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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大督主开始很认真的考虑宠妻是否该有度……
“说起来;他们怎么速度那么慢?”薛逸手上的温度恰到好处,华妩抓着蹭了就有些舍不得松手,忽然想起这是光天化日之下,顿时轻咳一声松了手,端庄地坐正了身子。
薛逸不由好笑,边用内力把手上的温度降到了一个合适的范围边附在华妩耳边笑眯眯道,“放心,他们都没看。”
华妩大窘,忙不迭跟烫了手一样甩开薛逸的爪子,狠狠踩了这厮一脚,附送白眼一枚。
华妩没注意,薛逸的目光有意无意在往她腹部扫,唇际的弧度止也止不住的往上扬。
林凤举临走前说了,阿妩现在身体已经差不多了,等京城事一了,到了江南刚好春和日丽养胎。
到时候生几个才好?一个好像有点孤单,两个不错,嗯三个也很好……到时候是女儿就好好教她怎么对付臭小子,是男孩就教他怎么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薛大督主自顾自想着,陷入了“好爸爸”的幻想中而不可自拔……
薛逸嘴角越扬越高,后来连华妩都察觉到不对劲,狐疑地扫了他一眼,“你在笑什么?”
薛逸忙不迭拉下唇角,正色道,“没什么,我只是估算着他们快到了,心里高兴。”
旁边背过身去的西厂众獒犬莫不齐齐抽了抽眼角……骗鬼吧您!
他们现在都在达林寺,早在勤王军开始攻城的时候这两人就和柳宁一行提前撤退了出来,刀剑无眼不说,若是留在京城,难保华庭上位后不会找准时机把人给留下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华妩的最终目标也不过是夏泽而已。
薛逸自然对此是乐见其成,他对权势的热衷经过这么多年早已转淡,归根到底不过是为了自保,眼下能携美隐于江南当然是好得不能再好。
“从清凉殿到这里,走了这么几天也该到了,”薛逸试图转移话题,“听说夏泽还带上了张妃和小团儿。”
华妩有些难以置信,“小团儿也就罢了,他怎么可能带上张妃?”
凭夏泽的自私自利,在逃亡路上带上自己的孩子已经属于难能可贵,怎么可能带上一个女人?
薛逸莫名地笑了笑,“他们就快出来了,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不知道此时身在暗无天日的地道中的夏泽出来看到面前是这般场景会作何感想?
地道内。
在夏泽的威逼下,张妃不得不含泪抱着小团儿当先第一个往上爬去,其他人也跟着一个个往上爬,最得力的下属已经被悄悄拉到了队伍的后列,夏泽则是面无表情地站在了最后。
清凉殿的密道只有历朝历代的天子才知道,幽微这么几天来都没有追上来,显然是没有找到,眼下就让这些人先上去,万一有了个什么好歹,他也好朝着原路逃回去!
小团儿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出口处并不宽敞,张妃这些日子来挨饿受困,娇生惯养的身子也撑到了极限,先前是以为夏泽是看在小团儿的面子上才带上她,自然是百般精心照料,慈母模样堪称范本。
眼下希望破灭,对小团儿自然也就没了什么好脸色,手脚就更没了轻重,磕磕碰碰之下一个不小心把小团儿的脑袋磕在了石壁上,原本已经睡着的婴儿惊醒,哭声吵得张妃心烦意乱,手仿佛有千斤重,恨不得把他当场摔死在地上!
哭哭哭!除了哭什么用都没有!
忽然隐约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出口处的石板忽然动了动,两人顿时停止了谈话,目光齐齐投向了出口。
终于来了。
石板被缓缓移开,小团儿犹自在哇哇啼哭,张妃生怕引来旁人,恨得伸手在他身上狠狠掐了一把,小团儿的哭声更大了。
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头缓缓探出了地道,华妩微微一愣。
张妃?
在地道内被封了几天,张妃的眼睛乍一见天光顿时拼命的流泪,随手把小团儿往身边地上一放就开始拼命揉眼睛,精致描画的妆容早就花了,被这么一揉顿时变成了大熊猫,说不出的可怜可笑。
待到眼睛能看清东西,她顿时被惊得惨叫一声,“啊!!!”
视野中的人像终于逐渐清晰,见是华妩和薛逸,张妃顿时由惊转喜,“皇上,皇上快出来,是薛大人!”
华妩:“……”
她的存在感就这么弱?
不过这也怪不得张妃,她一心只在后宫争宠,肚子里借的还是华庭的种,看见华家的人心虚都来不及,哪还会主动去和华妩搭话?
更别说薛逸在此,看来明显就是夏泽翻盘有望,她怎么会舍得到手的富贵去跟当时送她进宫的华庭?
开什么玩笑!
此时下面的夏泽等人早已跑了老远,一条獒犬把张妃请出来,再下去给夏泽等人“递话”。
张妃这时忽然反应过来小团儿的重要性了,一把把还在哭的孩子抱在怀里,又是一副慈母模样。
说不出的讽刺。
张妃想了想,故作姿态地理了理头发,冲薛逸风情万种地眨了眨眼。
她不知道自己此时已经是个什么模样,糊了的眼妆黑糊糊一团,还顺着泪水被擦得到处都是,华妩和薛逸同时齐刷刷一抖。
……真是造孽。
“薛大人辛苦了,救驾有功……”
她这边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那边夏泽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带着劫后重生的庆幸。
“薛督主?”
张妃恨恨咬了咬牙,退到了一边。
下去的獒犬告知夏泽,彭将军已经和薛督主达成了协议,眼下正在外面相候,还请皇上放心。
夏泽此时已经是惊弓之鸟,好不容易得到自己最信任部下正在外相候的消息也是满腹怀疑。
“他为什么不自己下来见朕?”
“勤王军眼下正在四处搜寻皇上的踪迹,”獒犬的答话无懈可击,“将军要亲自巡查才敢确保皇上安全。”
夏泽将信将疑,但他的确只告诉了彭祁接应地点,这样说虽然有疑点,但却也合情合理,而这獒犬也没有半分用强的态势,无论是礼仪还是措辞都毫无瑕疵,心里也终于信了几分。
他薛逸本事再大,先皇还能告诉他皇家的逃命地道不成?
待到夏泽被扶出来才终于觉得不对,周围全是西厂的獒犬,半个彭祁的人都没有,顿时变了脸色。
“薛逸,你敢欺瞒朕?”
他目光一转,扫到一旁的华妩,“华妩?你怎么会在这里?华庭在哪?”
华庭被幽微迫害不得不背负谋害天子名头的事他是知道的,华妩早就和薛逸一块去了西北,马钧又是从西北而来,还和罗津合谋,又是华宜旧部……所有线索骤然联系起来,夏泽忽然悚然而惊。
他们都是一伙的!
“彭将军的确就在不远处,”华妩忽然轻轻一笑,盯着满脸惊疑之色的夏泽,一字一句缓缓道,“皇上若是不信,大可唤他来看看。”
夏泽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让他来见朕。”
他现在倒是又端起了皇上的架子,华妩也不拆穿他,拍了拍手吩咐一条獒犬,“去,请彭将军过来。”
眼见华妩如此煞有介事,夏泽的疑心却半点不曾消褪,“华妩,你是何时回的京城?”
“跟薛督主一起,”华妩笑吟吟看着他,“我还道家兄如此挂念皇上,皇上必然会多询问他,不想皇上竟然对他如此放心。”
夏泽现在疑心病发作,不知不觉中被她牵了鼻子走,“华庭为何不来见朕?”
华妩叹了口气,“皇上,家兄现在还被困在京城内,等着陛下发兵去救,不知陛下打算何时”
原来是有求于他?夏泽顿时觉得握住了华妩的把柄,又想起华妩和华庭,心中对薛逸也不免多了丝怜悯。
瞧瞧,你这么费尽心思去讨好人家,结果华妩心中心心念念的还是华庭。
“华小姐且放心,朕必将让你得偿所愿。”
“那就多谢陛下了。”华妩的声音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意。夏泽又开始自视甚高地摆起了姿态,她心中嘲意更甚。
就让你现在再得以一会,你期望报得越高,一会才会摔得越重,你要是这会就狗急跳墙了,岂不是枉费了我特意设下这样一部大戏的心思?
“来人,带娘娘和小皇子下去休息。”薛逸在一旁看着华妩演戏,无奈小团儿哭得实在是扰人,一想起这是华庭的孩子,好歹也算给他留了几分颜面。
“住手,”夏泽忽然打断了薛逸的话,“都在这等彭将军。”
他还是不放心,要一直等到彭祁来才肯让人离开自己的视线。
薛逸收回了手,轻描淡写地看了华妩一眼,后者好整以暇地摇了摇食指,也就顺了她的意思。
原本还打算为你留一分脸面的,既然你一定要在这么多人面前闹笑话,那也怪不得旁人了。
彭祁来得并不快,换而言之,在夏泽几次欲大发脾气都压下来之后此人才姗姗来迟,甚至没有半分夏泽预想中的愧疚之色!
当看到彭祁一脸的不耐时,夏泽强压的怒气终于一瞬间被激发!
他咆哮着上前,重重一掌就朝着彭祁的脸挥去,“混帐东西!竟然……”
他的话还没说完,手就被人阻在了半空,彭祁转过脸看他,曾经写满了忠诚的眼中此时只余下嘲讽,“有话就说。”
夏泽只觉得自己的手骨都被捏得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瞬间就皱起了眉,他向来养尊处优,何时受过这般慢待?
“彭祁,你想犯上?”
彭祁冷笑一声,把夏泽的手重重往外一甩,“凭你也配?”
他的声音中满是刻骨的仇恨,一瞬间就把夏泽的期待拉至了冰点。
夏泽原本满心期待彭祁前来救他,却没想到竟然来的是这样的结果。一时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这是犯了什么魔障?”
不会的,彭祁向来对他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做出犯上谋逆的事!
“我倒是想要问你,我对你如此忠心耿耿,为你卖命,为你镇守京畿,为你除掉叛臣,”彭祁的眼珠都泛起了红,“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夏泽被他问得一愣,忽然间想起了彭襄之事,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你是为了彭襄?”
彭祁定定地看着他,眼中忽然有了一抹哀怮,但也只是一刻,很快就消失不见。
“我把全部身家托给你,我也只有这一个弟弟,彭家上下三代都为大夏尽忠,不想到我这里竟然瞎了眼,认贼作父。”
夏泽怒极反笑,“你竟然为了这样一个东西反叛朕?”
这么多年来,彭祁一直忠心耿耿,甚至为了
彭祁笑了一声,“我是忠于大夏,可你,又算得上什么?”
夏泽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你说什么?”
“彭襄是罪有应得,”彭祁平静地开口,“我不会为了他违背自己的本分。”
“但是,你不是天子,我凭什么要为你守住江山?”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声若惊雷!
夏泽腿骤然一软,原本死死捍卫在他身边的人也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为天子而死是本分,但若是为假货而死,那可就犯不着了。
更何况之前大家抱着的希望都是彭将军带着的大部队来翻盘,可现在看起来他们跟了这么多年的天子才是个假货?
除了少数的一两个人,绝大多数人都悄无声息地试图朝旁边挪,却被跟在彭祁身边的兵士瞬间亮出的兵器给吓软了脚。
“胡言乱语!”总算夏泽当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