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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衣服，你到了地方之后上岸就换了，上岸了之后立刻就换衣服整理一下自己。免得被警察看见，你如果穿得像乞丐一样，小心被抓。”胖子然后缓缓报了一个地址给包毅：“到了之后，在这个地址找这个人……”
他说了一个名字，然后让包毅重复了一遍地址和人名，最后：“你见了他，不用多说，只说是包我让你过去的，你和他说……万死不辞！他听了就会明白的！”
包毅点头表示记住了
包毅没出过海，而且是在夜晚的时候。包毅根本分不清海上的方向。
汽艇开了好久，然后中途还停下来，那个开船的黑汉子掀起帆布来，下面是一罐罐汽油！
包毅看得一身冷汗！刚才包毅和胖子甚至靠在帆布上抽烟啊！！想想就心里发寒！
中途加了一次油，过了几个小时之后。开船的黑汉子用仪器测量了一下方位，然后看了胖子一眼，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语言。
他说的不是汉语。胖子看了看他，然后和他用那种奇怪的语言交谈了两句。
包毅心里一动，仔细打量了那个黑汉子一眼，他果然看上不像中国人。
“别看了，他是越南人。”胖子谈淡道：“他脾气不好，你别老看他。”
静静的等了会儿，他们的船就停在海面上漂着，越南人些不耐烦。不时的和胖子说什么，胖子一副悠然的表情。
终于，远处传来了隐约的马达声音，然后还有探照灯闪了几下，胖子立刻站了起来，从帆布下掏出一个大型的手电，对着对方亮了几下，都是按照奇怪的节奏，忽闪忽灭。
双方打了会儿灯，胖子点点头，回头看着包毅：“小子，你的船到了。”
大船停了下来，汽艇发动靠了过去，包毅看见这条船上没有悬挂任何国旗，船身有些破旧，似乎是一条大型的渔船改装的。桅杆旁边还有废弃的渔网。
两条船停靠之后，上面有人放下绳子。胖子笑着对包毅说：“咱们上去吧。”
包毅拿起那个胖子给他的包，想了想，转头看了那个越南人一眼。用很诚恳的语气道：“谢谢你。”
老实说。包毅纯粹是习惯性的这么做。因为别人帮了自己，都会习惯的说一句谢谢。那个越南人看了包毅一眼，忽然冷冷地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然后从座位下拿出一个东西递给了包毅。
是一瓶矿泉水，而且是一个杂牌。而且是开过口地，只有大半瓶了。
胖子看了这个瓶子一眼，然后用古怪的眼光瞧了越南人一眼，忽然笑了：“小子，他喜欢你。这东西你拿着吧。或许路上有用的。”
包毅疑惑着接了过来，虽然是一个开口地，甚至可能是他喝过的矿泉水，但是包毅依然小心翼翼地收在了包里。
胖子陪着包毅上了船。
这条船上有五六个船员，一个个都是面色冷漠，包毅看见有人的腰间甚至明目张胆的别着枪。船舱里还挂著几个潜水的装置。胖子大笑着和一个人拥抱了一下。然后拉着包毅介绍道：“这个，我的兄弟！”
那个人很矮，很瘦小地样子，居然说的是中文，但是很不标准，而且很生硬：“你的兄弟……和你，不像！你……很大，他……很小！”他笑着用手做了一个比划，大概是形容包毅和胖子的身材差距吧。
胖子笑了笑。然后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帐号，当着那个人面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电话按通之后，胖子拿着手机递给那个人，那个人立刻一脸严肃的样子，听了会儿，露出满意地笑容，拍了拍胖子：“很好，都到帐了，你很讲信用。我也是！”
他对包毅抬了抬下巴：“进去吧，你睡我的房间！”
胖子又告诉了包毅一个电话：“你上岸之后，找地方打这个点话，会有人来接你的。”
做完了这一切，胖子拍拍包毅告别。走前他拉住包毅，笑眯眯的看着包毅：“小子，知道我为什么救你么？”
“不知道。”包毅摇头。
“因为你这样的人太少了。死一个就少一个。”胖子笑的有些伤感：“所以我不想着着你死。”
看着他从绳子上跳下去的时候，包毅忽然有些感动，有些不舍，走到船边，对着他高声道：“史冬鹏，我包毅有朝一日会回来的！！”
胖子只是对包毅挥挥手，然后大笑道：“以后做什么事情之前问问自己，值得么！”
汽艇飞快的离开了，很快远去。
包毅看着远去地船，自言自语
“不值得！但是……我不后悔！”包毅仿佛解脱了自己：“至少我现在不欠他的。”
这是一条偷渡的船，也就是传说中的蛇头船。那个和胖子交易的人，同样也是个越南人，不过他似乎和胖子做过不少生意。会说中国话。他的名字更奇怪，就叫“老头”。
包毅来到这里刚一天，就已经知道了，船舱下面，有三十号人！
这条船从前是渔船……其实现在也是。公开上它属于越南归仁市的一家渔业公司，船上的捕鱼装置都是真的。
平时不运人的时候。这条船就是用来打鱼的，而需要的时候，就把下面的船舱搬空，用来装人！
包毅没有到甲板下面的船舱看过，老头那帮人自己也不下去。船上的水手都是住在上面的船舱里，包毅就住在老头的房间里，据说是船长室，其实和家里的厕所差不多大，一张小床，床单上充满了腥臭的味道，桌上还有破烂的航海图。
包毅吃的和船员一样，都是鱼类的食物，每天还有一点蔬菜。
而住在船舱下面的那些同样偷渡地人。包毅根本见不到他们。包毅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他们甚至从来没有走到甲板上来过。因为通往下面地船舱门，一直都是锁着的！
只有每天会有一个船员送一点很少量的淡水和食物下去。
包毅几乎只看了一眼就可以肯定……那点水和食物，根本不够三十个人吃的！
不过老头根本不在乎，他和包毅闲聊过。用他的话来说，里面地都是人蛇。
“饿不死就行了。”
同样是偷渡。而包毅享受的几乎是最好的待遇了，包毅和船员吃一样的，每天还可以在甲板上透透风，包毅甚至还有香烟抽……那是胖子留在包毅包里的一条烟。
包毅把香烟随意散了几包给老头和他地船员，立刻让他们看包毅的脸色稍微柔和了点。
因为包毅的香烟攻势。船员大多对包毅脸色不错，包毅也可以甲板上随意走动，除了一个他们锁起来的船舱包毅不能进去，其他的地方包毅都可以转转。
晚上的时侯。包毅甚至还会和船员打牌。赌注就是香烟。
很快的。不到四天，包毅的香烟就全部用完了。
坦白说，这四天包毅甚至觉得一切都很好……直到………
第五天的时候，天气很好，不过有些炎热。
站在甲板上你会看到四面都是海。无轮从任何角度看去都看不到一丝一毫的陆地。
这种感觉会让人觉得自己非常非常的渺小！而今天没什风，太阳直接爆晒在甲扳上。有些发烫！包毅坐在船舱里都感到热，忍不住就到了外面，船员大多都赤着上身，还有人在懒洋洋的擦甲扳，老头则坐在驾驶仓里抽烟，他额头全是汗水，用包毅听不懂的话在咒骂着什么。
船上到处都是腥味，虽然这几天包毅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但是天这么热，包毅还是有些受不了，只有在甲板上透透风，才感觉稍微好了点。
就在这时候一个船员走到里面对老头说了几句什么。
老头听完之后，很平静，交待了两句……然后，包毅就站在船头甲板上，亲眼看见两个船员走到下面的船舱，不到一分钟，抬出一个人来！
那个人没有动弹，被人抬上来地时候，手臂下垂着，似失去了知觉。
就距离包毅不到七八步远，那两个船员一脸冷漠。把那个抬到船边上，然后随手扔进了海里！
包毅一下呆住了！！
那两个船员似乎毫无反应，甚至似乎已经习惯了一样，拍了拍手，然后走到两人互相说笑了两句，走到里面翻出了一包。打开来翻里面的东西。
包毅心里一直在往下沉，忍不住快步走到船舱里。
老头也在，包毅犹豫了一下，脸色有些严峻：“刚才……”
老头正在看着手下人翻那个包，只是随意拾头看了包毅一眼：“那个人死了。”
包毅深深吸了口气：“是……人蛇？”
“恩！”老头很无所谓的耸耸肩膀，摊开手：“死人很正常。”
这时候，两个翻包的船员忽然欢呼了一声，从包里翻出了一叠钞票，还有半包香烟。老头面无表情的过去把钞票抢了过来，然后拿出一半扔拾那两个船员。剩下的自已放进怀里，至于那半包香烟，也被他拿走了。然后老头来到包毅身边，从那半包香烟里掏出一根递给包毅：“要么？”
包毅忽然之间觉得有些恶心想吐的感觉……
看见包毅没有接的意思，老头冷冷一笑：“你怕什么？反他死了，不需要了，不是么？”
半包香烟老头分给了手下船员。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支。
包毅没说话，静静的看着那帮船员。
脑子里却在回想这那个被抛下船的人……他的身份，年纪，姓名，没有人知道。
可一个大话人。就这么没了！！
“你想什么？”老头来到包毅身边，对包毅道：“死人……正常的，每次都死很多。”他咧开嘴笑了笑，指着船舱下面：“上面很热，下面更热！没有风，水也不够。那个人倒霉，所以死了。”
他笑的时候，露出一嘴黄牙。
阳光照在身上，包毅却有点冷的感觉。
又过了四天，这四天里，船员又从船舱里抬出一具尸体扔进了海里。
接下来包毅才知道，这种偷渡的路程上死人是经常发生的事情，船舱里自下而上条件非常差，没有足够的淡水和食物，还有温度和通风条件恶劣，甚至呼吸都会感觉到很困难。身体差点的人，在海上如果生病了，就只能硬撑了。
这种偷渡船上，你可别指望他们给你准备医生的药品！不过这并不是让包毅感到心惊的原因……真正让包毅觉得有些齿冷的是，这些偷渡船的船员蛇头，对待人的态度。
同样是人，是同类，就这么被关在船舱里，不允许他们出来……这一切让包毅感觉就好像是那些老电影里贩卖黑奴一样！
这样的见闻，让包毅不禁对老头和他的手下疏远了几分。
不过随后晚餐的时候，老头拉着包毅聊天，无意中包毅忍不住问了他一句：“下面人死了，你们不是就收不到钱了？为什么不给他们多点食物和水？”
老头笑了，他的笑容很冷漠，怪异的看了包毅一眼。
“你是中国人，不了解行情。”老头淡淡回答了一句，然后他一面抽烟，一面带着蔑视的语气指着船舱下面，道：“这些人，死了，不值钱。”
包毅刻意套了他一些话，老头也没有在意，随口和包毅说了一点这行里的情况。
偷渡是一个任何地方都免不了的问题。从东亚地区看来，偷渡的人蛇集团一共分为两波，一波是中国国内沿海地区地，主要是福建一带。
另外地一波，则是东南亚的一些零散蛇头了。
“我们和你们中国人不同。”这是老头的原话。
这几年偷渡死人的宣传太多了，弄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