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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娘-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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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琏广一边解释着,一边从腰里摸出一块青铜牌子:“这是我浩亲王府的府,你带在身边,遇到有紧急地事情,拿这个见官,自会有人帮你。”

乐以珍将视线移向那块牌子,专注地瞧着,只是不接。朱琏广以为她怀疑这牌子的效力,不自在地说道:“你放心,我们这个时代皇帝的儿子还是很有特权的,我现在虽只是个闲散王爷,可是我再闲散,也有一个一等亲王地头衔顶在头上,我这块牌子相当于浩亲王的亲笔书信,哪一级地官吏都要给些面子的。”

他的威严遭了置疑,自尊心受伤,一脸别扭的样子。乐以珍看着可笑:“王爷你误会了,我当然知道你这牌子好用,只是我这身体的前主人与你是那样的关系,这是人人皆知地故事,我在腰间系一块浩王府的府牌,岂不是要落人话柄吗?”

朱琏广听了这话,掂了掂自己手中地牌子,又放回腰间:“有多少人眼巴巴地盼望着与亲王府结上关系呢,你竟然急着撇清关系,真够矫性的…好吧,一会儿我向皇婶讨一块延庆王府地府牌,你戴着总不会出问题了吧?”

乐以珍当即起身,向朱琏广深深地行一礼,清脆地说道:“多谢王爷关照!”

朱琏广这才了脸色,招呼她喝茶。两人悠闲地喝掉了一壶茶,乐以珍听朱琏广闲话一些他游历中遇到的趣人趣事,气氛倒也融融洽意。

可是当他说到他回安平前地最后一站时,突然倾身凑向乐以珍,很郑重地问道:“你猜…我在回安平之前,在淮安府遇到了谁?”

乐以珍一听淮安府三个字,心像被人拍起的皮球,“扑通”地跳了一下。

第一百二十二章 莫名受托

以珍冷不丁地从一个外人口中听到怀明弘的消息,心愣一下子。她见朱琏广很专注地盯着自己瞧,目光中有研揣的意味。

乐以珍睨他一眼,语气轻松地说道:“王爷这是好难的题目吗?我在这里除了怀家的人,统共也不认识几个外人,既说到淮安,然就是我们家的二少爷喽。”

“恩…”朱琏广释然地将身体靠回椅背上,“就是你们家二少爷…淮安的本地大绅黄老爷做寿,他的大公子与我有些交情,我在寿宴上就遇见了你们家的二公子…他…初相见时,对我还是有蛮大的敌意,我想应该跟那次劫你的事情有关,相谈之下,倒也投契。你家二公子看起来谦和协顺,其实内心锋芒锐盛,要不是我聪明,还真就招架不住他呢…”

“我还以为你真地欣赏我家二少爷呢,弄了半天是为了烘托你自己,真是…”乐以珍撇嘴。

朱琏广呵呵一笑,继续说道:“他是个聪睿的人,这种由内而外散出的锋芒,想藏也藏不住了,不过我看他最近不太顺遂的样子,神情萎顿,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家生意上出了问题。



“哦…这个我没听,我从凤州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回淮安了…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也可能是担子太重,累着他了吧?”乐以珍含糊地答道。

“恩…那都是你们地家事,我个外人是管不着喽。我只是奉这位刚认识的朋友所托,给你送一封信罢了。”朱琏广说着,探手入怀中,摸出一个封漆的信封来。

乐以珍看着麻色的茧纸信封,心里开始紧张,呼吸也不均匀了。她从凤州回来后,听家里地人说,怀明弘那次莫名离开后,大半年的时候里,不曾给家里来过一封家书。过年的时候,沈夫人还专门派人去淮安找过他,人没召回来,连只字片语也不曾带回来,搞得府里人纷纷揣测。

可就是这位离家后音信皆无的少爷,今天竟然托人给她带来一封信。乐以珍觉得朱琏广手中捏着的倒不是一个信封,倒像是一块烧红的火炭一样。

朱琏广将那封信递出。却半天不见乐以珍接。他又把胳膊收了回去。将那封信在手里拍了拍。若有所思地看着乐以珍。

乐以珍被他瞅得毛将那封信从他:手里抽出来。本欲塞进袖子里。想想不对。当着他地面把信拆开了。

她地线落到那水色地信笺上。怀明弘那熟悉地隽秀字体进入她地视线。等她看清了信地内容。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信写得很简单。除了几句家常地问候话语。主旨竟是拜托她关照款儿。他说款儿心思单纯。因受他所累。才会处于今日境地。希望她能多关照款儿。遇事给款儿提个醒儿。周护她地安全。拜谢云云。

乐以珍放下一颗心地同时。感觉内心深处有某一根神经抽搐了一下。她心中暗道:款儿心思单纯。难道我就是心机复杂了吗?要是我真有那么多地心眼儿。还至于刚回府里。就把自己弄进柴房里去了吗?

再一体味。又觉得不对。沈夫人明晃晃地护着款儿。府里地人哪个看不出来?还用他特意找人捎封信给她。让她这个当姨娘地护着款儿吗?

一旁地朱琏广见她表情复杂,关切地问:“你这是什么表情?又撅嘴又摇头,有么大事吗?”

“没…没有。”乐以珍收回散漫的心神,摇了摇手上地信笺,回他的话,“让我关照他地小姨奶奶,呵呵…我自己都被罚进柴房了,还能关照别人吗?”

“哦…”朱琏广也不好过多打听别人的家事,听她这样说,随口应了一声,开始认真地喝茶。

两个人又坐了一会儿,乐以珍便显出疲态来。朱琏广眼里,让宫侍扶了她回去休息,他自己在亭中研墨铺纸,凝神半晌,挥毫作画。

晚上陪王妃一起用过晚饭,又在王妃屋里坐了一会儿,说些凤州地风情趣事给王妃听。起更的时候,她回自己的房间,梳洗睡下了。

因为睡在别人家里,她又认床,睡得并不太好。第二天早晨,她早早地就醒了。用过了早饭,有宫侍进来传话,说是浩王爷请过去,让她看幅画。

她应邀到了他的漱玉,他正在院中的石案前站着,负手低头,看面前铺在案上的一幅画。乐以珍走过去是昨天的那处池边红亭,亭前是几丛雪落碧树的白是一池青荷,亭中一石几,对面坐着两个人,正执壶品茶,相谈甚欢的样子。

那两个人,一个是浩王朱琏广,另一个乐以珍。

乐以珍虽然不太懂画,但是看着那阵细腻的笔触,仍然能感受到朱琏广作画时那份细细密密的心思。尤其画中的乐以珍,神态娇憨调皮,颇有几分向对面的男人撒娇的意味,这可不是她能拿得出的神态。

她想了想,故作轻松地笑道:“王爷果然是文武全才,武能仗剑行江湖,文能泼墨绘美图,真是让我见识了!”

朱琏广一指画上的两个人:“你能看出来吧?这是昨日场景,这人是你,那人…”

乐以珍赶紧打哈:“王爷逗我,那个男人倒真的是你,可他对面这位…我现在这个样子…你画的这个人却是削肩楚腰,哪里像我了?分明就是你的珍妹妹…”

朱琏广看出她的紧张来仰头叹一口气:“我一看你这张脸就会恍惚,我总得你就是我的珍妹妹…你们那个时代听起来很达,人的见识也应该深刻的多,依你看,人到底是因为灵魂的不同而区分开的?还是因为相貌的不同而区分开的?”

“当然是灵魂!”以珍毫不迟疑地回答了他这个问题,“人的相貌是很容易重复的,但灵魂却是唯一的。为什么一个人在寿终正寝的时候,冥王要取走他的灵魂而不是他的身体呢?就是因为身体不重要,而灵魂才是造物主赋予了灵气的东西,是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

朱琏广本来满怀心事,可是看她=着解释,语速飞快、满面飞红的样子,“扑哧”就乐了:“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别紧张了!你不是我的珍妹妹,你是几百年后的一个女子,被莫名其妙丢到这里来的,你之前根本不认识我,现在跟我也没关系,好了吧?”

乐以珍也觉得自己撇地太快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颊:“也不能说完全没关系,我占着你爱人的身体,还仰仗着你的保护,我应该感激你。”

朱琏广伸手在那副画上轻轻地抚了:“看到你受委屈,我仍然感觉是我珍妹妹在受委屈,这个灵魂和身体的区分,你得让我消化一阵子…”

乐以觉得这个问题实在绕腾人,便避开了这个话题,直着那副画说道:“说起画来,我在王爷面前肯定是外行,不过这副画是王爷倾注了感情的,我看得出来。只是我觉得王爷如此洒脱的性情,何必沉陷于过去的经历不能自拔?死已矣,王爷年纪轻轻,应该更多的关注你未来的日子…我觉得王爷倒是可以找一个漂亮的女侠客当王妃,陪着你一起游纵四方,看长河日落,大漠孤烟…”

朱琏广再次被她逗乐了,故意难为她道:“我才不找别人呢,我的珍妹妹明明还活着,不但会陪我喝茶闲话,还会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气我呢…”

“又来了…”乐以珍冲他翻了一个白眼儿。

那以后,住在王府的几日里,乐以珍都刻意地回避着朱琏广。她感觉得到,这位浩亲王思想上真的有些纠结错乱,拿自己和他的小情人混淆了。

这样住了三日,到第四日的上午,怀平家的造访王府,说老爷有急事,请姨娘马上回家。

乐以珍赶紧收拾好了东西,向延庆王妃和浩亲王告了辞。

临行前,朱琏广真的就塞给她一块延庆王府的。乐以珍心中感激,谢过之后接了,便起身回怀府去了。

走之前,赵嬷嬷跟老太太说,要留她在王府多住几日的。这么快就来接她,乐以珍心中暗暗猜测,是不是怀远驹知道浩亲王在延庆王府,所以急着揪她回家呢?

她一路上都在打着腹稿,想着如果怀远驹真的质疑此事,她怎么解释才算妥当。可是到了家后,她才知道,原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第一百二十三章 送君西行

乐以珍回到怀府,先去见老太太和沈夫人,方知道紧急召她回来的原因——怀远驹明日要出远门,去一趟位于大月朝大西北部的吐番王国,为拯救怀家马市的生意原来怀家在安平的马市是当年怀远驹一手做大的,十几年来一直是大月朝东南地区马匹生意的集散地。怀远驹当年带着丰厚的礼品,亲赴西北的吐番国谒见他们的国王,争取到了吐番国王的支持,获得了在吐番国最大的几家马场采购最优质马匹的特权。

当然,这个特权也是那么好得的,怀家每年都要给吐番国王进贡大批的丝绸茶叶,虽然丝绸是怀家自产的,茶叶也出自怀家在南疆的茶园,但是这笔开销算下来,每年也有几十万两银子。只是怀家得到的实惠更大,从怀家在安平城西的马市牵出去的马,足迹遍布大月朝的东南方,这几年还隐隐有向北方幅射的势头。

但就是这样一个多年培养出来的巩固联盟,去年怀远驹离开后,被怀明瑞给搞砸了。

每年中原的大新年也是现在位的吐番国王的寿诞,这个时候也是怀家每年固定向吐番国王进贡的好时机。怀远驹在家的时候,会每隔两年亲率怀家的商队西进吐番,一为给国王贺寿,二为进献贡品,更为重要的是亲自察看怀家购马的马场,亲自挑一批优质地马匹带回去。

按例今年正应该是怀远去吐番的年份,离年还有两个月,马市的几位管事就提醒怀明瑞,希望今年他能代替怀远驹,西进一趟,多带贺礼,以向吐番国王彰显怀家新一代掌门人的诚意。

可惜怀明自幼生活优渥,又历来不用他操什么心,他根本就不懂得这些生意上地厉害关系。让他顶着冬天西北凛冽的寒风,长路漫漫,穿过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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