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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一向温良恭检让一派正人君子的父亲,下手竟然如此歹毒!他杀的全是他挚友的爱子!我们不都以名门正派为荣正义之士自居吗?这样滥杀无辜,还算武林正道?」田开疆这话不是说给仇天恨听的,只是单纯发泄情绪而已。
对「父亲」这样个角色,仇天恨没有太多概念,田开疆为什么不替「江阴三少」报仇?仇天恨不解,为什么武林正道杀人,田开疆要生气?这点仇天恨更加无从体会。
「现在我反而觉得云世伯可敬可佩,尽管以前我觉得他食古不化,臭得像毛坑里的石头,但至少他心口如一,不会干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来,反而我一向敬重的父亲却……」田开疆倒吸几口泪唾,正了正声音,平复情绪说:「我说这些只是要提醒你,别以为他们祇是说说而已,他们真要你性命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静了有一分钟之久,仇天恨难得开口说:「要真这样,就放我走吧!你如果讨厌他们,我们可以一起逃呀!」
仇天恨显然没有搞清楚状况,田开疆再怎么同情他,也还是逮他回「白霭门」的原凶之一,这就像猎物邀猎人一块逃跑,不值一哂,但尽管如此,仇天恨的眼神还是让田开疆感觉到浓浓的诚意。
厚道的田开疆没有取笑仇天恨的无知,只淡淡笑了笑说:「没有『赤城派』就没有我,虽然我从一开始就不认为抬着你们『长生门』的招牌,能有多大的用处,但现在『赤城派』跟『白霭门』都急着想加盟『天鹰盟』,你是父亲及世伯认为的唯一机会,若让你逃走,那『赤城派』要是真落在温小斋手上的话,那我不就背负了亡门灭族的罪名!你想我还能放你走吗?……」
「更何况我就快要跟岂弱成亲了,你无法了解我有多爱她,我是绝对不会离开她的。」田开疆讲这话时眼睛充满璀璨的星光,可以感受到他爱云岂弱热烈的程度。
听到云岂弱,仇天恨心中一阵小鹿乱撞,手指头还回韵着刚才云岂弱那丰满臀部的余温。
「记得,别人问你是不是『长生门』掌门,你一定要说是,知道吗?」田开疆慎重其事的再交代一遍。
「你是名门正派,堂堂正正的大侠,无论我说是或不是,你都不会见死不救才对吧?」仇天恨还是一如刚才的姿势,背着身子侧头对田开疆说。
田开疆用下唇抿了抿上唇,心虚却肯定地回答说:「不,如果你说不是的话,那等于害了我『赤城派』上下共五百条人命,所以我不可能救你。」
「你知道吗?你根本没有资格责怪你父亲,其实你跟你父亲一样,全是假仁假义的家伙。你们凭什么把我关在这小小的院子里?又凭什么逼我说这做那?还威胁要我性命?我招谁惹谁了?你也是共犯之一你知道吗?你不想想你父亲做的,其实你也正在做!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让人看了只觉得恶心!」仇天恨再也不想搭理田开疆,迈开大步进到房间。
听完仇天恨的话,田开疆愣了愣,炯炯有神的眼睛,泛着闪闪动人的光彩,目送仇天恨进入事实等同监牢的卧房里去。
我是共犯没错,田开疆叹了口气,不发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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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九、何盟
(起6N点6N中6N文6N网更新时间:2007…3…15 16:34:00 本章字数:6308)
「白霭门」迎宾大厅此刻弥漫着凝重的气氛,云向南坐在大厅掌门的位置上,气呼呼的不发一语,而云岂拾则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把头扭过去不正眼瞧云向南,显然也对他父亲十分不满。
两旁的师弟们,也全跪在云向南面前,这些人夹在师兄与师父之间,显得十分尴尬。
云岂弱破门而入,看见眼前少见的肃杀景象,吞了吞口水,放缓脚步,走到最前面的云岂拾旁边。
跟在云岂弱后面的谢朝贵与卓清麟更加不敢造次,看见师兄们跪成一片,赶忙接在队伍后面乖乖跪下。
虽然娇生惯养大家捧为掌上明珠,但慑于此时诡谲的气氛,云岂弱一反平日娇纵的态度,嗫嚅地问:「父亲,听说我们杀了『大风会』的来使,真有其事?」
听到宝贝女儿提起宝贝儿子干的蠢事,云向南心中就有火,怒气冲冲地指着云岂拾说:「妳问问妳那位了不起的云岂拾大侠吧!杀了人还不够,还把死者的头悬在本门山城城门示众,这么做他仁兄爽了,但咱『白霭门』可惨啦!本来还可以推说人不是我们杀的,现在罪证确凿,洗都洗不掉。我们『白霭门』原本只一个温小斋要应付,如今平白又多了个『大风会』的仇人出来,你这个小子到底长不长脑子?还是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坏心眼,非要陷『白霭门』于不仁不义不可?」
「父亲!你不彻底断绝跟『大风会』的关系向『天鹰盟』输诚的话,又要如何能够取信于大盟主武天英?」云岂拾这句话已经说过无数次,所以这回再重复一遍时,口气已经变得有点不耐烦。
「人都已经死了,你难道不能恕道一点,在人情事故上尽量不要落人口实?而非得把『江阴三少』三颗人头,这样醒目骇人地挂在城门上你才痛快?」云向南一想到接下来「大风会」即将降临在「白霭门」身上排山倒海般讨伐的行动,长久困扰他的偏头痛此时再度复发。
「哥!你的态度很差耶!不要再让父亲生气了,这件事本来就是你不对,无缘无故干嘛杀人?快跟父亲陪不是,快点!」云岂弱忘了刚才她同样想让仇天恨死,当然那是有缘故的,只是这缘故当真可以成为杀人的理由?云岂弱看不惯哥哥专断独行,声援着父亲云向南。
「你一个女人家懂什么!我跟父亲讲话,你瞎凑什么热闹!」听岂弱数落他不是,云岂拾不甘示弱地回嘴回去。
「拾儿,你眼中还有爹这个掌门吗?不要以为你是我的儿子,我就拿你没辙,你相不相信,我这就拿下你,押着你去向『大风会』谢罪!」云向南眼露凶光,说这话不像是在开玩笑。
从来没见过父亲与大哥的关系这样僵过,云岂弱噤声不敢多说废话。
这时,云岂拾把腰间亮闪的让人睁不开眼的银刀卸下搁在地上,平稳地对云向南说:「如果把我送去任人宰割就可以救『白霭门』的话,那父亲您就无须再迟疑了,要抓快来,我不会多废话一个字!」
云向南气得全身发抖,颤着声音说:「你眼中早就没有我这个掌门,为所欲为自作主张,你这么做,把『白霭门』给害惨了,你知道吗?」
「云兄这话言重了!」
突然从门外传来一声宏亮,阵阵清风吹进厅堂,身穿火红色衣袍的中年侠客紧随清风之后潇洒地踱了进来,原来系「赤城派」掌门,人称「信赏剑客」的田文熏。
云向南没想到田文熏会突然来访,一时收不住怒容,却又想堆出笑意,脸部扭结成一团,表情十分古怪。
不期会遇见未来的公公,云岂弱开心地绽放出娇阳般灿烂的笑容,田文熏膝下无女,从小就将云岂弱视如己出,加上独子田开疆难得能跟云岂弱如此情投意合,所以两人的感情更加远胜于一般叔侄,岂弱看见疼爱她的田文熏现身,高兴地奔到田文熏身边,拉着他的手,没大没小的嚷道:「田世叔,田开疆老是帮着外人欺侮我,你要替我出气!」
田文熏看见自己未来的媳妇,果然千金小姐人中凤凰般富贵模样,开心的呵呵大笑,捋了捋清须,回复岂弱的撒娇说:「那个混小子如果敢欺侮你,我一脚把他踢到峨嵋山去!」
为什么是峨嵋而不是青城,或是其它?云岂弱不会计较,她只在乎被人在乎,田家的人都很在乎她,这对即将嫁到田家的云岂弱而言,非常重要。
不同于黏着田文熏不放的云岂弱,云岂拾却别有一番笃定,他似乎早就知道田文熏会现身。
不等父亲叫他起身,云岂拾站了起来,规矩地敬田文熏一个周到的「三敬礼」,礼貌地说:「田世叔,岂拾愚侄向您请安!」
田文熏轻柔地脱开云岂弱,快步迎了上去,接住云岂拾的问候,面露柔光说:「拾儿,你受委屈了!」
看见自己一对儿女对待田文熏热情的模样,较诸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云向南心中酸酸的有点吃味,尤其看见云岂拾跟田文熏眉来眼去的样子,云向南已经猜出个大概,整件事情原来早有预谋,自己只是一直被蒙在鼓里而已。
这时又有人破门而入,瞧他轻劲的身影飒爽的神情,俊俏的脸庞上,透露无邪的气质,正是田开疆。
一看见田开疆,云岂弱就有气,刚才跟仇天恨恶斗,这家伙敌我不分,非但不帮他杀了仇天恨出气,还说三道四地自命清流,不知道把本姑娘搁在他心中方寸哪里?
田开疆看见大厅里满满是人,其中一位全身红得跟烈焰一般的人物,不是爹爹田文熏是谁!赶忙迎了上来,说:「爹,您来啦!」
正眼瞧也不瞧田开疆一眼,田文熏双手扶着向他敬礼的云岂拾,随便向田开疆应个诺,然后把头一抬,对着云向南说:「向南兄,您能够有这么个识大体知进退的儿子,应该引以为傲才是,怎好再苛责他呢?」
「文熏老弟,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你跟『江阴门』掌门涂德琦的关系,我可清楚得很!『江阴三少』是涂德琦的三位爱子,而涂德琦又是『大风会』的副会长,你下毒手杀了他们,就不怕『大风会』找你算帐?」云向南对这位老弟一向敬重,但独独这次,他非但无法茍同,甚至觉得十分嫌恶。
对云向南直指他下毒这事,田文熏竟然不做丝毫的辩解,口气平缓不带一丝愠火地说:「向南兄,您以为『大风会』所有人都如你所想,全要杀武天英方才罢休?」田文熏这话为云向南点了一盏明灯,难道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内情?
「涂德琦跟会长梁随这次广邀群侠,要在衡山界天峰举行『射鵰大会』,这动作在许多『大风会』成员看来,无异飞蛾扑火,表面上大家不好违逆,私底下却是想尽办法要梁随与涂德琦收手,你应该知道涂德琦这个人,又硬又臭,要他回头,谈何容易,而会长梁随又年事已高,身体大不如前,凡事都听涂德琦的,说涂德琦才是『大风会』真正的会长,一点也不为过,所以要阻止这场要命的集会召开,唯有从涂德琦下手。」田文熏把前因说分明来,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杀涂德琦,而要绕个圈子在「白霭门」毒死他的三位公子?
云向南还没来得及问,田文熏随即接着说:「虽然要从涂德琦下手,却不能真的杀了涂德琦,杀了他恐怕会引起涂德崎的支持者强烈反弹,造成『大风会』的分裂,向南兄,您与我今天之所以要与『大风会』画清界线,是因为时势所逼,并非真的要『大风会』瓦解,毕竟『大风会』跟我们的交情都非同一般,我们自然不能伤到这些朋友,当然,涂德琦也是好友之一,但为了大局着想,牺牲在所难免,能做的就只尽量缩小打击面而已,所以才会想到从他派来作为信使的三个儿子下手。一旦涂德琦死了自咱春东获得奥援的心,『射雕大会』就开不下去了,这不仅对我们与『天鹰盟』合盟一事有好处,对咱们『大风会』的其它朋友来说,让武天英找不到借口可以迫害他们,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