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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瑶垂眼看地下的青砖,觉得八爷胡同这名字,分外耳熟,遂苦苦思索,还没等她想出来,贺济礼先道:“别想了,八月爷胡同就在你娘家隔壁,因那里住过一位八皇子,才取名为八爷胡同。”
孟瑶和贺老太太阳一听这话,都惊呆了,照这样讲,贺济义多半是去过孟府了?还不只一回?
贺老太太突然双手一拍,道:“定是济义跑去会孟月,结果连门也没进成,他灰心丧气,才会如此。”说着又笑起来:“这样倒好,省了我们假意去提亲。”
孟瑶与贺济礼想视一眼,各自摇头,都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孟瑶问贺老太太:“那还去向我大伯提亲么?”
贺老太太想了想,道:“不忙,且等我再问问济义。”
孟瑶点了点头,同贺济礼退下,回到第三进院子,那边贺老太太忙着问贺济义,这边孟瑶也没闲着,亦忙着找人来询问,不过她所问的,都是归田居的下人。
归田居的一等丫头知茵,首先透露了消息,“二少爷这几日,要么在池子边踱步,要么在后罩房晃悠,回到房里,也是一个人呆着,手里捧个香囊看。”
香囊?哪里来的?“齐姑娘给绣的?”孟瑶明知不可能,还是问了一句。
果然知茵直摇头,道:“二少爷待齐姑娘,还同先前一样,轻易不许她进前院。”
贺济礼皱眉道:“怎么不早些来报。”
知茵红了脸,道:“奴婢想着,不过是一个香囊,多半是二少爷有了意中人了,这事儿他自会去向老太太讲,奴婢不敢多嘴。”
孟瑶一眼看出知茵心里绕了好几道弯,当下也不点明,只嘱咐她,往后不论大小事务,只要有反常的一律上报。
知茵高高兴兴干干脆脆地应了,脸上甚至带着喜色,孟瑶待她下去,向贺济礼道:“这丫头心不小呢,可惜这会儿没功夫理她。”
第七十五章 贺济义的心思(下)
心不小?那就是向朝上爬了?贺济礼眉头一皱,嘱咐道:“上点儿心,办完济义的事,就去处置她,我可不愿家里又养一闲人。”
孟瑶想了想,却道:“倒也不算闲人,她本就是咱们家的丫头,就算怎么着,一样要做活,只不知忠心如何。”
这却是想朝贺济义屋里安插心腹的意思了,虽有些忌讳,但贺济礼想到自家兄弟的那些不着调,竟没有说甚么,只道忙完这阵子再作打算。
夫妻俩并排坐在两张椅子上,各自冥思,一时小丫头端上消暑凉饮,竟无一人想起端碗。良久,贺济礼挥退房中下人,似下定了决心,缓缓道:“不能放任济义这样下去了,不然他要毁在这件事上。娘一向偏着他,只怕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来,还是咱们接手罢。”孟瑶挑眉道:“这事儿还消问?随便一猜就知道了,只怕你顾及兄弟之情,狠不下心,下不去手。”
贺济礼紧攥着椅子扶手,道:“只要他历经此事能警醒,再不犯糊涂,我有甚么舍不得的?”又问:“此事你有甚么见解,不妨讲来听听?”
孟瑶与他分析道:“八爷胡同就在我娘家隔壁,他不但去过那里,还不让林森跟着,一准是去我大伯家见过孟月了。”
贺济礼插嘴道:“你娘家那是真正的深宅大院,他竟见着了?”
孟瑶笑骂他糊涂,道:“若没见着,知茵口中的香囊,是从哪里来的?”
贺济礼前后一联想,明白过来,贺济礼能进到孟家去,一定是孟兆均拿孟月的婚事与他换取箱笼的下落,而孟月则赠与香囊相诱。
“可恶!”贺济礼摔了盛凉饮的碗,也不知是在骂孟兆均和孟月,还是在骂不醒事的贺济义。
孟瑶看着那只五彩鱼莲纹碗在青砖地上摔得粉碎,忍不住眼角抽了抽,不高兴道:“这是我的陪嫁。”
贺济礼一时手足无措,只好迢:“完了事我赔你。”
孟瑶斜瞥他一眼:“双倍。”
趁火打劫!贺济礼咯吱咯吱磨了磨牙,心一横,道:“只要此事能圆满完结,我赔你一整套。”
孟瑶垂了眼帘,叹气道:“若按我的法子来,只怕我伯父有大灾难,你赔我一套碗碟算甚么?”
孟兆均这大房有难,势必会拖累二房,故而她有此一叹。贺济礼有些不解,究竟是甚么法子,能让孟兆均有难?
孟瑶招手叫他探过身来,附耳几句,让贺济礼大吃一惊:“这真是一计狠招,闹不好,你大伯是要丢官职的。”
孟瑶一下一下扣着小几,道:“正是…我还是先回娘家一趟,问一问我娘的意思,不然若是连累了孟里,我难咎其责。”
贺济礼沉吟片刻,道:“我陪你一道回去。”说着,便去唤人准备轿子,笑曰:“赶个早,还能去岳母家蹭顿饭。”
孟瑶见他如此热心,暗暗不好意思,他是为了她娘家的事忙前忙后,她却趁机敲诈,不过一个碗罢了,算了,等他再提起,就说是开玩笑的。
轿子都是现成的,很快备好,二人禀过贺老太太,便朝孟府而去。
才下过一阵阵雨,孟府的朱漆大门,在雨水洗刷过的天空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孟瑶自轿窗朝外望去,禁不住地想,不知他l这里,是否会变个颜色。
温夫人仿佛知道他们要来,直接让万妈妈把他们引进了东耳房的东次间,这里隐蔽,方便讲话。
夫妻俩与温夫人行过礼,到椅子上坐下,先问候道:“娘/岳母近来可好?”
温夫人摆了摆手,直接切入正题,道:“等把这起子小人都除了,我才真的好呢。你们家的贺济义,前几日到我们家西院去过两趟,我正着人查探他与你大伯讲了些甚么,可惜他们防范甚严,至今还未有消息。”
孟瑶道:“还能讲甚么,左不过是有关于箱笼。”说着,把她夫妻二人方才在家讨论的结果,讲与温夫人听。
温夫人这才知道,贺济义竟是迷上孟月了,她同孟瑶夫妻一样,恨铁不成钢,却又有些理解,毕竟贺济义在乡下见的,多是些粗俗村姑。,突然见着一个娇滴滴又会弹琴的大家小姐,心动也是正常。
温夫人又听说贺济义是想要帮孟兆均的徉子,着急起来,但想了一想,却又放下心————她的婚期,离现在不到半个月了,那么些日子都瞒过了,还怕这半个月?
孟瑶却不这样想,道:“大伯对那些箱笼,志在必得,只怕他正盼着娘快些出门子,好名正言顺地下手呢。”
温夫人仔细想了一想,还真是如此,两房没有分家,等她一嫁,二房就只剩下来成年的孟里,那些箱笼,自然也只能算在他名下,与温夫人没了关系。孟兆均若是客气,可打着伯父替弱侄保管财产的幌子,明察暗访,私下向贺家收回箱笼;若是不客气,大可以没有分家、孟里的箱笼是公产为由,上告官府,打一场官司,正大光明的拿回箱笼。
温夫人想通这关节,急出一身冷汗,大悔:“怎地忘了,我这一手,是防不了小人的,以你大伯那样的无赖脾性,不抢光我二房财物,是不会罢手的。”
孟瑶沉声道:“女儿倒是有一招治本的,只是有些恶毒,且怕牵连了孟里,因此特来请娘亲示下。”说着,压低了声音,将她的计划全盘托出。
温夫人听完,有一瞬间的愣神,这招术的确够狠的,孟兆均就算不丢官,也得降职。但她马上又涛醒过来,道:“就这么办,所谓打开不死随楞上,若不狠压他一回,他是不会收手的,难不成累你们防范他一辈子?”
孟瑶担心道:“若是真寓他丢了官,只帕要影响孟里的前途。毕竞是亲大伯,而且没分家,在外人眼里,咱们可是一家人。”
涅夫人思忖一时,微红着脸遂:“你大伯若就此丢官,确实不好,影响你弟弟的前程事小,吃不上饭,赖在二房不走事大,不如请你乔三叔暗中帮忙,只降他的职,不罢他的宫,这样既不会影响你弟弟,又不会使他们回乡来碍你们的眼。等到事情了结,分了家,再狠压他们一回。”
孟瑶道:“若大伯存心要夺我们二房的财产,岂会同意分家?他若一心拖着,族中尊长也奈何不了他。”
温夫人的脸更红了,道:“只要他还在官场混,你乔三叔就有法子整治他,道着他非分家不可一——你乔三叔既然要娶我,就得护住我儿子,不然叫他好看。”
孟瑶听到这里,觉得计划完美无缺,松了口气,这才觉出温夫人使用了“你乔三叔”一词,登时颇不厚道地掩嘴偷笑。
温夫人狠瞪了她一眼,椎她迢:“没事了?赶紧家去罢。”
这下连贺济礼也忍不住笑起来,又警觉在岳母面前不可放肆,忙死死憋住,扶了孟瑶三步并作两步出门,才放开笑了一回。
温夫人难得害臊一回,没出门相送,只命万妈妈拎了早就准备好的大包小包的安胎药材和方子,将他们送上轿子。
回到家,孟瑶忙着招呼知梅等人,将药材分门别类,暗道,还是亲娘知冷知热,婆母名义上是来照顾自己,到如今也没见做甚么实事。
趁着丫头们都忙着,夫妻俩钻进卧房,栓上门,商量孟瑶想出的那计划。孟瑶是行事周密的人,取出笔墨,将步骤一一列出,道:“我伯父并不知箱笼里具体装的是甚么,倒方便了我们行事,且买些金银器皿,珍玩古董来。”
贺济礼想了想,否决了最后一项:“我们买来东西后,是要标上暗记的,古董怎么能行是拣些普通又值钱的东西买罢。”
孟瑶点头称是,又开始琢磨买东西的钱从哪里来,这是她娘家的事,总不能让贺济礼出钱,不如动用她的嫁妆。
她把这意思一讲,贺济礼道:“这些东西,又不是收不回来,谁出错都一样。”
这倒也是,当下二人不再为这个争执,转而讨论起上哪里购买物品。
贺济礼槿着手,笑道:“我有个学生的父亲,刚死了一房外室,担心睹物思人,想要变卖,价钱都是极便宜的,我早就想买了来,又怕太晦气,所以一直没下手,不如就便宜了你大伯?”
孟瑶笑道:“正是要晦气的东西送给他才好呢,等到咱们再收回来,已是转了一道弯,不会有人再嫌晦气,正好脱手。”
贺济礼心想着既能摆孟兆均一道,又能做个二道贩子从中赚几个钱,不禁笑得合不拢嘴,当即命人到前院,遣小厮去问问那学生的父亲,东西还卖不卖。
孟瑶道:“若是东西买下,也别急着运回来,先到外头寻个工匠,悄悄儿地把暗记做好了再说。”
贺济礼点头道:“那是自然,这批东西,明目张胆地运到家里耒不妨,但要想偷梁换柱,还是得瞒着些一一济义就住在后面院子呢。”
第七十六章 愿者上钩(上)
夫妻俩当下商议定,出去询问的人也回来了,称贺济礼那学生父亲所持有的物品,仍未脱手,正降价销售呢。贺济礼一听,十分高兴,当即立起身来,要带上银子出去购买,临行前,他突然想起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忙驻足问孟瑶道:“娘子,照咱们的计划,济义定能找着箱笼,献给你大伯,那你大伯岂不是真会将孟月嫁与他?咱们家可不要这样的媳妇。”
孟瑶笑道:“你且放心,我大伯决计不会将女儿嫁与一名白丁,即便是庶女——他可是朝廷三品大臣,不是齐家那末等小官能比的。再说,就算他不要脸面了,孟家族中尊长都还健在呢,断不会允许他胡来。”
贺济礼听后骇然:“照你这样说,你大伯从一开始就是哄济义的?”孟瑶没有否认。
贺济礼顿足,气道:“平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