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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瑶一瞥他那眉飞色舞的样子,自然猜得到他是考中了,但嘴上却故意讲些安慰的话出来,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没考中就没考中罢,咱们下回再来。”
贺济礼当她是真以为自己没考中,急着要将实情告诉她,孟瑶却将他袖子一扯,小声道:“别显摆了,我晓得你考中了,不过别在旁人面前露出来,一切都等分完家再说。”
“这是喜事,为何不能讲?”贺济礼一愣,突然反应过来,惊讶问道:“分家?甚么时候的事?”
孟瑶将贺济义欠债,贺老太太执意要分家的事,简单跟他讲了一遍。既是贺老太太自己要分家,贺济礼还有甚么好说道,不管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都只能接受。
孟瑶又嘱咐道:“好事,喜事,都先别拿出来说,不然这家,可就分不了了。”
自家娘亲和兄弟为人如何,贺济礼再清楚不过,闻言便点了点头。
孟瑶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道:“我已是自作主张,把家给分好了,一切只等你回来。”
“怎么分的?”家里总共就那点子东西,分来分去,还能怎么分,贺济礼并未怪她擅自行事,只是很好奇。
孟瑶道:“西跨院早就空了,没得分头;宅子,前面三进分给了济义,后园子归我们;下人,我挑了七八个分给他了。至于乡下的房子和猪,你刚去京城不久我就给卖了,卖得的钱,填补了老太太卖箱笼的亏空。对了,老太太偷卖箱笼所得的钱,已是被我找着了,原来她是把钱换成银票,分别藏在了她自己和知茵身上,难怪先前我们一直找不着。”
贺济礼听说银票业已找到,十分高兴,又听说藏钱的事知茵也有份,格外气愤,连声称要严惩。
孟瑶告诉他道:“知茵已是被我送给孟里了。”说着,便将送知茵母子去孟家,贺济义只赎回了儿子却没要知茵的事讲了一遍。
贺济礼觉得贺济义只要儿子不要儿子的亲娘,太过于没有情义,但一想到知茵是可恶的,就又丢开了。
说着说着,两人已走到了第二进院子门口,贺济礼一脚迈在门槛上,叹道:“分家你分得不错,只是我心里过不去,要是济义是个成才的,我平分他一半家产也没甚么,可他如今这样子,我实在不甘心把辛苦挣下的家业,拱手让给他一半。”
孟瑶如今只想快点分家,好摆脱那一对母子,闻言便劝道:“他再有不是,也是你亲兄弟,何况还是小时对你有恩的,咱们不能做得太绝。再说老太太一多半是要跟着他过活的,你不把宅子分他一半,他拿甚么给老太太住?”
此话有理,贺济礼点了点头,不再说甚么,抱着孩子,同她一起走了进去。
贺老太太已接到了信,知道贺济礼要回来,此时正盘腿坐在罗汉床上等他,而贺济义两口子,分坐在她两侧,齐佩之则抱着知茵生的那儿子,立在贺济义旁边。
贺济礼将小囡囡递给孟瑶,走上前去,与贺老太太磕头,贺老太太久不见他,还是有些想念的,特别是此时看他满面风尘,就有些心疼,忙叫二妮挪出位置,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了,拉着手问这问那。
贺济礼在途中遇劫的事,大家怕贺老太太担心,并未告诉她,因此她问来问去,也不过是些吃没吃饱,累不累的话。贺济礼答了几句,不耐烦起来,便主动问道:“听说娘和济义想要分家?”
“是,已经分好了,只等大哥回来,去族里找个人来作见证便得。”贺济义代贺老太太答道。他前几日天天急着要分家,如今见了贺济礼,反倒不急了,饶有兴趣地问道:“大哥,你这回去京城赶考,成绩如何?考取了第几名?”
贺济礼谨记着孟瑶的嘱咐,扯谎道:“时运不济,没考好,再说这又不是科举,跟名次没关系,甭管你考取的是第几名,只要不是头两名,教授的位置就没你的份。”
“这样严苛?”贺济义很是惊讶。不过他并未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很快就重新回到了正题上,道:“既然大哥回来了,那明天我就去乡下一趟,请村长来替我们作分家的见证,如何?”
贺济礼见他这般急着分家,突然有些心灰意冷,遂点了点头,准备随他去折腾,岂料贺老太太却突然打岔道:“慢着,你们这家是怎么分的,我还不知道呢。”
贺济义没向她讲?孟瑶才不信,谁知道她是真不晓得,还是假装糊涂。不过再说一遍也不是甚么大事,于是她便将宅子和下人的分配,重新又讲了一遍。
“这家分得不公。”贺老太太慢吞吞地道。
果然是故意装糊涂,在这里等着她呢,孟瑶冷笑一声,抬头朝贺济礼看去,意即,瞧瞧你这娘亲,大哥自挣下的家业拱手让给兄弟一半,她还嫌不公。
贺济礼也是满面寒霜,冷声道:“这家里的一砖一瓦,一针一线,济义不曾出过一分力,我白分给他一半,已是看在了兄弟情谊上,娘怎地还嫌不公?”
贺老太太面对他的质问,却显得成竹在胸,问道:“你们兄弟分家,还管不管我这老婆子?”
“自然要管,也没人说不管。”贺济礼一愣。
贺老太太便道:“我要跟着济义过活。”
这是贺济礼意料之中的回答,于是点头道:“使得。”
贺老太太看着他,道:“既然我跟着济义过活,那你是不是得多分他些家产?我是你们两个人的娘,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凭甚么叫他一个人养我?”
贺济义听到这里,已忍不住要拍案叫好,他这糊涂老娘,总算明白了一回,问的恰在点子上。
贺济礼瞧见贺济义那兴奋劲,忍不住嫌恶地皱了皱眉头。依他此时的心情,岂会让贺老太太如意,当即便反驳道:“娘我们自然是要养的,不过家产已是平分了,甚至他占了大头,还要我们怎么多分他一份?要不把后园子里的锦鲤,分他几条?或是把葡萄架子上的葡萄,分他几串?”他说着说着,激动起来,站起身来,指着自己的脑袋道:“我这头上的头发,要不要拔去几根?”又指了指自的胡子渣,问道:“我这胡子,要不要也拔去几根?”
第一百五十三章 分家(三)
“哥,娘不是这个意思。”贺济义见贺济礼急了,生怕他在分家的问题上要变卦,忙出来打圆场道。
贺老太太却觉得贺济义太过小意儿,不高兴道:“养活自个儿老娘,是天经地义的事,就算你砸锅卖铁,也不能把我给饿着。”
“没谁要把你饿着。”贺济礼真起气来,“既然娘觉得这样分家还不公平,那你就让济义少分一进宅子,你跟着我们住,我们养活你,不然他家产分的比我们多,却不养活老娘,甚么道理?”【霸气 书库 ﹕。qisuu。】
贺老太太质疑道:“你们分了四间院子,他却只分了三进,这也叫家产分的比你们多?”
前面三进宅子,可是规规矩矩的一套房,后面只是个花园子,怎么比得?贺济礼直觉得自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孟瑶见他气呼呼地讲不出话来,忙帮腔道:“既然老太太觉得三进大宅比不上后面的花园子,那就让济义和我们对换罢。”
贺济义好容易才把花园子换成了前面的宅子,哪里肯再换回来,忙瞪贺老太太道:“娘,我就要前面的宅子,你别捣乱。”
贺老太太是想帮贺济义,没想到却反被呛了一句,一时愣没缓过劲儿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悟过来,敢情前面的宅子比后面的花园子更好,她心中窃喜,这才没有再开腔。但她一心想为贺济义多争些利益的愿望没有实现,怎肯罢休,坐在那里盘算一会儿,又有了别的主意,道:“养活我,又不是只要钱就行的,还得人服侍,等我老到走不动了,更要累得济义两口子病榻前照料,就凭这点,你就该多分他点家产。”
看来贺老太太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贺济礼气急反笑,翘起二郎腿来,道:“娘说的好像我不孝似的,这黑锅儿子我可不敢背,你要真到了那一天,只怕我端茶递水的,服侍得比济义还勤些。”
“就是,若是老太太真病了,老了,我们两口子一定过去衣不解带地照料。”孟瑶补充道。
贺老太太想了想,道:“乡下还有几亩田,就给济义算了罢。”
贺济礼笑道:“田是小事,只是让给济义,太过麻烦,还是算了罢。”
贺老太太不解道:“怎么麻烦了?再说那是家里的田,本就该平分,哪里来的‘让’字一说?”
贺济礼道:“娘忘性真大,我们家原先哪来的田,那些地,都是我中举后买的,田契上写的都是我的名字呢。”
贺老太太没了辙,只好拿眼看贺济义,希望他来帮帮腔。贺济义有心开口,却不知拿甚么理由出来才恰当,只得装作没看见。
贺济礼看看贺老太太,又看看贺济礼,问道:“没别的事了?”说完不等他们答话,就朝外吩咐道:“来人,去乡下把村长请来,明日咱们就分家。”
外头伺候的婆子应着去了,第二日一早,便将村长请到了家里来,把家给分了。
贺济义白分三进大宅,心花怒放,不过还没将例外瞧仔细,就忙着找买家去了。贺济礼一看他是个守不住的,连忙指使下人们把第三进院子里的家什细软,赶紧搬到后园子里去,免得被贺济义趁乱摸了去。
孟瑶见贺济礼防贺济义跟防贼似的,不禁好笑,问他道:“既然分了家,要不要把后园子的门封起来?”
“使得。”贺济礼十分肯定地回答,“我现在就去请匠人来家,把前面宅子和后面园子隔断,然后在那边街上重新开门。”他一面说着,一面就朝外走,迫不及待地请匠人去了。
以后总算是要过清静日子了,孟瑶望着后园子高高的围墙,百感交集。很快,贺济礼带了匠人来家,将后面园子的门给封了个严严实实,另在后面街上开了一扇大门,从此与贺济义一家不从一条街上出入。
贺济礼两口子好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自然要热闹一番,正好孟里马上就要赴任,于是就在园子里好好摆了几桌,请亲朋好友来吃了几日酒。孟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接连忙了好几天,也不觉得累,直到宾客散去,她还舍不得归房,拉着贺济礼瞧那池中自由自在的鱼儿。
他两口子正在这里其乐融融,傻姑娘却愁眉苦脸地走了来,拣块石子朝水里投。贺济礼怪她坏风景,凶神恶煞地赶她走,孟瑶嗔道:“都是一家人,你凶甚么。”说完又问傻姑娘:“怎么,可是分给你的赏菊院不甚如意?”
傻姑娘摇了摇头,道:“赏菊院很好,但我不想住那里。”
孟瑶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莫非这妮子想要同他们住一间院子?但傻姑娘却接着道:“要是我能住到店里去,那该多好。”
店里?哪个店里?孟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傻姑娘指的是二妮的店,自从上回二妮相托,她就一直照管着。
这些日子以来,孟瑶忙完了箱笼又忙分家,着实没有怎么理会傻姑娘,此时听她这样说,不免有些愧疚,便道:“你想去住就去罢,赏菊院我还是给你留着。”
不料傻姑娘却叹了口气,道:“现在不是我想去就能去了,我也不过白说说罢了。”
孟瑶奇道:“这是为何?”
傻姑娘道:“先前咱们是一家人,我帮二少夫人管店,没得甚么,但如今咱们已然分了家了,再插手她店里的事务,可就说不过去了。”
孟瑶哑然失笑:“就算同她合伙做生意,也断没有因为分家就要拆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