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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所以来这一趟,只是为了让对方安心而已。
赵良看着他正欲开门的背影,突然低声唤了一句,“师弟。”
许云已经四年没听过有人唤他师弟了,于是再度停下了脚步,回过头。
赵良笑道,“你知道雨燕是什么时候变的吗?”
许云没有回答,他觉得这个问题莫名其妙。
“就是从十四年前,你入门的那一天。”赵良道,“我按照常例向你挑战,本还打算就像以往那样顺便打打,却在数招之内败在了你的剑下。”
许云叹了口气。
他早年做过许多令自己后悔的事情,这便是其中一件:那个时候的他哪里想得到比个武还能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只看着是比武,所以就拼命赢了。赢完之后看到周围一圈人那精彩纷呈难以形容的表情,他才发现自己好像做错了。
“不瞒你说,那么多年来我一直以来都被别人叫做大师兄,叫着叫着,弄得我多少也有点自傲。”赵良道,“直到那天那么轻易地就败给了你,我才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井底之蛙。我究竟有什么资格自傲!”
不仅仅是自傲而已,赵良身为大师兄的威信,一直以来对自己实力的自信,全部在那几招之内被许云给击得破碎不堪、尸骸遍地。
许云心底难得泛起了一点愧疚……但这件事和梁雨燕有什么关系?
“就是从那一战开始。”赵良道,“原本一直跟在我身边乖乖巧巧叫着赵良哥哥的雨燕妹妹,就变了。”
“哦。”许云懂了。
难怪那个女人会从他一入门起就莫名其妙地缠着他,原来是因为那一战啊。
“你莫非以为她变成这样是因为我吗?”许云问。
赵良沉默。
“我确实有点后悔那时候打败了你。”许云道,“但就算我那时不打败你……难道就永远不会有人打败你吗?”
赵良看着他。
“如果她是真的因为那一战而改变的,我认为只能证明一件事。”许云继续道,“你这样对她,确实是不值得的。”
赵良狠狠攥起了双手。
“言尽于此。”许云拱手再度打算告辞,“请师兄好好休……”
赵良突然道,“情之一字,你现在也体会到了,不是吗?”
许云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我知道,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就算她落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应该怨恨你。”赵良道,“但假使有一天,他也遭遇到这种事情……你还能像这样冷静吗?”
“这不一样。”许云的目光变得深沉起来,“他不会……”
赵良打断了他的话,“我也曾经以为,我的雨燕妹妹是极好的,一直都会是极好的,永远不会变。”
许云安静地听完了他这句话,只重复道,“这不一样。”
“一样也好,不一样也罢。”赵良笑了笑,“师弟你该明白……不,你迟早有一天会明白,两个人的事情,是谈不上什么值得不值得的。”
许云沉默。
直到回去的路上,许云还在捉摸着赵良的那一席话。
之所以捉摸,并不是因为他觉得对方说得对,当然他也不能断定对方说得一定不对。只因为不懂,所以才捉摸,但尽管努力捉摸了,也还是不懂。
既然不懂,便先放着吧。
反正师兄说他迟早有一天会明白,那就等着那一天到了再去想吧。
他就这样一路走回了住所,却意外发现,肖灵居然不在。
这种时候他从来都是会在屋外练剑的,怎么会不在呢?
许云突然紧张起来,在屋里找了一通也没见到肖灵,出门时看到有一个小弟子正好巡逻到附近,连忙扑过去问。
那小弟子答道,“肖公子啊,刚才跟着祁师弟一起走了。”
许云:“……”
那小弟子继续道,“说是去了祁师弟的住所。”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许大掌门已经一溜烟地不见了。
许云正火速朝着祁爱白的住处杀去。
听到那弟子的那两句话,他只觉得心里又酸又苦又涩又辣的,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类似的滋味他以前也曾经体会到,就是在第一次意识到小师弟可能对他的阿灵有意的那次,还有他正打算第一次占有阿灵时小师弟居然在外面敲门的那次。但无论是哪一次,都远没有现在这么强烈!
肖灵居然趁他不在家时跑到了别的男人房里!这个事实真是可怕极了!
为什么会这样?就因为自己昨天晚了一息,让别人解了他的毒吗?
许云觉得心中无比悲愤。
不过片刻,他已经杀到了祁爱白的住所附近,甚至已经可以清楚听到屋内的说话。
“这、这样不太好吧?”这是肖灵的声音,他果然就在这里!
“有什么关系,反正又没有别人知道,快脱下来让我看看。”这是祁爱白!
“那好吧……等等,你别这样!让我自己来吧。”
“害羞什么,脱都脱了,就让我好好看看嘛。”
这究竟是什么对话!许云简直听不下去,他只觉得怒火中烧,险些将他整个人都烧成了焦炭。
他连声招呼也顾不上打,扑过去就猛地一脚踹开了房门。
屋内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你们!”许云刚打算怒斥些什么,看到屋内的场景,当即愣住了。
肖灵坐在椅子上,脱了一只鞋。
祁爱白则拿着一把尺打算为肖灵量脚,肖灵不肯,正在与他争夺那把尺子。
因为被许云突然踹开了房门,两人都正愣着。
“怎么了?”肖灵十分茫然地问。
许云:“……”
现在他装成只是路过,还来得及吗?
☆、41·酸,真酸
在两个人纯洁目光的注视下;许云咳了一声;表现得十分淡定,“我回去发现你不在家;有点担心;所以找过来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肖灵道,“这个说来话有点长。”
却说当时他与祁爱白顺利结成了友谊之后;肖灵提出了在许掌门房里找不到镜子的遗憾。然后祁爱白拍着胸脯说他的屋里有一大排镜子;还全部是清楚得不得了的高档货,于是便领着肖灵过来了。
照完了镜子,肖灵对这身弟子服越发满意——先前祁爱白说丑;他还有点担心;实际上也没丑到哪里去嘛——但祁爱白却在一旁摇着头表示:玄剑宗的弟子服就是一点不好,只有衣服裤子,居然没有配套的鞋。
说着祁爱白便扒拉出了一双鞋给他看:我当年就对这一点十分不满意,于是特地请名家设计了这双鞋,穿起来效果顶好。
肖灵一看,拿到脚边一摆,发现和这身衣服配起来果然好看多了,当即有点意动。当然更重要的是,这鞋一看料子就不便宜,鞋型的设计也十分舒适,比他原本穿的不知要高档多少。身为武林人士,鞋子可是万分重要的,在很多时候甚至会影响发挥。
祁爱白见他喜欢,当即表示,那做鞋的匠人吃的就是祁家的米,只要写信将肖灵的尺码报过去,便能让对方再做一双寄来,快得很。
肖灵起初有点不好意思,但被祁爱白软磨硬泡一番,便想着既然两人已经是朋友了,再计较那么多也没必要,以后再找机会报答便是。
于是乎,就有了许云先前看到的那一幕。
“事情就是这样的。”肖灵道。
“原来如此。”许云继续故作淡定,又问道,“难道你不喜欢原来的那些鞋吗?”
肖灵迟疑了片刻,“呃……鞋嘛,也算不上不喜欢吧。”
许云点头:他这个样子,就是确实不太喜欢了。
许云稍微有点郁闷:早知道他想换双新鞋,自己就送他了,何必让他收别人的东西?
他想着就将视线移到了祁爱白身上,发现祁爱白正在那儿偷着乐,见他望来,才立马改了一副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的神情。
许云更郁闷了。
肖灵趁着他们师兄弟俩眼神交流的时刻,啪地夺过了祁爱白手中那把尺,然后继续了刚刚未完成的量脚事业。
祁爱白连忙想抢回来,但还没等他做出多大动作,肖灵已经眼疾手快地量完了,报上了尺码。
祁爱白一脸哀怨。
肖灵望着他笑,“让你手慢。”
许云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觉得心里酸溜溜的。
直到肖灵向祁爱白告了辞,和许云一起走在回去的路上时,许云还是酸不拉几的,就连脸上也忍不住透出了一点酸色。
他不禁问,“你很喜欢他吗?”
“你说爱白吗?”肖灵道,“我当然喜欢。”
爱白!这个称呼许云以前常用,但后来他们生疏起来,便没再这么叫过。
现在听到肖灵叫出这名字,还说出那种话,许云只觉得更酸了。
他沉默着跟在肖灵身旁走了一段,又忍不住问,“你怎么能喜欢他?就因为他送你东西?”
肖灵停下了脚步,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你缺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许云继续道,“你连我都不愿意告诉,又为什么非得去找别人要……”
他说到一半,发现肖灵的神情的不太对。
“你以为我和他说过什么?”肖灵面无表情地问。
许云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你很介意我收下你师弟的礼物?”肖灵又问。
许云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我只是希望你以后无论需要什么都能先告诉我,你毕竟是我的人,何必要别人……”
肖灵打断了他的话,“我不仅仅是你的人。”
“……”
“我也希望能拥有别的朋友。今天爱白说愿意做我的朋友,我很高兴,所以我会努力将他当做朋友。”肖灵道,“但是这种关系会令你不快,对吗?”
“我……”许云有点不知要如何回答。他想要说是的,又担心这种答案会再度惹怒肖灵。
肖灵见状已经明白的他的意思,神色稍稍暗淡,却并没有生气,只是点了点头,“好吧,我以后会注意的。”
然后他收回了视线,再度沿着原路走去,
但这种表现反而令许云更加不安。
许云赶紧追过去,抓住了肖灵的手臂,“阿灵,我不是这个意思。”
肖灵叹了口气。
有些事情,他原本并不想计较得那样清楚。
“你今天为什么急着来找我?”肖灵问许云,“你为什么会突然就踢开他的房门?真的只是因为担心吗?”
说着他挣脱了许云对自己手臂的钳制,盯着许云的眼睛,显得略有些激动,“你不信任我,是不是?”
许云沉默。
肖灵发现自己刚刚的表现太过咄咄逼人,于是按了按自己的额头,将视线移到了另一边,“没事,我理解。”
“阿灵。”许云道,“抱歉,我对你真的……太在意。”
“嗯,我真的理解。”肖灵仍旧按着自己的额头,稍稍想到了一些以前发生的事情,露出一丝苦笑:他早就发现了,许掌门就是这种人。肖灵看得出,最近这些天许大掌门已经为自己而改变了很多,但总不能指望这人能一下子将本性也变掉吧?
肖灵想着:虽然许掌门现在的态度令他气恼,但气恼并不能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