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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环儿点头,手里还不停地剁着肉,“大少夫人人真好,可她毕竟也是少夫人,干吗要来厨房帮忙?”
刘嫂叹叹气,这丫头进府也有些日子,还是弄不懂规矩,“今天是祭祖的大日子,饭菜当然是长家媳妇来管。”
环儿突然来了兴致,“这么说以后会是大少夫人管事了?”
“按理说应该是这样。”刘嫂边切豆腐,边塞一块入口,“不过这也说不准,老夫人疼三少夫人,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把掌家权交给她,大少夫人就可惜了那个出身,不得老夫人的心。”
“可大公子很疼大少夫人呀。”这一点环儿倒是看得很明白。
“这倒是,大少夫人这一点很聪明,拿不住婆婆,拿住自家男人也行,你是不知道,前几年大公子没回来时,大少夫人被压得那个低呀,如今大公子回来了,这大少夫人的头也一天天地抬高了呢。”再塞一块豆腐入口,含糊不清道:“所以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一点也不错,这男人要是拿不住,就是没衣没饭!”
环儿似懂非懂,不过她到觉得大少夫人可以做个好主母,至少她帮自己了——人都是从自身观点出发去评断世事的,对与错很难说清。
***
去年祭祖时,他在大营里,今年总算能一起跪拜祖先了——祭拜祖先是大事,除了成婚那会儿,这还是他们夫妻头一次参与这么正式的祭祀,在忙活了一整天后,莫语的腰差点直不起来,好不容易把祭祀的酒菜都准备妥当,累得坐在偏厅的椅子上不想动弹。
“羊——”六个月的小乔乔最近在学话,“娘”叫“羊”,“爹”叫“蝎”。
莫语冲偏厅门口的爷俩张开手臂,小丫头早已激动地跃跃欲试,今年一整天都没怎么见到亲娘,想得很哩。
“让娘歇会儿。”李政然没把女儿交给妻子,而是抱着小丫头坐到妻子的对过,看她那一脸的疲态,可见今天定是很累,“以后交给刘嫂她们办就是了,不必这么累。”
莫语苦笑一下,“这种事娘不放心交给刘嫂。”
“那就叫上她们一起。”这个“她们”自然是指二房、三房。
“二弟妹刚染了风寒,三弟妹要带枭枭。”李家的大孙子大名李枭,小名枭枭,“她们叫了容嬉和锦童过来。”侍婢也算是自己房里的人,人家出人力了不是?
李政然无言到只好哼笑了。
“大哥、大嫂。”据说染了风寒的赵絮嫣精神百倍地进到偏厅,一手拉着一个女儿,“唉吆,小乔乔今天真漂亮。”夸赞一声李政然怀里的小侄女后,随机就凑到莫语身旁,低声问:“今天老三家的去没去厨房?”
莫语淡淡地摇摇头。
“我就知道她又会这样,去年说身子重,闻到油烟味就想吐,害咱们俩穷忙活了一天,今年又找借口不来!大嫂,你也真是的,你怎么就不让环儿去叫她,枭枭一整天都在婆婆那儿,她哪里沾过手了!”推莫语一把,害她差点一个没坐住歪倒——这力道,不像是染了风寒啊。
莫语忍不住笑了下,因为赵絮嫣的话,这老二家的虽是嘴碎、爱占小便宜、爱攀比,但所有事都放在嘴上,而且撒谎、扯皮从来瞻前不顾后,有时还真是能把人逗乐,不禁想要逗逗她:“你的风寒可好些了?”
因为莫语的话,赵絮嫣这才记起来自己早上称病来着,遂想装出点病态,可又显得做作,扇扇手道:“睡了一天的觉,好多了。”
“染了风寒是该多睡觉,好得快一点。”
赵絮嫣见李政然抱着女儿去了前厅,赶紧推两个女儿出去玩,顺手抓来莫语低声道:“大嫂,一会儿祭完祖,你、我、老三家的,咱们商量件事。”
看她这么神神秘秘的,看似很重要,“什么事?”
赵絮嫣瞅瞅门口没人进来,凑到莫语耳边耳语了几句,只见莫语先呆一下后,道:“我知道了。”
☆、二十七 睁一眼闭一眼
祭祖是件严肃的事;衣衫整齐干净是必须,无喧哗哭闹是必然,所以李家大孙子李枭和小孙女李乔乔都暂时被丫鬟抱出了前厅;只待到他们祭拜时再进来,怕哭闹。
一翻礼节行后,刘嫂等几个下人上前撤下了酒菜蔬果,改摆到另一张餐桌上,供全家用饭。在让丫鬟去找舅舅一家来吃饭时,李家三个媳妇聚到餐厅里讨论她们的事——
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事,主要是——舅舅一家在这儿也住了不少时候,不但好饭好菜的供着,还要供舅舅那昂贵的品茶嗜好;搁以前也就算了,花点钱就花点吧,可如今不一样了,家里的男人们暂时都没找到营生,坐吃山空时还要养一堆闲人,长久下去可不行,他们总不能一点家用都不出吧?
各家有各家的难处不是?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别说姑舅表亲了。
“这事若是说得太明白,于婆婆面子上也不好看。”在赵絮嫣表明心迹之后,莫语如此道。
“那婆婆也总不能不顾自己的儿女吧,再怎么说也是咱们跟她最亲。”赵絮嫣道。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办的。”钱诗诗难得能有如此掷地有声地建议——她一向都是声音最弱的那个,“二嫂说得对,婆婆与咱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而且我瞧她言谈里那意思,对舅母他们也有些怨言,只是姑嫂之间的不好说而已。”
赵絮嫣撇嘴,“你倒是把婆婆肚子里的话都读出来了。”语气中带着酸味。
钱诗诗没吱声。
两人在一小会儿沉默后,均看向莫语。
“大嫂,你是老大,你找机会说出来吧?”赵絮嫣道。
钱诗诗也淡淡笑道,“是啊,大嫂,你是将来的当家主母,家计的事自然是你来管,我们都听你的。”
喝!这俩人今天是一致对她了!莫语的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一下,心想这件事定是三房先想出来,撺掇了二房说出口,不过这次二房也留了个心眼,没直接去说,估计是担心招惹了舅舅一家不高兴,两人这才来她这儿说,她是老大嘛,什么事都得她这边领头。
看她们俩的架势,今天她要是不出这个头似乎还不行呢——
莫语并没有及时回答,只是低眼端了凉茶喝一口,“这么一来,恐怕会得罪舅舅和舅母,以舅舅的脾气,一气之下,也许不会继续在这儿住下去了。”
“那不更好!”赵絮嫣道,那舅母住在这儿才多长时间,就开始嚼舌头根子,在婆婆面前评论她们三个媳妇的好坏,弄得婆婆更看不上她了,早就想让她走了,“历城那边的匪乱听说也慢慢消停了,舅母不是说他们那栋宅子比咱这儿安静嘛,那就回去呗。”
钱诗诗到是没赵絮嫣这么不计后果,建议道:“话不需要说得太明显,能让她们听懂也就是了。”
莫语思衬着该怎么处理这件事,若是答应了,弄不好会得罪舅舅一家,若是不答应,妯娌之间又会有嫌隙……
“娘——”恰巧映蓉拿着红枣年糕进来,捧到赵絮嫣嘴前给她吃,“爹去买炮仗时特地给你带的。”赵絮嫣就喜欢这红枣年糕。
“不吃!”赵絮嫣推开女儿的手,让莫语、钱诗诗错愕。
赵絮嫣见她们妯娌俩怪怪地看着自己,推走女儿后,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这李家全家人都护短,自己的家是家,别人的家就不是家。”
莫语、钱诗诗对望一眼,这是从何说起?
原来二房小两口这两天正在闹矛盾——为了给两边老人办年礼的事。
赵絮嫣娘家也遭了战祸,这次逃难回来后,经济上大不如前,前几天她的兄长往阳城来办事,赵絮嫣私下将年礼让他带了回去——也确实给得有点多,可这又怎样?赵家以前也帮过李家不是?给多一点怎么了?!政亦也确实没说什么,但在知道她给吴氏办得年礼后,不禁有些微词,觉得她有点厚此薄彼,这下可惹到了赵絮嫣——就兴别人往你家搬,不许别人拿一点出去是不是?
政亦本来不是个爱吵架的人,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很少跟妻子说——他认为赵絮嫣也不是个可以谈心的人,他的意思是既然她能给娘家准备那么多,也不能太过厚此薄彼,让母亲知道了又会不高兴。
结果就为了这点小事,小两口别扭了好几天,这不,政亦担心大过年的,她会为了这事甩脸子给家里人看,弄得大家都不开心,所以主动讲和来了,不过赵絮嫣的气显然还没生完。
听她讲完,莫语、钱诗诗不禁都捂嘴笑——
“都跟你道歉了,差不多就过去吧?”莫语劝道。
“是啊,二哥可是有功名的举人,难道你还让人家下跪不成?”钱诗诗也笑劝。
“你们俩倒是过得舒心,大哥、政昔都是出了名的疼老婆,可政亦从成亲到现在就没跟我聊过什么,什么话都不跟我说,问他十句,他连三句都回不来,我过得什么日子啊!想吵架都吵不起来,有多憋屈谁知道啊!”好不容易逮到理由生气,她干吗不生,女人谁不想被男人哄啊?“他是举人就了不起,我读书少就活该被人看轻啊?不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嘛,怎么到我这儿就不是了!”情急之下忘记要隐瞒自己的短处——与政亦定媒时,媒婆撒谎说赵絮嫣才高八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实际上她也就是读完三字经的道行,这是连吴氏都不知道的秘密。
“……”莫语和钱诗诗讶异到无言以对——
赵絮嫣也是说完才发现自己说溜了嘴,不禁咬唇在心底暗骂自己该死!这下更会被人看不起了!不过还好,还有个莫语垫底,妯娌仨里她不算最差,“大嫂,你读完三字经没?”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干脆说到底,她一定要确定自己的学问比大嫂的高。
钱诗诗忍不住侧过脸,怕笑出来。
莫语也低下眼睫,怕露出眼底的笑意,摇头道:“没,我只认得一些简单的字。”
赵絮嫣冲侧过脸的钱诗诗撇撇嘴,笑什么笑,学那么多有什么用,还不是嫁了个秀才,她家政亦还是个举人呢!
吴氏进来时,见妯娌仨正其乐融融,因为她这一进来,三个媳妇忙都敛起了笑容站起身。
“舅舅他们都来了,你们怎么还在这儿聊天!快过去,该吃饭了,孩子们都饿着呢。”吴氏道。
赵絮嫣、钱诗诗纷纷瞅一眼莫语,示意她这老大该出击了,莫语慢慢低下睫毛,跟在吴氏身后拐去前厅,心底在打算该怎么“阴”出今晚的主题来……
***
有时候有些事并不一定是对的,但还是要去做,因为利稍稍大于弊。
莫语之所以会管这闲事,一来是不想同时得罪小妯娌俩,二来婆婆似乎对舅母一家也确实有点微词,三来舅母确实也有点过分,占便宜占得越来越应当应分,婆婆又爱面子,打死都不会主动跟舅母提这种事,欣乐更不可能,剩下的三个媳妇里,赵絮嫣太直率,说话不会转弯,真若是由她提出来,搞不好舅舅一家就此要不登门了,而钱诗诗的心眼够用,但是太注重自己的形象,做什么事都要给人一种她受欺负的假象,不是不能由她来说,而是她根本不可能说,她只会在幕后出主意,做坏人的事从来不出头,所以这种事显然只能落到她的头上,这么一来,她就要得罪人了……
既然不能说得太明显,只好找个帮手了,全家能做她帮手的除了刘嫂外不作他想。
刘嫂世故,懂人情,不管她私下里的为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