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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觉着以师尊的能耐,是不可能与夙白一般无用。”朝露苦笑,忽然说:“只是本就是一群不太无用的人,想来是师尊被我拖累了。”
夙白……他该是醒了吧。哎。
天香坐下,握住莫沉的手,刺眼的紧。
“如今,也的确是有能救回莫沉的。如今都是玄鱼族的人,也不说外话,此事你应该也心里清楚的很。”
朝露轻声说:“血扉灵丹是嘛?”
可惜,那颗灵丹已经被兰若带去给了夙白。老天还算开眼,没有给她两难选择的那一瞬间。
天香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旋即转头,静静的看着莫沉。
朝露甚至在此时有了些错觉,便是她与莫沉这些年的相处,始终敌不过那些前世因缘的纠葛。
“不论今生如何,我只想他能醒过来。”
朝露掌心有些疼,那被指甲掐出的印痕似乎都快流出血来。
莫沉、娆天……莫沉、娆天……师尊……师尊啊……
一声叹息。
谁想,面前的那女子居然先一步落下泪来。晶莹剔透的,径直滴在莫沉的面庞,这一幕却教朝露瞪大了眼睛。
那些泪,漾着水光,一滴一滴的,落在莫沉的身上,地上。
而后是天香泣不成声的说着:“你明白我的心情么?……转世成了玄鱼人,却因为前世吞下的那粒要命的灵丹,以至于压根无法聚泪成珠。想救他……却不可得……”
静静的站了片刻。万颗玄鱼泪方可制成一粒回天灵丹血扉灵丹。
“血扉血扉,逢上一个血字,就跟一命换一命似的,古往今来,多少玄鱼族的孩子为了所爱的人丧了性命的?”
松溪的话犹在耳畔。
没有多想,深吸了口气,朝露望着天香说:“你出去吧,可以么?”
“不就是万颗玄鱼泪么?我来给。有了这些,你能救师尊了吗?”
“的确可以了……但……”
斩钉截铁的断了天香的后话,朝露的目中从未有过的坚定,“那就可以了,后面的事就需要劳烦你了。”
“谢谢……”
“谢我作甚?我救我的师尊,与天香长老有何干?”
朝露悲哀的想,她终于可以装模作样的挥挥袖子将这个女子请出她与娆天的世界了。只此一回,再无他日……
其实从头至尾,都只是昭华的一厢情愿罢了。
笼了笼莫沉的发,朝露缓缓坐下。
脱去了那身玄鱼的公主服,掐诀换上莫沉给的花笼裙。朝露不是昭华,只是莫沉曾经答允相伴终生的朝露,是莫沉极为宠爱的徒儿,是莫沉迷了路却也坚定的等候着的那个人,是莫沉似乎有一点点喜欢的女子。
洞门关闭,只余了朝露与莫沉。
静静的看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朝露只是想问一遍,“师尊,你当年说的,应许了我,究竟有几分是真心的?”
“师尊,从头至尾,都是露儿的一厢情愿,露儿很明白。只是,从未后悔过,能在师尊身旁走一遭,已是万幸,若非有你,何来露儿百余年的寿命?什么狗屁前世,要她何妨?即便是没有这当初的孽债,露儿也愿意伴在师尊身旁的……”
“昭华才是第三个多余的人……露儿知道……终于知道了……所以,这些年与师尊相处的恩德,今日露儿一并还去,再不能、再不能……”
再不能相伴左右;再不能痴缠几分。
因为那个人已经来了,而朝露不想争了。缘由自己很清楚,从来自己都是多余的那一个,而今生,能得这百年也算甘愿。何苦多求?
凡人的那一辈子,她已经以一张青春不老的容颜换得了相守相知,何必多求?
但是一想及那洞外守的女子,还有躺在石床上的莫沉,心口的痛,就阵阵的袭遍全身。
莫沉,我用一生的泪,还尽前尘。从今后,昭华不欠任何人。
或许在如此静谧的环境下,往事也如烟云,不断的在心头缠绕,却将那些美好滴滴沉炼,终于酿出了万千不舍。
痛……好痛……将心尖尖上的那块肉生生割去,鲜血淋漓,痛不堪言。
不过就是个哭,不过就是要哭干此生的泪,不过……就是断了她与莫沉之间的债。
天香,好用心。
让天香离开之时,她曾经问过,若是将莫沉的记忆抹去,需要花费多少时间?若是将自己从莫沉的生命中抹去,又需要多少功力?
天香微微笑,依旧是那不减风情的笼翠清新的气场。
——这些就不劳朝露妹妹烦心。天香修炼这些年,做了个长老位,说实话,应是比你如今强些。
尘归尘。土归土。只是让朝露惦记着这么一个人而已,挺好。
就在烟霞山天地大阵当中,或许那日的那些记忆将成为她与莫沉最后相处过的痕迹。
一剑破云霄,九天之上,为何那些神仙依旧在冷眼旁观。
兰若已然到达天宫,却为何只有师尊在苦苦支撑?
诸多心念,揉为一体,只能看着那紫色衣袍在风雨之中,飒飒飞扬。白净如玉的面庞从未有过疑惑,他只为救自己的徒儿。
一白一黑,仿若冥界来的无常,却妄图夺去天上尊神之命,照理说是逆天行道之事,却干得轰轰烈烈,毫不遮掩。
这战役持续良久,直至烟霞尽头,曾有那人,站在山峰顶处,苦笑着说:“露儿,恐怕这一回,师尊也自身难保了。”
朝露想,若能这一役索性与师尊同时战死,那也是弥足珍贵的事实。
只可惜,神仙哪里有那么容易死,最怕的就是求死不能。
小脸微微一白,朝露揪住了莫沉的衣衫,轻声说:“我在想,他们要掳我们做什么。”
莫沉却很明白。素琴当初卜算的内容在脑中滑过,他轻轻一叹,“怕是……”
话未落音,一双冰凉的手却捧在了自己的面上,直直的对上一双哀戚却又弯弯的眉眼,一会忧愁却又一会笑的说:“这般费尽心机的算计,看来师尊与我都有些来头。”
“莫沉已是莫沉,早已不是那娆天。三世之悟,早已明了。并非放弃,而是随缘。既然莫沉先行遇见了露儿,自当好好待她。”莫沉忽而想起自己对洛无极说的那些话。
不觉莞尔,那崩裂的碎石、剧烈的罡风似乎都不再放在眼中。
只余了……昭华。
是了。这身公主服又让莫沉想起遥远的前生。灵台一关之时的掩盖,将她的前世统统埋下,只在今日,又仿若想起第一次看见昭华时候的感觉。
她便是穿着这身衣服,站在众多姐妹当中,巧笑嫣然,天真浪漫。一树樱华,遮不住容颜灿烂。笼着袖子冲着自己的方向微微一笑,眉眼弯弯,恰似云破日出,霞光万里,不禁叫人眼前一亮。
只是那时,娆天心中无她,便错过了她。
莫沉却没有。怕是再没机会了。
他伸手,将朝露抱在了自己的怀中,轻声说:“不论怎样,莫沉与你同甘苦。”
朝露双目一热。第一次,这是他第一次称呼自己的名字,而非:师尊。
过往为何。
天地可鉴。
然……早已无端。
万颗眼泪究竟有多少?朝露决计是算不出的,只是当脚底下埋着的都是珠圆玉润的泪珠,微微动了动身子,已是重重的压住了裙摆。
忽而记起,第一次流泪后,便是要被自己的养父养母卖给一个富人家,说她是异人,值大钱了。被关在柴房里,一次次的烟熏火燎的,泪水不由自主的便落了一地。
这事记不大清了,总归是自己在柴房失火之时,偷偷的跑了出去,也不知怎地就跑上了青牛山。
之后便是遇见了心岸师兄,他救了自己,将她带往青牛山上种瓜,给了她一个安栖之地。
第一日夜深人静之时,年幼的朝露还是坐在瓜棚里,落了泪。
心岸师兄说:露儿你的眼泪比常的女孩金贵,以后可千万不要轻易在别人面前哭了。晓得么?
朝露不懂。
心岸又吸了口气,说:你若是执意不肯,就又会被关到一个地方,万般折磨就是为了让你哭几回。你真的愿意始终让自己水深火热的?
那时候心岸还小,说话也是直白的紧。只是救了朝露的心岸,说话分量自不比旁人,所以朝露还真是听之信之。当真学会了不哭不闹,学会了隐忍谦让。
自此后除却夙白、除却莫沉,就再没人见过她哭过。
这一把泪,竟似哭尽此生。
作者有话要说:硬扛着可能被说的后果= =又发了一章节。这个章节长的了……白露为霜霜华浓 此书虽然人气上不如花都天朝录,但它写的我心血至竭。非常艰辛。虐戏什么的首要虐到自己才行。这一章诚然如此。在此对着等候很久的老读者们通报下最近我的情况:其实更新一章的缘故是因为本文恐怕要好几个月以后才能续更,因为要出版的缘故,当然还有最后一万字没结,目前处于没交稿的状态。届时繁体版和简体版都会有。希望喜欢的姑娘们可以关注下。《花都天朝录》的出版名叫做《不知何事忆人间》,。目前已经在??商城上架了。其他地址未知。最后本人已经开了一篇新文《九天倾歌》,。这篇文算是白露为霜霜华浓的溯源,同一个世界观下上古时代的故事,其解释了莫沉总是背着的长琴,与他为何守候着?山竹林的原因。不过牵连也就这些。如果大家还想看,请不吝支持新文。捂脸哭泣。至于花都天朝录那边,近日我将放出三张出版时候画手们画的彩稿作为馈赠。无以为报大家的支持……跪地。本文真的到此就停更了。对不起大家。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第六十七回 最是至情花
大约一日一夜的光景;天香就静静的站在洞外。
她同洞内的朝露一般;想了很久,其实那些旧年前尘在心中早已重复了一遍遍,她甚至在想,若是莫沉醒了,她第一句话要说什么。
清风徐徐;已是残阳金红;不远处的荷塘里;被染上点点灿烂;却看着有些凄凉。
风吹白衣,渐渐有一个清俊极美的公子走近了,一身脱了凡尘色的仙气缭绕,只是面色微凝;近看才觉似乎有些疲累。
“这位公子,此处还是不要擅入的好。”天香伸手拦过。
那一双含水的桃花眸微抬,墨黑不见任何情绪,“我来寻人。”
不待天香说话,夙白却接续着:“若做前世,她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在今生就留她一条命吧。”
天香本欲说些什么,对上那双眸子却又一言不发。
夙白抬手,手中隐隐有雷光闪动。
“烦劳姑娘让开。”
夙白走过,她说:“可惜她心中没有你。”
没有回话,清风过后,徒留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无极(夙白)心中,有她便可。”
天香冷笑,“即便如此,那又如何,你救得了她么?”
“救不救得来不是你说了算。我自有办法。”夙白眉宇之间已然袭上愠怒。
“实话告诉你,天香此番,真没打算让她活。一来是没什么用处了,二来……我真是太讨厌她了。”
“前世昭华今生朝露,从未对你不起,你就别再欺人太甚了!”夙白伸手,一盏九灵尊赫然出现在掌中。
霍霍雷光,飒飒风声,天香掌中出现了把莲花双朵玉如意,当夙白拔身而起时候,口中一声叱喝,便将玉如意抛在了空中。
玉如意中喷薄而出万千水泽,似滔滔大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