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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再转回收购站,赶回来早的话,傍晚时分正好帮着回收废品。
期间不久,李正一终于接到一个大单,给一家包装公司清理仓库,完成后用废纸箱作为酬劳。当然,说是大单是对李正一而言,其实是包装公司嫌麻烦,正好看到他来收废品,就谈了这一桩买卖。
李正一早出晚归,带着崔兴发清了三天,事后拉回来一吨废纸板,就近处理给废品回收公司,算是小赚一笔。
2001年1月16日,离2001年春节还有九天。
再过几天,回收公司就要上门拉货,李家收购站本月的利润究竟多大,过几天就有分晓。年前其实是废品收购的高峰期,家家户户都在清理杂物,准备开开心心干干净净过春节,一应杂物都当作废品出售给散户。勤劳的散户们把这些有价值的杂物一并运到收购站,换取中间的差价作为利润。
李家新开的收购站正好赶上了这个高峰期,李正一更加庆幸从小舅家借到了一万块流动资金,否则根本就没法应付年前的高峰期。如果不是春节临近,拉货的日期越来越近,李正一甚至都会怀疑现有剩下的资金是否能够挺到月底。
这天上午,准备出门的李正一发现竖立在外面大路边的立式招牌破了个大洞,凑近一看,从硕大的洞口能看到招牌箱内居然有半截板砖,顿时明白自家招牌被人莫名其妙地砸了。
这年代不像后世,路边路口动不动就有监控探头。现在招牌被砸,只要没被当场发现,就很难找到破坏者,被砸的只有自认倒霉。
李正一伸手进去把半截砖头拿出丢掉,再细看,发现里面用来晚上照亮招牌的小灯管也被砸坏。招牌破个洞虽然不影响使用,但非常难看,给人一种破败之感。
没办法,李正一只好又寻到欣成广告,路晓蓝姑妈告诉他,灯管买一个接上去就能用,至于外面破洞的广告面,就只能新作一张,自己糊上去。难看是难看点,能用就行,总不至于把招牌拆掉再拿来店里重做吧,那样费时费力费钱,完全没必要。
路晓蓝姑妈让李正一稍微等一会,广告面很快就能做好。李正一就说等会来拿,他去外面转悠一圈。
刚出店门,迎面撞上一个美女,如果不是李正一及时收住踏出的右脚,恐怕两人就会不可避免地撞到一块。
两人相互定睛一看,彼此一笑,美女先开口说:“好巧啊,李正一,又见面了。”
李正一也觉得巧,仅有的两次来店里,两次都能碰到路晓蓝。他看着路晓蓝背后的双肩背包,笑着回应说:“是有点巧啊,我家的招牌早不坏晚不坏,等你回来的这天才坏掉,看来我俩缘分不浅。”
路晓蓝听着李正一又像以前一样,似乎在有意无意地试探她,便抿嘴一笑不接腔,反问说:“招牌弄好了?”
“还没,等你姑弄好广告纸,我等会来拿。”
“广告纸很快的呀,稍微等会就能好。”
“没事,不急。”李正一指着对面的一家书店说,“我就去去前面,买两本书,很快就回来。”
“等等。”路晓蓝连忙跑进店里,跟她姑妈打声招呼,放下背包又跑出来,“一块去,我也正好去对面。”
“你也买书?”
“不呢,我去书店旁边的影像店,买磁带。”
“听单放机?”
“嗯,你去书店买什么书?这家书店出租的好像都是武侠小说。”
“随便看看,便宜就买两本,贵就不买。”
“……”
“……”
两人边走边聊,穿过老街,进入对面的书店。本说要去影像店的路晓蓝,在书店前改口说先陪你去买书,等会陪我去买磁带。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书店,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全部落入街边路口一个眼神阴郁的男子眼里,如果李正一看到他,肯定第一时间就能认出,这个男子就是当日在欣成广告一语得罪过,一直在追求路晓蓝的陈项明。
陈项明成绩一般,高考超常发挥,压着分数线考上了本市的襄宁师范专科学校,跟路晓蓝不在一个学校。平日追求对方,陈项明都只能靠打电话上QQ发邮件等方式。自从上次被李正一顶过一次后,他明显感觉到路晓蓝开始不怎么爱搭理他。打电话不接,QQ留言不回,发邮件如石沉大海毫无音讯。
陈项明把这一切全部归结为李正一的原因。
最初以为是店里言语不对惹恼路晓蓝,所以他一直在道歉。最近突然想到,路晓蓝会不会是因为跟曾经的高中同学联系上,移情别恋才不搭理他?
这一颗怀疑的种子一种下,就开始生根发芽,慢慢地变成了不可逆转的参天大树。学校放假后,陈项明特意找到李家的收购站,想警告李正一,让他别打路晓蓝的主意。可是李正一每天早出晚归,白天怎么可能找到他,临走时,陈项明心气难平,路过李家路口的立式招牌时,拎起路边半截砖头,把招牌砸了个窟窿。
这就是今天早上李正一发现自家招牌被砸的原因。
而在今天,一直打听路晓蓝行程的陈项明知道她今天回来,一早就开始等待,想第一时间见到一直追求的女神。
却不想,意外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第二十八章 嫉恨
陈项明越发肯定,李正一跟路晓蓝之间背着自己,肯定有不可告人的奸情。陈项明天性凉薄自私自利,永远以自我为中心,他已经把路晓蓝视为自己的禁脔,旁人触碰不得。此时发现路晓蓝跟李正一在一起,直接视之为对他的背叛。
陈项明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接通,陈项明用温柔的声音说:“晓蓝,你在哪里?我想见你。”
“不好意思,我还没到家呢,明天或者以后有时间再说吧。”
“你不是说今天上午到家的吗?”
“没有说啊,谁跟你说的?”
“那我记错了,先这样,到家了联系我。”
“好。”
挂断电话,陈项明眼睛彻底红了,这一对狗男女,明明已经回来一起在有说有笑地逛街,居然诓骗自己说没回家。
奸~夫~***!
奸~夫~***!
陈项明在心里狂躁地咬牙痛骂不止,最后目光恨恨地望向对面书店,口中冷冷地发笑说:“李正一,你这个破落户,原本只想警告你,你他娘的却敢动我的女人。不整死你,这辈子老子跟你姓。”
毫无所觉的两人按部就班地逛完书店,买完磁带,就回到店里。李正一拿上新做的广告面和灯管,告辞路晓蓝,客套几句说下次再见后,便离开了欣成广告。
2001年1月16日,离2001年春节还有八天。
今天傍晚,李正一回来得比平常要早几个小时,因为年关越来越近,收购站生意越来越忙。尽管有崔兴发帮忙干重活,但李父李母仍然觉得手忙脚乱,经常忙着这边忘记那边,让前来售卖废品的散户颇有微词。这种时候最为关键,如果让散户们觉得你怠慢他,十有八九就会流失客户。
回到收购站时,李正一发现一个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人,这句话听起来似乎矛盾,但却没错。意料之外,是没想到在年关将近时遇到他;意料之中,是因为当初见过此人,一看就知道对方是那种以自我为中心、睚眦必报的人,来找他麻烦,是有预感的。
这人叫陈项明,路晓蓝的追求者,一个眼神轻佻面相刻薄的年轻人。
陈项明带领一个头发蓬乱,脸带痞气的小黄毛,正在收购站主干道斜对面的杂货铺屋檐下,遥遥地对着这边指指点点。在看到李正一回来后,两人也不回避,照样指指点点,但指点的对象更多地集中到李正一身上。
李正一心里叹气,麻烦开始寻上门来。
陈项明确实是来寻麻烦的,昨天亲眼所见的事情让他完全失去理智,他只想着如何报复李正一,不管手段效果如何,只要能报复,他就愿意干。
接下来几天,李正一没再出去,一方面是因为生意繁忙,需要人手;另一方面是因为陈项明的出现,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冲他来还是冲收购站来。如果冲他来还好,李正一混了十几年,并不怕这些小瘪三,万一冲着收购站来,自己一旦没在家,要是一不小心伤到父母,可就追悔不及,所以干脆在家等候。
2001年1月18日,离2001年春节还有六天。这一天,是李正一重生回来第三个月开始的第一天。
预感的事情发生在这天午后。
今天天气晴朗,日头刚刚偏西,废品散户们基本上都在外头奔波,收购站就李家几人在简易大棚内整理废品。
再过几日,就是废品回收公司前来拉货的日子。
李家废品收购站来了三个人,三人大摇大摆地拉开围栏门,走到简易大棚外的坪地上。李正一远远地瞧出这是三个混子,而且是带有武器的混子。看着鼓鼓囊囊的外套,李正一大概猜得出所带武器的类型,不外乎钝刀和铁棒一类。这类型武器可伤人躯体,断人手脚,却不会轻易致命。
李正一叫住正在清点废品的李父李母,让他们从围栏的偏门回去楼房的院子里,自己随手拉起两根收回来闲置在简易大棚墙边的空心不锈钢长棍,递给崔兴发一根。
李母还没发现问题,李父大概明白前来的三人不是善类,知道自己老胳膊老腿上去也只能帮倒忙,就不动声色地拉着李母去了堂屋。
崔兴发也是混混出身,如果只论这一世,他混的日子比李正一还要长。他一眼就看出不对劲,接过李正一递过来的空心钢棍,守住围栏偏门去里屋的路。
三个混混走过来,一个斗鸡眼一个疤脸,还有一个是前几天看到的小黄毛,黄毛对迎出来的李正一说:“你叫李正一?”
李正一左手搁在钢棍顶端,另一端戳在地上,右手下垂,回应说:“有事?”
小黄毛大大咧咧地说:“你们这铺子有个把月了吧?为什么不拜山头?”
李正一佯问:“拜什么山头?”
小黄毛说:“别装,棚户区这边,任何新开铺子都要先拜山头?”
“拜谁的山头?”李正一心下冷笑,棚户区虽乱,但还没有谁能做到一统棚户,多数都是各顾各的,谁会没事找一个收废品的麻烦。
小黄毛旁边的斗鸡眼说:“那还用说,自然是飞哥的山头。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一片区以后都由飞哥来管,你要开铺子,就必须按时交纳治安管理费。”
小黄毛深沉地点头,斗鸡眼这货别看长相难看,学问还是有的,保护费都能说成治安管理费,这就是学问。
李正一听得呵呵直笑:“你说得对,治安管理费是应该交的。过两天有空,我去一趟棚户区区管所,问问情况,顺便把治安管理费给交掉。”
斗鸡眼顿时傻眼,两眼凑在一起看着李正一,说:“谁让你交到区管所去的,飞哥亲自来收,你只管交给飞哥就行。”
李正一正色说:“这可不行,无凭无据,谁会相信。”
斗鸡眼顿时怒了:“怎么?你敢不信飞哥?”
李正一无辜地说:“我没说不相信飞哥,我是不相信区管所。你说如果我今天交给你们,万一到时候区管所不认账,让我再交一遍,我找谁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