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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总是不同的,也不必尽是羡慕。有人生来就是词道上的天才,就像李老你家世代大儒,我却要在这商海沉浮打拼,而给我我们添茶的这个小伙子只能用鄙夷的眼光和面无表情的态度来对待我们,他甚至心中还在腹诽着‘这群一只脚都踏着棺材板了还谈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有什么用?’。就是这样许许多多各自不同的人生才能汇聚成这多姿多彩的世界。”说话的老者将喝了一半的茶杯递向宋钰,示意宋钰为他们续杯。
这几个老者虽然言语间有些伤人,但说得倒是极其诚恳,估计是无意中夸了自己的缘故,所以宋钰很努力地向递杯子过来的那老人挤出一丝笑容。
宋钰正为几个老人添着茶水,厢门忽然被拉开,一个身披盔甲的汉子站在门口目不转睛地看过来:“你是宋钰?”
还没等宋钰说话,那几个老者倒是先不高兴了:“那里来的糊涂虫,寒门也是你随便闯的?”
“在下只奉命拿人,至于搅扰了各位雅兴,你们可以去城卫司理论。天关城是一方净土,只要敢在天关城作奸犯科的,我们都有责任将他绳之以法。罗家和城卫司协力城防,罗家不干涉我们拿人,各位更不可越俎代庖。”
“出去说。”宋钰将茶壶放回壶架,慢条斯理地出了厢房,合上门,留下几个面面相觑的老人。
本来这也是极为平常的一件事,说笑两句便过去了。偏是那姓李的老者忽然有所思:“刚才那城卫司的人叫伙计是什么名字来着?”
“宋钰。”
“没错,就是他。”姓李的老者一拍大腿:“我家那不成器的小畜生手抄上记下的《北国佳人》作者便是这个名,还有《天仙子》以及半阙《传奇》。哎,我们谈论着真佛,却不知真佛便在眼前。”
“李老莫急,怕是忙中出错,这伙计年龄太浅,不该是你说的那人,这只是寒门的一个跑堂伙计而已,那里有读书人的模样。云在青天水在瓶,这高下差异却是很大。”
“没有错。”姓李的老者摆摆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浣儿说那宋钰容貌比他还年轻,比他更不像读书人。”
“《北国佳人》作者竟然比你家李浣还年轻?李老你急也没用,坐坐坐……这是城卫司的事,自从柳未寒接任司长一职后,明面和善,骨子里却冷酷至极,连这寒门他们现在也敢公然闯进来拿人,气焰嚣张至极,恐怕你出去了也于事无补,反倒会把自己老脸赔进去。”
宋钰出门后,看见外面几个伙计和罗掌柜都站在一边,窃窃私语,怎么也不相信宋钰犯了什么事。最后还是罗掌柜上前:“这位官爷,不知道我们这伙计那处做得不够好?”
“漠视天关城禁令,携带兵器,还借势欺人将城东良民宋大义等三人打伤。”
听着这话,青松豁然省悟:“官爷,可不能颠倒黑白啊,那宋大义等人实则是欺人太甚……”
宋钰阻止着青松说下去,只是摊开空荡荡的双手道:“我何时有了携带兵器一罪?”
那铁甲官兵摘下腰间佩刀往宋钰怀里一塞,笑道:“现在你手上就有?”
一席话说得在旁众人瞠目结舌,城卫司飞扬跋扈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能做到这样无耻而振振有词的,可算是在今儿开眼了,周围众人都低声骂着无耻。
窃窃私语如蚊子嗡嗡声一样传进耳朵,那官兵怒目一横又夺回宋钰怀中的腰刀,连着鞘就将距离他最近的一名小厮劈倒在地,小厮脸上顿时血流如注。
这名城卫进入城卫司已有一个月左右,从来都是高高在上,那里遭受过别人辱骂,所以下手极重,见一刀鞘打破这低贱跑堂额头,犹自觉得不解气,又往小厮身上重重踹了几脚,他浑身铁甲便有数十斤,双腿绑着铁甲片,脚上蹬着的也是甲靴,估计着这两脚应该让这冲撞了自己的小厮断了几根肋骨,这才作罢。又目露凶光地注视着罗掌柜等人喝道:“你们真要和城卫司作对?”
周围顿时一片安静,敢怒不敢言。
宋钰看着无辜遭受厄运,被刀鞘砸得头破血流的一名跑堂同伴,心中虽然也有气,但却真不敢在众目睽睽下发作,只得强忍怒火道:“随官爷怎么说,官爷真要给我安置罪名,就算说我是恶贯满盈的强人,我也百口莫辩。”
那城卫义正言辞地说道:“会有你对簿公堂的机会。城卫司不是缺少人情香火的地方,在那里正义会得到申张,而罪恶也必然会被制裁。”
罗掌柜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塞到那领头的城卫手中,他也算见过无数世事的人,自然知道如何做事,甚至压根不去看地上嗷嗷惨叫的伙计,当地上的人压根不存在:“这位官爷自然不会弄错,该如何做我们这平头草民自然说不上话,这银子就当是我这伙计入伙的餐费。”
宋大义是天关城最出名地流氓,有几百号手下听令与他,扶老奶奶过马路、帮小朋友摘书上风筝这样的事基本上和他们没半点关系,除了勒索就是讹诈。
宋大义的声名在天关城究竟如何众人都心知肚明,更是龙蛇帮心狠手辣之辈,眼前这书生身子骨加起来估计也没有宋大义一只拳头重,宋大义找上这城卫的时候他也没做多想,只是收了宋大义几两银子,带着两名同僚就满口承诺了下来。
城卫本还有心挑衅生出事端,却被罗掌柜给说得滴水不漏,再说看在银子的份上,他也不打算再闹下去了。真闹到大家俱撕破脸皮,他总不好交代过去,虽然柳司长护短,但寒门罗家好歹还是天关城有头有脸的家族。
宋钰暗自叹息着,罗掌柜这钱算是冤枉给了,宋大义能张扬跋扈,自然是城卫司的人在背后撑腰,三言两语如何能打消这人念头,他目光不禁瞟向门外,在寒门门口还有两名生着铁甲,手按刀柄的两名城卫。
“他有没有犯事,我们自然会分辨清楚。”宋钰身后的城卫掂了一下钱袋,径直塞入怀中,将腰间缠着的软绳解了下来,捆住宋钰双手,再拽着绳子另一头,猛然一拉吆喝着:“走呗!”
青松一见宋钰被拉走,便要阻拦。宋钰紧走两步拦住青松:“不急,不会有事的。”
第四章 谁敢动我的人
青松也只能干着急,宋先生确实有两把子力气,但这又能如何?官家两张嘴,黑与白、生与死都是他们说了算,难道还能和这些飞扬跋扈到无以复加的城卫司讲道理,不由得向身边的同伴感叹着:“花司长尽管有些荒淫,但他带领下的城卫还算收敛,至少和这些人比较起来,简直算是仁慈了。”
“嘘!”身边的同伴连忙捂住青松的嘴:“你不要命啦,敢说花司长的好话,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他们砍!”
三个城卫司就这样大模大样地牵着宋钰穿过似锦巷。本来宋钰还希望在这条街遇着力鬼,也许那家伙会出手帮忙一下,可是希望还是落空了,力鬼压根没有路见不平一声吼,行侠仗义的打算,甚至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只专注地包着自己手里的混沌。
三个城卫司牵着宋钰七歪八拐地钻入一个冷僻的巷子,巷子对面也站着三个人。
宋钰无聊地苦笑着:“还真没有新意,这样是不是老套了点?”
那领头的城卫冷冷一笑,猛然提膝撞在宋钰肚子上:“我允许你开口说话了吗?”宋钰疼得差点连胆汁都要吐出来,只能弓着背如烤熟的大虾般蹲在地上。
领头的将绳子抛过去:“他是你们的了,做得利落点,不要让我们回头给你们龙蛇帮擦屁股。”
“齐爷放心,这事我们做得熟溜着呢,比伸手抓婆娘奶子还熟,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去吧!”宋大义笑嘻嘻地将一个钱袋塞到那领头城卫的手中:“给齐爷添麻烦了,只是这厮也有几分蛮力,你们一走恐怕没人能压制得住他。”
其中一个略微偏瘦的城守拽了拽绳子,拨得宋钰也跟着绳索一起摇摆,脑袋直往旁边墙上撞去:“这可是赫赫有名的罗绳,曾经受过前任花司长的肯定,专门拿来栓那些修为高强的犯人的,就算是雷鸣期的大高手被拴住也挣脱不得。如果你们三个人连一个双手被捆住的书生都应付不了,那只能是你们无能。”
宋钰装出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你们不会是真要杀人灭口吧。”
城卫头目嘿嘿一笑,宋钰越是害怕他越是觉得高兴,越是有一种成就感。姓齐的城卫抬起套了铁钉的靴子使劲往宋钰脸上踢去。宋钰刚要后仰躲避这一脚,手臂一痛,宋大义已经拉直了绳子让他无从躲避,他只能微微偏一下头,勉强避开了面门。
靴子上的铁钉磕着他脑门,宋钰脑袋顿时出现三五个不大不小的血窟窿。城卫头目得意地摔了摔踢疼的脚关节向宋大义说道:“你可看见了,对付这家伙比对付死狗容易多了。”
这点皮肉伤对宋钰来说,实在不能算什么,心中却暗自把之极妈得狗血淋头,若果有机会,在不装什么书生了,好歹也要装一个大侠,惹急了拔剑杀人,兴许还有人围观的人竖着大拇指叫着:“真好汉爷!”
但现在,宋钰不得不继续把这个书生的角色扮演下去,吮着磕破的嘴唇吆喝道:“姓宋的,咱们江湖恩怨江湖了,你们三人对我一人,尽管划下道来。要是我皱一下眉,‘夺命书生剑’五个字从此不提,你借官爷的手来压我,算什么好汉?”
宋钰先将自己名字吆喝出来,若这几个城卫不走,他自然不会真的坐以待毙,倒时候若暴露了一身修为,也能勉强有些说法,只是能不出手尽量不出手。
无论是城卫司的天罚还是自己头顶悬着的那道随时可能察觉到自己存在的雷电,他都吃不消。
但那道雷电似乎也需要时间酝酿,不会忽然出现在头顶。
“原来又是一个痞子!”那城卫头目不屑地哼了一身,这话虽然是说着宋钰,宋大义几人也难得地红了一下脸。
既然大家都是一路人,谁也不会比谁怂多少。宋大义想到这里也多了几分信心,对三名城卫又是一顿好谢,送走了对方,这才将绳子递给同伴,从腰间拔出牛角尖刀朝宋钰走过去:“夺命书生剑?老子倒要看看今天究竟是谁夺谁的命。”
宋大义走了两步霍然收脚,一抬头便看见宋钰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也不知为什么,便觉心胆俱寒!
罗雅丹最近心情比较好,三天两头都往寒门来喝茶。
面对大小姐,一楼那些伙计可是卯足了劲挣表现,心下也有些觉得不可思议,以前只喜欢在二楼喝茶的大小姐,这几天也不踏足二楼,只是偶尔账房报账之类的事才去二楼小阁里对对账啥的。
宋钰被城卫那绳子逃走,几个伙计本来还站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一见罗雅丹出现便马上四处散去,假装忙着手上活计。
罗雅丹坐到最角落里那张桌子,老规矩依然是罗掌柜亲手端了茶递过来。罗雅丹好奇地问道:“这里没事吧,先前那几个伙计表情都怪怪的。”
“没啥大事。先前有三个城卫司的人来我们店里抓走了一个伙计,说是我们的伙计把宋大义给打了。城卫司现在连编谎话的心思也懒了,这么蹩脚的话也只有他们能说出来。宋大义是天关城有名的痞子,宋钰那文弱书生在龙蛇帮面前连虾米也算不上,如何还敢打人?”
“宋钰?”罗雅丹将杯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发出一声脆响。