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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位老人走了过来,地面太滑,摔倒在那年轻人的画摊前,我看见那年轻人赶紧走了上去,扶起老人,待老人慢慢走远后,这才重新回到画摊前等着买家。
不知不觉,天色己十分晚,我下楼用过晚膳再上楼,来到窗前时,己不见那年轻人身影。
远处小院里,数团淡黄橘灯透出光晕,和着白雪,将天空染得一片亮堂。我又远眺寂静夜幕,心中生出疲累,关了窗,来到床前,钻进被窝里,睡了过去。
我终于不再做梦,这一夜睡得很踏实。只是一个人睡,床显得有些过宽。
第二日,我吃过午膳,出了恒远客栈向对面的酒楼行去。路上,被人撞得踉跄一下。我抬起头来,是昨天那个满身补丁的佟寡妇,佟寡妇一脸急色,匆匆对我道谦:“这位姑娘,对不起,是小妇人莽撞了!”
我微微一笑,道:“没关系!”又见她手里拿着一样玩具一样的东西,我感兴趣的问道:“你这是什么东西?”
她腼腆笑笑,回道:“这是小妇人自己做的一些孩童玩具,姑娘感兴趣的话,小妇人家中还有很多?”
我看着她满面风霜的脸,有些心酸。这个天气,如果她有相公,也用不着四处奔波,想起自己同她一样,孤身一人,莫名生起一股酸楚同情,问道:“嫂子这东西多少钱一个?我想买一个给自家侄儿玩。”
她一脸欣喜,不敢置信道:“姑娘真的要吗?十文钱卖给姑娘行吗,这个只是初成品。小妇人的儿子生病了,这才匆匆做了一个,本是打算去找杂货铺的老板问问的。”
我笑笑,道:“这么好的东西,十文钱很便宜,这里是二十文钱,如果哪天你有空,再帮我做一个吧,我还有一个侄女,我想买些女孩家玩的给她,你能做吗?”
佟寡妇接过我递上的二十文钱,连连点头:“可以的,小妇人可以做个女孩子玩的东西,只是不需要十文钱这么多。”说着就要退几个铜板给我。
我摆摆手,婉拒,“多的你就留着吧,只是你能不能三天之内给我赶出来?这多出的算赶制费吧!”
佟寡妇不再坚持,我见她收了铜板,接着补道:“我这些天都住在恒远客栈里,你要是做好了,就送到那里去吧。”
佟寡妇点点头道:“小妇人省得,小妇人这就回去给姑娘做去!”我抱着她做的玩具,笑而不语的望着她匆匆离开。
我没有侄儿,也没有侄女。只是希望这样能帮得上她生病的儿子,天下父母心,为了儿女,再苦再难,都能坚持下去。
我进了酒楼,那张牙婆子己等在我订的桌边。张牙婆子见我一身姑娘家打扮,先是一愣,然后站起身来给我见过礼。
我还礼,将手上的玩具摆在桌面上。
“不必多礼!张婆婆,小女子路上遇到点事,耽搁了会。”
张牙婆子摆手说没事。
我不再说客套话,开门见山问道:“张牙婆子可能帮小女子找间宅子,再配上一个杂役小厮,一个厨房大娘,然后一个贴身小丫环?”
张牙婆子喝口茶,回我道:“不知姑娘要什么样的人?”
“自然是些老实能干的,价钱好说。”我顿一下,想起佟寡妇,我道:“不知是否能请来佟家寡妇?她做厨房大娘我很放心。”
一个人的人品,不是由他的出身决定,而是由一些极其细微的东西决定。今天与佟寡妇的一番谈话,我对她十分满意,看得出来,她是个老实能干不贪心的人。
张牙婆子听到我提起佟寡妇,脸色大变,连连摆手,劝我道:“姑娘,万万不可!佟家寡妇可是和田县出了名的扫把星,她克父克母,还克死过两任相公!实在不是个好的人选。你需要的厨房大娘,老婆子我打包票介绍些能干利索的人给你,她是万万不行的啊!”
克父克母,还克死过两任相公?佟寡妇竟如此坎坷,难怪大家视她为洪蛇猛兽。
我微微一笑道:“张婆婆只管帮我找她,如果她答应了,少不了你的好,至于她是否是扫把星,这事你别管!”
“至于宅子,找个清幽小院,不用太大,也不用太小,有三四间房就可以了。这事弄好,大概需要多久?”
“大概三四天的样子,人好找,就是宅子难些。”
我道:“嗯,暂先就这样吧。对了,这不附近卖画的可有哪些人,小女子想买些字画装裱起来装点一下宅子。”
“县内卖画的多了去,金玉铺子里,书斋里都卖画,不知姑娘要买什么样的画儿?”
我道:“什么都可以,附近有没有画摊?”
张婆子呵呵一笑,“有是有的,李秀才就在街边卖画,很容易找的,出了门向右拐直走。”
原来姓李,我笑道:“那敢情好,一会小女子还要四处看看,张婆婆你就先帮我把事儿办好,再去恒远客栈找我!我姓玉。”
张婆子点头答应。我给了她些赏钱之后,便退下去帮我办事。我又喝了半盏茶,昨天那小二凑上来,笑眯眯问我道:“姑娘,事情可是办妥了?”
我笑着点头,打赏了他几个铜板,小二坚持没收,只说以后还有杂事什么的,可以请他帮忙,价钱好算。原来刚刚我与张婆子的谈话,他听到了,还真是个眼目聪明的人!
我点头答应,结了茶钱,上大街闲逛。
在街上时,我看见昨天那个年轻人,便立在他的摊前看了起来。他卖的都是些山水画,画得不错,简洁淡雅。只是时下,很多人爱收集些仕女人物图,这山水画不太吃香,所以他的摊前,很少有人驻足。
他见我一个姑娘家站在他的画摊前不停翻看,有些局促问道:“姑娘可喜欢手中那张画?”
我不置可否,抬高下巴,问道:“这画可是你画的?”
李秀才点点头,一脸期待。
我对着他古怪一笑,看画是假,看人是真。李秀才长得温和淡雅,清秀了些。但昨天的无心之举给了我很好的印象,不过这些不够,我还需要试探一番。遂,我的语气变得不太好,刻薄评道:“这画画的不太好,以小女子的眼光看,少了些灵性,不值一文。”
我故意将他的画贬的很低,想要看看他的反应。
李秀才如果大怒,则是无器量之人,可以剔除。如果羞窘沉默,则没有主见过于儒弱,也可以剔除。如果不卑不亢谦虚求教,则正是合我意之人。
李秀才没有让我失望,听了我尖刻的话,他先是一愣,尔后淡淡一笑,不卑不亢礼貌问道:“小生是否可以请教姑娘小生的画哪里有不足之处?”
我拿着画,胡乱指了两个地方道:“这里着墨太多,太过于细腻,显得杂乱。而此处着墨太少,显得有些单调。”
我胡乱说着我的意见,我所指的两个地方,笔墨浓淡适宜,并不是我所说那般。我想看看他是否会尊重我的意见,如果是则说明他并不是个武断之人。
李秀才凝着我指的地方,看了许久。叹口气拱手道:“请恕小生无才,小生实在没看出姑娘所指的地方有何不妥。”
我意味深长一笑,没有说话。拿了玩具,扬长而去。李秀才一时之间被我弄得莫明其妙。
第二日,第三日,我反复的试探着李秀才,却总不买画。李秀才没有显出急躁,反是很有耐心的给我讲解。
我渐渐的心里有了底,只要再观察些日子,打听一下他家情况,我便可以下决定。然后再与他相商,据我观察,他不是个迂腐之人,对我的提议多少还是会感些兴趣的吧,我只是让他移个住处而己,他没有失去什么东西,反而可以得些银钱,这种买卖,于他很划算。
置宅子
第四日,张牙婆子领着两女一男来找我,佟寡妇也在里面,见到东家是我这个见过一面的姑娘时,面露惊诧,随后有些不安的握着手立在三人中间。
我对着她友善一笑。
张牙婆子找的人我很满意。
杂役是个中年汉子,叫阿福,看起来很强壮。听张牙婆子说他年头刚死了娘子,家里有两个七八岁的娃儿,其中一个正在上私塾,缺钱,什么活都愿干,唯一的要求是不能买断。我点点头,告诉他,住不住在院子里随他愿意,但他要做的是些重活脏活,问他愿不愿意做,阿福点头答应。
我又转头去打量那丫环,丫环叫小青,正是水嫩青葱一样的年纪,却看起来瘦瘦小小,脸色微黄,倒是很安静。我问张牙婆子为什么带她过来,张牙婆子叹口气回我道,这丫头父母前几个月搬了家,却没叫她走,她见着可怜捡了回来。前几次带人去给别人看,人家都不要,没法子,这才带过来找我。
我见这丫头性子沉静,便要了。
与阿福小青各签了卖身契,小青签的是死契,而阿福则是短期的。打赏了张牙婆子,然后让她先帮忙安置小青,等宅子弄好了,再让这两人上工。
至于佟寡妇,我还有些事情与她说,便让她留下来,稍后再走。
前不久,与张牙婆子谈了很多东西,大部分是有关佟家寡妇的现状,佟家寡妇本姓张,娘家世代是木匠,到她这一代时,因为家里没有儿子,她央着父亲教他祖传手艺,佟寡妇学的很快,做的东西也精巧,拿给别人看时,都赞不绝口,但一听说是个女人做的,便变了脸,死活不肯买她的东西。
佟寡妇还是姑娘时,没到出嫁年纪,爹娘就死了,外人说她克父克母,年纪大了还没有出嫁,后来只好嫁给邻村一瘸子,两人一起生活两年,瘸子突然暴病身亡,她也因此被人说成是扫把星转世。
无依无靠的她改嫁村里有名的木匠做填房,生了个儿子,两人和和满满的一起生活了差不多五六年,没想到木匠有一次出去为一家大户人家做工时,与人发生争吵,活活被人打死,留下她们孤儿寡母两人。
佟寡妇一身旧衣,倒没前两次见着那般布满被丁,衣裳很旧,不过好在没有见着一个补丁,想来她听说要见东家,便好好打扮一番,这件应该是她最好的衣服。
我看她有些拘谨,便微微一笑,倒了杯热茶给她,“佟家娘子,坐!”
佟寡妇摆手,连连后退,推拒道:“不用了,小妇人一身脏乱,怕污了姑娘的地儿。”
我将后退的她拉了过来,道:“佟家娘子不用这么客气,坐吧!”
佟寡妇见推拒不了,拣着凳沿坐下,双手紧紧的贴腿放着。
我笑笑,安慰道:“佟家娘子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要问一些东西,不好让小青和阿福知道,这才单独留下你。”
佟寡妇听我这样说,紧繃的脸色终于好转,回我一笑,问道:“不知玉姑娘要问些什么?”
我稍愣,记得从来没与她说过自己姓玉的。
佟寡妇不好意思笑笑,显然知道我在想什么,补充道:“前几日张牙婆子找到小妇人时,说有东家要请小妇人做事,小妇人便问清东家姓什的。”
我点点头,这佟寡妇做的东西精巧,人也细腻,确实值得。
我道:“是这样的,我打算在和田县住上三年,只是目前找不到个管事的人,那日见佟家娘子做的东西精巧,便想让你帮我管家,不知佟家娘子有些什么要求?”
我这话一说,佟寡妇讶然。
许久,才道:“小妇人没想到姑娘这般看得起小妇人,小妇人的名声不太好,这样做,可能会拖累姑娘。”
我摇摇头,道:“小女子单身一人前来这里,很多东西不懂,身边又没有个亲近的,对佟家娘子一见如故,所以冒昧的请你帮忙,还望佟娘子不要拒绝!”
佟寡妇思索一下,这才接道:“姑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