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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信露出一丝苦笑,摇摇头没说话。
待谢青云把一式两份的合同递过来后。他毫不犹豫地签了名字,然后起身离去。
程文越也签了字,谢青云接过合同查看一番,没问题。
“程先生,那请您提供一个程慕名下的银行账号吧,这样,在转款记录上会在银行留底,也免得将来起争议。”
程文越出乎意料地说道:“劳烦你再拟一份合同,将这笔钱全部捐给言广慈善吧。”
谢青云愣住。
捐了?
二十二亿巨款啊!
唐信有钱这是他生活圈里人尽皆知的事情。
可是他的亲朋好友未必各个大富大贵。
好比谢青云,经营律师所这么多年。也是拜与唐信事业进行合作所赐,也才将将有了一千万的身家。
他对程文越家庭的状况还是比较了解的,毕竟和言广慈善打交道的地方也不少,程文越在言广慈善拿固定工资,一个月才三千。至多是有配车生活便利。
程慕还在上学,他的后母胡晓梅是做生意的小老板。但肯定不是大富之人。
“全部都捐了?我私人建议,捐一半,或者留两亿,作为人生保障是个合情合理的考量。”
谢青云出于善意提点一句。
人嘛,总是先独善其身,再考虑兼济天下。
做慈善事业,程文越这一下要捐二十多亿出去,这二十二亿对程家而言,和对世界顶级富豪出二十二亿做慈善,意义可不相同,资产比例,人家也许是拿出1%来做慈善,程家倒好,恐怕是拿出了99。9%。
程文越郑重其事摇头道:“不,我尊重程慕的决定,这是她的原话,把钱都捐给言广慈善,她不要一分钱。”
谢青云闻言一叹,打开电脑着手开始准备拟写合同,他自言自语道:“好嘛,这小两口闹别扭,却还能顺带做做善事”
唐信走出言广律师事务所,昂首望向乌云密布的天空,目光恍惚,他失落地一叹。
本以为程慕会回心转意,却没想到她竟然决绝到这个地步。
他此时去关心她,恐怕只会适得其反,所以唐信反其道而行,结果差强人意。
他扭身转右漫无目的地走着,并没有发现,在他身后二十米处躲在广告牌后探出一个脑袋远远盯着他背影的程慕。
她来了,连程文越都不知道,只为看他一眼。
以后或许这样的机会不多了。
唐信今时今rì的成功,决定了他的未来,不会是一个陌生人想见就见,他出现的场合,更是程慕难以靠近的。
清减了不少的程慕无比眷恋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cháo中,她在心中道一声祝福,然后浑浑噩噩地转身,与唐信背道而去。
轰隆隆
沉闷的雷声从天空传来,耀眼的闪电在半空中一闪即逝,风气,雨落,转瞬倾盆。
路上行人渐稀,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令不少人选择躲进附近建筑避雨。
唐信双手插袋漫步雨中,任冰凉的雨水湿透自己的衣裳,他头脑中一片空白。
他不想去思考,生怕自己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对程慕也用上yīn谋诡计。
走着走着,唐信突然停下了脚步,演练撑开,在一片雾蒙蒙的瓢泼大雨中,他看到了迎面垂首走来的一人,那人同样顶着风雨,不介意此刻遍体冰凉衣襟湿透。
将要与那垂首前行之人擦肩而过时,唐信左移一步,伸手抚在了对方的腮帮处,扬起了她的脸颊。
唐信出了言广律师事务所向右转,程慕向左转,在路口处,两人作出了与之前一样的决定,唐信继续向右,程慕继续向左,最终,两人绕了一个圈子,在大雨中不期而遇。
程慕被人抚摸脸颊,先是从黯然神伤的思忆中惊醒,而后发觉这样的抚摸格外熟悉,当她看到近在咫尺的男人正是唐信时,呆若木鸡。
唐信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水滴,不知是眼泪还是雨水。
他抬头望向这骤然而降的大雨。
若是普通环境下两人相遇,唐信或许还会开口请她去坐下聊聊。
可似乎,连老天都不给他挽留的机会。
程慕再次黯然垂首,不愿面对唐信,她一言不发要迈腿离去,唐信却握住她的胳膊把她带到路边。
伸手拦了一辆的士,唐信拉开后门把她送进去,再从钱包里随意地抓了一把钱扔进前车门的窗户里,朝司机冷声道:“安全地把她送到他想去的地方,如果她有意外,我记住了你的车牌号,我会让你全家生不如死。开车。”
司机看着旁边座位上六七张百元大钞,不敢多想,先开动的士,然后再询问车后座里的女孩要去哪里。
“南区。”
程慕说了两个字后便偏头倚着车窗,泣不成声。
第一百四十三章遏制,臭骂,发脾气
京城
难得在九月底有一个风和rì丽的天气,在一间环境清幽的茶坊中,段明威坐在雅间中翘首以待,冒着热气的茶水摆在桌上,他没有动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响起,段明威起身去开门相迎。
门外站着一位身材适中的青年,略显消瘦斯斯文文,留着一头干练的短发,西装革履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
“小宋,快请进。”
段明威满面微笑伸手将来人请入雅间中。
宋青踏入房中,神sè淡淡地扫了眼雅间的摆设,一眼先看见墙壁上印刷而成的名人字画便顷刻意兴阑珊。
两人在木制方桌前相对而坐,段明威给对方沏了杯茶,然后两人先喝口茶,放下茶杯再满上,段明威微笑道:“过去几年,小宋你在华夏国际投资的成绩有目共睹,今年二十五了吧?有没有考虑成家?”
宋青面不改sè,丝毫没有半分得意自满。
过去几年中,华夏最出sè的企业家要数宏信集团那一票人,但在京城这边,风头最劲的人要数这位宋青。
出身红sè家族的宋青尤其受人推崇的原因,是他并非为谋一己之私,他在华夏国际投资集团内担任要职,创造了辉煌的业绩,而他有能力,有人脉,有资源自立门户,可他偏偏留在国企中,为这个国家打拼。
“段叔过奖了。我还年轻。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逸舟的事情,我听说了。”
提起自家儿子,段明威故作常常sè,摆手随意道:“今rì只谈公事。”
宋青眼帘低垂没做回应。
之前段明威问他成家的想法,这是公事吗?
何况今天要谈的“公事”,在对方心里,恐怕还是因为私情的缘故。
看透不说透。
“宏信集团最近的动作,小宋听说了吗?”
宋青闻言,轻轻点了点头。
段明威面sè豁然凝重,沉声道:“国内数家银行与宏信集团合作。这一次捞了超过五百亿美金。”
他说的仅仅是几家国有银行加起来赚的钱,宏信集团出资是其他数家的总和,别人加起来赚了多少,宏信集团就赚了多少。
宋青还是点头不说话。
实际上以他在华夏国际投资集团的地位。业内风向向来逃不过他的眼耳,这一次欧洲财团狙击英镑,他也为华夏国际投资集团做出了抉择,搭上了末班车,虽然赚的不多,三十亿左右美金,但这也要比平时按部就班的投资利润巨大。
至于对于国有银行而言,几百亿美金对一家银行肯定是个大数目,但几家银行总和,则也未必会把几百亿放在眼里。
但一想到这是几天内赚到的利润。才格外令人感到震惊与赞叹。
“宏信集团的发展令人担忧。”
段明威见到宋青始终不作回应,便有些气馁,他希望看到对方积极的态度,却落了空。
但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宋青却开了口。
“宏信集团,是必须让我们敲响jǐng钟,在国家开放了医疗市场后,宏信集团在全国各地全资兴建白和医院,他们拥有最先进的药物,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很快,他们会挤垮同行,包括国企,等宏信集团在医疗市场一家独大时,他们就形成了垄断。而那时,他们就有可能危害人民利益。”
听到宋青这番话。段明威倍受鼓舞,他狠狠点头,深以为然地叹道:“小宋说的没错,正是这一点才让人难以心安。”
人有善恶之分,辩证去看,企业家也是如此。
不能一厢情愿的认为是华夏的企业家就绝对会为华夏的繁荣做出贡献。
私利与大众利益的对碰,一直以来也是企业这个矛盾体的核心所在。
垄断的影响力毋庸置疑。
“宏信集团在积蓄实力,在累积筹码,他们不希望被掌控,被牵制。再给他们十年,也许五年,也许三年,宏信集团就不再是华夏宏信集团,而是亚洲宏信集团,国际宏信集团,在他们迈向世界舞台的云梯路途中,华夏在这间企业身上的sè彩会越来越淡。”
宋青目光仰视,神sè微微泛冷。
老生常谈防微杜渐,在事情朝着最恶劣的方向发展中,要及时遏制才行。
如果宏信集团不是华夏企业,不是华夏公民创办的,宋青兴许也不会cāo这份心,甚至连担忧都不会担忧,正如微软那般。
但宏信集团既然是华夏的企业,又有了今天这般辉煌的规模,便不得不令人感到担忧。
华夏,终究是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利益是首要第一位,所谓的zìyóu,那也是在不侵犯大众利益的前提下。
宋青不能坐视宏信集团脱离华夏掌控的地步,那样的话,这样一间成功的企业,会是一个模范,会给别的企业树立典型,后来者效仿宏信集团成燎原之势时,华夏的处境就岌岌可危。
“小宋,这次我找你,你也能够想象到,我并不是代表个人而来,你如果有办法让宏信集团变为国企,那就请你放手去做。”
段明威目光炯炯有神地逼视着对面的男人。
宋青端起茶杯喝下一小口,待放下茶杯后,他轻声问道:“底线?资源?”
“只要不留把柄便可,官方资源任你驱使,但还是那句话,不能授人以柄。”
宋青闻言点点头,他说道:“茶喝了,事谈完,我先行一步。”
在他要走出雅间时,段明威又在身后叫住了他。
“小宋。联合国那边有风声传出。怀疑S2病毒就是宏信集团研发的,你怎么看?”
宋青手握在门把上,没有回头,悠然道:“这还用问吗?你如果认真研究过唐信行事作风,你就会发现,不论事情多么扑朔迷离,最后得益的人,总是他,这个人,冷静睿智。耐心坚韧,心狠手辣,我对他没有私人恩怨要解决,我要做的只是确保一件事。让宏信集团在华夏掌控之中,就是这样,再见。”
“那宏信集团现在不是很危险?”
段明威还在追问。
已经打开了门的宋青无奈地低头一叹,头也不回地说道:“危险?唐信这种人的布局,你只能去看结果,千万不要被过程影响。”
在走出茶坊之后,宋青在上车前拨了一个电话。
“给我所有宏信集团高层的资料,包括子公司的。”
外汇战争已经落下帷幕。
唐信回到家中修身养xìng,压下心浮气躁的状态,准备毕业论文。
他正在家中书房中翻阅资料。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打扰。
他皱着眉头走下楼,通过猫眼看到外面站着一位满面怒sè的女孩。
打开门,唐信面sè不虞地问道:“有何贵干?”
站在门外的是程慕上大学后结识的好友葛佳薇。
她一手叉腰,几乎是张牙舞爪般破口大骂。
“唐信,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程慕的事?她把什么都给了你!可现在她只能偷偷哭,你呢?是不是家里已经藏了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