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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弱跟伤心不是兄弟,而是仇人,它们彼此惨烈地杀戮着,看是伤心胜了软弱,而赢得伤心,抑或软弱主宰伤心,而从此软弱,但无论谁胜谁负,如果还只是伤心来软弱去的话,这将是一场没有输赢的战斗。
要胜过布巧衣,光打平不够,如戚天灔「宽心诀」提到的……「置无生于有生之形、化有情于无情之心」,在用软弱打平伤心之后,要用找死来打败不怕死。
嗡地一声狠鸣,该是「刀剑两伤神」大展神威的时候,接下来会怎样,苏玄姬完全没有把握,她或许会像仇天恨一样中了伤心之毒而死,但她却可以确定一点,布巧衣会比她先死,她有赢的机会,即使机会不大,但她愿意博,这样恶劣的时空,这样糟糕的条件,本来就只能死里求生,何况她还知道布巧衣会比她先死。
笑了?风雨愁煞人的布巧衣竟然笑了?原来全身墨黑的金剑,竟然迅速脱去原来不祥的颜色,剑身染上一层薄薄的白光,越来越强,一下子就亮到让人睁不开眼的程度,现在的布巧衣看来非但不是干枝枯叶,甚至像叶荣花繁,生气盎然,适才的悲风乍歇苦气全消,苏玄姬一开始还没回过神来,当反应过来时,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我中计了!」还没等苏玄姬反应,一波波让人肝胆俱裂的猛烈攻势,把苏玄姬逼得逃窜无门,乓地一声巨响,「刀剑两伤神」给打腾到半空,一口恶血自苏玄姬口中怒奔而出,本来苏玄姬的实力距布巧衣就有一段距离,如今又着了戚天灔的道,撤防不及,仅管勉强守住对手奔雷般地攻势,但却已内伤不轻,没了「刀剑两伤神」的苏玄姬,两脚一软,暂时挤不出力气站起来,没想到竟然败得如此一败涂地。
「布老黑!怎么样?还生我气吗?」那声音高了三度软了十八度,戚天灔星星闪烁的双眼,异乎寻常友善地看着布巧衣。
听见戚天灔讲话,原本还想再给苏玄姬一剑送她归西的,却临时撤了手,布巧衣悻悻然欺着戚天灔说︰「生气?你就非得这般尖酸狠毒,你骗她就算了,还借机让我下不了台,我们之间的事不需要在外人面前提起,要不是我欠了你,我……连你都杀。」
「你说你要帮我,本来我就不信,只是你竟然设了陷井让我跳?姓布的,他不只会『伤心诀』,我看他更拿手的……是『宽心诀』吧!我才奇怪,怎么会有人只学拿盾的方法,却没有用矛的能力?我或许该败,却不该败得这么惨,你这个油头粉面的,要你的话能听,狗屎都能吃……」一口血又从狂怒的苏玄姬口中狠冒了出来。
「哈哈哈!我骗你?我说的可句句实话,这变态爱上我母亲、也就是他婶婶,这事再真实不过,只是我没说,布老大除了『伤心诀』外,他也精通『宽心诀』,反正你活不过今天,还有一件事顺便告诉你,布老大会割下他那宝贝,不只因为我母亲,还因为……我!哈哈!在我知道他爱上我母亲之前,我跟布老大是……一对恋人!」这些人的关系到底乱成什么跟什么样子?侄子爱上婶婶,堂弟勾搭了堂兄,中土的名门正派原来都这样恶搞的?这也难怪中土现在会哀鸿一片。
看了看左前方那位姓马的二楞子,此时地表节奏稳定的震动着,瞧他起落有如人间龙凤,同样俊美超卓,马英奇较诸戚天灔,青瓦与粪土,谁说四春没有人才?
姓马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了什么原因开窍了,他不再逃避不着寸缕的虽弱输魂,「地胎神功」全开,杀得虽若输魂节节败退,只能慌乱地舞着轮子,勉强顶着。
唉!苏玄姬喟了一声长叹,现在三人挂了两个,就算马英奇赢了又如何?
就算他能摆平这五个怪人,还有高深莫测的虽弱输烟最后压轴,看来他们三个人这次算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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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八十九、环生
(起6X点6X中6X文6X网更新时间:2007…5…26 19:05:00 本章字数:4560)
一阵飒爽的风吹过,着了布巧衣跟戚天灔的道,受了重伤几快昏死过去的苏玄姬,勉强恢复了些许知觉,站在她眼前的,是她这一辈子不指望能再见到的男子……是田开疆?
刚才仿佛见到的开朗笑着的田开疆,难道是真的?
等意识再清楚一点,苏玄姬掩不住脸上的失望,但失望中其实还是有值得高兴的部分,她看见的,不是田开疆,而是仇天恨。
仇天恨死白着一张脸(刚才还黑得跟鬼没两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白的,而且还比一般人的白法还要死白),一肩及腰的长发油垢纠结散乱,随着山风微微,款款飘抖着,手上那把乍看之下不明所以的兵器,正是「疯魔剑」……
是仇天恨!
他不是得永远挺直地躺在地上,几世纪都别想再站起来才对?
但……无庸置疑的,仇天恨真的又活过来了。
才稍稍移动身体,又一口鲜血自苏玄姬口中狠冒了出来,前胸连后背,不仅绷得死紧,还发着恶痛,连呼吸都叫人辛苦,不过,由此可以确定自己还活着没错。
瞧仇天恨精神奕奕地一条精钢淬炼的汉子顶天立地着,这像死人吗?要这是死人的话,这世间就没活人了。
当应该永远静静躺在地上的仇天恨突然狠狠咳了几声时,着实吓到还以为大势底定却为了过往的那段孽缘争论不休的布巧衣及戚天灔,不仅止此,这九命怪猫似的仇天恨还像大梦初醒一样,像一夜好梦之后,坐起身子,用手支着额头,等着回魂,一点也没有让剑毒所苦的痛苦模样,刚才布巧衣算是使上全力了,要一般人,怕十分之一的气力就非得一命呜呼,这怪卡是怎么活过来的?
当布巧衣想进一步看这个怪怪年轻人到底在搞什么鬼时,仇天恨突然弹跳了起来,就这一副苏玄姬看见的英挺模样。
这下子换布巧衣给吓破了胆,再怎么命大的人中他伤心剑毒的,就算不死,半身不遂算客气啦,但是看仇天恨现在这壮得可以捶扁一头牛的惊人体魄,这……这算是哪门子的奇迹?
不要说布巧衣或戚天灔想不透,仇天恨自己也是浑浑噩噩的。
其实说穿了不值三文钱,这原因跟「逍遥剑法」与「温养八法」有关,前者能泄、后者能生,所以当苏玄姬拼上布巧衣这段时间,给了仇天恨排除心毒(泄),恢复元气(生)的机会。
「逍遥剑法」是十分强健的人才能使的功夫,而「温养八法」则是让人使了会变得十分强健的功夫,偏偏这两种都跟十分强健有关的神功,却恰恰相冲相克,「逍遥剑法」做的是掏空的工作,而「温养八法」则相反地做不断的增生,这也之所以仇天恨在遇见到韩墨之前,武功会陷入这么长时间瓶颈阶段而无法突破的原因,但一旦通了,泄与生之间就像活水源泉一般,茍日新日日新,这种奇异的生理运作模式,让外邪无法依附,奇毒无地生根。
这跟只学了「逍遥剑法」皮毛的云岂拾不同,仇天恨像深深植了基桩的摩天大楼,而云岂拾却是凭空筑起的小草厝,两者之间的差距,不言可喻。
「连这么痛苦的功夫都学了,你何不甘脆死了算了,活着的人,不该学这种功夫!教你这功夫的,一定很恨你,他不想让你死,而要你活得比死更痛苦!」仇天恨虽然恢复了大概,但仍忍受不住方才剑毒余留的痛苦,揉着刚才全面停机的左胸,斜侧着身体,同样那双冷冷的眼,吊着黑仁欺着布巧衣问。
「你这山林野夫哪里会懂爱的奥义?在爱面前,痛苦根本算不了什么,我今天所受的苦是欢喜甘愿来的,我有幸能参透爱情的奥义,这妙境,岂是你这粗鄙低俗的人能够理解?」答话的是布巧衣。
布巧衣话语充满轻鄙与不屑,因为他知道「伤心诀」与「宽心诀」这两种不同的功夫像水火一般不容,在他心灵巨大空间里侵蚀出广袤无际且落差奇大的峡谷,不要奢谈说平和与宁静了,他甚至连最基本的喜怒哀乐都不能自主,他镇日不是低潮忧郁得想死,要不就亢奋火燥得不想活,死对布巧衣来说才是解脱,但可悲的是,他不能死。
为了要跟他所深爱却不能爱的人永远在一起,布巧衣绝对不能死,所以他才会甘心接受这比死还痛苦的折磨,所以当他想死时,他会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阻止自己寻死,戚天灔所说,布巧衣自戕下体一事,就是因着这个原因发生的。
布巧衣连换气也没,继续说,但斗大的泪珠却从他突然又衰老许多的容颜上一颗接着一颗滚了下来……
「我如果没有同时爱上她们母子的话,就不会受到么多苦,你知道吗?爱情这东西,破坏的力量要比建设要大过许多,我迟早一天会让爱伤倒灵体俱灭,但这就是爱的奥义,像昙花一般,壮绝凄美……」说到这里布巧衣就再也没说了。
布巧衣之所以会学这对冲相克的「伤心诀」与「宽心诀」,其实还有一个他没说的原因,这跟布巧衣脚踏虽弱输烟母子两条船有关,虽弱输烟母子各自逼迫布巧衣学「伤心诀」跟「宽心诀」,因为他们自恃布巧衣学了其一,就不敢学另一种心法,然后用此来绑住布巧衣的心,让他专情于自己,不料明知不能同时学习「宽心诀」与「伤心诀」的步巧衣,却甘冒忌讳,把不该一起学的全学了,为了布巧衣,母子两反目成仇,一直到布巧衣自己卸了男性那根,才让他们母子接受事实,重修旧好。
话说到这里,布巧衣心毒又犯,瞧他全身发黑,七孔泌出些微的血水,戚天灔见状赶忙从腰际抽出像是专为布巧衣准备的一面小帕,塞进布巧衣口中,防止他自己咬断舌头,然后看了一下还聚精会神地在好不容易拆解开的铁扇里找错的隋时居,戚天灔眉头皱了皱,然后把头转向正眼观四方耳听八方,随时要用「溃散钢线」伺候对手的毒休菇说︰「把布老大看好,有个三长两短,不管你是男是女,都叫你吃不完兜着走!」像使唤下人似的,中土武林人人闻之丧胆的「亏阴元尊」毒休菇,让戚天灔这么一吼,竟然像媳妇听婆婆使唤似,乖乖地遵命行事,把在生死一线垂危中的布巧衣扶了下去。
「仇天恨!你知道吗?我是唯一在我母亲面前,要她网开一面,饶你不死的人!当然这跟温小斋一直游移不决有关,后来春东找了你,想跟我们『天鹰盟』攀交情,我们于是就拿你来对温小斋施压,这招果然有效,春西于是找到马夫人,也就是温小斋的老姘头,将马英奇推了出来,说他才是『长生门』仇雄的真正传人,我们的目的达成,那时候,你就该死啦,但我说,在温小斋还没迎『长生灯』之前,仇天恨就不能死,让温小斋以为『天鹰盟』有可能跟春东结盟,哈!幸好有我,否则成都那次,你早就让我母亲给毙啦!」戚天灔不经意地翻着老帐,但听得马英奇一肚子火,修养再好的他,也无法容忍人家说他的母亲是温小斋的老姘头,要不是眼前有虽弱输魂要对付,他可能已经杀到戚天灔这边来讨回公道啦。
「你是要我谢谢你?」仇天恨的回说,
「这倒不用,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并不想杀你。」
「不是不想杀我,而是杀不了我吧!」
「嘿!多逞口舌无益,倒是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