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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老太爷一下子成为关注的焦点,几双眼睛一齐看向他。这位老人家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捋着胡子,神态安然地开口说道:“我看你们也不必争了,这个宗符也不是你们能争的东西,当年我二叔爷能将这东西交给我四婶子,而我婶子又能把它传给我三嫂,你们还看不出来这其中的规?这东西手手相传,与别人无干的。”
“怎么会这样?那要是执符的人行事不周呢?总得问过宗会里的长辈吧?”三老太太的两个儿子一听就急了,沈夫人也白了脸。
“其实这宗符也不是常常动用的东西,你们也不必如此挂心,它在老太太手里这么多年,你们谁见她用过?族中大事也不是手拿宗符就能决断的,这不还是有宗会,有族长吗?”老头子见众人脸色难看,赶紧出言宽慰。
众人皆不应声,心里却在想:这东西就算一辈子不拿出来用,它也是一个权力和身份的象征,它在哪一房,哪一房必然是掌家执业的,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
夫人从见到乐以珍拿出宗符来,心底里就缺出好大~只觉得她当家主母的身份怕是难保。而三老太太和他的儿子们,在怀远驹去凤州的那段日子,就闹过一阵子要管家,如今老太太没了,怀远驹再次负气出府,本来以为机会来了,谁知道又被这一道宗符给压制下去,真是说不出的郁闷。
乐以珍见几个人气势弱了下去,也不欲闹得太僵,以后不好见面,便笑着说道:“这东西在我这里,也只是暂时寄存,等老爷回来了,还是交给老爷更为合适。”
“恩…”五老爷面色舒缓,冲乐以珍点了点头,也知道是赞同她刚刚那句话,还是赞许她的进退有度。
三老太太娘仨儿互相看了看,知道今天是讨不到便宜了,再动什么心思,也只能是以后慢慢谋划了。于是三人起身,向五老太爷告了退,转身走了。
这边沈夫人坐着不起来,等了好一会儿,见五老太爷仍在慢悠悠地喝茶,只好站起身来:“老太爷,我先告退。”
然后她转头对乐以珍说道:“如今妹妹肩上的担子可重了,这一家子杂七杂八的事,以后就全指望着妹妹了…哦,对了,眼下就有一桩,老太太地丧事,有很多事需要妹妹拿主意…”
“太太言重了。”乐以珍也站起身来,“我年轻,经的事少,很多事都不懂,会拿什么主意呀?太太吩咐下去的事,必是错不了的。”
“不懂可不行呀。”沈夫人意味深长地说道,“不懂可怎么替老爷管好这个家?我昨儿一晚上没睡,困乏得要命,我回去歇着了,前头地丧事妹妹就多操心吧。”
说完,沈夫人将脊背一挺,挪步出了轩正堂。
“坐吧…”屋里只剩下五老太爷和乐以珍两个人,老头子见她仍然站在那里,望着门口若有所思,便轻声出言提醒她。
乐以珍微一躬身子,向五老太爷行了一个礼:“刚刚真是多谢五老太爷地扶助,若不是您老人家出言,我可能镇不住他们的。”
“唉…怀氏的财势权威,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地里肖想,这么多年太平无事,一是仗着你们老太太心刚手硬,二是仗着远驹聪明能干,如今这两个人…一个没了,一个又一蹶不振的样子,真是糟心啊!”
“老太爷,珍儿斗胆问一句冒昧的话。”乐以珍面对着老爷子,表现出一个小辈该有地恭敬来,“既然你觉得我们老爷会一蹶不振,你又为什么力保他呢?刚刚您若明令我交出宗符来,我想我是不敢违背的吧。”
这几句话,老爷子听着十分顺耳,虽然没有露出笑意来,但脸上地皱纹明显舒展了好多,和乐以珍说话的语气越发慈柔了:“你果然聪明,能领会到我保你就是在保远驹。其实远驹只要肯回府来,估计也就没人敢闹腾了。这些人就是瞅准了他负气不肯回来。我保他嘛…虽然他出身并不好,可他是怀家的子孙,而且这么多年来,怀氏家业在他手底下铺大了一倍,他一手统领的家族生意,别人还真接不过去,去年你们去凤州那段时间,就已经验证了这一点。”
“再有…你们老太太前一阵子找过我,跟我聊了些事,我当时不知道她在安排后事…唉…她说,她百年之后,这个家内要交给你,外要交给远驹,明弘的话…除非远清不在,否则…”五老太爷说到这里,含糊了一下,略过去了,接着说道,“我去凤州那一次,对你还是有些了解的,知道你出身好教养好,是个知礼识体地人,只是受父兄所累,才失了尊贵,虽然年轻了点儿,但是个值得相信的人…”
“老太爷谬赞了,有老太爷关照,珍儿就不怕了。其实刚刚有一阵子,我这手心儿都冒汗了呢,我真怕老爷不在家,我自己撑不住场子。”
乐以珍说这话时,像小女儿一样微微地皱了鼻子蹙着眉头,五老太爷怜爱地笑了:“你是聪明孩子,我也不多罗嗦了,总之你守住这份家业,别让它落到他人地手里,就是对怀家有功…还有一样儿,你得把远驹弄回来,弄不回来,我可不饶你。”
乐以珍一时没有悟出来老头子所说的“他人”是指谁,微一愣怔地功夫,五老太爷已经起了身:“我去看看远驹,你呢…让你管你就管,不用怕的,不明白地事就找怀平,我会把话儿递给他,让他全力辅助你。”
“谢谢老爷子!”乐以珍赶紧起身,郑重地施了一礼。
五老太爷点点头,背着手往出走,没几步又转回头来:“你们…都别恨你们老太太,她这一辈子也不容易,等过了这一阵子,你也劝劝远驹,你们老太太…她还是蛮喜欢远驹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刻意为难
老太爷出去后,轩正堂内只剩乐以珍一人。空堂寂头突然一阵跳痛,眼前冒出金星来。她赶紧扶着额头坐回椅子上,半天没有缓过劲儿来。
“二太太,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头痛?”一个不太熟悉的声音,在乐以珍的耳边响起。她皱着眉头睁开眼睛,见是一个丫头,面孔有几分生,她正头痛欲裂的时候,想不起来是谁。
“二太太不认识我啦?我是新分到你房里的玉荷呀,昨晚新房里见过的…”那丫头生得一张娃娃脸,笑起来挺机灵的样子,端过一杯热茶递给乐以珍,“定儿姐姐不在府里,我得了信儿,说二太太回府了,寻思你身边也没个伺候的人,就找过来了。”
乐以珍这才想起来,昨晚确实在洞房见过这个丫头,她如今地位提了一格,身边伺候的人也多了几个,这些人听说都是老太太给挑的。
她瞧这丫头比芹儿要机灵拿事,心里不由地喜欢,冲她招手说道:“一宿没睡,我现在头痛的厉害,你去帮我剪一贴药来贴上。”
玉荷轻声笑了:“二太太一会儿还要出门见人呢,虽然府里的人都认得你,可好歹也算新媳妇亮相不是?额上贴着药多不好看?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瞧着您就是头痛,已经让门口的小丫头去医堂给您问去了,拿几颗丸药来吃,也好过贴膏药呀。”
果然是个心细的丫头,乐以珍喝了一口热茶,站起身来:“玉荷好细的心思,我先去老太太的灵堂瞧瞧,等药拿来了,就去那里找我。”
她扶着头正要往出走,玉荷轻轻地拦住了她:“二太太,你要去做事,也不急于这一会儿,还是等药来了,你吃下再去吧,否则被冷风一吹,头更疼了,还怎么做事呀?”
乐以珍想想也对,要是自己熬不住倒了,两头的事都顾不上了,岂不更着急?于是她坐回椅子上,闭目养着神,玉荷就静静地站在她身边。
她到底是年轻,心头有再多的事,也不能耽搁了睡眠。脑子里本来就是迷糊地,眼皮又沉,轻轻一闭眼,没一会儿她就进入了半寐的状态。
迷蒙混沌之间。她看到两个人。一个是老太太怀良氏。别一个是亲婆婆辛绣娘。
两位老太太正坐在一片青草之上。神态安详地说着话儿。
她好奇地走过去。两个老太太见了她。一齐问她:“你不在家照顾远驹。跑这里来做什么?”
“你们…”她惊讶地看着两个老太太。心里充满惑。
“嗨!你有什么可奇怪地?难道你还希望我们两个老鬼面红耳赤地相对吗?上辈子恨够了。到了这里。还争什么呀?”老太太怀良氏解释地时候。婆婆就在一边笑吟吟地听着。
“那可太好了。你们能冰释前嫌。我也就放心了。”乐以珍额手称庆。
“快回去吧,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你好好地关照远驹,我们就对你感激不尽了。”婆婆冲她摆了摆手,便站起身来,与怀良氏相互扶携着,离开了。
“我那时候没让你进府就对了,你太聪明,我看远驹就知道,你要是进了府,八成没我的好果子吃…”
“什么好地方?像我巴巴要进似的,我那二十年在谷里,与百鸟百兽为伴,青山碧树,不慎不喜,清净无为,过得可好着呢,哪里像你?一辈子操碎了心,临了也没落个好…”
“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谁不喜欢?你那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地…”
“你吃的那都是酸葡萄,不过你这个人性子就酸,大概吃东西也好酸的吧?你是没吃过我那谷里的野葡萄,九十月长成的时候,那个甜呀…”
两位老太太互相打趣讥讽,笑闹着就走远了。乐以珍看着她们的背影,心里松了一口气…“嘣!”乐以珍的脑袋往桌子上一磕,额头一痛,人就醒了。她睁开眼睛,见自己的身上披了一件棉袍,知道是玉荷给找来的,出声问道:“我睡了多久?怎么不喊我?”
玉荷在她身后轻声说道:“也就一刻钟的功夫吧,二太太也该睡一会儿了,否则没精神做事,岂不更糟?小憩片刻,再吃了药,头痛就会好了。”
说着话,她给乐以珍倒来一杯水,取出一粒药递过来:“这是刚从药堂拿来地药,治头痛的,二太太就着温水服了吧。”
乐以珍打量了一眼那粒药,稍加思忖,对玉荷说道:“我睡了一会儿,头已经不疼了,这药也不用吃了,你收好吧。”
玉荷也不强劝,应了一声是,就将药收了起来。乐以珍喝了几口水,便站起身来:“你陪我去老太太的灵堂看看。”
“是。”玉荷恭顺地应着。
主仆二人出了轩正堂,一路往德光院而去。一路上,乐以珍着刚刚做的那个梦,心中暗道:果然是人死百了,只人才会纠斗夹缠不休。
正走着,迎面一个人匆匆地奔过来,迎上乐以珍后,满面忧急之色:“二太太,可算找到您了。”
乐以珍细一打量,是跟着怀远驹的一位男仆,大冬日地,急得一脑门子汗,边问道:“小南?什么事呀?这么急?”
“帽儿胡同那边要办老太太的丧事,要用银子呀!禄叔随身带的银票,也只有几百两,不够用啊!禄叔遣我回来领银子,帐房先生说,这么大的一笔数额,以前都得老太太批了才可以,如今老太太没了,怎么也得老爷或太太给他出个领牌呀?小的赶紧去请太太的示下,结果太太那边关着院门不让进,门口地丫头说,太太忧心劳累,心痛病犯了,吃了药刚睡下,不让打扰…”
乐以珍听了,眯了一下眼睛:这是要撂挑子,等着看她的笑话儿了!
“禄叔要你领多少银子?可有他领银子地凭据?”乐以珍问道。
小南赶紧取出一封信递给乐以珍,她打开一看,是怀禄的手书,上面明写着,要小南领五千两地银票带回去。
“你这一路上,可看见怀平了吗?”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