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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看起来……似乎并不是一时兴起那么简单?
三人走到了墙上的一幅画前,獒犬对薛逸鞠了一躬,反身走到房间正中间,按照某种步法来来回回踏了有九九八十一步,他落脚之处先是毫无异样,后来他每一步踩下,那幅画就缓缓抬上去一分。
待到最后露出一个一人高的入口时,那獒犬已经额上见汗。
“这处机关是靠内力启动,”薛逸见华妩一脸好奇之色,开始为这个小文盲扫盲,“每一步所需力道都不同,轻了重了都会前功尽弃。”
獒犬看了华妩一眼,默默退到一旁,手中火折子一闪,一道火光灵蛇一般从密道口蔓延向内,原本黑暗的地道瞬间被照得通明。
“来。”薛逸反手拉起华妩的手,一步步拉着她进了密道。
华妩心中微微一动,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
待到走到最末的那间房,华妩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
一排排巨大的书架从天花板竖直而下,一层层泛黄的资料按照年份整整齐齐列好,在他们身后投入的火光中有种无边无际的宏大感。
“这是栈州西厂历年来搜集的所有资料。从军政到民生,乃至于周边的地史,统统都包含在内,就算栈州官府的记载都没有这么全面。”薛逸轻描淡写道,似乎丝毫不觉得这有多么大不了。
但华妩却明白,这恐怕也是薛逸手中最重的一支力量了。
能在马钧眼皮底下这么多年,西厂的能耐可想而知。如果没猜错,这么多年来薛逸除了在京城苦心经营,绝大多数的力量都应该放在了栈州。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像这种保管档案的房间自然不好见明火,薛逸不知从何摸出来了一颗夜明珠放在华妩手中,让她拿来照明。
“想看什么,直接报年份就是,我来给你拿。”
自从薛逸当上西厂督主后,何时这么对人体贴备至过?华妩不是心中不触动,自从那次在达林寺薛逸发现了她有雀蒙眼之后就从未让她在和他一起夜间行动时为看不见犯过难。
这样的体贴,才是真正润物细无声的。
薛逸牵着华妩的手,引她到了一个书架前,“这是历年以来收集的关于幽微的资料,以及他属下道观这些年来造成的民乱记录。”
“他还真是掩藏的无懈可击。”华妩伸手抚摸上那一排纸质卷宗,冷笑一声,“这么多年来难道就没成功过一次?”
“没有到活不下去的地步,百姓怎么可能愿意反?”薛逸淡淡道,“这里活不下去,那里总会有粮食,只要有一口饭吃,没人愿意去送死。”
“更何况,大夏还没到这么腐朽的境地。”
华妩长长吐出一口气,“真是便宜他了……”
薛逸忽然想起一事,“对了,林凤举什么时候过来?”
华妩有些诧异,“你怎么会突然想起他?”
“我们出来也这么长时间了,”薛逸眯起眼,“也不知道你的药吃的怎么样了。”
这倒是个大问题,林凤举所说的可有欢爱绝对不包括行房,据林大神医的有意无意透露,就华妩现在的小身板,一旦到了最后一步,就会因为心脉脆弱供血不足导致晕厥,严重的话可能会造成猝死。
以至于眼下薛大督主下巴都难得的因为上火长了个包,华小妩大惊小怪了许久没往那方面去想。
薛逸有苦难言……难道他能跟华小妩说这是因为欲求不满?
☆、116最新更新
“方黎?”薛逸啼笑皆非地反问;“他是前朝方氏的传人?”
华妩颇为纠结地点了点头,“你也听说过方家?”
“怎么会没听过?”薛逸微微眯起眼,“传说栈州之前可是繁华之地,若不是因为方家;断断不会到现在这般地步。”
华妩有些不解,“栈州不是自古以来都是苦寒之地?”
“不,”薛逸勾起唇角,“栈州曾经被誉为塞上江南。”
华妩回想起一路过来时看到的黄沙漫天,默默地别开了头。
夜明珠的光照得薛逸的侧脸皮肤光洁如玉,这人说起前朝旧事来,竟然也有种似模似样的仙风道骨;但华妩很清楚,这人的美丽皮囊下究竟藏着颗怎样的心。
“你既然知道方家;想必应该听过方家的传说,”薛逸在见到华妩颔首后这才不紧不慢地继续道。
“传说是方家的某位先人曾经求仙问道,走火入魔之下竟然假借成仙名义汇聚方氏所有子孙,用他们的血肉意图打开连接上界的通路。”
华妩骇笑,“那怎么还会有故事传下来?”
“不,恰恰有一个人逃过一劫,”薛逸摆了摆手,神秘一笑,“那位先人的儿子不在其中。”
“安知不是这人为了铲除异己?”华妩不以为然道,“自古以来高门大户这些事难道还少了?不过是安上了些神神鬼鬼的名头……”
她说着说着,声音忽然小了下去……如果没有神神鬼鬼,那么现在早应殒命的她为什么还在这里?
这本身就是一个悖论。
你看,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传言方氏有远古神祗的血脉,如果那位先人所做是因为此,那还真是隐隐合了幽微的所作所为。”
薛逸瞥了华妩一眼,没有深究她的话为什么停了下来。
“小阿妩,你说幽微是从方家得到了修仙的秘籍?”
华妩收回杂乱的思绪,说话也不像先前那般肯定,“应该不是,如果真是修仙一类,幽微怎么可能还会如此热衷于俗世,早就找个地方躲起来去证他的大道了。”
薛逸懒洋洋道,“人间多繁华,何必去修那劳什子的仙,证那劳什子的道,活着就当及时行乐。”
“幽微可不会这么想,”华妩撇了撇嘴,光线暗淡下她压根没发现自己成了薛大督主饶有兴味观测的对象。
“不管方家的秘籍里究竟有什么,幽微凭借此发迹并且得到了先皇的宠爱这是板上钉钉一事,并且还为此杀了方黎一家。”
薛逸反问,“那你还把方黎一个人放在京城?”
“华庭会看着他,”华妩沉吟了片刻,“我走之前交代了华庭,不然……”
“你当我是死人?”薛大督主不高兴了。
面前放着一条横行京师多年的地头蛇不用,竟然还巴巴的找华庭?在知道华庭和华妩压根就没有血缘关系之后,薛大督主表示……才不要让这对伪兄妹再相见呢哼唧!
“对了!”华妩惊呼一声,她眼睛看不清,下意识往旁边摸去。
“什么事?”薛逸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巧妙地把她的步伐带离了危险区域,这才松了口气。
华妩自己看不见,刚才她那一手如果摸实了,接下来的就会是飞来横祸了。
栈州西厂的资料库,岂是那么容易进的?
华妩察觉到了什么,“我刚才差点踩到机关?”
薛逸幽幽看她一眼,“我差点要让外面的獒犬拿个扫把和撮箕过来帮你收尸了。”
华妩:“……我谢谢你。”
薛逸:“不用谢。”
“我和林凤举约了在栈州碰头,”华妩有些头大,“你赶紧派个人去接他。”
薛大督主一直心头搁着的那块石头忽然落了地,面上却还得装作不动声色,“我这就派人去,你和他约在哪?”
华妩沉默片刻,“我觉得你还是去城门口接吧,我觉得他未必进得了城。”
薛逸:“……好。”
华妩所料并没有错,林凤举那狗脾气在城门口就已经爆发开来,当她得到消息的时候,林神医已经因为擅自对守门兵卒下毒被打进大牢了。
西厂獒犬去捞人都慢了一步,众所周知马钧对自家的兵看重无比,林大神医竟然敢当众拂他逆鳞,简直是罪不可恕!
华妩黑了脸,她本来还想看看周围情况再去见马钧,林凤举突然来了这一出,迫使她不得不改变原计划。
“简直是胡作非为!”
“不用着急,”薛逸听獒犬汇报完了情况反而放松下来,“林凤举似乎另有安排。”
“他从离开京城之后就一直行踪飘忽不定,”薛逸的声音中还颇为几分褒奖的意味,“连西厂都查不到他的行踪,说到隐藏行迹,林凤举着实是高手。”
“我知道,”华妩轻哼一声,“林凤举向来很能忍,虽然脾气怪异了些,但却也没有上赶着把自己往大牢里送。”
“所以你只是不高兴他没有事先和你商量?”薛逸失笑,“你留不住他的。”
华妩心里当然很清楚,林凤举一直跟在她身边只是为了报恩,至于她是不是甄绮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干系。
说是她挟恩以报也不过分。
“我知道留不住他,”华妩淡淡道,“但我并不希望他自作主张。”
“他要报也是报甄绮的恩,”薛逸对这种事情见得太多了,“看来,林凤举已经等不及了。”
等不及要离开这腌臜的皇位之争,继续当他闲云野鹤的见死不救。
“你原来的安排是什么?”薛逸忽然转了个话题。
“华宜死了这么多年了,”华妩心情不佳,冷冷的嘲讽道,“连天天见面的人都有可能反过来□一刀,何况不过是一个亲信部下?”
“马钧要是会反,那大夏就没有可信的武将了,”薛逸只觉得华妩的手冰凉,不易察觉地微微皱了皱眉,“今天先休息吧,你一路过来都没好好休息过。”
他不说还好,一说华妩顿时觉得脑中有些晕眩,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栈州的联络点从来没有接待过这么高规格的女宾,一众獒犬忙得脚不沾地。
华妩和薛逸在下面议事的时候,上面就在忙忙碌碌的布置。
獒犬们过于热情,想当然的认为他们从来不吃素的督主跟这个竟然能跟着进资料库的女子关系自然不会很简单,以至于华妩上来之后不得不面对一个极为尴尬的现状。
……她和薛逸住一个房间。
看着华妩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薛逸忍笑让獒犬重新给他安排一间房。
这倒不是矫情,没有得到林凤举的确定之前,薛逸连再和华妩稍有亲热都要提心吊胆,万般手艺也用不出来,生怕一个用力过猛华小妩就得魂归西天。
以前是做不完全套好歹能过过干瘾,现在反而林凤举给了限制之后薛逸越发不敢下手。
但是计划从来赶不上变化快,华妩原本计划第二日去栈州周边看看,是否真如看到的那样彻底禁绝了道观,不想当晚就出了事。
獒犬们好心办坏事,当晚华妩旁边那间房着实太过于杂乱,以至于薛大督主只好另外找了一个住处。
……没错就是龙轩隔壁。
栈州的夜晚有些安静的出奇,她原本以为是宵禁的关系也没有太在意。
獒犬们送上热水,华妩舒舒服服泡完澡之后总算觉得绷紧的神经缓缓松弛了下来,水里太温暖,房间里又烧了地龙,她就这么靠在桶壁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华妩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总觉得胸口被什么重物压着喘不过气来,但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清醒,正在焦急万分之时,门外忽然一声尖锐的嘘哨声刺破夜空!
华妩瞬间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的蜡烛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伸手不见五指。
华妩只能凭着窗外来来往往的火光判断是有人摸进了西厂的老巢。桶里的水已经冰凉,华妩抖抖索索四处摸搭在桶沿的浴巾,不料越忙越乱,手一滑,那浴巾已不知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