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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以珍将自己急急赶来的原因简单的告诉了朱琏广。
朱琏广听了这事,表情倒挺轻松:“哦,既然你来了,这事我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一会儿见了我皇叔,你言辞之间要谨慎,我皇叔一生在庙堂之上,为人严谨,还有,我说你是前云州乐孝礼的女儿,因此你要装一下了……”
“啊?”乐以珍当即紧张的攥起拳头来,“我最怕这个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装呀?”
“你放心,我皇叔与乐孝礼并不相熟,更不会知道乐府内太太小姐的事情,你只管装出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随便客气几句就成,我这样说,对你有好处的……因为乐大人一家……”
朱琏广说起往事,神态凝重,“乐大人并未参与当初那档子事,他被牵连其中,纯粹是因为我与乐小姐和乐公子的私交,这件事,我皇叔和皇婶都很清楚,我对乐氏一门的愧意,他们也深刻了解。记住,你是乐家小姐,乐氏唯一存活于世的血脉……”
朱琏广说到这里,情绪有些激动,眼眶也开始湿润了。乐以珍明白了这其中的缘故,赶紧打断朱琏广,轻松的玩笑道:“你这话分明就是取笑我,我平时不像一个大家闺秀吗?”
朱琏广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看着乐以珍的脸,喃喃的说道:“其实我没有跟皇叔撒谎,你这身体里流淌着的确实是乐氏的血液,你就是乐以珍……没错的!”
“王爷……”乐以珍知道他又陷入了对自己身份的迷失之中,尴尬的出生提醒,“王爷……我们是不是到了呀?”
朱琏广回过神来,抬头看眼前:“哦,我们到了。”前面在翠树繁花的掩映之下,是一栋两层的楼阁,门口有两个执守的太监,见朱琏广来了,赶紧推开了们。朱琏广抬袖擦了擦眼角,回头对乐以珍安心的一笑:“别害怕,跟我进来。”
乐以珍此刻发自内心的感觉到,有他在这里真好。无论事情谈不谈得成,此刻她的内心是安定的。她跟着他的脚步进了楼里,穿过宽敞的大堂,进了东侧的那扇门。
屋子里陈设古朴而沉练,正北一架黄梨木雕博古图十二扇大屏前,摆放着一张长长的黑檀木束腰雕花卷头书案,案子上设着青花瓷的笔洗、青花瓷的笔筒、和田玉朱雀笔架和一方贺兰砚,案头是两撂书籍,而案后坐着一位年过花甲的老者,方脸宽额,面容沉静,头戴方巾,身穿家常的绸服,正从一卷书后面露出双眼来,往朱琏广这边看。
“皇叔。”朱琏广面对这位老王爷,并不似在王菲面前那样随意,语气恭喜,“这就是我刚刚跟您说的,云州乐孝礼的小女儿,闺名乐以珍,如今是安平怀氏的当家人。”
乐以珍赶紧在朱琏广身侧跪下,叩首说道:“民妇怀氏乐给王爷请安,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乐孝礼的女儿……你抬头让我看看。”延庆王的说话瓮声瓮气,让人无形之中就感受到一种威严。乐以珍赶紧依言抬头,目光却不敢直视案后之人,偏向一边看他那两撂书。
“我对乐孝礼倒是有点儿印象,确实很像你的父亲……你起来吧。”延庆王将手中的书卷放下,起身从案后走出来,来到后侧的一张官帽椅上坐下来,“我记得乐孝礼的词功可是非常了得,不知道你身为他的女儿,可继承下了他的诗书之气?”
乐以珍心里一缩,紧张的偷看朱琏广,动了动嘴唇说道:“小时候在家里,父亲倒是教过我读书识字,只是这几年辗转颠沛,荒废了书业,如今想起来,实在是愧对家父当年的教诲。”
“哦……”延庆王听她说话井井有条,便认真的看着她,“你也算不容易了,一个女儿家,又是获罪之身,能谋得一处求生之所实属不易,如今又当了那么大的一份家业,总算是虎父无犬女……你坐吧。”
乐以珍哪里敢坐?口中称谢,只是站着。朱琏广走到下首处,挪了一张椅子出来,对乐以珍说道:“既然我皇叔让你坐,你就坐下来说话,也省的我皇叔总是这样仰头看你,说话也不方便。”
乐以珍谢了座,在那张椅子上偏身坐下。延庆王则意味深长的看着朱琏广给乐以珍以珍挪椅子,慢慢的吹着茶:“你们家的事,广儿刚刚跟我说了,你捎来的慧如那封信,我也看过了……唉……盐政是前朝遗留下来的一笔败政,民间屯私盐由来已久,只是去岁盐课税银实在是减得不像话,皇上才下旨严查……没想到你们家首当其冲,就撞在了这个刀口上……”
“王爷,虽说屯私盐之风日久,可是既然大月朝律法之中有那么第一条是禁私盐的,而且私盐已经危害到了国家利益,那么我们家屯私盐就是不对的!我身为怀氏当家人,绝不会在这件事上遮遮掩掩,蒙骗朝廷。我只是希望这件事能控制在一个怀氏可承受的范围内,没盐罚银,怀氏绝无二话,照数上缴。只希望不要累及怀氏的其他产业……以及怀氏家族的安危。”乐以珍觉得自己身为当家人,应该坦诚的表明态度。
事实上她这繁华让延庆王吃了一惊,老王爷没想到她笑笑年纪,能说出这番话来。朱琏广赶紧在一旁帮腔:“皇叔,盐政败绩,不该由一家一户来承担后果。这几年如果没有私盐流通于市,恐怕早就爆发盐荒了。况且安平怀氏于国家多有贡献,前不久才刚刚为蒙古战线捐了两万担粮食,以往赈灾济粮,怀氏也是不遗余力的。如果因为私盐一事,而毁了百年怀氏这样一个巨贾之家,怕是会寒了天下商户的心呢。
延庆王慢慢的啜着茶,凝视思索了一会儿,抬头对乐以珍说:“这件事……还是不要暗地里操作为好,你要安分,我去向皇上奏明,光靠查私盐,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不如趁这个机会,让皇上明白盐政到了该改的时候了。”
乐以珍一听这话,心里就不落底了。延庆王自可以去说服皇上改革一项政策,可是她家的案子正在刑部审着呢,能不能等到皇帝改变心意那一天呀?
“王爷如果能说服皇上改革盐政,自是天下百姓和盐商的福气,只是……我家的掌柜还押在刑部大牢里呢,我家的银庄还在刑部的封守之中,我怕刑部那边三天两头的提审……”
第二百一十二章 拈酸吃醋
延庆王听乐以珍这样说,喝着茶陷入了沉默。依他这秉公执法的行事准则,他肯定不会让自己陷入任何可能被指责为徇情枉法的事件中去。可是刚刚乐以珍没到之前,朱琏广那样恳切地请求他, 让他着实犯了难。
朱琏广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母妃,他几乎就是在延庆王府长大的。比起延庆王府的几位世子来,朱琏广倒更像是他们老两口的儿子,虽然他前几年冲动气盛,犯过滔天大错,可 是这几年他已然知错,安心做他的闲散王爷。最让老王爷贴心的是,老王妃身体不好,离京回气候宜人的安平休养,可几位世子各有前程,唯有朱琏广身为皇侄,却时刻在老王妃 身前尽孝。
但怀家的事刑部已经查出确切的证据了,他若再往刑部替怀家说话,无疑是在用他的威望给刑部施压,而这是老王爷一生最反感的事。
他琢磨了好一会儿,对乐以珍说道:“只要皇上开恩,刑部审结的案子,也可以重新豁免的,你不用担心,回去等我的消息吧。”
虽然这话安慰的成分居多,可是乐以珍已经不好再继续说下去了。她起身向王爷道了谢,又将刚刚抄店的事向王爷讲过了,对于自己假王威拦阻刑部执法,向王爷道了歉。
延庆王听了之后,倒是没有特别地训责乐以珍,只是淡然地说道:“哦……你知道分寸就好,不可以乱用我府上的腰牌,这次就算了,刑部抄店,早两天晚两天,倒也没什么大 碍,”
乐以珍听他这语气,对刑部来人探底就没有那么担心了。这一趟拜访,虽然效果没有理想中那么完美,可是延庆老王爷肯在皇上那里说话,对于办案的官员来说,也是一种压力 了,只要争取到时间,解决问题就有希望。
于是她高兴地辞别了延庆王,在王府门口与朱琏广分开后,回到了云来客栈。
怀明弘和岳鹏天还没有回来,乐以珍奔波到这么晚,还没有吃晚饭。玉荷叫来店小二,要了一份简单的晚饭,伺候乐以珍吃完,就已经到了起更的时辰了。
乐以珍守着客房内的灯烛,等着怀明弘回来。可是左等右等,外面响起二更鼓的时候,仍然不见这二人回转。尽管心事重重,可是连续几天奔波赶路,乐以珍着实是疲乏了,眼 皮越来越沉,最后终于支不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等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睡在床上了,客房的窗子上映着白晃晃的月光,应该已经过了午夜了。她拍拍脸,想叫醒玉荷问怀明弘回来了没有,可是借着月光,看到玉荷那张 沉熟的睡脸,又不忍心去吵扰她。
于是乐以珍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摸过床边的衣服穿好,悄悄地出了屋子,掩上了门,走到隔壁怀明弘的客房窗外,轻轻地叩了两下窗子。
“谁?”从屋子里传来怀明弘含糊的声音。
“我……”乐以珍怕扰了其他的客人,压着嗓子回道。
客房里很快便亮起了灯,接着传来一阵脚步声,门开了。怀明弘冲乐以珍一招手:“快进来,外面怪凉的。”
乐以珍进了屋,在屋内唯一的一张桌子旁边坐下:“我本来是等着的,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刚刚突然醒来,也不放心白天的事,吵你睡觉了。”
怀明弘见她虽然衣装整齐,可是头发松松散散,一脸的睡意也未尽消。他从床边的衣架上拿起一件自己的袍子,递到乐以珍面前:“先披上这个,春寒料峭,仔细受了风寒。”
乐以珍缩了一下肩,看着他手中的衣服,摇了摇头:“我不冷,你和岳掌柜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怀明弘一抿唇,直接将那件袍子披在了乐以珍身上,看她伸手要扯,便摁住了她的肩头,固执地看着她。乐以珍感受着双肩上传来他手心的温度,心里一阵不安,赶紧妥协,将 那件袍子拽紧一些:“快坐下来说话。”
怀明弘这才轻扬嘴角,坐到了她的对面:“岳掌柜认识一个刑部大牢的狱官,我们去了他家一趟,赶巧他今晚当值,趁着晚上人少,他将我俩儿带进了牢里,见到了佟掌柜…… 佟掌柜受刑不轻,看来那位盐政大人是铁了心要搞倒汇通,他一定跟刑部的人打过招呼了,否刚刑部不会这么迅速地封店审案,也不会给佟掌柜上那么大的刑……我见到佟掌柜的 时候,他已经爬不起来了……”
“可恶!”乐以珍握着拳头敲了一下桌子,“那个狗官!屯私盐又不止汇通一家,他这明显就是携私报复!”
“虽然屯盐不止汇通一家,可是屯盐数量达十万担之巨的,怕京城只有汇通一家,就算他是携私报复,讲出去却是合理合法,我们奈何不得,你就不要为这件事生气了。”怀明 弘倒还沉稳,安抚着乐以珍。
“就这样用刑,任谁也受不住,佟掌柜若是翻供,怕是要受更大的苦呢,他如何撑得住?”乐以珍原先还在心里埋怨这个分号的掌柜不仗义,听了怀明弘的描述,她也能理解他 了。
怀明弘叹气摇头:“我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他见了我和岳掌柜,倒是安心不少,同意明日翻供,只是受不受得住翻供后的大刑……他也是血肉之躯,我们只能对天祈祷了,唉… …”
乐以珍也是如此担心,可事已至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