛”可是说他常年不变始终如一的脸部表情。
“白天我轮空,晚上才有比赛。”他走到我面前与卫平打了声招呼才对我说道。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却猜不透他接下来的意思是什么。接下来他也没再说什么,朝我一颔首走了开。
看着李民泽远去的背影,良久后卫平回眼朝我看来,颇有一丝意味深长的说:“看来他把你当成第一要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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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棋室边侧的玻璃可以很清楚的看见棋室内对弈的情况。因为首轮轮空,因此李民泽在棋室外观战。他跪坐在软垫上一动不动,神色平静,看不出丝毫波动,在他身旁还有一位同为韩国棋院的棋手金泰和。
虽然并不清楚李民泽为什么会来这里观战,但因为他在韩国棋界的地位,金泰和没有发出丝毫疑问。在他看来,大竹先生虽然在世界围棋界名头很大,但一来他年纪老了,难免会有精力不足,下出昏招的时候;二来对自己的实力非常有信心,金泰和并不担心,至于另一个从没见过的中国棋手,他尽管没有轻视之心但也绝对没有上升到重视的地步。
在外面观战完全是因为对那位中国棋手的不了解,可以这么说吧:棋局虽然不至于令人乏味得想睡觉,但也绝对称不上精彩。可能是因为第一局的原因那位中国人下得比较谨慎,这他能理解,但大竹先生的布局走位就让他感觉有点奇怪了。大竹先生是位棋风已然定型的棋手,就算是初次对上不了解的棋手,他的棋法同样是大开大阖,没有丝毫试探的味道。可现在看来,大竹先生完全抛弃了自己的下法,用一步一趋来描述也不为过,虽然与那位中国棋手针锋相对,但无疑让人感觉非常压抑。
金泰和看了看大竹的脸色。他的脸色凝重,眉头纠结着,挺直身子坐着,完全没有以往对弈时那种潇洒自如的神态,而他的每一步棋都在一段思考后落下,虽然没有超时但让人感觉到了一丝紧张;反观那位中国棋手,他整个人靠在椅子中,显得悠闲无比。
金泰和不认识这位中国棋手并不奇怪。一是因为他刚从国外的围棋交流会赶过来,当他赶到时,这届三国杯赛就差不多要开始了,知道这位中国棋手的人都忙着调整自己的竞技状态,一个棋手的名字自然不会被认为告知是非常重要的事;二则因为金泰和本身的性格并不讨人喜欢,除了围棋之外与人的交流非常的少,他的棋力虽然在韩国棋院排在前列,可他不论是赢棋还是输棋都臭着一张脸,可偏偏在他上面还有一个李民泽,这就不得不让人腹诽不已,所以有闲心又知道这位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