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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济义已然成婚,这些都是二房的家务事了,因此孟瑶只在心里想着,没有说出来。二人用过早饭,孟瑶又细细问二妮晚上想吃甚么,二妮回答说还要加紧纺纱织布,晚上随便喝点菜粥便得,引得孟瑶好一阵唏嘘。
二妮走后,孟瑶左右想着不是滋味,于是等贺济礼回来后,便同他谈起,称自己想做点小生意,好拉二妮入股。帮帮她,免得她日夜纺纱织布的辛苦。贺济礼左顾右盼,见今日没有傻姑娘前来烦扰,很是高兴,一掀袍子坐上高座,笑起孟瑶来:“就你?在后宅管管家算算账还成,做生意就算了,你又没做过,哪晓得其中的门道。”
孟瑶虽说没亲身做过生意,但娘家却是有铺子的,一些基本的生意经。听也听过不少,于是很不服气,还嘴道:“难道你是一生下来就会做生意的?”
贺济礼听她提及自己的生意,十分得意,摇头晃脑道:“我这生意,你做不来的。”
孟瑶被他这话勾起了兴趣,好奇问道:“说起来我只晓得你在外做生意,但究竟做甚么生意,我却是不知,这会儿仔细一想,你那生意很有几分蹊跷,一没个仓库,二没个铺子,三没个伙计替你跑腿——你到底是做甚么买卖的?”
贺济礼见她疑惑,哈哈大笑,愈发地想要卖弄,故意不说。孟瑶一生气,伸手招进傻姑娘,指着他道:“服侍大少爷去。”
贺济礼马上被吓着,一面躲闪,一面告饶:“我讲还不成?”
孟瑶得意一笑,挥退傻姑娘,拉着贺济礼并排坐下,道:“快快讲来。”
贺济礼十分谨慎,喝退下人,关紧了门,才与她悄声道:“我这门路,轻易不能与人道得,因为我做的是学生生意呢。”
“何为学生生意?”孟瑶不解。
贺济礼轻声笑道:“比方我有个学生的父亲,人称容老板,他家开着极大的绸缎庄,每逢要进货之时,我便托熟人弄些布匹来,卖与他家,赚些辛苦钱。”
孟瑶听了,却愈发疑惑,问道:“既然是极大的绸缎庄。必然有固定的进货门路,又怎会要你那边边角角的布料?”
贺济礼弹了弹了衣袖,笑道:“谁叫他儿子在我名下念书呢。不过他儿子如今毕业了,他那里也就不那么好说话了,不过不碍事,家里开绸缎庄开各式各样铺子的学生多着呢——谁叫我们是算术科,大多数学生都是因为家里做着生意,盯着‘学印’,才送他们来读书的。”
孟瑶讶然:“你这可算是旁门左道,怪不得怕叫人晓得。”
贺济礼不满道:“我只不过是个普通的教书先生,又不像那些吃朝廷俸禄的教授,做不得生意,怎么就叫旁门左道了?我不愿声张,是怕别的先生知晓了门路,要来抢生意。”他说着说着,却变相转了话题,道:“如今钱难赚着呢,你在家省着些花,听说你把自己的好衣裳,送了两件给二少夫人?你是好意我明白,不过她的衣裳,有娘操心呢,你跟着瞎掺和甚么?你把自己衣裳送出去,以后自个儿短缺了,还不得找我拿钱买?”
孟瑶听了这一大篇言论,是又气又好笑:“能小气成你这样,也算奇闻了,二少夫人可是你亲表妹,不过送两件旧衣,你都舍不得?”
“舍不得!”贺济礼理直气壮道。
孟瑶同他讲不通,索性撇开不理,坐到桌边对着算盘和账本,盘算起要做点甚么小生意才好。
一时知梅进来,听说了孟瑶的烦恼,出主意道:“大少夫人也说了是小生意,不如请二少夫人来商议商议,听听她有甚么好主意?”
孟瑶摇头道:“我何尝没想过叫她过来一起商量商量,只是怕她提前听说了,反而不肯了,毕竟入伙是要本钱的。”
知梅不解问道:“那难道事后告诉她,就不要本钱了?”
孟瑶道:“就是想把小生意做起来后,分几分干股给她,到时红头账本上记了名了,她推辞也不成了。”
知梅赞道:“大少夫人真是好心人。”
孟瑶望着她笑道:“你放心,我也分几分干股给你,到时与你做嫁妆。”
知梅见孟瑶突然提到她,脸一红,扭身道:“大少夫人再打趣婢子,婢子可就走了。”
孟瑶故意道:“那你走罢,我这就叫媒婆来,替你挑个好夫婿。”
知梅一时没转过弯,上了当,道:“哪有大晚上寻媒婆来的?”话刚出口,才发现自己上了孟瑶的当,登时满脸通红,下不来台,抬脚就要走。
孟瑶忙拉住她道:“不过是玩笑,怎么就恼了,还不快来帮我出主意。”
第一百零九章 笔船
知梅这才回转了身子。凝神思索,寻思着孟家的生意,不外乎是文籍书店和文房四宝,便建议孟瑶也做这两样。孟瑶却连连摇头,道:“我娘家做这两门生意,我也来做,岂不是抢起来?再说这两门生意,都要做大了才有赚头,小打小闹只怕是赔得多呢。”
知梅只得重新再想,却想不出甚么来,最后还是孟瑶自己从贺济礼先前的话中悟出了生意的门道,一拍巴掌笑道:“他能做学生生意,难道我就不能做?”
知梅好奇问道:“大少夫人,这学生生意,怎么个做法?”
孟瑶想起贺济礼的叮嘱,不便把他的生意经讲给知梅听,便只讲了讲自己的打算:“州学那么些个学生,一天到晚都在学里待着,轻易没空上街,咱们不如就做些孩童和年轻人喜爱的物件,使人上州学售卖去。”
知梅听了直摇头。道:“大少夫人这主意不错,只是州学我是去过的,学里头不许商贩进去,外头的商贩又挤破头,都等着课间学生们出来买东西呢,咱们又如何分得了一杯羹?”
孟瑶闻言皱眉,道:“是这样?那是我不解形势了,本还打算在州学外头开个小店呢。”
知梅道:“大少夫人轻易不出门的,哪里晓得这些,州学外头的店铺也不少呢,笔墨纸砚,书籍文稿,吃的喝的玩的用的,一样都不缺。”
她这一通讲下来,很是将孟瑶的积极性打击了一番,令她垂头丧气趴在桌上直叹气。知梅见她这样,便想安慰她,道:“里少爷就在州学念书呢,那些学生想买些甚么,想必他更清楚,何不找他来问问?”
她口中的里少爷,便是孟瑶的亲兄弟孟里,孟瑶闻言,觉着有理,忙命人去州学告诉孟里,明日晚上下学后,先到她家来吃晚饭。
第二日。孟里如约而至,去贺老太太跟前打过照面,便熟门熟路地来到第三进院子。孟瑶命奶娘抱来小囡囡见舅舅,又叫人在西厢摆饭。孟里抱了抱小囡囡,问道:“今儿就在这里吃,不到前头去?”
孟瑶笑道:“你姐夫出门应酬去了,老太太最近几日都吃素,今儿就咱们姐俩吃。”
孟里没有多问,直到坐到桌上,见了满桌的新鲜菜色,才笑道:“姐,你今日叫我来,必定有事。”
孟瑶嗔道:“难道没事就不能叫你来?”说着又笑了:“就数你人精,确是有事要问问你。”
她一面给孟里夹菜,一面问他州学学生的喜好,称自己想做点小生意,却不知卖甚么好。孟里闻言道:“姐,你有这份闲心,不如找几个能工巧匠,帮我做个新奇的笔船。”
孟瑶虽然没上过学,笔船却还是晓得的。那就是个长形的盒子,里头设几个笔搁,盛放毛笔用的。不过是个盒子,能做出甚么新奇来?孟瑶不解相问。孟里却道:“姐你不知道,州学时兴的东西,是一阵一阵的,最近这阵子,同学之间就爱比个笔搁,看谁的笔搁好,看谁的笔搁是市面上见不到的新奇货色。”
孟里讲得津津有味,孟瑶却板起了脸,教训他道:“娘把你送进州学里去,是叫你刻苦念书,将来考个状元的,说起来今年秋天就要科考了,你不想着用心背书写文章,却只念着与人斗笔搁,能有甚么出息?”她想起温夫人的含辛茹苦,眼都酸了,哽咽道:“娘为了你日后的家业,同大房闹了多少场,花了多少心思,你却这样不上进,叫我x后如何去见她?”
她这般苦口婆心,孟里却不以为然,道:“我又不曾把学业丢下,你着甚么急?若是我学业有退步,姐夫每日里回家能不跟你说?”
孟瑶一听也有道理,便收了泪。问道:“既是有用心念书,又同人斗笔搁作甚?”
孟里道:“姐你不知道,不斗便是不合群,难道要同齐家那小子一样被孤立才好?我们这些人,今日是同学,他日不定就是同年,更或许是同僚,自然要从现在就搞好关系。”
孟瑶觉着他越说越有道理,不禁展眉露了笑容,读书科考,本来就只是敲门砖,一旦考上了,甚么文章道理,都要抛之脑后,取而代之的只是为官之道。孟里口中的齐家小子,大概就是齐家的庶子,齐佩之的亲哥哥齐修之罢,他们家如今只是面子好看,里头却穷了,自然没有钱给他去斗这斗那,所以才被孤立罢。
孟瑶想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事来,考进州学念书的学生。特别是进士科的学生,并非家家都有钱,很多都是出身贫寒,他们哪里来的钱斗这斗那?莫非是孟里骗她?孟瑶将疑惑的眼神投向孟里,问了出来。
孟里笑道:“姐,是你想差了,斗这些文房用具,并不一定要花费许多钱,那些困顿的学生,可以自己拿木头雕一个,照样是独一无二。为人津津乐道。”
孟瑶全明白了,白他一眼道:“他们大概都觉得这是风雅之事罢?”
孟里大笑:“正是,正是,只可惜我没功夫,也没那手艺,不然也自己做一个得了。”
没有时间和手艺很好,孟瑶还生怕他玩物丧志呢,她从孟里的话里,悟出了些生意经来,待饭毕送走孟里,便急急忙忙地进到卧房,叫知梅来开箱子。
知梅照着孟瑶的吩咐,自床底拖出一口贴了封条的黑皮大箱,惊讶道:“大少夫人,这可是你出嫁时夫人所赠,说是到了万不得已穷困潦倒的时候,才能拿出来看的。”
孟瑶不好意思笑道:“我早就看过了,里头不过几张图纸,快些拿出来,其中有我想要的。”
知梅将信将疑,撕开封条,取钥匙开箱,箱盖儿一掀开,里头还真是整整齐齐几摞白纸,上头画着图样,留白处写着注释。她把图纸都搬出来,放到桌上,孟瑶拔下簪子,将灯挑亮了些,就坐到桌前,一张张翻起来。
“就是这张,我就记得里头有一张画了各式笔船的图样。”孟瑶翻着翻着,突然笑起来。知梅凑上前一看,有张纸上,果然画了几个长长方方的笔船,但那里头设的小格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搁毛笔的。
孟瑶听了她的疑惑。将那图纸细瞧,果然不太像平常的笔船,里头的笔搁比一般的短小,还附有几个方方正正的小槽;有的盒子,还是双层或三层的,底下的几层都能跟抽屉似的抽出来;所有的盒子,盒盖与盒身是相连的,里侧装有一面小镜子;盒盖合口处,还装有一块黑色的长形石头,旁边注着“吸铁石”三字;。
孟瑶单手撑着头,疑惑道:“吸铁石不就是磁石?这些东西,单独看我都懂,可合在一起,我就弄不明白了。”
知梅是一样的看不懂,于是建议道:“反正图样是详细的,不如请一个能干的匠人来,依葫芦画瓢地一样做一个出来看看?”
孟瑶觉得这主意不错,却又犹豫,若是做出来的东西不中用,岂不是白花钱?叫贺济礼知道,又要唠叨了。知梅猜出了她心中顾虑,出主意道:“大少夫人,我想做这么几个盒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