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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然一声,听不出怒意,却瞬间让狂风更急,百草摧折!凛然天威之下,连天坛之庄严肃穆,也在此刻微微黯然了。
“后土之力来自社稷国土——一切疆土国祚,都自天命而生,千百年来,从未有术者敢于直接沾染……你的大胆和狂妄,同样让我惊奇。”
轻笑一声,仍是那般清圣端严,清韵斋主幻化为五色光轮,瞬间消失无踪。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内室,同一时间,却也好似有人感受到这等无形脉动,微微愕然之下,发出一声惊诧的苦笑来——
“居然敢擅动后土之力,丹离啊丹离,你竟然丝毫不怕术法反噬吗?!”
夜明珠的幽幽光亮照出苏幕的面容邯一虽然俊秀如昔,风采未减,却仍是形容微憔,面色苍白。
他一声叹息之下,眼角眉梢却只剩下冷意——
“为了那凡人皇帝,你居然肯如此冒险……!”
这一句声音轻微,一字一字,却似摇魂刻骨,缠绵心口。
“丹离……”
一个名字,心心念念,在他唇齿间翻涌,却终究喊不出声,述不出意。
何等心酸!
苏幕冷然一笑,双手微微颤抖之后,随即又全身心的沉浸入眼前的宗卷之上——
这是他师门秘传的绝式,原本心高气傲的他,甚至不愿早看,如今,却为了心头那一点偏激执念,如此废寝忘食的研读着。
“即使你在大步向前,但,我也不会落后!!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如此执着的低喃,伴随着他翻阅卷宗的细响,回荡在整个黑暗之中。
渐渐的,书卷摩挲的声响逐渐停下,狼毫蘸墨的细微笔迹,在暗室中缓缓晕染开来……
“后土之力居然被触发?”
同一瞬间,感受到这份神念脉动,倚在织锦盘花缎榻上小憩的中年美妇骤然睁眼,坐起身来!
她面上闪过不敢置信,又惊又笑道:“哈……没想到!真没想到!天机宗的新宗主,竟有如此手段!这下我倒要看看,清韵斋如何善了?!”
梦流霜就这么斜倚在锦榻上笑得花枝乱颤,眼中却闪过一道阴霾与嫉恨,“没想到,除了我天枢宗之外,连天机宗也出了如此英才!”
她随即好似想到了什么,眉间越发显得阴沉,“此人如此狂妄,目下无尘,一旦成了气候,对我天枢宗来说,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她双目幽动,眉间凝聚的一个深“川”字,正在沉吟之间,却蓦然发觉有一封书信闪着白光,自窗前一掷而入!
她接过信展开一看,顿时眉头皱得更深——
“三宗共议?!”
她惊诧得念出了声,随即神色之间浮现不悦——
“苏幕这毛头小子在打什么算盘?!
她冷然一笑,随即顺手将信纸放入火烛之中,整个人却没了睡意,只是睁着双眼想起了心事。
“天寰与天机的前代宗主乃是道侣,两家向来走得很近,如今难道是要反面成仇?!”
她低声猜测着,左右不得要领,干脆坐起身来,吩咐房外伺候之人道:“去请少主过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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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找不着人手来翻修房子?!”
姬常在一声惊天娇喝,顿时将宫内司诸人都吓得浑身冒出冷汗来。
为首一人勉强扯出个笑容,却是比哭还惊悚,“昨夜忽降大雪,好几处宫室坍塌损毁,人手本就紧张——再加上万岁亲口吩咐,要赶工建造国师府,我们实在照管不过,只好请三位娘娘多多担待了。“
他这番话说得有理有节,姬悠却偏偏不吃这套,仍是愤怒低喝道“你们也知道是突降大雪——东西两院都被压塌了,你让我们还怎么住着?!”
丹离站在一旁听着,不知怎的却是觉得心头有些异样别扭。
如今已近开春,一夜之间却骤然下起鹅毛大雪,还纷纷扬扬的不停,实在有些让人啧啧称奇。
可她心中却是清如明境——如此凌厉寒冷的天气,全是自己一手造成!
后土的地气被引入九霄镇压血咒,地气失衡之下,才会出现如此惊人的倒春寒!
那边厢,姬悠眼睁睁看着这群宫内司的人赔笑作揖,后退而去,心中仍是愤愤——
“那个杀千刀的混蛋新国师,不过是替皇帝解决了血日之咒,居然就敢狮子大开口,在宫墙一侧大兴土木,造什么国师府!”
丹离听到这种咒骂,一时竟无言以对,只有侧过头去,嘴唇轻颤之下,竭力忍住古怪的扭曲笑容。
姬悠垮下了肩,泄气道:“天色将晚却没人来修房子,今晚我和小梅睡哪里?”
第七十九章 借花献佛又何难
丹离别过头去,眯起眼仔细端详着正殿后方——皑皑雪雾仍在蔓延,东西两院的屋檐承受不住积雪,半是坍塌,半是沉积的垂了下来,冷风飕飕的灌入,将梅选侍挂在房中的缎料吹得猎猎做响。
她喝了一口热茶,两手摩挲着热烫的杯壁,忽然觉得有些心虚的歉意,于是缩了缩脖子,开口道:“实在不行,你们就搬我那里来住吧!”
即使是厚脸皮如姬悠,听了这话也不禁微带赧意,丹离眼珠一转,扑哧一声笑了,“我半间正殿还是你们帮忙修好的,虽不算多么气派,却也还算结实宽敞,住三个人尽够了。”
姬悠抬眼看她,水盈美眸中却是一派男子的坚毅稳重,“你们两人结伴住着也好。”
丹离一听便明,他虽然胡闹说笑惯了,毕竟是出身贵胄,男女有别这一条,是绝不愿越雷池一步的。
姬悠轻咳一声,“小梅她那西院正房还算塌得不重,我赶着修茸一番还是可以住人了。”
他朝丹离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来,“如果实在漏水,她屋里的绸缎绢布挺多,拿来堵一堵破洞就是了。”
“她要是发现了,会把你掐死的。”
丹离打趣说道,脑中已经浮现了梅选侍气势如虹,将姬悠掐得口吐白沫的凄惨景象——她心中暗想:可见某些人受虐也是会上瘾的!
“你又在乱想什么?”
姬悠见她神色古怪忍笑,心中雪亮一片,不由的脸上有些挂不住,“男子汉大丈夫,岂会怕她花拳绣腿?我这是不跟她计较来着……”
面对丹离含笑凝视的目光,他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其实,她也就是做个凶悍样子,心里头最是良善软和,最见不得别人受苦。”
丹离微微一笑,眯着眼打量了他一回,直到姬悠觉得毛骨悚然,这才笑道:“果然不愧是梅姐姐的知己……”
姬悠听她这话显是取笑,却是别有深意,不由的脸皮微烫,急忙岔开话题道:“说起小梅……她出门已经两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见回来。”
“这种下雪天她去串什么门?”丹离奇道。
“如今皇上新晋了两位妃子,那两个宫里整天姹紫嫣红的……”
姬悠瞟了一眼东南方向,忽然觉得皇帝把嘉妃和菱妃放在相邻的两处宫殿,简直神来一笔。
正主倒不见如何,这两宫上下女官、奴婢倒是各为其主,各自言语、衣着上互不相让,争风斗狠起来。
“所以小梅倒是做成了好大一笔生意,她如今正是去见采购的女官们,想要改出别致式样的衣裳来。”
姬悠说着话,目光却在朝宫门口不断张望,眉头轻皱之下,终究露了些焦急关切来——
“天气冷寒反复,宫里人冬装春装混杂,既要弄得别致轻盈,又不能让人冻着,为了这新款宫装的式,她大概又在与人反复讨论了。”
姬悠的口气虽是责怪担心,却是含着隐隐的自豪喜爱。
“梅姐姐行事向来爽利明快,却又是谋定而后动,真正是做什么都比别人强。”
丹离微微一笑说道。
姬悠却叹了口气,“她什么都好,就是铁公鸡金算盘,又太过精明外露,抢了宫内司大部分的风头,只怕今后这些人不肯善罢甘休。”
丹离瞥了一眼身后那塌了一角,却无人肯修的院落,“宫内司也太过嚣张了点,居然公报私仇!”
姬悠见她气得腮帮鼓起,不由的哈哈大笑道:“这些人仗着太后娘家亲眷的势力,一向就是飞扬跋扈的——等着吧,总有一天会有人收拾他们!”
丹离没等他认真发狠,却是突然惊叫一声,“哎呀,麻将哪里去了?”
她左右寻找,才发现它又失踪了半天不见猫影。
“自从那天被未央宫的人送回来,它就跟丢了魂一样,动不动就跑没影了。”
丹离气鼓鼓说道,上下左右继续找,却发觉麻将真是不在德宁宫范围里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即使是这只蠢猫,也会有春天的。”
姬悠似笑非笑的说道。
“什么?!麻将有女朋友了?!”
丹离高叫一声,险些没把石亭的顶掀了。
“别急别急……你要实在不放心,就去未央宫周围看看吧!”
姬悠想起自己无意中看见的,一黑一白两只猫绒团从飞屋上追掠而去的模样,唇角忍不住也弯了起来。
丹离挑眉冷笑道:“好啊,三五天没顾上它,这只蠢猫居然长本事了嘛!”
她语气有点酸,半信半疑的不等细问,转身朝着宫门而去,姬悠目送她身影远去,眼中笑意却是一闪即逝——
“小梅说好会准时回来,拖延了这么久,实在不象她的作风,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心念盘旋之下,他也站起身来,穿过宫门,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丹离来到未央宫高台之下,雪片已经在她身上薄薄的积了一层,她微微扬头,只见未央宫在大雪之中越发孤高巍然,遥遥只见来回巡视的禁卫和身形轻袅的宫女,却是连麻将的半个影也没。
“明明它的气息在此,怎会不见?”
她心念一动,取出袖中纸蜻蜓,对着它吹了一口气。
只听嗡嗡连声,蜻蜓瞬间变为晶莹签绿的活物,振动着翅膀,在风雪中缓缓朝前飞去。
丹离紧紧跟随着它,却居然来到了上次溜进宫的水岸旁。
“又是这里,难道是……它又来抓鱼了?!”
丹离心头一阵火起,恨不能揪住蠢猫的折耳来回摇晃——
现在天气这么冷冰这么厚,哪里有什么鱼可抓?!
死猫!吃货!蠢死的孽畜!
她狠狠在心里连骂数声,终究不能丢下它不管,于是又折叶为舟,从九曲回廊的水下缓缓潜入。
来到上次捉鱼的那一块地势高处——这里离昭元帝议事的高阁实在不远,她蹑手蹑脚的上岸,眼前出现的一幕,却是让她气红了眼——
嶙峋湖石边,麻将恬着脸,喵喵叫着,半是娇羞,半是得意的叼了一枝粉色蔷薇,献宝似的向一只通体黑色,苗条敏捷的母猫蹭去。
这……这是什么情况?!
丹离气得一口气简直没接上来,她死死盯着那枝粉色蔷薇,觉得眼熟到了极点——
这可不就是自己梳妆盒里那唯一的一枝宫纱堆花吗?
第八十章 无知黄莺枝上啭
她死死瞪着那只吃里爬外的家贼猫,这一刻,她深深体会到:什么叫有了媳妇忘了娘!
啊……呸呸!谁是你娘来着!
丹离一边暗骂自己胡言乱语,一边却压抑不住心里的酸意与暴怒。
好你个麻将!!居然敢拿我的鬓花来讨好美人……不对,是美猫!
她不禁握紧了拳头,忍住把麻将揪过来暴揍的冲动,吸一口气继续看下去。
只见麻将喵喵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