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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凤六朝外呼喊一声。
一个熟悉而温婉的女子持着药碗进来。
妃颜瞪大眼眸,那女子竟是,竟是倾城!她左眼下有一颗朱红色的泪痣,很是好认。
倾城低眉顺目走进,将碗递给凤六后,并没有抬头看向妃颜,然后告退出了房间。
妃颜带着一丝侥幸,想:她不是姐姐,姐姐不可能沦为他的佣人,也不会连她也认不出。
“姐妹相见怎么没有黯然泪下的场面?真是让人好生无趣啊。”凤六不是很沉重的话将她的侥幸打碎。
“你对她做了什么?”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妃颜已经将凤六凌迟。
“也没什么,只是给她洗了脑而已。你姐姐可真是个痴情的人,比你也不差。我只是稍微对她展露一点柔情,她就什么都听我的了。来,要想你姐姐不受苦,将它喝了。”凤六将药碗举到妃颜身前。
“你究竟要做什么?”
“喝完了告诉你。”凤六一手扶起妃颜,让她半靠在自己的怀里,空出手来为她喝药。
妃颜执拗地撇过头,执意不喝。
浓稠的药汁顺着她的唇角蔓延下来,留下一道墨色的水印,与她苍白的脸庞相较,显得更加的虚弱。凤六淡淡地感到一丝心痛,却依旧狠下心用手捏住她的下巴,迫她张口,然后将药汁倒灌进去。
欲罢不能的苦涩被灌进妃颜的胃里,烧灼地她眼眶涨涨的,却坚持着不让泪水流下来,她只能瞥过目光阻止自己再看到这个邪恶的男子。
她很恨!
“你现在是不是很恨我?”凤六一边用帕子给她擦好嘴角,又扶着她躺下,一边道:“也许你知道了我做了什么,你会更恨我。”
看她冷淡的翻过身子,不理会自己的话,凤六也不恼,依旧坐在她床边,自顾自说着。
“与其在你心里没有位置,不如让你恨我,至少还能沉淀在你心里某个角落,那也是好的。
你是不是好奇平常孤僻的孟影,突然会为了文雪涵的娘和妹妹特地去找叶凌霄?对了,你肯定不知道,倾城其实是孟影的女儿。她如此好用,不仅可以利用到孟影,还能牵制你呢。”
听闻她这样说,妃颜心涩涩的,倾城是那样一个骄傲的女子,被爱的人利用,伤害。她若是有一天醒过来知晓一切该是觉得多么的可悲。
感受她微微发抖的身子,他知道已然挑起了她继续听下去的兴趣,于是继续道:“你同意让叶凌霄接她们入庄,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本来以为还需多花些功夫,不过结局一样,此时叶凌霄已经恢复了关于文雪涵的记忆,就算让你回去,你觉得他还会对你好么?你觉得他看见一个与文雪涵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他还能控制心中的情愫么?”
锦被中瘦弱的身子缩成一团,想将自己深埋在被褥之中。侧脸上明显的看出腮边的颤抖,可知她克制地紧咬着牙关。
有一瞬的恍惚,他几乎就要讲不下去,但是心一横还是在诉说着:“你以为他一直不知道我给你传的话么?你不说,他不是依旧按照我的计划来么?他只是利用你罢了,一切不过是虚情假意,白白浪费你的痴心一片。”
凤六将她的头从被子里揪出来,头皮上快要撕裂的疼痛,不及心口碎裂的痛楚半分。聪明如她,她怎会不知,她只是一直骗着自己,他的宠,他的宽容,在她心上,仿佛是融化了千年的寒冰,让她沉溺了。不想醒来,不想被明白的告知真相,可是伤口一旦被显山露水地撕扯出来,她痛极反而又有释然之感。
忽然,她扭过头正视凤六的眸,一字一咬地,虽是发不出声音,却感觉是吼出来的:“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白光一闪,一把利刃抵着妃颜的脖子,凤六青筋暴出,眉头狠狠地拧着,强忍着自己要刺死她的冲动,道:“不要试图惹怒我,后果你承担不起。”
不就是一死么?死了她会选择饮忘川之水,忘了一切吧。
妃颜脸阖眸,脸上显露出从容就义的的淡定。
没想到她会是这样地表情,凤六一怔,匕首“哐当”一声被甩落地。
“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让你死?我还没告诉你,我为何要将你掳来的目的。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女子脸上浮现一丝讥诮,引得他扼住她的脖子,愤懑地道:“别对我露出这样的表情。你听好,只要你死了,叶凌霄,倾城,所有人都是你的陪葬品。”
蓦地松开手,凤六长袖一挥,踏出房门,随即传来关门上锁的声响。
妃颜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陪葬么?她不想的,她从来不想让叶凌霄受伤害的!原来一个死人也是能让人想要的啊。
嘴角讥讽意味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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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白驹过隙,不多时,已到了火日炙人的七月,同时烤的人快要焚毁的是镆铘殿尊主大婚。
镆铘殿近日里在江湖上的名声大噪,佐凤国除贤南国,夺苏主城,为江湖人之不敢,做朝廷官之不能。出尽风头之时,镆铘殿的尊主宴请天下有名之士参加他的娶亲之喜,被镆铘殿当今的江湖地位所摄,大凡收到请帖的都赶往凤国京都的镆铘殿。
其中包括宣楼楼主辕峥琰,以及踏雪山庄庄主叶凌霄。
宴上,人声嘈杂至极,只见镆铘殿尊主,却不见新婚妻子。参加宴会的人心中揣着疑惑,却不好当面问,一个个交头接耳地互相猜测着。
大殿之上,九根四人合抱的飞凤冰柱散发着爽凉的冰气。然而即使是这样舒畅的温度,身着火红色舞娘纱衣,用纱巾遮住容颜的妃颜,依旧感到不适。她握着身旁同样穿着的倾城的手,想从她身上得到点回应。可是倾城默默地坐着,不发一言甚至连看她一下,都没有。
“姐姐。”妃颜已经是不知多少次得试图唤醒她了。
从殿上传来击掌的声音,于是连同妃颜的四位舞娘装扮的女子鱼贯而入。
正位置上穿着着喜服,带着半截面具的凤六,好整以暇地瞥了一眼妃颜,即使是打扮穿着一样,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女子中,他依旧能一眼看中那个女子。
他讥讽的笑一霎即过,饮一口酒,示意道:“舞。”
殿前的场地忽的下陷,随之便出现一湖净水池。从四方出现的火红色妖娆的身影踮脚踩在水上,碧绿的水上渐渐升起朵朵莲花。
各踞一朵粉莲,舞的不知是人,还是只是火红的衣袖。
飞天,旋转。
穿梭,交叠。
四幅艳丽的画,和谐,搭配,一个成为一个的影子,一个又是一个的继续。
殿上的人都痴迷地看着。
不知何时停止,所有人都没有回过身来。
四道人影依旧踩在飞速旋转的粉莲之上,颔首等待凤六的下一个吩咐。
从凤六杯中弹出一颗酒珠,直射妃颜的脸,将好揭开她脸上的薄纱,露出她绝尘出世的俏脸,妃颜又立马用手捂住,只是那一瞬便惊慑了在场的所有人,仿佛珑月星辰般高高在上的气质让他们倒抽一口冷气。
“那女子长得好生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长得好像踏雪山庄的妃颜夫人。”
“不可能吧,她怎么可能会在此地?”
凤六飞身到妃颜身边,搂着她不堪一握的腰肢,复又回到主座之上。不严自威的声音从高而将,压的在场的人们喘不过气起来。
他说:“她就是我的新婚娘子。”
殿上一时鸦雀无声。
忽然间,传来一声瓷杯清脆的落地声。
所有人转过头去看,是辕峥琰。
他尴尬地笑着说:“镆铘殿尊主夫人的舞姿美轮美奂,让辕某一时失礼了。”
“她累了,我送她回去。”凤六的话又重新获得了注意力,说罢众目睽睽之下,将妃颜打横抱起转身离开。
辕峥琰用手肘抵了抵身旁的叶凌霄,示意他离席,有话同他讲。
待到无人之处,辕峥琰一拳挥过去,正好打在叶凌霄的俊脸之上,一改平和道:“你是不是男人?她两次成为你的妻,你从来不知好好珍惜她,你爱他又不怜惜她。失去了,跟丢了魂似的才知道自己非她不可。叶凌霄,我看不起你!”
叶凌霄不躲不让,生生地受了这一拳,脸颊立马飞红,嘴角沁出一丝血迹。他手握成拳,隐隐地发抖。
“你现在不发一言是什么回事?你不是已经想起所有的事情了么?你爱她就将她抢回来!”辕峥琰又待一拳挥过去,却被叶凌霄力道很重地扣住了手腕。
“我知道该怎么办。”叶凌霄脸上的犹豫之色悠忽不见,转而挂上一脸的宽冷并坚定的表情。
一年后。
江南烟花柳巷之中,弥漫的胭脂水粉之气,让人闻不尽,嗅不完。一舟,一水榭如是精细地绣缝在美好的春色之上,让人不由得想去亲近。
一个秀气长得胜于女子的少年,优雅地喝茶听画舫之上的女子拨弄着手中的琵琶,如珠断雨落之声,他一只白皙地近乎透明地手在桌上轻叩着合拍的节奏。
“我可以坐在这儿么?”一个风流倜傥,温柔儒雅,身材挺拔的年轻男子轻声问着。
但是少年却不搭腔,仿若没有听见。
男子大方落座在少年对坐,招呼小二道:“上一壶最好的明前龙井。”
“是。”小二一边说着,一边为青年没有获得许可便坐在仿若仙人般的少年身侧,颇有微词,委婉道:“客官,今日还有许多空位置。”言下之意是,他不用屈身与人同座。
“我喜欢靠窗的位置。”青年解释道。
可是靠窗的位置不是只有这一个啊。小儿想说,却终究也没有说。
阳光以一种完美的角度落在他们二人身上,从他们身上反射出柔和的光泽。少年纤长的睫毛扑闪着,堪若星辰的眸子像是能够说话一般,娴静而温婉。青年俊美刚毅成熟的刀刻脸庞一时让人移不开目光。
他们很配。小二莫名脑子里蹦出这样一句话。转醒过来,他又谄媚道:“客官您稍等。”转身离开,心里又补上一句,如今世风开放,纵使两个男子也是相配得紧呢。
画舫上琵琶声毕,传来一个歌女出谷黄莺般的声音唱到:
一向年光有限身,
等闲离别易消魂,
酒筵歌席莫辞频。
满目山河空念远,
落花风雨更伤春,
不如怜取眼前人。
(出自《浣溪沙'晏殊'》)
韶光易逝,
红颜易老。
怜取眼前人。
“妃颜,我们回去吧。”叶凌霄熟稔地牵起对面少年的手,温和道。
“恩。”妃颜绽放一个灿若三月明媚春光的笑,应他。
时隔十生十世,两人的爱情终究开出绚丽的花。
一切只存于最后一秒,终于也没能让命运打倒。
几多沉浮,终究是得了一个水到渠成的爱情。太深刻,逃不掉,所以只能狠狠地攥紧在手心。
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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