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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次回来,携回的钱物不少,且带回来这样一个俊秀可人的媳妇,真有些衣锦荣归的意味。乡人们还愿意像从前一样帮忙,那采买货物、置办彩礼、操办酒席,凭他一人怎可能做完,其实大半都是乡亲们自发起来,由有经验的伯伯牵头,其余人等各领事务,分头行事,两天时间便准备齐全。头一天晚上挖起数个大灶,埋好铁锅炖肉汤蒸排骨煎炸各色酥肉面果儿。那桌凳碗碟自也是东家凑西家拼的,从谷靖书家院子直摆到路边。
如今迎送亲队伍来到,观礼的亲朋好友俱已到齐,谷靖书从轿中接出南宫珏,以一条大红绸带牵着他走进堂屋,这便要拜堂了。
赞礼的也是村中叔伯,见吉时已到,新人就位,三声礼赞唱毕,便叫送入洞房。余人入席就坐,推杯问盏起来。
本来这成亲礼节甚多,但一来乡村小户人家,没太多讲究;二来谷靖书家只余他一人,不得不简化许多礼节以便他能抽出时间出外去招呼客人。那洞房里匆匆撒过帐,让一个五岁半的小男孩滚过床,谷靖书连盖头也来不及揭,更别说与南宫珏说什么话,便被叫出去陪客人喝酒了。
南宫珏独自坐在床上,外面闹哄哄的,欢声笑语,杯盘叮当,更衬得他一人独处甚为凄凉。好在他早知道要等谷靖书很长时间,又不真是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自己干坐着没意思,便索性盘腿捏了法诀练起功来。
这当然是最能静得下来,又能消磨时间的办法,两个时辰转瞬即逝,谷靖书终于醉醺醺的给搀了回来。那些青年人本来想要闹一闹洞房,奈何谷靖书这醉得站也站不起,他们又不能真的冒犯了新娘子,只有作罢。南宫珏刚才收功,见他被人架到床前才一松,整个人就扑倒下来,当下也顾不得避讳人眼,忙一把将他抱住,道:“靖书,你还好么?”
送他进来的那几个青年也喝得不少,打着酒嗝嘻嘻笑道:“既然有嫂子照顾,我们就功成身退,让你们好好相处了。”说罢嘻嘻哈哈拍肩搭背摇摇晃晃地穿了出去。
谷靖书喝得并不算多,只是他本来量浅,又经不得劝,自然倒得极快。好在外头自有人收拾,他倒也不必考虑太多,听见南宫珏的问话,又被抱住,脑袋里能明白,只是想回答时嘴却不听使唤,只能哼哼唧唧地道:“还、还好……”一面想努力翻身,可惜手足发颤,根本不往他想使劲的方向去,最后还是少年双手一换,才令他脸孔朝上。
南宫珏轻轻拍着他脸颊,道:“什么还好,一身怪味儿,可难闻死了。”他自幼习武,练的又是绝情绝性的白骨观心之法,对这声色之娱从不沾染,更没喝过酒。谷靖书只觉他头上垂下的盖头一下下扫着自己的鼻子下巴,痒痒的格外挠心,虽是动弹不得,那色心却陡然窜了起来,一手抓着盖头的垂穗猛一下将之拉下来,映入眼帘的便是少年云鬓高耸,头戴凤冠的明艳面容。
南宫珏正蹙着眉头看他,但见弯眉细细,乌瞳圆圆,白净的脸蛋儿给抹了两团胭脂,虽是手法拙劣,偏是掩不住少年本来颜色,只叫人觉着可爱得很。谷靖书对上他的眼,赫然已经看呆,就是没有喝酒,只怕眼里也要多出七八分醉意来。他两眼直了好一会儿,方扎手扎脚地想要去摸少年脸蛋,大着舌头喃喃地道:“小珏,你好美……我、我好喜欢你!”
南宫珏闻言,不禁微微一笑,见他笨拙得抬不起手,便自己俯下头去,在他嘴唇上啜了一口,同样轻声地呢喃道:“靖书,我也喜欢你。”
谷靖书感动地几要落泪,道:“我终于将你娶回家,日后便可终身厮守,永不分离了!”
虽则这世俗之礼行与不行对南宫珏来说根本无碍,但见谷靖书那般放心,他也附和地点点头,随即眼珠左右转转,凑近谷靖书耳边悄声道:“靖书,外面没你什么事了吧?”
谷靖书看着他只是笑,道:“三叔帮我招呼着,我不必出去了。”
南宫珏喜不自禁,将他抱得更紧了些,热热的呼吸直吹进他颈项中,充满挑逗地道:“那我们可以上床了么?”
谷靖书脸颊酡红,此时更深一层,连眼尾那薄薄的皮肤也透出艳丽的胭脂色,衬得双眼水汪汪的,随意一瞟都带着万般风情。少年看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嘴里问着,手已经恣肆地在他屁股上掐摸起来,这举动与他一身端丽的新娘吉服可是不相称得很,直摸得谷靖书肌肤燥热,筋骨酥软,喘息不已,央求道:“小珏,小珏,等会儿,外头人多,我们可不能弄得太大声。”
南宫珏手下不停,将那浆洗得挺括硬挣的衣料给揉软揉皱,自己则随意以鼻腔答应着,道:“只要靖书不叫出来,那声音便不会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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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靖书猛想起一事,忙颤声道:“小珏,等等!今、今夜一定有人会偷听,所以你不能这样……”
南宫珏此刻哪还听得进他说什么“不能”,双眉竖起,一偏头,蓦地将谷靖书往床上一放,自己足尖点地跃到窗前,一拉窗户两掌拍下,双手一合又将窗户关闭,身形同时后退落回床边,瞧着谷靖书道:“如今没人偷听了。”
他这几下子兔起鹘落,谷靖书简直反应不过来,直到他回来,才失声道:“你将他们怎么了!”
南宫珏道:“让他们偷听我便不能干你,那自然只有让他们听不见了。”
谷靖书冷汗直冒,霎时间酒醒了大半,一翻身坐起来惊恐地道:“你没有伤害他们吧?”说着便要起床去看那躲在窗外的人怎样了。南宫珏合身一扑将他压在床上,不耐烦地道:“他们一点功夫也没有,我杀他们有什么意思?只是弄晕过去,免得打扰我们兴致。靖书,你说过外面的事不用你操心了,说话要算话才是!”
谷靖书听说没出人命,那口气这才松了,浑身大汗淋漓的,力气倒恢复了不少,便嗔怪地瞪了少年一眼,道:“谁让你胡乱出手,倘若真伤了他们,我怎么过意得去?”
南宫珏蹙眉道:“是他们偷听不对在先。”
谷靖书道:“他们也不算不对……唉,这个跟你也说不明白。你做都做了,再来怪你也没有意义。”他见少年固执地压在自己身上,只是脸色沉着,虽压着自己,却没有继续动作,竟像是有些生气。他略整思绪,便知道少年是怎么了,于是微微一笑,道:“小珏,不高兴么?”
南宫珏没有回答,只管趴在他胸膛上不动。谷靖书酒被吓醒,身体总算能听使唤,抬起手臂搂住少年,为他拔下插在发髻上的繁复珠花钗环,柔声道:“你是不是觉得,虽然嫁给了我,但与你此前所想的在一起还是相距甚远,并不能够真正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没错,正是如此!
然而少年正想点头,念头一转,不知为何硬生生止住那冲动的头颅,只将眉头皱得更紧,也不答他。谷靖书为他放下头发,轻轻用手指梳理着,心里也颇为歉疚,知道自己囿于世俗之见,将他管得太紧。何况此刻分明是久别重逢,他却如此冷淡推诿,也难怪少年会如此生气了。
他想通了,伸手摸着少年脸蛋,爱怜地道:“这些天真是难为你了,你且稍等,我去将他们交予人安置好,让他们散了,便与你尽情地共度春宵,如何?”
少年这可绷不住了,猛一抬头瞪大双眼嚷道:“你还要出去!”
谷靖书无奈地道:“他们晕在外面,万一着凉风寒了怎么办?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总得一切顺顺当当,才讨得到个好彩头。”
南宫珏其实不太明白何为彩头,而且在他看来,“顺顺当当”指的应该是自己与谷靖书两人能成其好事才对,偏靖书的思虑永远那般繁多,还要顾到那些不太相干的人的情况,当真令他烦恼无比,道:“靖书,你说过,在屋内便要听我的的。”
谷靖书屈起中指轻轻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个爆栗,笑道:“你我谈判的结果,分明是在旁人无法察觉的情况下便任你胡来。”
南宫珏张开口,却哑口无言。这个结果确实是他力争而来,而现在,他们做出的动静外面那些人绝对能够察觉得到。他“呜”了一声,撑起上半身道:“我去把他们赶走!”
谷靖书连忙一把将他抱个满怀,翻身将他压下来,肃道:“不得乱来,你是新娘子,怎可以出外抛头露面?何况人来贺喜,也不能靠蛮力赶走他们。你等我片刻,我再进来,便真的一切都由你处置。”
南宫珏被他抱着,只觉两人间隔着数重牢实衣服,摩擦时繀縩作响,竟触不到谷靖书除了脸颊颈项外的一点皮肉,不由他不抓心挠肝的急到火起,那双眼里顿时便带了些蒙蒙水汽,仰望着谷靖书哀哀地道:“靖书,你要快点……”
谷靖书压着他,只觉下腹挨着他腿间处有股热气直透重衣,燎着自己的肌肤,也不由有些心旌神摇,便在那染了胭脂的唇上啜吸一口,压住旖念宽慰道:“我会的。”说罢抽身而起,转身出门。
少年和衣倒在床上,一时完全没想到要起来,只觉胸怀中那具热腾腾的身躯骤然离去,实在是空虚得很。他双手摊开,只等着谷靖书再回来时还要一把抱着他,脑海里翻涌的尽皆是如何与谷靖书云雨欢好的念想,那胯下隆起的部位不但未消,反而愈加肿胀了。
谷靖书从天门回来以后,脾性中的唯唯诺诺去了不少,该恭敬的还是恭敬,但该决断时却比以前多了份果决。他这几个月经历的事情可不算少,得知自己身世极不寻常,先后又被南宫北翊、谷云起、甘为霖这三名强横之人威慑喝斥,竟将他软弱柔顺的性子磨砺出了些棱角。而南宫珏一开始对他完全掌控,到如今已变得十分依赖他。他若再不能强起颈项,怕也不能与少年一生相偎了。
所以南宫珏在床上躺了半盏茶时间不到,外面人声渐稀,窗外灯火散尽,谷靖书闩上大门,重回到房内。
屋内粉饰一新,又堆放了许多红纸金箔装饰的礼盒,在烛光的映衬下倒显得光彩夺目。少年倒在那一重白色纱帐之中,描龙画凤的红色嫁衣层层叠叠,怒放的大花一般,将少年如花蕊一般地包裹在其中,实在是可爱可怜得很。
谷靖书看得眼睛又是一花,那色心更是不减半分,两步跨到床边,含笑地睇着他道:“我来侍奉小珏宽衣。”一面自己在床沿坐下,抱起他一条小腿,隔着衫裤捏捏揉揉地一路摸到脚踝,将手指伸进鞋子,在他脚后跟处搔动两下,才慢条斯理地给他脱下一只鞋子。
南宫珏的身材在男性中也许不算特别高大,但若从女子的角度来论,那自然远超一般标准。是以他这一身嫁衣乃量身定做,脚也绝无所谓三寸金莲的尖翘小巧。谷靖书觉得有趣,多在于他倒还真未为少年脱过鞋子,也少有这般慢悠悠的行事的经验──这还不止他一个人的悠闲,连少年,也只是将头仰在枕头上看着他,任他作为,没有以往的急不可耐。
这真的是洞房花烛,春意良宵了。小珏,他的新娘子,这样沉静地看着他的眼光,就仿佛正看着他们将要度过的数十个寒暑春秋一样,那般的令人安心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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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子落地,谷靖书将他那只脚抱在胸前,再替他除下罗袜,细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