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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勉强打起精神。
却听山间阵阵猿猴叫,叫声如嘲笑。
“哈哈哈……”
众人毛骨悚然。
“哈哈哈哈!”
乌米尔亦被吓得一机灵。
“法撤尔,败了。”
“莫崖,败了。”
草丛间,猿猴们嗷嗷直叫,声音如喝倒彩。
乌米尔气得长嘶一声:“畜生!”
一刀砍断一棵大树,树倒猢狲散。
乌米尔一双绿瞳迸射出狼眼般的绿光。
阿忠阿信早已分别率军埋伏在路上。
刷刷刷,从草丛中忽然出现密密麻麻地一群黑铠甲的昭曜兵,莫崖将士早已吓得身未败,心先败,阿信仗着自己使一手好剑,如天兵似的,怀着一股怨气,剑落便是几十个人头,噼里啪啦,如斩稻草,乌米尔只见过阿忠,哪里见过阿信的快剑!
与阿信交手时,两人一顿龙虎恶战。
刀如雪豹,剑若白龙。
刀如饿龙,剑如伏虎。
阿信卯力与乌米尔苦战着,眼前时不时闪过陶蓁被这鞑子压在身下的影像。两人先在马上掀起阵阵恶浪,后与漆黑的胡杨林中激起千万片树叶,千万枝桠黑压压地被两道雪光驱使着。
阿信一劲催到几十根胡杨树,直压乌米尔刀气,乌米尔卷入枯槁树叶中,被几十杆树身逼出二十米开外。
乌米尔翻身再催雪亮的恶龙猛扑,阿信想起陶蓁的泪眼,使出全力,以镇山之虎咬上来,除了两人的恶战刀剑声,周围出奇的静寂。
刀剑止。
原是率领的部将们将一干鞑子都收拾了。
“王八蛋!敢以求亲诈降!”
阿信心中怒吼着,剑下的猛虎排山倒海噬咬过来,树叶顿时化作片片刀暴雨,乌米尔一气不敌,被阿信夺了刀,一股鲜血从左臂冒出。
“侮辱我昭曜的将军,你受死吧!”阿信的剑直刺入乌米尔的喉咙。
“杀把,不过那不是侮辱,是夫妻行房!”乌米尔浪笑着闭上双目。
“当”一声,双剑相击,火花四溅。
“大哥?”阿信使出全力,阿忠的剑亦不放松,全力挡着。
两道剑气越凝越贯注,乌米尔睁开眼睛,忍不住叹道:“凌慕辰真是幸运,有这样的猛将。”
阿信却忆起乌米尔抱着陶蓁进账时偷腥猫似的眼神,怒火越烧越旺。
“放他回去!王爷怎么交待的!”阿忠怒道。
阿信怒道,手上的剑气却缓缓压下去。
乌米尔顺势翻马逃走,
阿信便要去追,阿忠抽剑死死拦住,小声骂道:“你冲动个屁!你和乌米尔差不多大,怎么就没有他的那份沉着!”
阿信不服气道:“为什么不能杀他!”
阿忠怒道:“杀了世子,这是草原百姓和将士们多大的仇恨,你想让草原上同仇敌忾杀进中原么!”说着,阿忠将嗓门压至不能再低:“阿信,你听说过鸟尽弓藏一词么?”
阿信一怔,聪明如他,如一道明灯点亮他的心灯,只是心头的另一个疙瘩却越来越紧。
“哥。”阿信微微踢一下马肚。
“什么?”阿忠问。
“喜欢的女人,一定要是处子之身吗?”阿信问。
“没有男人惦记的是丑八怪。”阿忠没好气地一踢马肚:“你找头刚下生的母猪吧。”
阿信一听,黯然的双目终于豁然开朗:“大哥,我知道了!”
两人正说着,却远远看到一阵冲天的烟火,阿忠大叫一声:“不好,调虎离山!”
两人急忙率兵前往,此时,慕辰的帐外,刀鸣剑突。
“果然,乌米尔派人偷袭了!”陶蓁气得单腿跳起,便要抽剑冲到帐口。
慕辰一把按住她的肩膀:“老老实实坐在这里。”说着,抽出软剑,吃力地摇着轮椅,端坐于陶蓁的前方。
帐外,火光一片,原来乌米尔竟使了强弩火箭。
“呜呜呜!”不知何时,猫兔子竟蹿了进来,两条肥腿一攀,爬上慕辰的腿,顺着蹦入陶蓁的怀里。
“王爷,乌米尔居然敢放火烧营,咱们快点出去吧!“常衡道。
陶蓁却道:“奇怪,周围的营帐全着火了,就咱们的营帐没有。”
慕辰略一思忖,道:“或者,有人交代过不许伤害世子妃。”
陶蓁低下头,抚摸着猫兔子的耳朵,猫兔子从乱中冲进来,满身黑乎乎的。
“这小畜生每晚回你的营帐等你。”慕辰道。
正说着,却有一排排利箭从上方射入营帐,猫兔子刷地钻入床底。
三人噼里啪啦死挡着箭雨,慕辰欲护陶蓁,常衡和陶蓁却死护其主。终于雨止,三人刚松一口气,猫兔子探头探脑从床底爬上来时,却挥着爪子呜呜大叫。
慕辰寻声望去,却见一只粗箭正射向慕辰的心脏,另一只,则射入陶蓁的后脑勺。
常衡一剑挡下慕辰胸前的突袭,然而,陶蓁后脑勺的那只已挡不及。
“呜呜!!”猫兔子叫声焦急如焚。
伴着那叫声,慕辰同时挥起右臂,箭正中他手腕,哗地一阵喷涌,原来竟射中大动脉。
鲜血喷了陶蓁一脸。
“王爷!”
常衡忙点了他的穴,止了血,陶蓁迅速撕下自己衣裳上一块布给他包裹住。
“本帅没事。”慕辰摆手,决然道,虽视线所及之物早已模糊,听力却是清晰的,帐外,似乎安静了许多,刀剑枪槊声渐弱。
慕辰凤目如剑,鼻间、太阳穴处,汗如雨下:“赢了。”
原来,乌米尔兵分四路偷袭,主力两支早已被阿忠阿信埋伏歼灭,另一路已被王史都打得丢盔弃甲,正中间一路直指帅帐,张逢已将鞑子击溃。
“王爷,这次之后,乌米尔怕是再也无心恋战了把?”常衡出账打探了一下,见四处都是鞑子尸体,火势亦熄,好奇地问。
“他打仗之前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陶蓁道。
慕辰眼前绿油油的一片,心跳速度减缓下来,却依旧端坐着。
忽然,帐外听到一声怒吼,直冲干云。
“小陶!”
阿信跳下马,冲入营帐,走到陶蓁面前面,抓着她的手,双瞳放大,面红耳涨:“我想过了,我不介意!”
陶蓁的大脑嗡的一声。
慕辰将轮椅推后一步:“常衡,推我出去看看将士们。”
阿信却抓着陶蓁的手不放,一双炯炯的黑眼睛明亮如月光:“王爷,不用回避。阿信喜欢小陶!不愿意让她嫁给鞑子!阿信喜欢小陶漂亮灵气,不是因为别的!我也问过我哥了,他也同意!”
“呜呜呜!”
猫兔子不知慕辰双腿无知觉,在他的腿上不停地蹦跳着。
“小陶,答应我吧!”阿信张开双臂,陶蓁一把推开。
常衡看不过去,打断道:“信将军,给小陶一个考虑的时间。乌米尔明天才来求亲呢。”
慕辰自己摇着轮椅出了帐,用尽最后力气慰问了几个伤病之后,筋疲力尽地睡倒在轮椅上。半夜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依旧在让给陶蓁的帐中盘坐着,上身光裸。
背后微微一麻,一根针轻轻扎入,施针人细细一捻,又凉又痒。
来自草原的格桑花香气有些刺鼻,他眉心微微一蹙。
“王爷好些了么?”清甜的声音微带黯哑,心事重重,再也不是之前的天真无邪。
慕辰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她像是一块无瑕的月光石,水亮,晶莹。纤巧的身子,不凡的身手。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月光石便再也不水亮,成了一块不透明的白璧,圆润,却经了多少石雕斧刻。
隐隐约约的,他亦记得果香浓郁的樱桃树下,她曾如一颗剥了壳的荔枝般将雪白的躯体展露在他眼前,他曾意乱神迷地吻过她胸前纤巧的桃花,清醒之后,他发誓自己再也不愿亵渎她。
他一直在远离这块美玉,生怕伤了心中至美的那颗无价明珠,没想到,却越远离,伤她越深。
“想好了么?”慕辰问。
第三十九章
陶蓁不语,继续下针。
慕辰觉得她每一针都扎在他心里,痒,麻,热,凉,烫。
帐内的油灯滴滴燃烧着,像是把他也烧化了。
过了良久,陶蓁黯然道:“有什么可想的。”
慕辰一字一顿道:“本王会尊重你的选择。”
陶蓁持针的手停滞在空中,半晌不语。
一大早,晨露未消时,乌米尔便带了两个侍女来到昭曜营外。
“本世子不是来打仗的,是来求亲的!”声音响亮,震彻四野,似乎天空的白云也被震得流走更快了些。
慕辰早已与众将军在帐中候着,乌米尔得召雄赳赳地入帐,步履坚实,绿瞳明亮,不慌不忙地让侍女呈上一个大盒子,双手捧着道:“我是来求亲的!按理说,我应该派使者来,可我有诚意娶这样的女子!我请各位将军接受我法撤尔上最美味的牦牛后腿肉干,我们大败,已经没有什么名贵礼物可以献上,但是为了和亲,父汗已派人去皇宫送上了七千匹肥羊,五千匹骏马,夜明珠两颗,各色宝石,月亮石二十颗!”
乌米尔环视一周,没有看到陶蓁,微微一失落,冲脸色涨红的阿信微笑,然后,直视着慕辰道:“王爷您是我未来妻子的上峰,若您能恩准和亲,日后倘若我们再次交锋,我退避三舍!”
“本来就打不过,再退就退回法撤尔草原了。”阿忠笑道。
阿信气得紧攥着手中长剑,手臂青筋凸起。
“赐座。”慕辰端茶轻啜一口,淡然道。
陶蓁板着脸一言不发,低头死盯着自己的手指。
慕辰道:“本帅的良将岂是想要就能得的?”
乌米尔眉毛一动,道:“王爷的意思是?”
慕辰扭头望一眼陶蓁:“你娶陶将军不外乎三样,其一,以和亲诈降;其二,削昭曜良将,其三,探我凌慕辰底细。本帅为何要答应?”
乌米尔不慌不忙地笑道:“这只是后三样。前两样是:一,用婚姻换和平。你们中原人为了保护皇位,连公主都嫁没见过的男人,我和陶蓁两情相悦,我的要求不过分。二嘛,陶将军又白又美又聪明,我好久没尝过那么好的女人了,哈哈哈!我喜欢她的长相,更喜欢她的身体!”
“放肆!”张逢道:“我昭曜的将军岂能由你这般侮辱!”
乌米尔满脸疑惑:“你们太子娶了宰相的女儿,二王娶了原先的大将军的女儿,可惜将军老死了;你们汤王娶了山东士族首领的女儿,这三个女人据我所知,都不是什么大美人,他们的结合都是纯粹的政治交易!至少我很喜欢陶将军!”
慕辰道:“既然如此,你可为陶将军弈一局?”
乌米尔点头:“好啊!我在江南时候还真学过下棋!”
慕辰从长桌上飞起一只棋盘,乌米尔接住了,方才发现,这竟是一盘机关死棋。
你走,棋盘亦走。每一步,像是将你的下一步都研究得透彻。
乌米尔皱着眉,越走棋越被动,一败涂地。
“输了!”乌米尔绿瞳闪烁着委屈:“可我是来求亲的!我其实也可以娶别的部落的女人当世子妃,但我就是想娶陶蓁,像下棋似的下败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