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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滚不已,一潭清水,霎时被染得鲜红。
秦含柳将虮蝮打伤的同时,抓起阿黑的身子,在半空里一个盘旋,转回岩洞,将它放下以后,正想转身回去,把那虮蝮制死。那条虮蝮已经了解对头太过厉害,只在水里翻滚几个转身,就忘命似地重新往泉眼里面窜了回去。
秦含柳决心除害,当然不会轻易把它放过,因此,紧跟在它的后面,追了进去,由于地形没有虮蝮熟悉,追了好一大会,等到虮蝮窜进那个冰蚕洞里,方才追上。因为那是一个死洞,同时地方不大,虮蝮转身都不方便,毫无闪躲的余地,秦含柳很轻易就把它击毙,因为尸体太大,不容易拖了出去,就在洞里,把它的脑袋劈开,取出里面那颗龙脑珠,再用掌力,削下一块岩石,把洞口封死,免得将来把水源弄污了,自然,存在石洞里面的冰蚕丝,也让发现一并取出,带了上来。
秦含柳在泉眼里面,将虮蝮的尸体,埋好以后,时间已经到了晚上,那颗龙脑珠,只照得满潭生辉,看到阿黑,正站在岩洞门口,很焦急望着水面,似乎非常担心主人的安全,当看到秦含柳钻出水面的时候,早扑通一声,跳下水去,游到主人身边挨来挨去,那一种兴奋亲热的样子,实在令人看到非常感动。秦含柳不禁非常怜爱地抚着阿黑那一身乌油雪亮的黑毛,几乎忘了运用太虚元气,被那漩涡卷得往下沉去。
由于这一次的意外事件,秦含柳不但明白自己已经练成了一身神妙无比的本领,就是阿黑也今非昔比,比起从前不知强了多少百倍,回到洞府以后,内心真是兴奋得再也无法安眠。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方才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醒来,马上想到自己离家已经三年多了,那一次无缘无故的失踪,正不知父母亲是何等的悲痛,心里不禁暗骂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实验这些修练的功夫,否则,那岂不早就回家了吗?想到这里,在这洞府里面,再也待不下去了,马上收拾行装,可是里面的好东西太多,这也想带,那也想带,收拾半天,还是不能决定,究竟应该带些什么,直到后来想到,自己已经练好了这么大的本事,随时随地都可以重新回来,这些东西,要带走干什么,不禁又自己暗自骂了一声糊涂,结果再把一切东西,归还原状,只在花圃里面采了一些延年益寿的珍果,和昨天获得的冰蚕丝,龙脑珠,再选了几本还没有看的好书,打了一个小包,带在身上,然后走到灵虚客的遗体前面,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下响头,心里面暗自祝告道:“弟子一定秉着先师在纪事里面的遗训,做那拯救万民的工作,同时,绝不逆天行事,妄将所学,胡乱传人,引起劫连。”
祝罢,才依依不舍地走出洞府,将洞门按原来的形势封闭,并且把那块开启洞门的白玉按纽,用土把它埋了起来,以免被邪道人物撞了进来,引起无穷的后患。
一切事情办好以后,就带着阿黑,经过通道向潭边的岩洞里走去,到了那个洞口一看,潭水经过一夜的外泄,又已经恢复原来的样子,清澈无比了。可是此时一看,不免呆了,那一片深潭,四周全是几百丈以上的峭壁,并且长满了青苔,又是上面突出,下面凹进的情势,根本找不出半点立足的地方,自己练了凌虚功,自然可以不要凭藉,凌空直上,可是阿黑怎么办呢?这条黑犬,与他同生死,共患难,最初的性命,都是它救出来的,自然不能丢在这里不管,想了一想,试试看是否能把它带了上去。可是经过试验的结果,阿黑的身体太重,抱在手上以后,再怎么样将气流从脚底迫出,也无法起飞,秦含柳心里明白,自己的功力,目前还不能达到凌空携带重物的程度,因此,不免感到万分为难起来。
本来他也想到,可以找一根绳子,把阿黑系上,自己先飞上潭口,再把它扯了上来,可是洞里除了最初遇险的时候,所剥下来的那条金线灵蛇的蛇皮,有十几丈长以外,可也找不出几丈长的绳子来。何况从潭底到潭口,就有几百丈高,再加上从潭口那片峡谷的谷底,到最初遇险的那块突出的平岩,又有几千丈高,任何绳索,也不可能有这么长,只好把这个念头打消,待在崖洞里面,作声不得。最后想起,那片花圃的顶上,裂开了许多崖缝,也许从那里可以找到出路,因此,又带着阿黑,从甬道里转身回去,可是当他耸身穿过崖缝,跳到上面一看,又不禁大失所望。
原来那片花圃的岩顶是一个死火山的火山口底层,虽然开有许多岩缝,可以让阳光透射下来,但四周仍然是一圈平滑的岩壁,其陡峭的程度,并不比那座深潭的潭壁逊色,即或把阿黑吊了上来,仍然是一片绝地,毫无办法可想,任你秦含柳聪明绝顶,也一时感到束手无策,心里懊丧已极。
但秦含柳的个性,外和内刚,做一件事情,绝不肯中途罢手,何况自从昨天发现脱困有望以后,引起了思家的念头。一想到三年以来,父母倚闾苦望的情景,心中那焦急,早就溢于言表,自然更没有耐性,再在这座洞府里面,继续待了下去。最初只急得他将太虚元气,贯注两掌,把周围的山石,劈哩啪啦地乱打一通,直打得沙石横飞,尘烟似雾,方才冷静下来,知道光着急并不能够解决问题,这才收回掌风,从洞顶跳了下来,又在洞府里面待了一夜。
所谓穷则变,变则通,在第三天的早晨,终于让秦含柳想出了一个笨办法,从潭水的漩涡上,联想到潭水外泄,必有一条通道,携带阿黑凌虚上升虽不可能。但顺着水势,带着它从那水道里潜游出去,大概还可以办得到。想到就做,匆匆吃了几样菓子,就带着阿黑重新又走到那个地窖似的岩洞里面,吩咐阿黑在上面候着,让自己先把下水道探好,再上来带它出去。
由于前天与那条虮蝮恶斗的经验,启发了秦含柳的灵感,一昼夜的时候,已经把这三年来所练的一切功夫,全部融会贯通,懂得怎么拿来实用了。但见他往水里一跳,泡沬都没有引起一个,就很轻巧地用太虚元气,将泉眼里冒出来的水流,挡得对准那个泄水的深洞。这样一来,水流的方向变成了一股直线,潭面的那个巨大漩涡,很快就停止了旋转,造成这个深潭有史以来第一次的平静。秦含柳等到水流由旋转完全改变直流的时候,方才顺着水势,往潭底那个排水的深洞,钻了进去,仗着手里龙脑珠上发出的奇光,将洞径看得清清楚楚,发现洞壁全是极为坚硬的玄武岩,但因常年受水流的冲击,岩壁已经冲磨的平滑如镜,在珠光的照耀下,反映出一圈一圈的虹彩。水道虽然时宽时窄,但却始终保持有一个人的容量,携带阿黑同行,并不怎么困难,而且水道不长,只有两三个转折,眨眨眼的时间,就流进一道河床的底部,再泅出河面一看,虽然地势生疏,也大致可以看得出,是大凉山侧的金沙江的一段。再施展凌虚功,升在半空,居高临下一打量,依稀看得出来,越过河岸旁边的高峰,百数十里以外的地方,正是自己的家园,心中那份高兴,真不是笔墨所能形容。如果不是阿黑和要带的东西,还留在岩洞里面,真恨不能马上飞越过去,扑到父母的怀里,好好地痛哭一场。
秦含柳把地形观察好了以后,更不怠慢,马上降落江面,一个鱼鹰入水,钻进河底,循着原来的水道,逆游而上,水势虽然湍急异常,换了常人,绝无法再往回游。但对秦含柳来讲,一点也不困难,只见他两手前伸,发出太虚元气,护住头脸,脚底利用凌虚功,缓慢地迫出一股气流,整个身体像一个梭子一样,手脚都不用划动,就循水道,嗖的一声,钻了上来,顷刻之间,就回到了原来的潭底,冒出水面,同阿黑打个招呼,嘱咐它几句,阿黑本来就非常灵慧,三年以来,经过秦含柳用太虚元气打通经脉,可说除了不会讲话以外,差不多已经与人无异,自然明白秦含柳的意思。因此,当秦含柳将东西用那一团冰蚕丝包好制止水里漩涡以后,马上不待吩咐,就往水里一钻,领先往底洞钻出,秦含柳紧跟在它的后面,加以保护,一人一犬半点困难也没有遇到,就离开了那困居三年的灵虚洞府,到达金沙江的河岸。
秦含柳出困以后,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与阿黑在河岸边,稍微休息了一下,就带着阿黑,攀越面前那座突出云表的高峰。三年以前,这一人一犬,已经过惯了爬山越岭的生活,三年以后的今天,自然更不把这一座常人视作畏途的崇山峻岭,放在眼里。但见他们路都不用去找,只是踏着那些原始森林的树梢,稍微用上一点劲,就像飞鸟一样地朝着山顶奔驰而去,中间偶而出现几丈宽的山沟,也只见他们稍微一挫一顿,身形微往下蹲,一蹬一弹,就飞越了过去。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常人要爬两三天还不见得爬过去的一段路程,就让他们走完,转眼之间,就让他们找到了三年以前经常来玩的那些地段。
这一人一犬,眼看家门在望,自然心里更加迫不及待,加上又是轻车熟路,那一份奔跑的速度,比起早先翻越那道高山的时候,还要来得快速。虽然是在白天,旁人的眼里,也连影子都看不清楚,只稍微感到一点影子一晃,耳朵听到一点风声,就过去了。如果不是留意,还认为那是自己的眼睛偶而发花呢!
秦含柳和阿黑急如星火的往家门奔去,远远地刚好看到秦逸庵夫妇所住的那所房屋的影子,就听到屋子里面传出来一声惨嗥,直听得秦含柳心里猛然一震,三步并作两步,一条身子,就像电火一般地,门也顾不得叫就从窗门中间,急射进来。
第十五章 医术通神 老夫人喜获麟儿庆复明 蕈云突现 小英雄概论异兽誓除妖
秦含柳在快要接近家门的时候,突然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嗥,从屋子里面传了出来。使得他心里猛然一震,三步并作两步,身形比闪电还快,连门也顾不得叫,就从一扇半开的窗户里,唰的一声,飞窜进去,只吓得屋子里面的人一齐惊呼一声,认为是神祗下降,一齐俯伏在地,向他叩拜不已。只有他的义父秦逸庵,正为老妻惨死,悲痛得神智不清地坐在一张藤椅上,没有随同其他的人一齐下跪。
秦含柳仔细对屋子里的情形一看,才发现自己的义母,脸色苍白的平躺在床上,一床棉被,盖着一半身体,从棉被下面,流出一滩鲜血,看样子人已经死了,那睑容上还流露出一种极为痛苦的样子。义父秦逸庵则坐在床旁的一张藤椅上,两眼发直,傻傻地望着自己,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地下跪着的则是附近的几个山民的老婆,秦含柳马上将他们拉了起来,问道:“各位婶婶,我是秦含柳,怎么对我行起大礼来了,我的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请各位叔伯赶快告诉我好吧!”
跪在地上的那几个女的被他拉了起来以后,这才看清楚来人果然是在三年以前失踪了的秦含柳,只不过人长高了不少,衣服还是湿淋淋的,好像刚从水里面钻出来不久的样子。由于刚才他出现的方式,把众人震惊住了。因此,几乎有点不敢相信他的话,大家直把眼睛揉了又揉,生怕看错了,最后,才肯定他确实是秦含柳。众人里面,有个混名叫快嘴张的,马上抢着向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