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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着微弱的晨曦,高翔谨慎的望了过去。
他只能隐约的看到有人抱着膝坐在了他身边。晨风起,忽然吹动那人发上水蓝色的发带飘了起来,正好擦过他的鼻尖。
若有若无的清香传来,而那人的声音也再次响了起来:“高翔大哥,我是无忧。”
“无忧?”
高翔微微的晃了晃尚有些晕的头,想起那时下意识的抱住她躲开那些暗器。
他的耳尖有了些许热意:“对不起,我没听出来是你的声音。”
聂无忧扶住了有些摇晃的他,轻声的道:“我被那些烟雾呛到了,声音是有些嘶哑,你没听出来很正常。你别动,你中了毒,虽然解了毒,但还是要好好休息。”
高翔靠着身后的树,这一动,却又牵扯到了胳膊上的伤口。
与绮红阁中众人过招时,他终究还是有些不敌,被其中一人伤到了左边胳膊。
但摸了过去,伤口处已经被包扎好。动了动,竟然还有些清凉的感觉。
“你的伤口处我给简单的包扎了。上面我涂了一层绿玉膏,只要这几天你左边胳膊尽量不要做太剧烈的运动,很快的就会好的。”
高翔点了点头,他对捏无忧的医术还是很有信心的。当然,对她用毒解毒更有信心。所以,他刚刚都没有问她,砍在他身上的那刀是否有毒。
他一时无话,聂无忧也没有说话,林间鸟兽尚在睡梦中,一时只静得可清晰的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聂无忧倒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她不知道绮红阁的众人是否真的散开了。这样最好,能不出声就不出声,就能避免被他妈找到。
但在高翔看来,他却是觉得有些不自在。自从他见到捏无忧的那刻起,这是他第一次和她单独的待在一起。
而且,周边竟然是如此的寂静,静的仿佛都能听到自己胸腔中那正在狂乱跳动的心声。
可他生怕这声音会被聂无忧听了去。
为了掩饰,他轻咳了一声,尽量的让自己抬头如往常那般看着她。
可眼光一扫之下,却看到她的手腕上正扎着厚厚的一层白布。
他心中一惊,在脑中尚未反应过来时,右手已经握住了她的那只手,急切的问道:“你受伤了?严重不严重?”
聂无忧轻轻的啊了一声。似在正在想着什么事,忽然又被他给打断了。
待得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时,她笑了一笑:“没事。小伤而已,很快就好了。”
高翔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但下一刻,他就发现自己正紧紧的握着聂无忧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
38、曾经沧海
耳尖上刚刚才退却的热意瞬间重又爬了上来。下一刻,高翔快速的放开了聂无忧的手,同时悄悄的往旁边移了移。
聂无忧却恍然不觉,她只是在犹豫着该怎么跟高翔说。
“那个,高翔大哥,那个。。。。。。”
“什么?”高翔有些不解的望着她。
聂无忧咬住了唇,先前她带着已然有些昏迷的高翔躲避绮红阁众人的追杀时,她亲眼所见他身后背着的那方包裹掉落了。
棕色的包袱,上有天下镖局独有的印记。
那是天下镖局押送镖物的专用物。
可当时绮红阁众人近在咫尺,聂无忧根本不敢折回身去抢那个包裹。
她咬着唇,该怎么跟他说呢?自己倒是无所谓,但对于高翔来说,只怕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天下镖局最重名声,自上一辈创立镖局开始到现在,还从来不曾丢失过一趟镖。但这次。。。。。。
她又偷偷的望了一眼高翔,而且,还偏偏是在他手上丢失的。
她很清楚高翔对于那些东西的看重。
“无。。。。。。,聂姑娘,你刚刚说什么事?”
聂无忧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将事情的真相告知他。脑中快速的转了下,她立即笑着道:“没什么事。只是想跟你说下,刚刚你在昏迷的时候,那把匕首掉出来了。所以我暂时替你收了起来。”
低头在靴筒里掏了一阵,她将手中的匕首递给面前的高翔:“喏,现在还给你。”
高翔低头看了看她莹白掌心中躺着的那把匕首,虎皮鲨,乌木柄,其上一颗七色琉璃在晨曦中静静的流转着光华。
他面上神情一僵,缓缓的抬头看着面前的聂无忧。
她微微的偏着头,面上神情纯真无邪。一双灵动的眼中满是笑意,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高翔觉得自己伸出的那只手似有千斤重。
聂无忧望着自己右手腕的那只手,不解的抬头问道:“高翔大哥,你做什么?你弄痛我了。”
高翔面上神情几番变化,但最后,他还是收回了手。
他偏过头,轻声的道:“你,你又何必如此。如果你真的喜欢这把匕首,那往后我可以踏遍万水千山去寻找聂大师,求他再铸造一把一模一样的。可你,可你。。。。。。”
他声音虽轻,但聂无忧的耳朵更尖。她先是疑惑的看了看他,再是看了看手中的匕首,仍旧是不明白高翔是什么意思。
“高翔大哥,你,你在说什么?我听的不是很明白啊。”
高翔唇线紧抿,沉默了一会,但还是道:“你手中的这把匕首,不是从大师兄那边,拿来的?”
说到拿字时,他的表情无比纠结。但这会,他想不到比这更好的字了。
聂无忧看了看匕首,依旧是不得要领,迷茫的看着他。
高翔再道:“其实,我身上的那把匕首,是假的,用来迷惑敌人的视线而已。真正的那把匕首,在大师兄身上。”
聂无忧这下懂了,愣了愣,却又大笑:“你的意思是,我从你大师兄那偷了,或者是抢了这把匕首来?”
高翔虽不愿意承认,但事实摆在面前,他还是道:“不然,你的手上怎么会有聂大师的那把真品匕首?”
聂无忧偏着头看他,忽然又笑:“那你怎么不来抓我?按照镖局的规矩,对于夺镖之人,该怎么处置?”
高翔没有回答。
聂无忧也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但仍是将手中的匕首交给了他:“回去将这匕首交给凌欢吧,就说是我送她的。”
高翔不解,抬头看她。但她也不打算再解释,只是起身站起,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你身上的那把匕首既然是假的,定然是骗不过绮红阁里的那些人。估计她们很快就会追过来,我们还是赶紧走吧。你可有法子,与苏墨还有凌欢会合?”
高翔沉吟了下,慢慢的道:“出发前我们曾约好,如若失散,他们沿途会留下暗记,标明他们所在方位。我们尽快走出这片林子,向着上京方向走去,路上肯定会看到他们留下的印记。”
聂无忧面上浮起了淡淡的笑,慢慢的哦了一声。
高翔低头:“聂姑娘,非但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这是镖局里的规矩。”
聂无忧点头,笑道:“我懂。我毕竟是个外人嘛,有些事情我肯定是不能知道的。不过我也没想知道。”
说完又特真诚的看着他,语气也是无比的真诚:“真的,我不骗你。其实我就是出来玩的,一年之后我还是要回家的。本来就是去你们镖局走个过场的,所以高翔大哥你
不用觉得对我有什么愧疚。我真的不在意这些。”
可高翔很在意,他其实很希望聂无忧问他为什么不跟她说这些。而不是轻轻松松的跟他说,我只不过是来走个过场的,我终究是要离开你们回家的。
其实他很想跟她说,就算你拿了这把匕首,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可那又能如何,如大师兄所说,他和她,终究不会是一路人,迟早都还是会分开的。
天光渐渐的亮了起来,第一缕晨曦冲破云层,洒在聂无忧微微倾过来的身上,勾勒出一片曼妙的剪影。
有晨风拂过,她身上淡绿的衣衫和着青丝轻扬。而她一双眼清澈如泉水,眨也不眨的看着她,似乎此时此刻,她的眼中唯有他一人而已。
许多年后,及至高翔老的再也拿不动刀时,他站在黄昏的光影里,眼前悠忽闪过聂无忧此刻的眉眼,依然是如此的鲜活清晰。
聂无忧见高翔坐在地上动也不动,只是仰着头看她,她只当他是身上有伤行动不便,于是伸出了手想去扶他。
但高翔避开了,扶着树身默默的站了起来。
聂无忧四处望了一圈,挠挠头,最后还是转身道:“那个,高翔大哥,上京在哪个方向?我们该朝哪边走呢。”
她不好意思说其实她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更何况是在林中,触目所及都是树木,她脑子早就已经懵了。
高翔望了望天边的那颗晨星,取了弯刀在手,随即道:“那边。”
高翔和聂无忧一路行来,所经路边茶棚,小镇中皆有苏墨或者上官凌欢留下来的印记。
得知他们已经会合且都安好,他们两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但从路上所经过的那些茶肆和酒楼掌柜的口中却探查不到叶放的任何消息。
似乎,他并没有和苏墨他们在一起。
聂无忧有些忐忑了起来,这种心情随着刚刚茶肆中的那名小二哥摇头开始又变得沉重。
叶放他的身上还带着伤呢。那日与赵十三的一场比拼,虽然他极力掩饰说没事,但又怎么会骗得过她?
她虽然从小就懒得学医,但在她娘的威逼利诱下总还是学了那么一点。那日她的手指曾经搭在叶放的手腕上,他脉息不稳,当是体内内力紊乱。而后来墨绫来犯,他又带伤上前。
聂无忧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好好学武,不然那日也不会任由他一个人抵挡绮红阁众人。
高翔看着聂无忧紧皱的眉,忍不出出言安慰:“叶,叶公子他武功高强,肯定会没事的。”
聂无忧忽然抬头望着他,似溺水之人抓住了稻草,急切的问道:“你确定?”
高翔点头:“嗯。我确定。”
聂无忧闻言略略的松了口气,喃喃的道:“是啊,他武功那么高强,一定会没事的。他一定会没事的。”
可他身上还带着伤。
聂无忧终究还是不能放心,袖中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
她艰难的开口:“高翔大哥,我,我想,你现在的伤也都好的差不多了。还有,离上京也近了,不然,你就先去和苏墨还有凌欢会合?”
“那你呢?”高翔眉头皱起。
“我,我想离开几天。放心,到时我会去找你们的。”
“你想去找叶公子?”
聂无忧点头:“嗯。他身上有伤,我不放心。”
高翔忽然抓住了她的一只胳膊,语气有些激动:“不,无忧,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找他。绮红阁中的那些人随时都可能会出现,这太危险了。”
这是高翔第一次叫她无忧,可却熟练的仿似日日都将这个名字挂在口边一样。
实际上,夜夜黑暗中,他睁着眼躺在床上,心底里叫的都是无忧二字。白天他不敢想,总是尽量让自己忙起来,可夜深人静时,心里的情感却汹涌而出。
无忧,无忧,我但愿没有叶放的出现,我但愿你不是他的未婚妻,我但愿你对我哪怕有一丝一毫的情感。
可是,世上之事,十有□不得如愿。
所以无忧,我放手,我将对你的感情藏在心中,在你身后默默的看着你,只要你开心幸福就好。
但是,我怎么能舍得让你去冒险?
可他虽然当时制止了聂无忧想独自一人去寻找叶放的举动,但次日清晨,他望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