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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弟子有一个问题不知当不当问。”我迟疑了一会儿,缓缓地问道,“不知道弟子的父母是不是在师父那里?”
“只要你完成任务,为师不仅还你自由,而且你也能跟你父母团聚。”师父不置可否地答道。
卷四:刀光剑影
一 长白山赋
康熙十七年九月 京城万花楼
天已渐渐入秋,但午后依然有些炎热。弹了一会儿琴,感觉有些慵懒,正躺到塌上小憩一会儿,春桃推门进来。
“姑娘,王爷来了,说是有了老大人的消息。”春桃见我睡了,犹豫了片刻,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有了父亲的消息?”我闻言,从塌上弹坐起来,“春桃你快点帮我梳妆,我这就去见王爷。”
春桃依言帮我装扮,我心急如焚,只是简单地挽了一个发髻,妆也不化,便出门而去。
裕亲王正在万花楼的客厅品茶,见我前来,冲我微微一笑。
“王爷,听说有了父亲的消息。”我不及客套,便单刀直入地问道,“不知家父如今身在何处?”
“姑娘不要着急。”裕亲王笑了笑,说道,“本王说有了老大人的消息,不是关于下落,而是关于那篇文章。”
“文章?”我闻言一愣,“沈宛糊涂,不知王爷指的是……”
“沈姑娘忘了当日姑娘托本王呈送的令尊所写的《长白山赋》给皇上。”裕亲王解释道,不知是不是有意裕亲王故意加重了“令尊所写”这几个字的语气。
“哦,王爷说的是那篇文章。”我恍然大悟道,“不知皇上看了这篇文章是否有意赦免家父,令家父能够早日回京?”
“皇上看了文章后对于作者的文采大加赞赏。”裕亲王答道,“但朝上有索尼等老臣以先帝诏令极力反对,尽管纳兰公子和本王竭力争取,但皇上也不得不顺从众意。”
“如此说来,依然是徒劳无功。”我叹了口气,说道,“看来家父要想回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个沈姑娘大可以放心,但凡有机会本王和纳兰公子定然竭尽全力。”裕亲王安慰道。
“其实当务之急是找到家父的下落!”我皱了皱眉头,说道,“算了家父失踪已近两个月了,到如今依然下落不明。”
“沈姑娘不要担心,本王已通知巴海将军全力寻找,应该不日便有消息。”裕亲王看着半晌,柔声道。
“但愿如此!”我冲裕亲王笑了笑,虽然笑容带着几分勉强。
“宛儿,坦白告诉本王,那篇《长白山赋》是不是你写的。”过了许久,裕亲王突然一字一句地问道。
宛儿?听到裕亲王如此亲密的称呼,我顿时吓了一跳。定了定心神,平静地反问道:“王爷为何如此说?莫不是这篇文章写得不好,没有家父昔日文章的水准。”
“宛儿不要误会,这篇文章连皇上都大声称赞,怎会写得不好?”裕亲王凝望了我半晌,缓缓地说道,“只是本王有种直觉,觉得这篇文章虽然有着男子的大气,但字里行间依然有着一份清新和淡雅,应该是出于一个女子的手笔。”
“既然王爷有此怀疑,那怎么还将此文呈交皇上。”我反问道,“难道王爷不怕犯下欺君之罪吗?”
裕亲王闻言没有立即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他灼热的目光让我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便不经意低下头去。
“宛儿,为了你,本王义无反顾。”过了好久,耳畔响起了裕亲王斩钉截铁的声音。
我闻声抬头,眼前已不见了那不英俊但充满男子气概的脸,只有那一袭红袍在门口一闪而过。
“姑娘,按说春桃不该多嘴。”不知什么时候,春桃已经站在我的身畔,她轻拍我的肩膀轻声道,“如今纳兰公子已经成婚,姑娘或许应该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一下了。”
“春桃,我知道你关心我。”我长叹了口气,说道,“但是你不要忘记了你我都是暗堂的人,而他却是……我不想重复我和容若的悲剧。”
春桃没有再说话,因为我抛给她一个根本无法解决的难题,最后她也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转身离开。
从七月初一启程离开宁古塔,颠簸了一个多月终于回到了京城。因为裕亲王的一再坚持,我最终还是和朝廷的祭祀队伍一起返回。一路上因为有裕亲王的千叮万嘱,侍从们对我百般照顾,在他们的眼中我俨然已成为了裕亲王侍妾。对于这样的误解我不想解释,也不屑解释,所谓轻者自清。
在祭祀的队伍里,我还再次见到了秋兰的爱人夏卿。经过两年官场的历练,夏卿明显成熟多了。他处事圆滑得体,善于交际逢迎,和昔日正义冲动的形象判若两人。虽然我没有和他提到过往,但他似乎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对我异常客气照顾。看着他那灿烂但虚假的笑容,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二 盛情相邀(1)
回到京城后,我坚持回了万花楼。我必须和裕亲王保持距离,一方面我不想重蹈我和容若的覆辙,另一方面我也知道只有保持距离,才能保持我对他的吸引力,因为有可能我需要利用裕亲王帮助我完成任务。
对于我的倔强,裕亲王也一笑置之。不过而后几天,他隔三岔五前来找我,或者要我弹琴给他听,或者找我聊天。
对于裕亲王的来访,庄姨虽然强笑以对,但语气总是带着几分冷意,因为她至今依然将裕亲王看作杀子仇人。
裕亲王对我的情意,明眼人一看便知,我深知自己的身份,对裕亲王追求,不置可否。倒是万花楼的众人对之几乎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对于这件事反应最激烈的莫过于庄姨,庄姨见我对裕亲王客客气气,便误以为我对裕亲王动了心,再三警告我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我只得反复向庄姨重申我的立场,并将师父的意思告诉她,庄姨才善罢甘休。
对这件事感到不高兴的还有一个人便是海棠。按说六个月期满,海棠应该要回扬州,但海棠居然装作不知,依然呆在万花楼,而她在万花楼也颇有人缘,在客人中也颇有人气,所以庄姨也不好赶她走。
在我不在的这几个月,庄姨已经证实海棠是朝廷安插在万花楼的暗探。之所以组织不动她的原因,便是想在恰当的时候利用她给朝廷提供假消息,以便组织行事。对于裕亲王对我的追求,虽然海棠表面上没怎么样,但春桃曾看见海棠在房中大发脾气,甚至还打了樱桃两个耳光。
“牡丹还在天地会北京分舵吗?”我皱着眉头听完春桃讲述,想了想问道,“她如今如何?有没有什么可疑的行为?”
“她还在那里,而且如今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吃住在棺材铺,干活勤快,颇得棺材铺里伙计的赏识。”春桃答道,“我们派人观察了一阵子倒没什么可疑,不过她每逢初一、十五定会回家,在那里她会和一个男子碰面,那男子据说是她的情郎。”
“那男子我见过,你派人去调查一下那男子的身份。”我想起那日在牡丹家中和那男子相遇的情景,以及那男子身上佩带的奇怪花纹的玉佩,吩咐道,“我总觉得那个男子有几分古怪。”
“是,姑娘。”春桃应道,“春桃待会就去安排。”
“那个陈飞扬有没有回北京分舵?”说起北京分舵,我又想起了那个卖友求荣的叛徒。
“没有!”春桃答道,“那个陈飞扬最后一次出现是和夏国相在一起,而后就再也没有他的下落。”
“好,派人密切注意天地会北京分舵,千万不要让这个家伙有机可趁。”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便模棱两可地吩咐道。
聊了一会天,不知不觉已是傍晚时分,春桃和我吃完晚饭便匆匆出门而去,我因着晚上要表演,便在房中梳妆。刚梳完头发,便听见门口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荣管家,你老今天的帖子是不是弄错了,王爷每次请万花楼的姑娘出局,请的都是我海棠,今天怎么会是……”那是海棠嗲声嗲气的声音,虽然她的语气满是讨好,但不经意间也流露出一丝不满。
“海棠姑娘,小人知道王爷喜欢你,但今天王爷请的的确是沈姑娘,所以请姑娘你先让开。”说话的是裕亲王的管家荣宽,虽然他这话说得客气,但言语间也有着一份威严,让人不经意自然顺从。
“荣管家,海棠已经很久没看到王爷了,不如今天就让海棠去吧,海棠和沈姑娘情同手足,相信沈姑娘不会介意的。”海棠虽感觉容宽言语生硬,但依然不依不饶地说道。
“海棠姑娘,你想见王爷自然可以到王府去拜见,今天王爷再三叮嘱一定要沈姑娘出局,王爷的脾气你也知道,不要让小人为难了。”那荣宽说着,便推开海棠上前,径直来到了我的门前,敲了三下门。
我见躲不过,便开门出去,那容宽一见我便递上帖子,边说道:“今天王爷在府中设宴款待众大人,邀请姑娘出局作陪,请姑娘即刻起行。”
我接过帖子看看,沉吟不语,那容宽又道,“王爷亲自下帖子邀请姑娘,请姑娘要千万珍惜此次机会。”
我犹豫了一番,点了点头,道,“王爷邀请沈宛自是沈宛的福气,但沈宛今天身体不适,恐怕有所失礼,不如让海棠姑娘一同前往如何?”
此言一出,海棠自然是喜形于色,那荣宽的脸上则不由露出几分难色。
“可是姑娘,王爷一再交代,只怕……”
三 盛情相邀(2)
“海棠姑娘的舞技卓越非凡,而且在王府的几次表演都艺惊四座,相信绝对不会让王爷丢脸。”我接口道,“今天沈宛身体不适,若独自前往只怕会有失礼之处,还望荣管家见谅。”
“好吧!”荣宽想了想,答道,“那就请两位姑娘即刻梳妆,一刻钟后我们就上路。”
海棠闻言,高兴地即刻赶往房间打扮,我则微笑着回房,简单整理了一下衣饰。万花楼外已经有两顶小轿相候,我和海棠上了轿子便往裕亲王府而去。
裕亲王府今天果然是高朋满座,我和海棠进入厅堂便见堂中大大小小摆放了四五十桌,抬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都是人。
裕亲王见我和海棠进来,便离座迎来。海棠脸上满是谄媚之色,娇滴滴地向裕亲王怀中扑去,裕亲王见状则满脸厌恶地避开,倒是温柔地扶住我,脸上满是喜色。
“沈姑娘能够前来,本王真是太高兴了,来,让本王给你介绍一下在座的各位大人!”
裕亲王说着,便拉着我向我一一引荐在座的各位大人,我微笑着向众人行礼。
他!他也在!我的视线无意间在众人中扫过,突然看见了一张我熟悉不过的脸。瘦弱而清秀,眉间凝结着一丝愁绪。
经过时间的医治,我破碎的心已经渐渐愈合,我以为我已经可以坦然地面对他,就如一个熟识的朋友。但是当我和他的目'奇'光再次交织,我的心又是'书'一阵剧痛,原来那种刻骨'网'铭心的感觉依旧在,我的心里依然放不下他。
他似乎意识到我看见了他,便迅速低下了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依然能感觉到他的惶恐和不安。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容若,今生是你负我,休怪沈宛无情!
“王爷,今天难得各位大人在座,不如让沈宛演奏一曲。”我笑着挽住裕亲王的手,说道,“不知各位大人想听什么曲子。”
“但凭沈姑娘决定!”裕亲王微笑着拍了拍我的手背,说道,“沈姑娘的琴艺出众,无论什么曲子定然悦耳动听。”
我笑着向摆着琴的几案走去,调了调音弹了,随手弹了一曲《高山流水》。
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