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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大美人在华妩咬人之前提前转移了话题,“你可知道,西南的税赋连年所缴不过十之二三?若不是夏泽醉心权利党争自以为是的对西南示弱不见,怎会落到今日地步?”
华妩不得不承认,薛逸说的有他的道理。
夏泽作为帝王来说过于注重眼前,缺乏长远的判断力,偏偏又好高骛远……偏偏她当年瞎了眼,以为烂泥能扶上墙罢了。
“想来现在夏泽应该兵分两路,”薛逸轻描淡写道,“一边浩浩荡荡去西南平叛,一边来栈州确认真假。”
“不如小阿妩来猜猜,谁会是委派来栈州的那个钦差?”
“柳宁。”华妩斩钉截铁道。
薛逸顿时摇了摇头,“真是不可爱,女人有时候还是装装傻更好。”
的确,夏泽不会放心别人,哪怕是华庭现在暂时掌管京畿防务,彭祁那么多年的扎根岂是如此轻易动摇的?
“他来的越快越好。”华妩叹了口气。
薛逸捻了捻她脸上的嫩肉,“怎么,你娘管得你不耐烦了?”
“栈州隔得太远,很多消息都不方便……”华妩摇了摇头,她的力量绝大多数都在京城,此时在栈州虽然有马钧,但马钧压根不希望她和华夫人再涉及到皇位之争,很多事情也会善意的隐瞒。
“在这里反而安全,”薛逸吻了吻她的发顶,“西南就快要乱了……”
这注定是将在大夏史书上浓墨重彩的一年。
在先帝和夏泽两任天子的放任之下,道教畸形的繁盛起来。全国□,西南起义,先帝之子,清君侧……无论是哪一点提出来,都是一件大事。
但它们,却偏偏都凑在了同一年。
从京城到栈州,华妩走了那么久的路程,柳宁竟然只走了两个月,可想而知这一路上究竟是如何的风雨兼程。
尽管如此,华妩见到柳宁的时候依旧吓了一跳。
不过半年不见,清贵满天下的柳帝师竟然已经是斑白了头发,配着那张少年人的脸无端让人有种勘破世情的意味。
但若是真勘破了世情,又怎会一再深陷泥潭之中?
华妩并不意外会接到柳宁的单独邀约,事实上,柳宁身上原本就处处都是疑点,而在薛逸把甄绮的遗骨交给他之后,他周身的迷雾反倒像是散了几分。
“请用。”柳宁亲手为华妩斟上茶,微微一笑,“将军府人多眼杂,只好邀请华小姐单独出来一叙。”
“事实上,我并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单独一叙的必要。”华妩定定看了柳宁一眼,心中怀疑更甚。
柳宁正当盛年,为何会成了这样一幅……垂暮模样?
“华小姐应当知道我这次来的……”话未说完,柳宁忽然剧烈咳嗽了起来,他单手捂住口,另一只手颤抖着从袖子中摸出一条帕子,当他收起帕子的时候,华妩眼尖地看见那上面分明有几点殷红的血迹!
柳宁的身体竟然已经差到了这种地步?
“这次我是来查探幽微是否真是欺世盗名之徒……”柳宁脸色惨白,却依旧坚持着说完,看向华妩的目光中略带了微弱的希翼。
你是在盼望从我口中得到什么答案?
华妩假装没看懂他的眼神,“不知有何可以帮柳帝师的?”
“幽微既能长生不老,那逝去之人,可否……死而复生?”柳宁的声音中满是希翼,连带着他整个人都像是被点燃了一般活泛了过来。
华妩心中一跳,随即缓而又缓的摇了摇头,“人死如灯灭,柳大人为何会有这般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切实际么……”柳宁苦笑一声,忽然又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竟然带了几分决然的意味。
“我早该料到如此……不过还是不死心一问罢了。”柳宁的目光闪了闪,终于像是确定了什么一般熄灭了。
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你何苦再苦苦纠缠?
“既然如此,华小姐……是否真心打算为阿绮报仇?”柳宁又咳嗽了好几声之后才费力开口。
“那是自然。”华妩下意识坐直了身子,凭着她对柳宁的了解,这人向来鲜少如此直截了当,显然是下定了决心。
“方黎入宫的消息,想必华小姐已经知道了,”柳宁定定看了华妩一眼,“西南起义一事,薛督主应当也已经有了决断。”
“那末……柳某只想问一句,若是能除掉夏泽,华小姐可否予柳某一个痛快?”
这竟然是要借华妩的手自尽?华妩正在大惊失色时,却听得柳宁边低咳边轻笑着看向门外,“有人来了。”
华妩刚走出门,忽然腰上一紧。
薛逸充满占有欲地声音在耳侧不紧不慢响起,“柳帝师,单独找我家小阿妩聊天,可还愉快?”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薛大督主占有欲越来越强了,嗷嗷嗷快朝着结尾飞奔我好开心!
☆、131
“薛督主还真是……体贴备至。”柳宁轻轻地咳嗽了几声;冲薛逸微微一笑。
凭他的眼力;自然一眼就看出来华妩和薛逸的关系今非昔比,薛逸那占有欲十足的环住华妩腰的胳膊足以说明这一切。
这固然暗示了薛逸必然会站在华庭这一方,但换而言之;又何尝不是他的机会?
“柳帝师身负皇恩,难不成是来这种偏远之地讨论我和阿妩是否恩爱?”
华妩分明感觉到自己腰上那只手又紧了紧,不由对薛逸的小心眼又好气又好笑。不得不说有时候男人的心思就像是稚童,即便是薛逸也不例外。
柳宁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见到二位鹣鲽情深,我自然为两位高兴。”
这两人笑得着实太假;华妩看着都替他俩觉得腮帮子疼……所以说;“情敌”见面什么的;最坑爹了!
不过短短一盏茶的时间;柳宁话还未开口,就已经被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好几次,明显一副心神耗尽的模样,华妩狐疑地看了一眼薛逸,若不是她确定薛逸不是这种在甄绮遗骨中下黑手的人,还真怀疑柳宁是不是被什么树妖精怪给魇住了。
不然为何好端端的一个人,眼里竟然没有半分活气?
薛逸冷眼旁观,自从拿到甄绮的遗骨之后,柳宁整个人就像被抽掉了精气神一般。
她在的时候不敢力争,人死都死了,这样装模作样又有何用?
真是可悲又可笑。
他咳的太厉害,就连华妩也忍不住开口,“柳大人可需要先让人诊治诊治?”
“不必……”柳宁喘息了片刻,苦笑着摆了摆手,“华小姐既然在此,林凤举想来也不远,我此生已经对不起阿绮,犯不着再落在旁人手上。”
这话明着听起来是怕林凤举公报私仇,但事实上柳大帝师圣眷优渥,天下名医又何尝只有一个林凤举,这分明就是压根不打算医治的意思了。
华妩向来不是多管闲事之人,见他如此坚持也就作罢。
柳宁刚要开口,忽然笑了起来,“千头万绪,一时间我倒真不知道从哪说起好了……既然如此,不如从近在眼前的开始。”
他顿了片刻,“华小姐既然继承了阿绮的人马,林凤举等人也专心奉你为主,那么自然会为阿绮报仇,柳某虽不才,但向来应当也还是有些用处……只是不知华小姐收还是不收?”
“柳帝师这尊大佛……”华妩话中有话,刻意点在了帝师二字上。
你既然还站在夏泽那一方,那么拿什么来证明你的诚意?
“彭祁不是已经如薛督主所愿去了西南,这京畿守军,归根到底还不是华大人的天下?”
柳宁轻描淡写的语气无异于一记惊雷。
华妩心头一寒,她知道柳宁向来洞察力绝佳,却不知道他何时竟然已经到了如此近妖的地步。
薛逸倒是没什么反应,“柳大人,空口无凭。”
柳宁疲惫的面容上有一抹掩藏不住的傲然,“如若彭祁不走,华庭又怎好插手京畿防务?”
“如若没有对言官的遏制,华庭凭借帝王宠爱没有半点功绩迅速擢升,如何堵住天下士子之口?”
“如若没有柳某的退让,华庭又如何成为夏泽身边第一红人?”
“天下言官,终究惟柳宁之命是从!”
“柳大人好大的口气,”华妩拍了拍薛逸的手,止住了西厂督主开口说话的动作。
这归根到底是她的战场,她可以借助薛逸的势,却并不代表她一直都在幕后。
“即便彭祁离开了京城,京畿防务依旧由他的亲信一手掌控,华庭不过是背了这个名头而已,”华妩微微扬起下颔,对上柳宁的目光没有半分示弱,“敢问柳大人,这样的纸老虎也好担得起虚名头?”
柳宁定定看了华妩片刻,忽然苦笑着摇了摇头,“真像……”
连神态到语气,无一不像。
阿绮,隔了这么多年,原来我依旧对初见时的你念念不忘。
柳宁的失神不过是片刻,“京畿防务最终靠的是虎符,彭祁虽然积威甚重,但他一直被拘在京畿,对那些老爷兵们反而震慑力有限,夏泽先前既然派了华庭跟着彭祁学习,自然有他的考量。”
“整个京畿的守军大概有五分之一可凭借虎符调动。”柳宁的手指握紧又松开,带了几分决然的意味,“这其中……并不是无机可乘。”
“那又如何?”华妩反问道,“难不成你还能拿出虎符?”
“如果我说,虎符在我这里呢?”柳宁抛出了另一记惊雷,这下,连薛逸都不禁变了颜色。
柳宁丝毫不意外自己这句话导致的后果,“正是如此,这也就是柳某的诚意。”
“我倒是有个问题……”薛逸慢悠悠开口,“在夏泽看来,华庭终究是华宜之子,先前对他喊打喊杀,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为何现在却又恨不得捧成心腹?”
“泱泱大夏,莫不是当真无人可用?”
“不是无人可用,而是不放心,”柳宁忽然又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这次尤为可怖,一大口鲜血就这么喷了出来。
“抱歉。”他用帕子拭尽唇角的血沫,歉意地笑了笑,“夏泽深信朝堂要平一定要制衡,先是清流和世家,现在又是华庭,他以为扶植起一个又一个榜样就能让天下人都趋之若鹜……”
“殊不知……这样简直愚不可及。”
薛逸点头赞成,“世家和平民本就不可调和,他竟然想就靠你和华庭来代表两极互斗,真是天真无邪。”
华妩默默表示……你说天真无邪的时候老瞄我是怎么回事啊魂淡!
“再来说说夏涛,”柳宁的精神头并不算好,但却一直强撑着在说话,连身形都有些摇摇欲坠。
“这个夏涛是个什么人……想来薛督主应当比我更清楚,”他微微一笑,“不过不能不说,这招调虎离山是步妙棋。”
“彭祁死忠于夏泽,若是他在京城,恐怕就算是马将军亲去,大军劳顿之下胜负都未尝可知。但眼下夏泽一叶障目,一心只想除掉夏涛这个幌子,反而更加坐实了他自身血统不实的传言。”
“夏泽登基之时手段狠辣,早已为众老臣所诟病,眼下又急不可耐的除掉兄弟,更令天下人所不齿。”
“成者王败者寇,”华妩不赞成地摇了摇头,“若是我,斩草必除根,哪还会留下这么多隐患?”
这话里却是隐隐有嘲讽柳宁的意思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柳宁倒是不介意,转而看向华妩,“我倒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