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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禅杖上。言成霖这种打法实出无奈,因为吃亏的还是他。嘉木扬喇勒智一杖可致他死命,而他至多伤了嘉木扬喇勒智的手掌。但嘉木扬喇勒智并不愿被言成霖伤了手,故宁愿变招。嘉木扬喇勒智见言成霖的宝剑又贴在了禅杖上,剑光闪闪向握禅杖的手削来,随即改扫为杵,见言成霖刚把剑一立贴向禅杖,立马一挺禅杖砸向言成霖的宝剑。言成霖来不及抽剑变招,宝剑被砸,脱手掉地。嘉木扬喇勒智见言成霖手中没有了剑,踏上一步,举杖横扫,眼见得言成霖无法趋避,要命丧杖下。
言成霖在接嘉木扬喇勒智三、四招的功夫,言洪山也没有闲着。院子里的军士向他挥刀乱砍,言洪山内伤其实比言成霖还要重,他只是举剑候着,军士砍他之时,用剑尖划军士的手腕。也因为发不得力,只能划伤军士。但军士手腕一伤,手中刀握不住掉落在地。言洪山伤了几名军士,见言成霖玉龙剑被嘉木扬喇勒智砸落地下,这一杖扫来,决无生理,连忙抱着言成霖,喊一声“主人快走”,用尽力气往院墙外一抛,言成霖被抛出墙外,自己结结实实的挨了嘉木扬喇勒智一禅杖,口中鲜血涌出,立时委顿在地。
嘉木扬喇勒智一禅杖扫倒言洪山,正举杖打算再补一记,忽听一声娇叱:“大和尚休得伤人!”接着火光中就见一物直奔嘉木扬喇勒智面门。声到人到暗器到,从屋上一共跳下五人,为首的是孟姣姣、娟娟和鲁直,另两人是史如玉和石方明。
孟姣姣这一支凤钗打向嘉木扬喇勒智面门,嘉木扬喇勒智知道师父曾吃过凤钗的亏,不敢用手接,便用禅杖一磕。凤钗倒是磕飞了,凤钗嘴中的银针仍然吐出,扎在嘉木扬喇勒智左胳膊上。紧接着孟姣姣手中剑一轮急攻,嘉木扬喇勒智忙不迭左挡右磕,一时递不出招来。
孟姣姣的武功和嘉木扬喇勒智相比,大约也在伯仲之间,若在平时,千招之后方能分出胜负。此时一方面孟姣姣急于救言成霖,手中剑都是进手招数,竟是剑气纵横,寒光闪闪,裹住了嘉木扬喇勒智。另一方面场嘉木扬喇勒智已挨了一凤钗,左胳膊使不上力,园中形势也已是大变,二十多名军士如何能打得过孟娟娟、史如玉和石方明三人?早已死伤满地。此时不走,还有他的好吗?
在孟姣姣与嘉木扬喇勒智相斗时,鲁直因见言洪山被嘉木扬喇勒智打倒在地,急奔过来一把抱起,问:“言老兄怎么样?”言洪山勉强睁开眼睛,看了看鲁直,说了句:“快救我主人”,头一歪,气绝身亡。
嘉木扬喇勒智一逃,孟姣姣拾起言成霖掉落地下的玉龙剑,吩咐:“快寻言公子”!众人里里外外的找了又找,言成霖却是踪迹不见。
孟姣姣因想孟津有塔尔齐重兵驻扎,此地不可久留,在又细找了一遍之后,由鲁直背着言洪山的屍体,一行人离开孟津,先找一个坡地埋葬了言洪山,再决定行止。
此时上弦月已经下山,四外布满了浓重的黑暗。孟姣姣的思惟,仿佛也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她呆立在言洪山墓前,脑子浮现的是她不愿接受的事实:言成霖遇难了!她的思惟停止了,停留在拾起玉龙剑,遍找不到言成霖的那一刻。毫无疑问,言成霖是凶多吉少。但她无所谓悲苦,只是心里被掏空了一般。鲁直说道:“言洪山固然的挨了嘉木扬喇勒智一禅杖,他却是受了很重的内伤死的。我看了额音和布的屍体,前胸一个掌形呈焦黑色,一定是西门英的火龙掌所伤。后背一个灰白掌形,却是西门豪的寒冰追魂掌所击。凭西门英和西门豪的功力,不足以致额音和布死命,他们是乘虚而入,一定是额音和布正和言洪山和言成霖两人对掌时突然攻击。言洪山为额音和布所伤,言成霖也一定受伤无疑。”鲁直说的是他的判断,他的声调轻柔,被夜风裹住后又轻轻送进孟姣姣的耳中。
孟姣姣说道:“言公子若不受伤,玉龙剑断不为被人击落地下。只是言公子何处去了?是跑了?未必还能跑远,我们四处找了,没有找到。莫非被塔尔齐捉去了?”孟姣姣说的是她的猜测,根据前一半的事实猜测后一半的可能。
鲁直说道:“言洪山临死时说‘快救我主人’,言公子确实有两种可能,一是受了重伤,一是被塔尔齐捉去。”
有人发出了抽泣声,是史如玉。孟娟娟骂道:“哭什么?若不是你要和小姐过招,白耽误了时间,言公子还会不见了吗?”
孟姣姣说道:“娟娟,不必责备史姑娘了,责也无益。再说,她也是无心之失。”
孟娟娟说道:“小姐,我们从襄阳赶到孟津所为何来?不就是救援言公子吗?我们知道言公子可能要剌杀塔尔齐,知道额音和布在塔尔齐军中,言公子此行有危险,可不都在我们意料之中?若不是史如玉胡搅蛮緾,我们不正好赶上?”
石方明问道:“你们是专程从襄阳赶到孟津来救言大哥的吗?”
孟娟娟说道:“当然!”
史如玉也问道:“言大哥为什么要剌杀塔尔齐?”
孟娟娟说道:“你不知道吗?你们不知道的事多着呢!”
第七章 蛾眉一怒剑气生2
天底下的事,大多出于偶然。孟姣姣因在孟津等候言成霖半个多月后离开孟津,才走了十几里路,在一个名叫陈家边的小镇上打尖,不期然遇到了史如玉和石方明。
原来宋军欲收复汴、洛,除了朝中权贵不说,江南豪侠也甚关心。这种“关心”其实便是担心,担心蒙古乘机入侵。九头鸟史百禄和玉面佛钟荣便想差个人看看动静。先是史如玉要来。一来是她秉性喜动不喜静,二来听言成霖说起,绿柳山庄事了打算江湖上走走,而且是汴洛一带,她希望去一趟汴、洛能碰上言成霖。石方明在绿柳山庄几天,一颗心好像被史如玉摄去,见她要来,便自告奋勇的要和史如玉作伴。史如玉和石方明本打算在陈家边这家小店中打尖休息,第二天再去孟津,却好遇上孟姣姣一行人。
胡乱吃了一点食物,孟姣姣忽然感到心头不宁,一种似有若无的预感,一种不祥在摇撼着她的心灵。她忽然后悔不在孟津再等言成霖,应该等到见着了言成霖为止。她决定再回孟津。她对鲁直说道:“备好马,回孟津!”鲁直答应一声,去解系在小店旁树上的马。已认出孟姣姣的史如玉施施然走过来,对孟姣姣说:“是孟小姐吗?我们在绿柳山庄见过面,不过我是在后来听人说起你的。说你是飞凤阁主的高足,武功如何的了得。有幸今日相见,小女子斗胆要向孟小姐讨教几招,不知孟小姐肯不肯施教?”
孟姣姣问道:“这位姐姐怎么称呼?”
史如玉说道:“我叫史如玉,我这位同伴叫石方明,不过和你试招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孟娟娟说道:“哪里跑出来的野丫头,小姐别理她!”
史如玉回道:“自己是丫头,便把天下姑娘都当作丫头,不识羞!”
孟娟娟脾气本来就大,听了史如玉的话如何还忍得住?“呛”的拔出剑来,说道:“用不着小姐出手,我先来教训教训你!”
史如玉说道:“我不和你动手,免得别人说我欺负一个丫头!”
孟娟娟气得粉脸通红又无可如何,嘴里叫了声“小姐!”意思是要孟姣姣教训她。孟姣姣对史如玉说道:“我们有要紧事需办,这就要起身赶路,今后有空定要向史小姐讨教。”
史如玉说道:“就有要事也不急在这一刻,莫非孟小姐看不起我,不值得施教吗?”
孟姣姣说道:“史姑娘说哪里话,我们确有要事,不可耽搁。”
史如玉拔出剑来,丢了一个架势,说道:“我这剑叫‘幺凤’,是言大哥送给我的,你看这剑好吗?”
孟姣姣问道:“谁是你言大哥?”
史如玉说道:“绿柳山庄的言成霖啊,你们也认识?”
孟姣姣的心里腾起了一种不快,这种不快淡如游丝,轻如浮云,却分明存在。孟姣姣正思虑时,史如玉嘴里喝一声“接招!”手中剑剌向孟姣姣,但剑离孟姣姣还有半尺,便停住不发。
此时孟姣姣一来已忍无可忍,二来史如玉说剑是言大哥送的,心里有了一种莫明的不快,于是拔出剑来,说道:“好,我便接你三招!”
孟姣姣话音刚落,史如玉已一剑向孟姣姣剌去。这一招笑指天南,明剌孟姣姣肩窝,剌到离身半尺,手腕一抖,蓦地化作李广射虎,改剌孟姣姣的右胁。孟姣姣斜跨一步,一招凤凰剔翎,已把史如玉的剑引向外门。两人侧身错过,史如玉一招回头望月,剌向孟姣姣的右臂,见孟姣姣把剑一立,遂化春风拂槛想把孟姣姣的剑削断。孟姣姣看出史如玉的心思,心想:“凭你就能削我的剑?”手中剑扁着一迎,剑身相交时一招雪圧棕榈,把史如玉的剑圧住。待史如玉发力抽剑时,顺水推舟,身形跟进,原本捏着剑诀的左手向前一伸,手指在史如玉的腕上一拂,史如玉只觉得手腕一麻,幺凤剑已到了孟姣姣手中。
孟娟娟从孟姣姣手中拿过幺凤剑,笑道:“剑是好剑,只怕不是言公子送给你的。我看你贼眉贼眼的,一定是偷来的!
史如玉和娟娟斗嘴以至与孟姣姣比剑,石方明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事实上他也插不上嘴。此时他说道:“史姑娘的幺凤剑确是言大哥送的,言大哥还送了我一柄赤焰剑,送给石方亮一柄腾蛟剑。史姑娘的爷爷史百禄,在江湖上也不是无名之辈,史姑娘断不会偷剑的。”
孟姣姣说道:“原来是九头鸟史百禄的孙女,生得果然佻脱俏丽。九头鸟史百禄在江湖上名号倒也是响当当的,虽然有的时候会倚老卖老嘴里话多一点,人其实不坏。娟娟,剑还给她,我们干正事要紧!”
孟娟娟说道:“就这么还给她?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得交给言公子,问言公子这剑是不是真送给他的!”
鲁直这时也说道:“小姐,快走吧,可耽搁不得。”
这时最难过的自然是史如玉,孟娟娟嘴不饶人,可又不得和她赌气,因为剑在她手里虽然孟姣姣发话了,看来表个态服个低是少不了的。史如玉正为难间,石方明说道:“史姑娘,孟小姐和这位姐姐也是言大哥的朋友,看在言大哥面上,便是叩个头又何妨?快别耽误了办正事!”
石方明这是给史如玉台阶下,话说得也得体。史如玉先向孟姣姣歛衽施礼,说道:“多谢小姐指教。”又向孟娟娟歛衽说道,“如玉给姐姐行礼了,姐姐大人大量,不要和妺子一般见识,总是妺子不懂事,冲撞了姐姐。姐姐打我骂我都可以,把剑还了我吧!”
别看孟娟娟刚才火气很大,史如玉两声姐姐一叫,心也就软了。她把剑还给史如玉,说道:“若不看在言公子面上,这剑是断不会还你的!你知道我们急着干什么去?回孟津救言大哥去!要不真该好好教训教训你!”边说边从鲁直手中接过缰绳,蹁腿上马,又在马屁股上加了一鞭,跟在孟姣姣后面走了。
史如玉朝孟娟娟的背影说了一句:“救言大哥?言大哥在孟津有难?我们也去!”
就这样一耽搁,赶到孟津,恰恰晚了一步。
夜风轻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